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重生】沈总突然喜欢我>第147章 等你回家(大结局)

  阮安怀这一胎和上一胎最大的不同,就是脾气变大了很多。

  怀着楠楠的时候阮安也会和沈弈发脾气,但是往往是沈弈哄一两句就好了。

  事后阮安还要反思自己是不是被沈弈宠太过了,一脸愧疚但是又委屈巴巴地和沈弈道歉,直把男人可爱得心都化了,哪里会和他计较?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这一次阮安的脾气明显大了很多,而且爱翻旧账还敏感无理取闹,好像把之前没和沈弈发过的脾气,全部在这段时间发出来了。

  一开始阮安和沈弈生余望,还有那个只跟了沈弈短短一段时间的主持人柳原的气。

  沈弈心虚,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事儿,只能捏着鼻子乖乖任人打,任人骂,等人打累了,骂累了,还要腼着脸上去问他渴不渴,累不累。

  这不,今天晚上,沈弈被阮安用枕头砸出了卧室。

  “滚!我不要和你睡在一起!”

  沈弈堪堪弯腰躲过一个朝着他的头砸来的枕头。

  男人讨饶道:“宝贝儿,别激动,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阮安把床上的枕头砸完了,只能拿他看书时候披的小毯子扔沈弈。

  结果自己一哥趔趄,差点摔下床去。

  男人吓得冷汗都下来了,想要上前去扶阮安,但是他刚往前走一步,阮安就对他怒目而视,想要再拿东西扔他。

  “好了,宝贝儿,我错了,我出去,我现在就出去,别生气,别生气。”

  男人慢慢退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阮安赤着脚下床,他愣了一下,想起沈弈数次耳提命面的教训,乖乖穿上了拖鞋,然后走到门边把几个枕头捡了回来。

  *

  晚上十二点,阮安已经躺下来一个多小时了,但是还是没有睡着。

  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大夏天的他甚至还觉得有点冷。

  阮安看了眼卧室的门。

  突然,门把手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赶紧闭上了眼睛。

  阮安躺在床上装睡,然后,他就感觉到另一边的被子被掀起来,接着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弈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阮安的手,见没有太凉才放下心来。

  接着他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往他胸口又埋了埋。

  “小骗子,”沈弈轻轻地捏了一下阮安的脸,“装睡呢?”

  明明是自己把人给赶出去的,阮安现在反而还委屈上了,他可怜巴巴地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还有理了?不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吗?”沈弈反问他。

  阮安理亏了,哼哼唧唧地往沈弈身上蹭。

  “祖宗。”沈弈拿他没有办法,两只大手急急地攥住阮安的腰,让人不要乱动。

  “肚子里有宝宝呢,不要乱动。”

  阮安安分了,抱着沈弈的腰不动了。

  刚刚他觉得床上太空太冷,但是沈弈一来,他周围就暖起来了,困意一下上涌,眼皮慢慢就撑不住了。

  “睡吧,宝贝。”沈弈低头亲了阮安一下。

  *

  因为上次的意外,阮安这次有了宝宝之后,沈弈就很少让他出去。

  如果阮安出门了,一半是陪着沈弈去上班,一半是沈弈不放心要陪着他出去。

  因为看电子屏的时间被男人限制了,所以阮安只能把自己要看的论文和文献一份份打印出来。

  于是从此沈氏总部的秘书处的秘书和助理们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帮他们夫人打印论文并且装订成册。

  “沈总。”

  方正奇来给沈弈送文件的时候,顺便把阮安的一叠论文带了进来。

  阮安趴在沈弈怀里小憩,男人看到方正奇进来,用下巴指了指桌角,示意他把东西放在那里。

  方秘书小心翼翼地放下东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沈弈慢慢地从阮安的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把滑下的毯子给人重新披上,拿过文件慢慢看起来。

  阮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沈弈拿过来一看,是条信息,对面明明白白备注着——刘松。

  就是阮安偷偷跑到流水线上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人。

  沈弈记得他还觊觎自家宝贝。

  【阮安,我要结婚了,下个星期六办婚礼,你有空来吗?】

  “怎么了?”

  阮安在沈弈怀里翻了个身,看男人拿着他的手机,问道。

  “刘松发来的短信,说他要结婚了,问你去不去?”

  阮安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被男人兴师问罪道:“安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呢?”

  躺在沈弈怀里的人伸长了胳膊,去抢手机,他嘴里哼唧着“也没有很常联系啊”“只是偶尔嘛”企图蒙混过关。

  男人一下举高了手机,冷着脸说:“不许去。”

  阮安在沈弈怀里扭来扭去,甚至成功爬起来跪到了沈弈身上。

  “不行!我要去!我就是去见一下嘛,送了礼物我就走。”

  沈弈冷笑,他能不知道刘松的心思?

  想在结婚前见一眼阮安,怀念一下自己喜欢过,而且现在可能还喜欢的人?

  男人对自家宝贝有着强烈的掌控欲和独占欲的怎么会允许!

  沈弈一手把手机举高,让阮安够不到,一手牢牢地护着阮安的后腰,避免胡闹的人一不小心掉下去。

  他低头亲了一下阮安的唇,说:“他以前喜欢你,安安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阮安一愣。

  “我说刘松,”沈弈道,“他以前喜欢你,所以安安觉得他想在结婚前见你是什么意思?”

  阮安在这方面的反应比较迟钝,在沈弈之前,他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连喜欢的人都不算有。

  他抓住了沈弈的西装:“真、真的?”

  “真的,”沈弈笃定道,“我要是不想你去,也不会用这种借口骗你。”

  阮安一想也是,他收回了想要抢手机的手,说:“那、那好吧,我就不去了,我们一起挑份礼物送过去吧。”

  好歹还算是朋友,人不过去,和老公一起挑一份礼物送去既把情分做到了,也彰显了一下自己已婚的身份,省得沈弈这个醋坛子以后和他翻旧账。

  沈弈勾了勾嘴角,自家小朋友真是太乖了。

  他亲了亲阮安说:“桌子上还有点心,要不要吃一点?但是不要吃太多了,一会儿我让邓凯把你送回去,阿姨已经在家里做晚饭了。”

  “你不回去吗?”

  “我晚上还有一个应酬推不掉,晚一点回去陪你吃夜宵。”

  “好吧。”

  “乖了,”沈弈把手机递回阮安手里,把人从自己腿上放下来,“自己去玩一会儿,我要工作了。”

  沈弈以前应酬的时候,偶尔还会带阮安一起去,但是现在是什么场合都不会带他去了。

  一是害怕出现意外,二是那些场合一般都是乌烟瘴气的,他才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自家宝贝儿的眼——而且对胎教也不好。

  一个多小时之后,邓凯来接阮安回去。

  沈弈亲自把人送上的车,阮安现在带着七个月的孕肚,行动的时候还是很不方便。

  关上车门之前,沈弈还在不断地嘱咐阮安刚才下了雨,下车之后一定要小心走路,到家了给他打电话。

  阮安看着不厌其烦一遍遍嘱咐他的男人,突然拉着沈弈的领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好啦,我知道了,先生快点回去开会吧,方秘书都催你了。”

  “我等你回家。”

  沈弈笑了起来,回吻了阮安一下,说:“好,等我回家。”

  

番外:沈弈死后

  沈弈飘荡在已经变成一堆废铁的车子上,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警察消防和医生在现场忙碌。

  天上下起了雨,法医给他残破的尸体盖上白布,匆匆抬上车离开。

  沈弈跟着自己的尸体一路来到了警局,看着警察取证、调取档案、通知家属来认领遗体。

  听到“家属”两个字,沈弈心里紧了紧,现在的他太丑了,他不想让那个人看到。

  他在阮安面前一向体面,不管是在那几年,还是之后。

  他永远装得游刃有余又得体,好像他的心没有在靠近他的时候就酸疼得让他忽视不了。

  但是转念一想,沈弈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家属?他们压根没有关系。

  他看着陈野来认领尸体,嘶吼着质问警察和法医,最后所有的质问都化为了对他的斥骂。

  “沈弈!你他妈就是个可怜虫,宁愿死也不愿意去追他,你他妈活该死得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沈弈一直平静的情绪在听到陈野的话之后才有了起伏,他扯起一抹笑,心里赞同陈野的话。

  办完了手续后,陈野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警局。

  沈弈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离开他的尸体三米以外了。

  可惜弊端是,他现在只能在陈野身边三米以内活动。

  看来他的灵魂状态只能跟在一些身前和他有联系的人身边。

  三天后,沈弈在自己的葬礼上等到了阮安,以及他身边的小女孩。

  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在阮安转身离开的时候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离阮安这么近了。

  “安安……”男人跟在阮安身后试探着叫他,叫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灵魂状态,活人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他自嘲又满足地笑了笑,然后连着叫了好几声。

  “安安、安安、安安……”

  阮安的时候他很少这样叫他,现在人死了才敢在背后偷偷喊他“安安”。

  他了解阮安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却很少真正出现在他面前。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前,阮安陪女儿参加学校的活动,他作为赞助方在最后露了一个脸,和他聊了几句。

  他想要待在阮安身边,但是又害怕待在阮安身边。

  他一直避免见阮安,因为他生怕阮安脸上幸福的笑容会变成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会彻底疯狂,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把阮安占为己有。

  沈弈在想,要是一会儿看到阮安和那个人亲密,他能做的只是转过身去不听不看。

  他庆幸自己现在不是实体,做不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他想到这里自嘲又苦涩地笑了笑。

  做人的时候沈弈拙劣地扮演着一个局外人,变成鬼了之后也依旧没有精明多少。

  陈野和阮安在教堂外聊天,他飘荡在他们周围,听到陈野说“后悔帮你”的时候,他愣了愣。

  帮他?陈野帮了阮安什么,他们原来还有联系?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大脑里像是有一根神经快要被扯断一般地疼,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失去了意识。

  

番外:沈弈&阮峪:关于阮安被欺负的时候要一致对外这件事

  阮峪和沈弈争斗从两个人一开始知道彼此的存在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特别是阮峪在拿了世界奥数金奖之后在记者面前对沈弈的“威胁”,更是让网友也知道了沈总和他的小舅子之间的恩恩怨怨。

  上辈子阮峪在大学的时候就拿自己开发的系统卖出了两百万。

  而这辈子由于阮安没有为了离开沈弈而赔了天价的违约金,阮峪也没有为了出国而急需用钱到把自己刚刚初见成效的系统给卖了。

  于是早就知道阮峪手上有这么个系统的沈弈,数次想和阮峪交涉希望提前的买下这个系统的使用权。

  但是失败了。

  阮峪说:“怎么能什么便宜都给你一个人给谁占了。”

  意思就是不能让他既得到了他哥哥,又近水楼台先得月从他这里先买到系统。

  于是在阮峪本科毕业开始读研的那一年,他反手就把已经完善好的系统卖给了行业里一家刚刚兴起的公司。

  “不能让沈氏一家独大了,也要给沈弈一点竞争感,有竞争才有进步和创新嘛。”阮峪是这样说的。

  ——可以说把公报私仇说得很冠冕堂皇了。

  阮峪这样做,纯粹是想膈应一下沈弈,因为他知道沈氏这样一个涉及各行各业的庞然大物,才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系统出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一年少赚那么千八百万。

  ——和集团每年的利润比起来真的也没有很多。

  但是他们是家里人的小打小闹,外面的人就不一定知晓了,他们以为阮峪和他哥哥阮安还有沈总都不亲,甚至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

  那个老总没想到阮峪最后会把系统卖给他,说实话,如果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没什么背景的,价格开高一点,饼画大一点,没准就被忽悠住了。

  再不行,就威逼利诱一下,没准还可以低价到手。

  但是阮峪不是,这辈子阮安和沈弈感情和睦,虽然和他沈弈相看两厌,可是事实上男人更像是担任了成长过程中“父亲”的角色,智商本就抛下同龄人一大截的阮峪也渐渐从沈弈那里得到了超乎超人的眼界和思维力。

  而阮安呢,虽说长兄如父,但是阮峪深觉就他哥被沈弈宠成的那个傻白甜样,不要被人骗了就好了。

  比起上辈子那个总用冰冷和戾气掩饰眼睛里的紧张戒备的阮峪,这辈子的他更落拓不羁和潇洒,甚至偶尔还有一股狠劲儿和血性。

  所以现在,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用嘴角冷冷的笑掩饰着自己眼睛里嗖嗖朝着那个已经喝大了的老总射出的冰刀。

  买了阮峪系统的那个老总就是拎不清阮峪和沈氏那个掌门人关系的其中一个,拎不清就算了,喝了酒神志不清嘴还没有个门把的,阮峪还在就开始意淫起阮安来。

  阮峪这次来是应这个老总的约,他说为了感谢阮峪卖给他们的系统,以及进一步地探讨一下将来进一步的合作,在酒店设了个席请人吃饭。

  可是现在,他喝醉了酒,左手搂着一个小嫩模,右手搂着一个小明星,脸上的淫|笑掩都掩不住。

  “嘿嘿,你们是不知道,就小阮的哥哥阮安,就是那明星,我之前在一个朋友的酒局上见、见过……嗝——那腰……谁?!”

  那个老总说到阮安的腰,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猥琐笑容,但是还没等他说下去,就被阮峪拿着手里的酒杯满头满脸地泼了下来。

  “你……你不要命了?!”喝醉了的中年男人眼睛赤红地吼道。

  “呵。”把头发束到头顶,露出了凌厉的眉眼和饱满的额头的人冷笑一声。

  虽然只是一个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但是这身和沈弈学来的气度,让已经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总也禁不住抖了抖。

  但是还没等被泼了酒的人再开口说话,他的领带就被面前一脚踩在了他椅子上的少年人狠狠拽住了。

  “我哥也是你能说的?”阮峪眯了眯眼,眼睛里的狠厉愈发明显,“要是沈弈在这里,你猜他会不会直接叫人缝上你的嘴巴?”

  那个老总直抖,想要求情,但是领带被人拽着,面色通红地已经连气都喘不过来。

  阮峪还嫌不够解气,踩在椅子上的脚踹向肥头大耳的老总的胸口,然后“砰”一声砸了自己手里的空酒杯。

  现场被请来陪酒的小明星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瑟缩地躲在一边,阮峪发完狠之后转身大步离开,谁也没敢上来拦他。

  这件事阮峪没给阮安说,省得他哥知道了闹心,还要斥责他不该那么冲动。

  阮峪回去埋头苦干了小半年,把系统全面更新,不仅节省成本、出错率更低,还灵活到可以通过设置来适应不同的智能化生产线,把卖给那个出言不逊的老总的一代系统狠狠比了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峪带着新出炉的系统去找沈弈。

  沈弈因为阮峪之前把系统卖给了别人,还非常不爽,他见了人,冷笑道:“怎么?阮大学霸又要以一己之力来加剧沈氏的创新力和竞争力了么?”

  阮峪把那个老总半年前酒后意淫阮安的事说了。

  沈弈这下脸上是真的换上冷笑了:“你去找生产部估价、试用,两个月内要用到生产线上。”

  男人又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看他还能蹦跶多久。”

  两个人对视一下,双方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干他!”的熊熊怒火。

  *

  一个多月后,沈氏用上了新的智能生产系统,而还用着旧系统的老总因为产品质量不好价格高卖不出去,不仅一下亏了大笔的投资,还不得不缩减规模来维持公司正常的运营。

  首批产品上市热卖的当晚,沈弈和阮峪在一家清吧里“叮”一声碰了个杯。

  “这件事别告诉你哥。”不然又要被骂小题大做、手段狠辣了。

  阮峪点头:“知道知道。”

  他和沈弈在外边怎么狠绝都行,但是在阮安面前绝对要把这些事情藏好了,他就安安心心做他的大学教授,偶尔出去拍拍戏就行。

  

番外:关于沈总和安安的三个小孩1

  虽说沈弈的小女儿比起大女儿来更像是个能把老父亲气得血压升高的臭小子,但是沈弈和阮安对两个孩子的爱可是一点都没有少。

  沈弈在阮安生了第二个女儿之后,就去做了结扎。

  他怕两个人哪次又因为意外让阮安中标了,到时候不管是生下来还是流掉都一样伤身体,而且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能和阮安携手白头已经是意外之喜,现在又有了两个女儿,沈弈已经觉得自己圆满得不能再圆满了。

  在阮南帆五岁,沈西玥两岁的时候,沈弈从沈家旁得不能再旁的旁支里过继了了一个九岁的男孩子,作为他的继承人培养。

  这个孩子的爸爸前些年因为赌博欠了债跑路了,妈妈也受不了天天被骚扰债主的生活,跟着自己初恋跑了。

  沈弈到他们家的时候,两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费力地抬起被债主踢翻的柜子。

  男人做工精良的皮鞋踏过室内的一地狼藉,迈到了正蹲在地上捡起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课本的男孩面前。

  “要不要和我走?”沈弈冷漠的眼睛俯视着蹲在地上的男孩子,“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找你们麻烦。”

  沈岩抬起头看面前的安仁,问道:“你是谁?”

  “沈弈,沈家主。”

  “那我还可以回来看爷爷奶奶吗?”

  “可以。”

  “好,我跟你走。”

  *

  就这样,沈岩被沈弈带回了家,成了家里三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

  沈弈在沈岩和他的宝贝闺女阮南帆玩耍的时候,总是容易表现得敏感过度。

  “楠楠!”沈弈的脸色有点凶,“回你的房间去!沈岩你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回父亲,”十一岁的沈岩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已经完成了。”

  “先生你干嘛?”阮安恰好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听见男人在训斥孩子,走到他旁边推了他的手臂一下。

  “孩子还小玩一会儿怎么了?而且岩岩也把妹妹照顾得很好啊。”

  “岩岩别理他,带着妹妹去后院里玩吧。”

  两个小孩跑走了,阮安转身看脸色不虞的男人。

  “先生你这是过度紧张了,”阮安笑他,“养兄妹和养兄弟成情侣的概率哪里有那么高。”

  前两年,沈弈前脚刚把沈岩带回了家,后脚他们就在一次出去玩的时候撞见了宋宏泽在安静的过道里把宋星扬按在墙上亲。

  那天回来之后,沈弈好几天看沈岩都像看仇人一样,搞得阮安十分地无奈。

  沈弈已经打算好了,等过两年,就把沈岩送出国去读书,等读完中学和大学再接回来。

  但是这件事不能和阮安说,毕竟他的安安心软,要是知道他这么早就打算把孩子送出去,肯定会和他大闹一场。

  “我的女儿我自己能不紧张么?”沈弈搂着阮安的腰,低头在他的唇上用力一吻。

  阮安又在细声细气地和他商量以后要对沈岩好一点,不能总是冷着脸,既然把小孩子带回家了,那就负起父亲的责任。

  沈弈看着自己怀里的宝贝的脸,嗯嗯啊啊地随口敷衍着。

  “先生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

  男人又不安分地低头去亲人的脸和脖子,一下一下的吻直把阮安亲得发痒,把手抵在沈弈胸前推开男人密集的吻。

  “先生你干嘛?!孩子还在家里呢?”

  沈弈看着阮安干净澄澈的眼睛,想,自家宝贝永远不会知道沈岩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

  如果可以达到目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筹码,包括感情和婚姻。

  他能遇见他的宝贝阮安,可是沈岩不行。

  他会拴好这只狼崽子,不让他伤害到他的宝贝们。

  而阮安也不用知道沈岩乖巧纯净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颗狼子野心。

  

番外:关于沈总和安安的三个小孩2

  沈岩在十三岁的时候被沈弈送出了国,基本上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他走的那天,九岁的阮南帆在机场哭花了脸,拉着沈岩的手说要和哥哥一起走。

  因为沈岩出国的事,一向乖巧懂事的阮南帆难得和沈弈生了气,有整整一个星期对沈弈爱答不理的,直到最后沈弈让步,说暑假的时候陪她去M国找沈岩玩,才让小姑娘原谅他了。

  阮安本来也不同意沈弈送沈岩出国,但是一次阮南帆和沈岩闹了矛盾之后,他本来想偷偷去看看沈岩,却无意间看见他一个小孩子却露出了让他这个大人都胆寒的冰冷神情,他就也渐渐开始介意沈岩和女儿们走得太近。

  所以在沈弈提出要把沈岩送出国的时候,阮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虽然他心疼沈岩的遭遇,但是沈岩这个孩子在各方面表现出的惊人天赋和就像是与生俱来一般的筹谋划算能力,还是让他有点心惊。

  *

  “沈,今天晚上我们在Jane家里办party,她爸妈都不在家,我们可以在别墅里玩个通宵,校花还托我问你去不去?”

  下课后喧闹的教室里,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男孩子搭着沈岩的肩膀这样问。

  沈岩现在正在读M国四年制高中的第三年,他住在离学校有半小时脚程的小洋房里,沈弈雇了一个管家和两个佣人照顾他,周末还会有家庭教师来给他上课。

  已经十七岁的沈岩已经和刚到M国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长高了很多,即使是在一群白种人中,他一米八多的身高也毫不稍逊色。

  额前的碎发遮住少年愈发凌厉的眉眼,正在蹿高的少年的身板还略显单薄,但是抱着几本大部头书的手臂上一层鼓出来的薄薄肌肉又显示着他并不柔弱。

  “不了,”沈岩这样说,“我晚上还有功课要完成,快要期末考了,你也早点复习吧。”

  高瘦的少年拨开身后的同学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单肩背着书包离开了喧闹的教室。

  身后的雀斑脸一脸不解,同时嘟嘟囔囔地嘀咕道:“成绩都这么好了,怎么还这么努力,而且沈长得这么帅,追他的女生一大打,怎么就不谈恋爱呢?”

  而此时的沈岩,已经快步上了一辆来接他的车,开始期盼和阮南帆时隔半年的相见。

  ……

  ……

  ……

  *

  阮南帆长大之后选择了读医,在Q大读,八年制的临床医学,日常生活就是背不完的书和做不完的实验。

  在她大四的时候,复读了一年的沈西玥也终于如愿考上了Q大的美院。

  其实本来以沈西玥的成绩来说,让沈弈把她送出国去欧洲读设计会更好,不仅难度降低了,对于她以后的发展也更为顺利。

  但是沈西玥硬是不要,她说她一家都在Q大读书——阮安在Q大读的法学硕士和博士,现在留校任教,阮峪在Q大读的计算机本科和研究生,阮南帆在Q大读的八年制临床医学——所以她也要去Q大读。

  于是在麻省理工读了金融本硕的沈弈就这么被他的女儿排除在了“一家人”之外。

  沈西玥从小就不服管教,性子又野,她说要复读的时候,阮安表面上说支持她,但其实他心里一直很担心。

  他怕以小女儿的性格静不下心走传统的高考路子,重来一年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会打击她的自信心。

  而比起阮安,沈弈对沈西玥的教育方式就直接很多。

  他说:“我沈弈的女儿不怕浪费这一年的时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好好去做,但是我只给你一年时间,如果失败了,你就乖乖出国去读书。”

  阮安怕沈弈的话会给沈西玥太大的压力,睡前和男人说了自己的担心。

  男人听了之后,摘下自己脸上戴着的眼镜,伸手搂过自己身旁人的腰。

  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了,日常的相处还是甜蜜又亲昵,沈西玥常常在家大喊说看不下去两个人腻歪,自己明天就要逃离这里。

  “我的女儿我知道,”沈弈这样说,“今年她是一点不知道自己要在国内读还是国外,结果两头抓,两头都没有着落。”

  “这次的打击让她清醒过来了,她性子是不稳定——不像楠楠,但是她也是我们的女儿,除了头脑不错,还有股狠劲儿,只要她想清楚了,离成功就是时间问题。”

  阮安放松了身体躺在男人怀里,他说:“先生你怎么总是这么肯定呢?”

  以前他试镜和考证的时候是这样,楠楠高考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沈弈亲了亲阮安的侧脸,说:“因为我的宝贝就算失败了也有我给兜着,不然我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番外:宋星扬1

  宋星扬自从那次在剧组从马上摔下来住院之后,对宋宏泽就慢慢失望。

  兄弟两从原来的剑拔弩张,一下变得和平礼让,从表面上看,好像一对真正的关系并不亲厚的兄弟。

  “扬扬……”

  又一次,宋星扬穿得潮流酷炫得从宋宏泽面前走过,他和刚下班的宋宏泽打了声招呼,然后说他要和朋友出去玩。

  宋宏泽没忍住叫住了他。

  “怎么了,哥?”

  宋星扬站在楼抵口,疑惑地回头看着叫住他的人。

  穿着西装的男人一时语塞,宋星扬眼里的淡漠深深刺痛了他。

  他的喉结滚了滚,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只有“早点回来”。

  “好。”

  宋星扬转身离去,眼底浮现出对自己的淡淡嘲讽,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

  半年之后,宋星扬在一场只听得到兄弟俩碗筷碰撞的沉闷晚饭上,告诉了宋宏泽他要出国的消息。

  宋宏泽盛汤的手一顿,他嘴角勾起一抹勉力的笑:“怎么了?扬扬是想要出去玩一段时间么?”

  宋星扬摇头:“不是,我申请了E国的电影学院,十月份开学。”

  “什么学校?”

  宋星扬说了一所很有名的电影学校的名字。

  宋宏泽愣了愣,他看着面前的宋星扬,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宋星扬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成长成了他不知道的样子了,也再也不是那个在外面受了欺负会回家找哥哥的小男孩了。

  “十月份,”宋宏泽盛汤的手因为突然失去了食欲而放了下来,“还有一个多月啊。”

  只有一个多月了。

  宋宏泽闭了闭眼,问沉默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以后打算留在那里发展吗?”

  没想后者点了点头,说:“如果顺利的话,就留在那里了,我在那里也有一些认识的朋友。”

  男人没有说话,饭桌上只剩下了宋星扬吃饭的声音。

  半晌,男人沉默地起身,大步向楼上的书房走去。

  然后宋星扬坐在楼下听到了房门被狠狠甩上的剧震声。

  *

  “星扬,快走吧,还有半小时就要起飞了,”

  机场的安检口,宋星扬的朋友催着他进安检。

  宋星扬又回头看了看,最终还是心怀不甘地转身离去。

  昨天晚上宋宏泽喝醉了,然后闯进他的房间,跟发了疯似的扑上来亲他。

  他一开始还在反抗,但是最后半推半就地就默许了宋宏泽的行为,最后两个人闹了大半个晚上,现在他的衣服下还全是青紫交错的痕迹。

  可是今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宋宏泽已经不见了,管家说先生很早就去了公司,说今天就不去送他了。

  宋星扬愤怒又屈辱地冷笑一声,既然这么躲着他,那昨天晚上算什么?算是他临走之前给他的施舍吗?

  他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靠在沙发上无声地咧着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宋宏泽大汗淋漓地把他压在身下的场景,那时候他着迷地去亲男人的下巴,希冀地问“哥你是不是不想我走?”。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男人更猛烈的进攻。

  飞机广播上传来空姐的声音,宋星扬最后扭头看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然后闭上灰暗的眼睛,无力地靠在了座椅上。

  而与此同时。

  “宋总,小少爷已经上了飞机了。”

  宋宏泽签字的手顿了顿,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

  “喂!喂喂!星扬你有没有在听?!你哥订婚你到底回不回来啊?”

  宋星扬从国内的朋友口中知道宋宏泽要订婚的消息之后,耳边就开始嗡嗡地耳鸣。

  “不回来了,”宋星扬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什么时候办订婚仪式?”

  “啊……你和你哥关系不是很好么?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啊,就在下周六啊,我以为你知道的。”

  “嗯……我出国之后和他联系比较少。”

  但其实何止是少,自从宋星扬出国之后,就没有再和宋宏泽联系过。

  “嗨,”对面叹了口气,“行吧,那你过年的时候总要回来吧。”

  宋星扬看着L市灰蒙蒙的天,说道:“看情况吧。”

  ……

  挂了电话,宋星扬沉默地坐在公寓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天出神。

  宋宏泽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那个唐家的千金,他以前见过,确实长得很漂亮,而且名校毕业,事业上也很厉害。

  宋星扬拿出手机,删删减减,最后只打出一句“订婚快乐”。

  然后点击,发送。

  几乎是他刚放下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宋宏泽的电话。

  他有点惊讶,因为现在E国是下午五点多,国内已经过了午夜了,除了他那些日夜颠倒游手好闲的朋友们,宋星扬真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秒回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扬扬……”对面男人的声音有点慢,还有点模糊不清,听上去像是喝醉了。

  宋星扬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了吗?”

  宋星扬没有说话,而男人也没有催他,就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两个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1

  沈弈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恍然。

  他上一刻还在自己的葬礼上,下一刻眼前一花一晕,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他在出过读大学之前,在老宅住的卧室。

  镜子里的他也是十八岁时候的样子,按照时间推算,现在的他应该是在高二的暑假,正一边在爷爷的安排下进入沈氏实习,一边在准备留学事宜。

  而他在沈氏进军建材行业时提出的策划,也已经初初完成。

  现在建材行业的正在经历一次史无前例的飓风,中小企业被压缩了生存空间,纷纷倒闭,而阮安的爸爸阮峰,也在其中。

  然后就是公司破产,阮峰开始酗酒、赌博、家暴,而阮安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也被打破。

  沈弈站在镜子前,双手撑着洗漱台,看着自己脸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

  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甚至里他自己亲自找人做的暗格都一比一完全呈现,里面藏的东西也分毫不差。

  在老宅待了几天,沈弈愈发确定自己回到了以前,身边的人都是活生生的,连神情和性格都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而现在十八岁的他有四十几岁的记忆和心智。

  于是又在老宅待了几天,并且联系了他自己手上的一些关系之后,他借口要和朋友出去玩,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

  他买了一张去南方的飞机票,但其实他根本没有上飞机,他本人还是在B城。

  沈弈按着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在老街巷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阮安从小到大居住的房子。

  他是打车来的,但是他特意看过阮安家的附近,这个时候,旁边还有汽车站,他特意换掉了自己的高定,从街口的衣服店随便买了件肥大的T恤和牛仔裤。

  虽然衣服很普通,但是耐不住沈弈长得好,身材好又有气质,穿上后也没有融入周围环境的感觉——但是够了,沈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上去家庭条件不错,但是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店主也连连惊叹,她在这里开衣服店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小伙子,就跟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

  做完这一切,沈弈又把自己弄成风尘仆仆的样子,回到了阮安家楼下。

  现在是七月份,正是小孩子的暑假。

  下午三点的时间,他可以在这里装作偶遇下楼倒垃圾或者是买菜的林安怡。

  一个风尘仆仆的外乡年轻人下车之后钱包被偷又迷了路,向她讨口水喝应该是不错的上门方式。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沈弈眼睛都没有斜一下,把自己十几万的钱包“咚”一声扔了进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沈弈深谙这个道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先见到的不是林安怡,而是他的安安。

  沈弈装作迷路的样子,在附近转了几圈之后,又回到了这里。

  走进了阮安家楼下的时候,他听到了小孩子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下楼的清脆声响。

  等他走到了大门口,一个小身板突然扑进了他怀里。

  沈弈把小孩扶稳之后,本来就想立马推开,但是等他看清了小孩的脸之后,他心脏猛地加速了。

  但是下一刻,阮安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淤青,还有红肿的眼睛,又深深地刺痛了他。

  阮安刚刚跑下楼的时候走得太急了,迈出大门之前又因为腿脚不便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害怕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就要摔在大门前的水泥台阶上,然后头破血流了。

  但是突然有个人抱住了他。

  他不知道突然抓着自己不松手的这个人是谁,但是这里接近工业区,有新的人住进来也很正常。

  细瘦的手臂被面前这个大哥哥捏在手里,他试着抽回,但是没有用。

  而且,面前这个人好像很生气。

  “对、对不起,”阮安说,“对不起撞到你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沈弈深呼吸了几下,狠狠压下了自己胸腔里涌起的酸涩和怒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轻声问:“手上怎么了?”

  面前瘦弱的小孩张了张嘴,但是又闭上嘴不说话。

  沈弈的怒气直冲脑门,就快要化为实质。

  上辈子就算是他没有发现自己对阮安的感情的时候,他也没有让人在圈子里受欺负,特别是两人后来愈发亲密的几年,没人敢动阮安一个手指头。

  现在他的宝贝反而被一个人渣欺负。

  沈弈放开阮安,蹲下身来和他说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

  “是和人打架了吗?怎么这么不乖?”

  阮安见面前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伤是被爸爸打出来的,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找外人帮忙,最后只会被打得更惨,刚刚还是妈妈拉住了那个男人,他才跑了出来。

  “哥哥刚刚到这里,钱包被人偷了,手机也没有电了,可以到你们家借一点水喝吗?”

  阮安有点犹豫,他觉得以阮峰的性格,不会喜欢家里来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而且他也不是乐于助人的人。

  沈弈看到阮安犹豫,愈发了解了他的宝贝在家里被人渣压榨的地位,眼睛里的暗潮更加汹涌。

  “就让你爸爸妈妈借我打一下电话也行,我是来这里谈生意的,我和这里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这里接我。”

  “我就站在门口,不进去。”

  阮安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

  “还敢回来,看我不……”

  阮峰打开门的时候,手上正拿着一根木棍,沈弈看着男人手上比阮安的手臂还粗的木棍,眼神瞬间就冷了。

  再加上感受到了站在他旁边的阮安的细微颤抖,沈弈在一瞬间怒气上涌,脑海里已经想出了好几种掰断男人胳膊的方法。

  满面赤红的男人看到了眼前站的年轻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收敛了一下,他冷声冷气地问:“你是谁?”

  沈弈上前一步,看上去是和要和阮峰讲话,但其实是把发抖的阮安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说:“大哥你好,我是邻省来这里谈建材的生意的,本来已经联系好人要去他们工厂了,但是我钱包丢了,手机也没电了,想来你们这儿接个电话打。”

  沈弈虽然才刚成年,但是他五官挺拔立体,长得又高,再加上从小跟在沈老爷子身后锻炼出来的气度,说他二十四五也是有人信的。

  阮峰一听“建材”,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谁不知道现在建材生意难做,市场几乎都被沈氏那个不要脸的给占了,他们小公司哪里赚得到钱。

  现在这个年轻人居然说还有生意可以做,阮峰几乎是瞬间就觉得财神爷来光顾他了,真是老天开眼了。

  沈弈看了眼阮峰手上的木棍,又说道:“男孩子小时候皮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也这样,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了还不服气,回家的时候我爸也拿这么粗的木棍赶我。”

  沈·从小学散打·大家从来只有他把别人揍得哭爹喊娘的份·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阮峰见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是自己打的阮安,就彻底放心了。

  他让了让,把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的人放进来。

  “天这么热,进来歇歇脚吧,给你倒点水喝。”阮峰转身给沈弈拿拖鞋。

  “好,谢谢。”

  沈弈迈进去一步,好像是嫌地方小似的,把阮峰刚放下的木棍拿到了门外。

  阮峰看见了,但是他还有求于人家,不好说什么。

  可是他却不知道,沈弈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儿走的时候就把这根木棍给扔了。

  “别怕,你爸爸不打你了,”沈弈握着阮安细瘦的手腕,低声安抚他,为了不引起阮峰的怀疑,他还特意加了一句,“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

  阮安这才慢慢被沈弈牵回了房子里。

  沈弈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充电器和手机,阮峰在旁边一看,嚯,是最新版的手机,前几天和他谈生意的老总说自己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

  “我爸在国外帮我买的,他说出去谈生意行头一定要好。”沈弈这样解释道。

  而阮峰更加确定了,沈弈就是一个家里做大生意的阔少爷,刚刚被老爸放出去历练。

  沈弈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面是他之前几天在别墅里安排的人。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阮峰,而男人站在他旁边,听着他言谈间不经意透露的消息,眼睛都红了。

  负责半个省的建材销售的经销商,只要他在这里分得一杯羹,一年下来会是多大的一笔收入。

  挂了电话,沈弈装作苦恼的样子,对阮峰说道:“大哥,你知道附近这儿有什么便宜的招待所可以住吗?来接我的人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我身份证又和钱包一起丢了。”

  他们这个地方靠近工业区,又是二十几年前,一些只提供一张床的招待所是不需要身份证的,便宜,但是居住环境和管理也十分差劲。

  阮峰觉得真是天助他,一个啥都不懂的来历练的大少爷,到了陌生的地方吃住都成了问题,这个时候拉近点关系,以后的生意不是就好谈了吗?

  “诶,那些这么破的地方你怎么住得惯,我让我儿子晚上睡沙发,空出来的房间给你睡。”

  沈弈一边想着,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一边又为阮峰不在意阮安感到愤怒。

  他淡淡笑了笑,说:“那怎么好意思?小朋友又不占地方,我们俩就晚上挤一挤睡一张床吧。”

  阮峰一愣。

  一直站在沈弈身边的阮安也是一愣。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2

  沈弈就这样在阮安家里住了下来。

  阮峰为了招待好这个“财神爷”,从自己最近紧巴巴的钱包里抽出了好几张红钞票给林安怡,让她去买点好菜回来。

  阮安一见林安怡要走,就眼巴巴地看着她。

  在这个家里只有林安怡会护着他,要是林安怡走了,阮峰发起疯来,还不知道怎么打他。

  沈弈看见了自家宝贝儿可怜兮兮的眼神,对阮峰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我去帮忙提点东西吧,在这里白吃白喝我也过意不去。”

  沈弈说完之后,一点没有给想要靠口留下这个年轻人谈谈生意的阮峰开口的机会,他蹲下来看着阮安说:“安安,你要不要和我出去?”

  阮安站在原地缩着肩膀,两只手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他看向沈弈的眼睛。

  虽然面前的大哥哥对他来说只是刚认识不过一小会儿,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但是他总能在沈弈身上获得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我想去。”阮安小声说。

  沈弈伸手轻轻拍了拍阮安的脑袋,说:“那哥哥带你出去,你先去换鞋。”

  阮安小跑着绕过阮峰,冲到了门口。

  阮峰张了张嘴要说什么,但是沈弈先开口了。

  年轻人站直了身板,微微低头俯视着阮峰,言语里的谦逊温和突然一扫而空。

  “阮总也是做建材生意的?”

  阮峰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也不禁被沈弈突然散发出的强势吓住。

  他忙不迭地回答道:“诶,是是,做了快十年了,厂里好几百号人呢。”

  沈弈玩味地说道:“好几百号人?”

  他来之前特意了解过,阮峰的厂里可是只有一百多人。

  “诶,是是,”阮峰为了挣到沈弈手上的生意,往夸大了说,“前几年还和政府的一个项目合作过。”

  沈弈也懒得拆穿他,他又恢复了自己的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

  他说道:“我刚刚出来做生意,很多地方都不懂,明天见合作方的时候,不知道阮哥有没有空……”

  阮峰就在等沈弈这句话,他立马回答道:“有的,有的!我刚好明天有空呢!”

  “好,那就谢谢阮哥了。”沈弈掩去自己眼底的那一抹不屑和嘲讽,抬脚往门口走去,阮安已经穿好了鞋,紧紧贴着林安怡站着。

  沈弈换好鞋之后,直接上前牵过了阮安的手,而后者也乖乖被他牵着,没有反抗。

  到了菜场门口,沈弈从林安怡那里借了一张钞票,去药店买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出来。

  趁着林安怡在挑水果的档口,他拉着阮安在菜场口的石阶上坐下。

  修长有力的大手捧着一截细瘦的手臂,另一只手给人细细地揉着药油。

  “痛不痛?”沈弈揉完了,还给人吹抹了药的地方。

  阮安愣愣地回答说:“不痛。”

  林安怡也给他擦过药,但是阮安觉得,以他浅薄的人生经验来看,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似乎是没必要为他做这些的。

  这个人有点奇怪……

  这是年纪尚小的阮安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形容沈弈的词汇。

  沈弈又拿出创可贴贴在阮安破皮的地方,他垂眸说道:“以后被打了要跑知不知道,跑不了就大声地哭,阮峰要面子怕被别人知道,你大声哭他就不打你了。”

  阮安瞪大了眼,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的伤是阮峰打出来的?!

  他之前不是还以为他手上的伤是打架打的么?

  “我从小学散打,”沈弈把他宝贝细瘦的手臂握在掌心里细细摩挲,“什么样的伤是人打出来的,什么样的伤不是,我再清楚不过了。”

  沈弈看到了阮安眼底的惊讶和紧张,捏了捏人的手臂说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他又问面前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阮安摇头。

  沈弈柔和了眉眼,温声道:“我是沈弈,沈氏集团的那个沈弈。”

  阮安瞪大了眼,在短短半分钟之内,他第二次受到惊吓。

  被自家宝贝脸上的表情可爱到的人,忍不住伸手刮了下他的小鼻子。

  “这是我们的秘密,安安不能告诉任何人哦。”

  阮安连连点头。

  他不了解生意上的事情,但是“沈弈”和“沈氏”却是进来最常在阮峰口里听到的话。

  他只知道沈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集团,大到可以买下建材行业大半的中小企业,而沈弈……阮峰口中他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让很多人没钱赚,就要饿死。

  可是阮安觉得沈弈一点也不坏,他觉得大哥哥是他见过最好的人了。

  沈弈微微笑道:“安安放心,他再也不会打你了。”

  阮安没有问沈弈为什么,也没有机会问,因为林安怡从水果店里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沈弈把药油收起来,到菜市场口的水龙头旁边冲了个手,然后主动接过了林安怡手上提着的水果。

  之后的路上,林安怡一直在悄悄地观察沈弈。

  她见这个大男孩温和又有礼貌,在潮湿腥臭的海鲜区也耐心地陪她逛,一手帮她提着满满的果蔬肉类,一手还护在阮安的身后,不让他被来来往往的人撞到。

  林安怡问沈弈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后者看了一眼正蹲在蛤蜊的摊子前,好奇地瞪着眼看一个个贝壳张开嘴吐泡泡的阮安,说道:“买点虾吧。”

  “安安在看什么?”沈弈和林安怡说完话之后,就往阮安那里走去。

  小孩指了指泡沫盒子里的蛤蜊:“这些扇贝会喷水诶。”

  说着,他戳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个,然后那个暴脾气的扇贝一下喷出了二十厘米高的水柱,把阮安的脸洗了个彻底。

  小孩没想到自己一下戳到了脾气最差的那个,还被带着腥味的水喷了一脸。

  他一下愣住了,瘪着嘴傻傻地看着沈弈。

  沈弈又好笑又无奈,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纸巾,仔细地给阮安擦脸。

  “看到不知道的东西不要随便上手去碰,知道吗?好奇心害死猫。”

  阮安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害死的是猫,不是狗?”

  他小心地把阮安侧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温声解释道:“只是一个比喻,这句话来源于西方,西方人认为猫是好奇心的好奇心的象征,所以才有这句话。”

  阮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弈,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好奇心和求知欲旺盛的时候,偶尔就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而在现在的阮安看来,解释了“好奇心还是得为什么是猫不是狗”的沈弈,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沈弈看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阮安,轻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而林安怡付完钱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高大挺拔的少年弯着腰,眉眼都是笑意地捏了捏自己儿子的鼻子。

  如果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刚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人。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那个突然闯进他们家的年轻人的名字是什么。

  女人的眉间浮起一抹担忧,阮安虽然又瘦又小,但是一张小脸却是漂亮精致的,她怕沈弈会是那种有怪癖的人。

  而且现在阮峰又有求于沈弈,很难说那个人渣会不会为了钱舍弃儿子。

  *

  晚上一家人和客人沈弈吃过了饭。

  林安怡去照顾三岁的阮峪,沈弈和阮峰坐在沙发上谈生意上的事情。

  沈弈和阮峰说自己叫“易升”——就是把“沈弈”两个字倒过来的谐音。

  阮峰见沈弈这么喜欢自己的大儿子,想着小孩也听不懂生意上的事,直接招了他过来,让他坐在沈弈旁边。

  “快快,”阮峰这个时候反而变得像是一个慈父,他朝阮安说,“叫易哥哥。”

  沈弈转头说:“安安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阮峰被沈弈小小地落了个面子也不在意,毕竟这个大少爷手上握着的半个省的建材经销商可是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的。

  阮安怯怯地看着沈弈,小声道:“弈、弈哥哥。”

  他知道沈弈告诉阮峰的是假名字,挑了沈弈名字的后一个字叫。

  后者这才满意地笑了。

  “嗯,安安。”

  晚上沈弈和阮安睡一个房间,阮峰满脸笑容地把这位财神爷送进去了,只有林安怡一直面露担忧。

  她和阮峰提过,要不然让阮安出来睡沙发吧,小孩子睡相不好,万一晚上翻来翻去踢到客人了也不好。

  “你懂什么?!”阮峰独断专行惯了,一句话就驳回了林安怡的提议。

  而此时房间里。

  阮安换上了自己的睡衣——其实就只是穿旧了的T恤和短裤,和洗完澡的沈弈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弈哥哥你说他以后不会打我了,真的吗?”

  “真的,”沈弈摸了摸阮安的软发,“明天我就让他走,再也回不来,好不好?”

  在小小的阮安看来,能把强壮得可以单手拎起他的阮峰赶走,再也不回来,是一件很难很难做到的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惊喜又期待地问沈弈:“真的吗?”

  后者笃定地点头:“真的,他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了,安安不用害怕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3

  沈弈翻了一下自己的包,找出了一个新的手机。

  触屏的智能手机在现在这个时候是稀罕物,但是对沈弈来说不是。

  这种东西,在他的储物室里有一个抽屉。

  走的时候他挑了一个白色的给阮安,还借别人的身份给他办了一张卡。

  阮安看着沈弈从黑色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然后打开,是一个和沈弈用的差不多的手机!

  他家里只有阮峰有一个触屏,还是很老式的,笨拙厚重,底下还有两排按钮,不像沈弈手里这个轻便又好看。

  沈弈把卡插好,然后把它递给阮安说:“安安长按这里,是开机。”

  小孩子对新奇的电子产品都充满了好奇,于是阮安接过来,尝试着按下了手机侧边的按钮,两秒钟之后,手机亮了,屏幕上开始播放开机动画。

  沈弈问阮安:“会发短信吗?”

  阮安点头:“会用妈妈的手机发。”

  林安怡有一个蓝屏的按键手机,阮安见她用过。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沈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然后还无耻地给存了一个“弈哥哥”的备注。

  “安安试一下给我发信息。”

  沈弈给阮安把输入法换成了九键,小孩儿想了一会儿最后给沈弈发了三个字——

  【弈哥哥】

  沈弈回他——

  【嗯,安安】

  沈弈又教了阮安怎么打电话,怎么调手机的声音和模式,怎么修改手机密码。

  “会用了吗?”

  阮安点点头:“会了。”

  “那安安以后要记得给我发信息,每天都要发,有事情的时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阮安一下愣住了,沈弈的意思,是要把手机送给他吗?

  “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沈弈这样说,“但是安安要记得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有这个手机,特别是你爸爸,知道吗?”

  “我不能要这个……”阮安下意识地拒绝别人给他的贵重物品,把手机递回去。

  沈弈又推回去:“安安拿着没关系,这种手机我有很多,给安安是因为想和你联系,安安拿了之后要记得给我发信息知道吗?”

  阮安迷茫地眨了眨眼:“发、发什么?”

  他的性格内敛,话也不多,乍一下要像写日记一样每天和另一个人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词穷起来,

  “发什么都可以,”沈弈轻笑,“可以和我说今天老师教了什么,也可以说学校里或者家里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安安想说什么就跟我发什么。”

  “那妈妈也不可以说吗?”阮安问他。

  “暂时不可以,”沈弈这样说,“因为你妈妈可能怕你玩手机太久不学习,把它没收。”

  成年人这样哄骗道,但其实真正的原因远不止于此。

  “我不会的。”阮安反驳道。

  “嗯,”沈弈纵容道,“我知道安安不会的,所以安安要藏好知道吗?”

  “好。”阮安郑重点头。

  沈弈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阮安捏着手机,突然变得有点扭捏,他的成长经历让他不习惯对别人坦露依赖的情绪。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会的,”沈弈这样说,“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

  阮安脸上突然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沈弈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不过我很快会回来看安安的,这个暑假一定会回来,到时候给安安换一个更大更好的房子。”

  阮安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真、真的吗?”

  能够远离阮峰已经让他觉得足够好了,现在沈弈不近给了他手机,还说要让他住更好的房子。

  ——全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沈弈淡笑道:“房子不会很贵,而且到时候安安的妈妈会有钱的。”

  “真的吗?”

  “真的,”沈弈笃定地点头,“房子还有一个大阳台,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安安可以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房间很大,安安可以摆一张很大很大的书桌。”

  “等假期的时候,我还会来接安安去玩,带你去市里的游乐园、电玩城好不好?”

  这些都是阮安一直从同学嘴里听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对于他来说,能不被亲戚们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能每天不用担惊受怕就是很好的,这样精彩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

  最后他在沈弈给他编织的这样一个美好的梦里睡去了。

  沈弈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小孩,见他睡了,把自己身上蓬松柔软的毯子和阮安身上单薄老旧的床单换了过来。

  *

  第二天,沈弈早上和一家人吃过饭之后,带上手机和一个公文包走了。

  临走之前,他摸着眼巴巴看着他的阮安说:“放心,哥哥还会回来的,哥哥的东西还放在安安的房间里呢。”

  沈弈坐着阮峰的车去接洽的人公司。

  在等红灯的时候,阮峰看了一眼沈弈,说:“安安这个孩子有时候是有点皮,但是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沈弈心里暗讽阮峰想赚钱想疯了,连儿子都可以出卖给别人。

  他“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

  阮峰一下来劲了,他接着道:“我看安安挺舍不得你的,易总有空可以回来看看,等他放假了,接到你那里住几天也可以。”

  沈弈对阮峰这种把儿子当做勾栏里的小倌一样的作为十分恶心,甚至想要现在就给他笑着的脸上来个几拳。

  但是计划还没有完成,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我和长辈住在一起。”冷声冷气地说完这一句之后,沈弈就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阮峰又被沈弈落了一下面子,想着可能是自己把话说得太直白了,人大少爷要面子。

  于是他也不再说话。

  *

  等到了地方,是一个真的有好几百号人的工厂。

  阮峰本来心里有的那一点点疑虑,也在看到出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接待沈弈的时候打消了。

  他早就打过招呼,所以这里的人都叫他“小易总”。

  参观了一圈,阮峰早就被这里先进的生产技术和庞大的规模迷了眼,只想要争取到沈弈手上的单子,以后自己的工厂也会是这样。

  剧情按照沈弈的安排平稳地推进着,几个人正餐馆,突然有人匆匆跑过来在厂长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一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沈弈和几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到阮峰身边说:“阮哥,抱歉,突发情况,厂里的几个人要到西北去一下,可能暂时……谈不了生意了。”

  阮峰一下愣了:“怎、怎么了,这是?”

  “西北那边政府推了一项改革,对建材的需求一下增加了,他们说我们提供的太少,要换一家。”

  阮峰想,建材不够,这不是给我的机会吗?我现在正有好些卖不出去呢。

  他说:“你们卖给他们多少?我那里还有呢,打个折卖给你们了。”

  沈弈脸上假装为难地说:“可是我们要长期供货。”

  那不是太好了吗?!阮峰差点控制不住就要笑出声来,他正愁卖了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呢。

  “而且,”沈弈说,“现在厂长和我要去西北一趟,再和那些人谈谈。”

  阮峰觉得这真是老天给递到他面前的机会,他拍着胸脯说:“没事儿,刚好我陪你们去,他们要是想多供货,就说我那里有啊!”

  于是半个小时后,兵分两路。

  沈弈回去帮阮峰拿东西,还有拿自己留在那里的东西。

  阮峰回自己的工厂,带上一些建材的样品,再带上一个司机,开着卡车往汇合的地方去。

  他正想着自己这次回来发财的模样,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而此时,在他自己家里。

  沈弈从林安怡手里接过了她给阮峰收拾的行李,他单肩背着自己的旅行包,蹲下身和阮安说:“在家里乖乖的,哥哥回来之后就来看你。”

  *

  阮峰确实是在西北找到了生意做,他甚至还发现,这里生产的技术比较落后,大部分的工厂生产的工艺比他们那儿还差。

  他一合计,干脆直接运了一部分设备过来,还带了几个技术人员,直接办了一个小厂在那儿。

  这里的劳动力比B城便宜得多,阮峰还省了人工成本。

  沈弈见阮峰决意在这里办厂之后,就回去了。

  原来的厂还在,不过工人已经辞了大半,林安怡在厂里兼会计和出纳,暂时帮阮峰管着厂,只等把最后的的几个单子做完,就卖掉厂房。

  阮峰在西北脱离了沈氏对建材行业的影响,钱赚了不少,但是也不是那么顺利。

  因为沈弈可是给他找了不少“事情”做,大|麻烦没有,但是小麻烦不断。

  阮峰不是一个道德底线高的人,甚至是大男子主义癌晚期。

  在外面老婆不在身边,没有地方泻火了,和几个老总去足浴城谈生意的时候,就点了一个小姐。

  房间里烧着熏香,阮峰躺在床上,让小姐在自己背上用柔嫩的手给自己用精油按摩,真是好不惬意。

  可是收了沈弈钱的小姐烧了阮峰的衣服,还把房间里的沙发给点着了,最后阮峰光着屁股蛋遮前不遮后地逃到走廊上被众人围观的时候也好不丢脸。

  沈弈在人群中冷眼录下了阮峰的丑态,想着拿回去逗安安开心。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4

  阮峰离开了B城一个月之后,他住在乡下的父母见家里只有儿媳和两个小孩,就想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住。

  阮峰的妹妹叫阮雅,比阮峰小了十几岁,和沈弈差不多大,今年刚刚考上了B城的大学。

  阮峰不喜欢和老太太老爷子一起住,嫌麻烦,所以以前只有每月给他们打点钱,让他们在乡下住着。

  但是现在他人不在B城了,照顾老人的任务也轮不到他,所以二老提出来的时候,他就同意了。

  二老大包小包来了,也没有和林安怡说。

  他们以为林安怡就是一个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的家庭主妇,而且林安怡娘家那里也没有人撑腰,所以二老正打算趾高气扬地突击一下。

  结果到了,没人。

  他们敲了好久的门,还把邻居吵出来了。

  邻居说,这家的女主人这几天都在工厂里上班,小儿子也带走了,早出晚归的。

  这家的小孩早上被一个长得很好看,坐着铮亮的轿车的年轻男人接走了。

  二老没有去过阮峰的工厂,那个时候手机也还没有那么普及,只能坐在门口等。

  等啊,等啊,等到了晚上,天都快黑了。

  他们舍不得花钱,只能掏出带来的窝窝头啃了起来。

  “林安怡能认识什么有钱人?怎么还有人来接那个小拖油瓶子的?”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不会是他那个妈妈那边的亲戚吧。”

  “怎么可能?!”老太太听到他儿子的第一个老婆就觉得晦气,她皱眉道,“他们家连个孩子都养不起,哪里还能买车?”

  “妈!”阮雅站在窗边,突然叫道,“看!好亮的车!”

  几人往下看去,然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

  只见车上下来了一个很高的年轻人,然后,他转身从车上牵下了一个人!就是阮安!

  “这、这怎么回事?”老太太也傻了,“那个拖油瓶的娘家人真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几分钟后,沈弈一手牵着拿着一串糖葫芦的阮安,一手提着好几个新衣服的纸袋子和一袋子零食、打包盒,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

  阮雅看着阮安手上红艳艳的糖葫芦,和自己手上硬邦邦的窝窝头,一下失去了食欲,她团了几下,把啃了大半的窝窝头裹在塑料袋里,“咚”一下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里。

  老太太看了不开心了:“你这小丫头,败家子你!干什么浪费粮食?!”

  阮雅低着头不吭声。

  沈弈感觉到了阮安的紧张,也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弯腰问他:“怎么了?”

  阮安犹犹豫豫又有点害怕地看着面前一家人,他还没有说话,老爷子先用自己感受的手使劲敲了敲门。

  他扯着嗓子说:“过来开门!没看见我们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了吗?!”

  阮安刚想跑过去,被沈弈手上用力拽住了。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三个人,朝阮安伸出手,说:“安安把钥匙给我。”

  阮安从兜里摸出钥匙,递给了沈弈。

  “那是我爷爷奶奶还有小姑。”他小声贴在沈弈耳边说。

  高大的男孩子摸了摸他的头发,猜到了这几个人对阮安一定不好。

  一般爷爷奶奶来看孙子,可没有这个讨债一样的架势。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沈弈这样想,还好他的安安不是阮家人带大的。

  沈弈牵着阮安走上了最后几阶楼梯,到了三人面前。

  他微微压着下巴看着面前几个人,周身全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爷子老太太一辈子住在村里,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村书记了,乍一见到沈弈,竟不自觉后退了小半步。

  旧事的老房子楼道灯大多坏了,沈弈走到了门口,阮雅才看清了沈弈的长相。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的男孩子!而且刚刚和阮安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像书里写的温润如玉的公子,和他们村里野蛮粗鲁的男生真的好出一大截。

  阮雅低下头,抿着嘴角羞涩地笑起来。

  沈弈用钥匙开了门,他声音冷淡地说:“请进吧,家里的地刚刚拖过,记得换鞋。”

  早上他来接阮安的时候,林安怡已经上班去了,大夏天的,小孩拖了整个家里,热出了满身的汗。

  三个人居然就真的乖乖换了鞋。

  到了家里,二老想,这是他们儿子的家,他们才是主人,害怕这个年轻的小生干什么?

  沈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给阮安拆开了糖葫芦的包装,然后把竹签上面的尖尖用刀切掉。

  “只能吃三个,”他把糖葫芦递给阮安的时候说,“剩下的放冰箱里可以明天吃。”

  阮安乖乖地点点头。

  他们刚从厨房里出来,老爷子脸拉得老长,以前他们过来的时候,哪一次林安怡不是倒茶切水果的,现在居然就让他们干坐着。

  “你妈妈去哪里了?有什么事这么好忙的,家都不回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阮安捏着手上的糖葫芦不知所措,他小声道:“妈妈去厂里工作了。”

  老爷子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她能懂什么?”

  阮安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了。

  他又看着沈弈:“你是谁?是他娘家的亲戚?”

  “他”指的就是阮安。

  沈弈快被这家子奇葩给气笑了,他什么也没有说,揽着阮安单薄的肩膀,回到了他房间里。

  他一点懒得管客厅里老爷子嚷嚷“见了人也不叫,一点没有礼数”,“砰”一声关上了门。

  性子敏感的阮安被沈弈少见的怒气吓得一抖。

  沈弈呼出一口浊气,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阮安的头发。

  “吓到安安了?”

  阮安犹豫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安安别怕,”沈弈说,“没有和你生气,我在生他们的气。”

  阮安轻轻“嗯”了一声。

  沈弈又问:“他们以前常来这里吗?”

  “很少,以前就来住过一两次,但是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回去。”

  沈弈可以想象到阮安过年的时候会过得如何胆战心惊。

  “放心,”沈弈说,“他们很快就走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5

  沈弈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阮峰。

  阮峰正在外面应酬,腿上还坐了个小姐,但是一看到“财神爷”来电话了,立马走出去接起。

  “小易总啊,找我什么事儿?”

  沈弈摸了摸阮安的头发,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走到客厅里,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今天带安安出去玩,回来看到了几个人,他们说是你的爸妈和妹妹,打电话和你确认一下,万一是骗子就不好了。”

  阮峰吓了一跳,他爸妈对阮安什么态度,他也是知道的,沈弈今天还带阮安出去玩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个大儿子了。

  万一他爸妈捅破了阮安平时在家里受的什么待遇,他怕这个小太子一下不开心,以后不和他做生意了。

  “诶,是这样,他们前两天说我妹妹高考完,想带她来城里玩几天,”再开口的时候,阮峰的语气明显心虚了,“他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要是哪里得罪了小易总,多多包涵。”

  沈弈心里冷笑一声。

  过了一会儿家里的座机打来了电话,是阮峰打给二老的。

  “爸,你们对家里那个年轻人客气一点,他家里开大厂子的,现在我手上的生意可都是从他手上接过来的。”

  “还有一点,千万、千万记住,对阮安好一点,家里那财神爷可喜欢阮安,有的没的不要瞎说!让妈和雅雅也记住!”

  三个人看沈弈进去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好久。

  阮雅觉得奇怪:“他年纪这么轻,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好?我们村里这个年纪的男的喜欢小孩子吗?”

  阮老爷子瘪着嘴想了一会儿,说:“没准他们家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子。”

  “啊?可是阮安都这么大了。”

  “你懂什么,”阮老爷子说,“就是要孩子年龄大,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家的人,才听话。”

  阮雅心里有点不平衡,为什么这么好的事偏偏落到了阮安的头上呢?

  她不禁想,要是她有沈弈这样的哥哥……

  而此时,阮雅幻想中的人正在打算怎么把她和她的爸妈一起送走。

  沈弈看着自从那一家三口来了之后,就一直处于紧张情绪里,吃糖葫芦都心不在焉,小脸皱得紧巴巴的阮安,又心疼又好笑。

  他故意想逗逗小孩儿。

  他说:“安安,天都黑了,我该回去了。”

  阮安一愣,猛地抬起头看着沈弈。

  他张了张嘴,想要挽留沈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真的要走了。”沈弈作势把手放在门把上。

  眼看着他就要完全按下门把,阮安吓得手里的糖葫芦都掉了,可是他压根没有管它,要和一点都不喜欢他的阮家二老和那个刻薄的小姑相处的恐惧压过了一切。

  他从床上跳下来,猛地一下扑在了门上。

  “你不要走!”他急急地挡住了门,被坚硬的门把撞到了也不嫌疼。

  沈弈看着面前的人眼泪花都吓出来了,不敢再逗他。

  他用指腹蹭了蹭人发红的眼圈。

  “好,我不走。”

  阮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他:“真的吗?”

  他从来没有哪次能这么容易地在别人身上得到承诺,连林安怡也没有。

  “真的,”沈弈点头,“以后安安要什么,就直接和我说,记住了吗?”

  作为一个上辈子在商场上掌权几十年的男人来说,沈弈太知道怎么控制一个人了。

  让一个小孩子对他产生依赖,再容易不过了。

  上辈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好人,最后他的安安和别人结婚生子,这辈子他不会再做了。

  “撞疼了没有?”沈弈伸手帮他揉了揉后背。

  阮安摇了摇头,他越过沈弈看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已经沾灰了的糖葫芦。

  他拉了拉正在帮他揉背的人的衣角,仰着脑袋对他说:“我想再要一个糖葫芦。”

  沈弈失笑,轻轻捏了捏阮安的小鼻子:“好,小吃货。”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6

  和阮家二老还有阮雅一起在阮安家里住下的,还有沈弈这个外来客。

  阮雅这几天一直在试图和沈弈拉近关系,但是她的热脸全部贴了冷屁股。

  她在餐桌上和沈弈说话,沈弈正在给阮安夹菜,抬眼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低的“嗯”。

  她端了水果敲阮安房间的门,想要和沈弈说说话,结果年轻男人过来接过果盘,说了句“谢谢”,还没等她张开嘴,就“啪”一声关上了门。

  阮雅咬牙,但是她并不气馁。

  下午,沈弈要带阮安出去玩,阮雅说她也去,还可以照顾一下阮安。

  沈弈凉凉看了阮雅一眼,说:“既然是来照顾人的,准备一下游乐园的门票,两百八十八一张,进去还有餐食的钱。”

  阮雅看向了自己爸妈,但是阮家二老怎么可能舍得一下给女儿好几大百出去玩。

  “凑什么热闹你,”阮老爷子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好好在家里待着,前几天你说来这里要找暑假工的,找到了吗?上大学了还要我们养你吗?”

  阮雅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地冲回卧室里去了。

  *

  阮家二老来这里住了几天,颇有要一直赖下去的意思。

  他们不喜欢阮安,但是却把阮峪当做自己的大孙子来看。

  可是三岁的阮峪也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比起突然出现的两位老人和刻薄的小姑,他更喜欢黏着阮安。

  林安怡有几天厂子里忙得晚了,都是阮安哄着阮峪睡觉,阮家二老一抱他就哭。

  阮峪还偏要睡在阮安床上,双手双脚抱着阮安才睡安稳。

  沈弈这个大少爷来了这里,不仅要照顾他未来老婆,还要加上一个三岁的小舅子,实在是头疼。

  阮家二老听说阮峰的生意在西北做得有声有色,还另外找了个女人的时候,不仅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这几天他们在这里的腰板好像都挺起来了。

  他们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林安怡和阮安他们不在乎,但是阮峪是他们的大孙子,他们可以抱过来养,这个房子当初也是阮峰出了大头的钱买下的,当然也是归他们。

  等过了几天,阮峰在这里的厂彻底倒闭了,林安怡就彻底没有收入了,到时候还不是要看他们儿子的脸色过活。

  沈弈可以在这里住几天,还能住得了一辈子吗?到时候林安怡和阮安,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阮家二老哪里知道倒闭和停止经营的意思,阮峰关掉这里的厂是因为B城生意难做,但是厂子的最后几笔单子还有有利可图的。

  沈弈这几天可不仅只是陪着阮安写暑假作业或者带他出去玩,他还花钱买了一处厂房,让林安怡把原来的部分员工带到那里去。

  这样阮峰的厂倒闭了,林安怡却有了自己的厂子做生意。

  反正他是投资人,也不在意这个厂子能赚多少,他让林安怡放心去做就好。

  又过了几天,家里突然有几个穿得板板正正的人出现了,他们说阮峰的厂资不抵债,这个房子是他名下的资产,按法律要被银行收回拍卖。

  几个人很是专业,说着就要贴封条,说房子里的所有资产也是不能带走的,都归银行所有了。

  家里只有阮家二老和阮雅,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慌了。

  他们本来还想把阮峪带走的,但是现在也顾不上了,匆匆忙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说自己不是这个房子里的人,只是过来借住的亲戚,直接就跑回乡下了。

  而他们走后,几个自称“执法人员”的人,却突然笑出了声。

  无他,他们全是沈弈请来的群演。

  晚上沈弈带着阮安从市里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空空荡荡的房子。

  “我和安安说了会让他们走的,你看,他们现在就走了。”

  但是比起阮家二老和小姑,阮安还有更在意的事。

  “快开学了,你还会来吗?”

  这段时间阮安和沈弈接触久了,越发依赖这个对他永远温和宠溺还有求必应的大哥哥。

  “会的,以后周末哥哥也回来看安安的,”沈弈蹲下身摸了摸阮安的头发,“记不记得哥哥之前和你说的大房子,明天就带你看好不好?安安喜欢小猫还是小狗,给安安买一只好吗?”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7

  今天晚上是沈弈暑假里在阮安家里住的最后一天了。

  他这次带阮安出去,不仅带他去玩了一圈,还给他买了很多秋装。

  林安怡回来看见之后非常地不好意思,说要把钱转给沈弈。

  但是沈弈拒绝了,他说自己就是一个独生子,从小也没有兄弟姐妹,看见阮安就觉得很喜欢,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当是给阮安的开学礼物了。

  他又说,自己投资的厂没有时间管理,还要拜托林安怡,每年的盈利他可是占了大头,所以不用在意这些。

  这下林安怡是彻底没话说了。

  当然,很多年之后,林安怡才知道沈弈可不是把阮安当弟弟看的。

  ——是当老婆看的。

  搬家的事情沈弈早就和林安怡商量过,他说这里离阮安读书的学校和林安怡以后上班的地方都太远了,靠近工业区环境也不是很好。

  刚好他有个朋友家里有套小洋房,他们一家人都在国外,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平常他们可以住到那里去。

  房租就意思意思给点就好,主要是想找一个人看着房子,平时打理一下。

  林安怡知道之后考虑了很久,觉得这也太巧了一点。

  最后去实地看过了房子,确实离阮安的学校很近,要是住在那里,以后阮安就不用每天提前一个半小时起来坐公车。

  她想了想,还是同意租下了。

  *

  第二天沈弈帮着一家人搬家。

  几人到了新房子,一开门,客厅里传来“喵”的一声。

  阮安的眼睛一下亮了。

  沈弈笑着拍拍他的后脑勺:“送给你的搬家礼物,去看看。”

  小孩儿兴奋地跑到了客厅角落里摆着的猫窝旁,里面一直蓝白相间的矮脚曼基康的幼崽正朝他细声细气地叫着。

  林安怡麻烦了沈弈这么多,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宠物店里有点品种的猫都要好几大百的,安安又让沈弈破费了。

  “小易总你想得也太周到了,真的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你看安安……”

  沈弈轻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溢的宠溺一闪而过,他柔声道:“没事,他喜欢,就让他高兴一下。”

  林安怡紧紧盯着沈弈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刚刚在这个沉稳得不似同龄人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对她儿子的越界的感情。

  但是借着,沈弈又恢复了正常,他说:“而且养宠物也可以培养小孩子的责任心。”

  林安怡眨眨眼,又觉得自己刚刚是看错了。

  *

  沈弈晚上在阮安家里和他们吃了乔迁的第一餐,吃完之后他就要回去了。

  他有作为继承人的任务需要完成,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阮安站在小洋房的门口,依依不舍地扯着沈弈的袖子。

  “乖,”沈弈摸了摸阮安的发顶,“开学之后哥哥会来看你的,放国庆的时候带安安出去玩,哥哥订一个民宿,就我们两个人住好不好?”

  小孩儿点点头,第一次开始这么期盼开学了。

  沈弈摸摸小孩儿的头:“好好学习,好好待在家,要是你爸爸那边的人来烦你们了,就和哥哥打电话,知道了吗?”

  阮安听着沈弈温声的事无巨细的嘱咐,突然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

  沈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他眼睛里暗色涌动,像是一只诱拐小羊羔的大灰狼:“哥哥就要走了,安安亲一下哥哥好不好?”

  阮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倾身在蹲在他面前的沈弈脸上小小“啾”了一下。

  沈弈满足又无奈地叹息一声:“安安,快点长大吧。”

  *

  一年后,又是相似的时间,相似的地点。

  不同的是,上次沈弈只是短暂地离开,这次他要出国了。

  阮安这次也不止是红了眼眶了,他抱着沈弈的腰,把他的衬衫前襟哭湿了一大片。

  沈弈心疼地给他擦眼泪:“乖乖,不要哭了,再哭哥哥都舍不得走了。”

  死死抱着他的腰的人还在抽噎。

  有一瞬间沈弈是真的不想走的,但是无奈他现在刚读完高中,即使脑子里有再多上辈子管理公司的经验,客观条件上他还只是一个沈家的小太子爷,没有太多权利。

  而且现在在沈老爷子面前暴露了阮安,会很危险。

  “安安不哭了,”沈弈蹲下来用指腹给阮安抹掉眼泪,“哥哥每年假期都会回来的,寒暑假都来看安安好不好?”

  阮安还在抽噎:“可、可是你要出去五年……”

  对于小小的阮安来说,五年实在太长了,长得好像两个人就要永远地分别了一样。

  “那哥哥早一点学完回来好不好?最多四年,哥哥就回来。”

  …

  最后阮安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攥着沈弈衣角的手。

  沈弈也舍不得,明明内里已经是四十几岁的灵魂,但是此时可能是被阮安感染了,他别过头用夜色掩饰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

  他把阮安推进门里:“安安先进去好不好?安安进去了哥哥再走。”

  如果让阮安站在门外,泣不成声地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沈弈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心都要碎了。

  趁着关门的间隙,沈弈快速地在阮安嘴角偷了一个吻。

  关上门之后,他按了按自己的嘴唇,有了这个吻,大半年的分离好像也可以忍受一点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8

  最后沈弈用三年半的时间完成了m国的本硕学业。

  他回来的时候,阮安正逢升学的年纪。

  他出国的几年间,一直和阮安有联系,寒暑假回来的时候也会过来带他出去玩。

  林安怡对他消解了一点戒心,开始相信他真的只是喜欢这个“弟弟”,没有混杂其他的目的。

  即使是已经有了上辈子记忆,沈弈刚回来的那几年还是常常忙得脚不沾地,集团里太多关系和人脉需要疏通,他常常是一场应酬连着一场应酬,和小孩儿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有一次他喝醉了回家,在门口看到一小团黑影蹲在他公寓门口。

  他正想上前看个清楚,那团黑影说话了“弈哥哥”。

  沈弈被酒精熏麻了脑子一抽,看着阮安可怜兮兮的哭红的眼睛,差点按着人的后脑勺吻下去。

  后来狠狠给自己太阳穴来了几下,告诉自己孩子还小,不能吓到他之后,才缓了过来。

  可是他好不容易克制了,小孩儿偏偏来招惹他。

  “弈哥哥你难不难受啊?要不要喝水?”

  “哥哥你要洗澡吗?要不要安安帮你擦背啊?”

  “哥哥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最后沈弈忍无可忍地把人提着后颈拎了起来。

  “去自己的房间洗澡,然后睡觉,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学,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妈妈把你接走。”

  阮安最后只能蔫巴巴地离开了沈弈的房间。

  因为他经常来这里住,所以沈弈在自己的公寓里给他留了一个房间。

  阮安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之后,沈弈看着自己下身的反应,轻声又无奈道:“小粘人精。”

  *

  在阮安成年之前,沈弈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十岁之后,沈弈就不会再和他睡一张床,带人出去玩晚上十点半之前也会把他送回去。

  他不是不想和阮安亲密,只是人言可畏,他和阮安之间的差距也过于悬殊,总会有思想肮脏的人把他和阮安的关系网不好的地方编排。

  阮安这辈子被沈弈养得开朗活泼,偶尔还会对他露出不讲理的一面。

  再加上没有了阮峰的阴影,以及他们一家在沈弈的帮助下,过上了还算优渥的生活,所以成绩优异长得又好看的阮安在学校里一直是被人追求的对象。

  并且男女都有。

  所以当沈弈从阮安的书包里看到那封情书的时候,并不十分惊讶。

  但是深重的危机感和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还是让他狠狠皱起了眉。

  再加上阮安几乎没有开窍的趋势,沈弈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小孩儿就这样被别人拐走了。

  于是当沈弈黑着一张脸把情书拍在阮安面前的时候,小孩儿即使没有做错事,但是还是生出了一点心虚。

  阮安一口咬死自己完全不知道书包里被塞了一封情书。

  沈弈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发现小孩儿确实没有撒谎之后,把那封粉色的情书甩进了垃圾桶。

  但是这件事还不算晚,男人阴恻恻地警告道:“高考前不要想谈恋爱,好好学习。”

  阮安轻轻地撅了下嘴,“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都快三十了对象都还连半个影子都没有,还管我。

  沈弈知道小孩儿在腹诽什么,但是现在人还没高考,他有什么想法都得憋着,他伸手敲了一下小孩儿的脑袋:“写题。”

  阮安又不服气地“哦”了一声。

  *

  阮安高考前的五一劳动节,学校给了两天半的假期。

  林安怡需要出差,顺便把阮峪也带了出去,家里就只剩了阮安一个人,于是他就被托付给了沈弈。

  下课铃刚一打响,教室里就涌出了一群群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

  沈弈身高腿长,气质绝然,站在人群中显眼得不得了。

  周围不乏认识沈弈的人,在猜洁身自好的沈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了。

  阮安一出校门就看到了沈弈,他快跑了几步,像归巢的鸟儿一样扑进了沈弈怀里。

  男人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很自然地从阮安身上拿下他的书包,拎在手里。

  他刚想说话,一抬眼却看到小孩儿身后跟着一个女生。

  女孩子第一次见阮安口中的“哥哥”,有点拘谨地问了好。

  沈弈点点头,低头看阮安。

  “她是我的前桌,家里和我们刚好顺路,所以带她一程。”

  男人听后打开了后车门,女生说了声“谢谢”,钻了上去。

  阮安坐到了副驾驶,沈弈上车之后给他系的安全带。

  一路上大多是沈弈和阮安在讲话,偶尔阮安会和女生说几句话。

  可能是女生天生敏感,她隐约察觉到了两个人之前的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下了车,进了自家小区,看到一对坐在车里的小情侣之后,才猛地惊觉。

  车里的男生给女生系安全带,系完还在女朋友的侧脸亲了一下。

  刚刚沈弈探过身给阮安系安全带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沈弈的嘴唇就要碰上阮安的侧脸了。

  她和阮安做了快两年的前后桌,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好,听阮安提他口中的“哥哥”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女生心中惊惶未定,害怕阮安和他的哥哥之间真的有那一层关系,要是阮安现在还对男人的动机丝毫未觉的话,那就更恐怖了。

  但是转而她又甩甩头,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应该不会,阮安的哥哥一看就很有钱,要是他真的是那种喜欢小孩子的变|态,应该在阮安更小的时候就出手了,哪会儿等到现在。

  她可能是小说看多了,看到两个男的稍微离近点儿就觉得不对劲儿,女生如是想。

  晚上,她的爸妈加班回家,换好鞋之后,随手把订阅的商业杂志扔在了沙发上。

  女生正巧出来倒水喝,看到杂志封面一惊,这不就是她今天见到的阮安哥哥么?!

  可是他姓沈!还是她爸妈公司的执行董事长!

  她拿着杂志问她爸妈,沈弈还有个读高中的弟弟么?

  父母一脸奇怪,说沈总他爸妈就他一个儿子,不过他事业有成长得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没见他谈过恋爱。

  女生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9

  这边阮安的前桌为给他和沈弈的关系脑补了一万八千个版本,那边阮安正光着上半身,舒舒服服地和沈弈泡在一个温泉池子里。

  阮安的皮肤被温泉的热气熏红了,瓷白的皮肤透出漂亮的淡粉色。

  他一点察觉不到旁边的沈饿狼虎视眈眈的视线,正把胳膊垫在池边光滑的石头上,边泡着热气蒸腾的温泉,边趴在池边睡觉。

  沈弈伸手捞了一把,一下就把人揽到了自己身上坐着。

  阮安在迷糊的睡梦中突然被打扰,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身后紧紧揽着他腰的人说低声和他说“再睡会儿”。

  阮安觉得自己脸侧好像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但是熬夜赶了好几天的作业的他没有细想,安心地露着肚皮靠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睡着了。

  沈弈等没骨头一样软在他怀里的人睡着了,才小心地靠近,在阮安嫩白的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的手也没有很老实,在水下箍着阮安的腰,大手握着他的半边腰不安分地摩挲。

  啧,腰真细。

  *

  “沈弈?在这里碰见你,好巧。”

  两个人泡完温泉回家,阮安正迷迷糊糊地靠在沈弈身上,两只手抓着男人的胳膊被他揽着腰往前走。

  听到有人叫沈弈,阮安立马放开了自己缠着男人的手臂,在旁边站直了。

  画着大红唇的女人在沈弈和阮安之间挪揶地扫了几眼。

  阮安被女人的视线看得不舒服,沈弈更是直接皱起了眉。

  很明显,女人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她以为阮安是沈弈包的小男孩儿,两个人是钱色交易的关系。

  沈弈把手搭在人身上,整个人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带家里的人出来玩。”

  沈弈特意强调了一下“家里”,女人的表情一滞,强笑着说:“沈老爷子知道你来这里玩吗?”

  言下之意就是,沈弈在外面找小男孩儿谈恋爱,沈老爷子会同意吗?

  沈弈微微提了提嘴角,说:“他会知道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抚了抚自己的大波浪,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之后的一路上阮安都有一点沉默,等回到了两个人的房间,他一头栽在了床上,沈弈过去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男人很疑惑,把人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怎么了?”

  阮安咬了下嘴唇,眼睛也不敢看沈弈:“她是谁呀?”

  “一个合作商的女儿,之前有一个项目她负责和沈氏接洽。”

  沈弈以为阮安被刚刚女人露骨又带着点鄙夷的眼神看得不舒服,揉了揉他的后脑问他怎么了。

  “那你会找她,或者是……向她这样的,当女朋友吗?”

  沈弈一愣,反问道:“安安怎么这么问?”

  阮安耍无赖:“你先说会不会!”

  “不会。”男人回答得十分坚定,没有半点犹豫。

  “现在安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沈弈由原来的蹲在床边,一点点变成了整个人都撑在阮安身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扫在身下人的脸侧,但是因为阮安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并没有发觉。

  “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沈弈追问。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沈弈无奈地笑了笑,揉着阮安的发顶问他:“那安安觉得我该找怎么样的对象?”

  阮安想了下,说:“不知道。”

  沈弈说:“那等安安想好了我再找。”

  “要是我没有想好呢?”

  男人撑在阮安身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阮安这才发现,两个人离得太近了点。

  阮安后知后觉有点紧张,然后他听到沈弈说:“要是安安没有想好,那我就不找了。”


if线番外:沈总回到安安小时候10

  五一假期之后,高考最后的冲刺就打响了。

  连阮安这种公认的可以考上top学校的学生也被折腾得够呛。

  也幸好他一直埋在题海里,还没有抽出空去认真想沈弈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

  高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铃声打响,阮安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沈弈。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一步步走向他。

  很奇怪,明明这样的场景在以前发生过无数次,却唯独这一次他的心跳几乎是不听使唤地咚咚狂跳。

  等他走到了沈弈面前,两只手都已经沁出了汗来。

  他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好像又不知道。

  然后沈弈牵起了他的手。

  不是大人牵小孩儿的那种牵,而是十指相扣。

  阮安狂跳的心反而奇妙地在那一刻平息了下来。

  他被沈弈牵上了副驾驶座。

  “林姨在酒店订了桌子,就等你过去了。”

  沈弈边给阮安系安全带边说,系完之后,他看着小孩儿好像还踩在云上一样的表情,低头在人的鼻尖上亲了一口。

  看着小孩儿的脸一点点红起来,沈弈好笑地问道:“回神了吗?”

  “回,回神了,”阮安抿了抿唇,结结巴巴地问沈弈,“我、我们……”

  男人十分坦然:“嗯,在一起了。”

  “可、可是……”

  “放心,林姨早就察觉到了。”

  “还、还有……”

  “我爷爷也知道。”

  “那、那你……”

  “在今天之前没谈过恋爱,单身快三十年了,如果握手不算的话,我除了你连其他人的手都没有牵过。”

  阮安闭嘴了。

  沈弈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阮安摇头。

  “那我们就出发了,”沈弈踩下油门,车子在来接考的家长中缓缓滑动,“在到酒店的包厢前,你都可以提问,虽然林姨知道一点我的心思,但是我们还是给她一点缓冲时间。”

  意思就是他们谈恋爱的事情先瞒着林安怡,一会儿的饭桌上也不要过饭亲密——虽然他们两个本来就很亲密了。

  阮安点头,心想,我比我妈还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虽然阮安觉得自己需要很长一段的缓冲时间来接受自己火速和自己粘了十年的哥哥谈恋爱这件事,但是事实却是,当天晚上当他被沈弈压在车上亲吻的时候,没有一点不适应,反而伸手搂住了沈弈的脖子,然后男人就加深了这个吻。

  在阮安被亲得迷迷糊糊气都喘不上来的时候,沈弈一边咬着人的唇瓣不放,一边说:“安安,我还有句话没有和你说。”

  阮安被亲的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嗯?”了一声。

  “我喜欢你。”

  阮安抓紧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衣服。

  “我也是。”

  

番外:宋星扬2

  终于,对面的男人先沉不住气了。

  宋宏泽声音模糊,听起来好像喝醉了。

  他说:“扬扬,我要结婚了。”

  宋星扬的心尖就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又酸又涩。

  他艰难开口道:“哦……那,恭、恭喜。”

  “扬扬,”男人声音沉了点,甚至带了点平日里听不到的胡搅蛮缠,“我不是来听你的恭喜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宋星扬突然爆发了,“我都已经出国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都、我都已经离你远远的了,你干嘛还来招惹我……”

  宋星扬话里的泣音让对面喝醉的男人一下清醒了,他不敢再听,匆匆说了句“抱歉”就挂了电话。

  “咚”一声,宋星扬手里的手机落地。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看了会儿外面灰蒙蒙的天。

  半晌,他擦干了眼泪,脸上悲伤的神情一扫而空。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书本,开始投入到学习中去。

  他喜欢宋宏泽,但是宋宏泽不喜欢他,或者说,没那么喜欢。

  从出国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了,如果他的喜欢得不到回应,那他们这辈子连兄弟都做不成。

  爸爸去世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大笔的钱和不动产,但是他不想做一个坐吃山空的废物。

  以后他没有护着他的哥哥了,他只能靠自己。

  宋宏泽订婚和结婚的时候,宋星扬都没有回去,他甚至在那两天关掉了所有网络,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但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晚上洗澡的时候,他打开了手机,看到了宋宏泽结婚之前给自己发的照片,是他穿着西装的照片。

  宋宏泽是对着镜子拍的,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手掌摊开,掌心里有一枚戒指。

  宋星扬看到了宋宏泽左手无名指上的闪光,那掌心里的那枚应该是新娘子的。

  他把自己沉入水中,想,宋宏泽真是一个混蛋,明明都要结婚了,还给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发这种引人遐想的照片。

  之后的时间里,宋宏泽也会给他发信息。

  有时候是恭喜他拿到了电影角色,有时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天气冷了,注意流感,或者看了什么书和电影什么的。

  但是宋星扬没有删掉,也没有回复。

  之后男人可能是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做是“打扰”,就不再给他发信息。

  于是他们之间除了每月固定打到宋星扬卡上的生活费,再没有联系。

  -

  两年后,宋星扬从E国的电影学院毕业,本想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己的演艺事业上,谁想这个时候国内传出了宋宏泽入yu的消息。

  紧接着而来的,是唐家落井下石,要和宋宏泽取消婚约的消息。

  半天之内,宋家公司——华泰燃气的股价直线下跌,宋星扬的电话也快被国内的朋友给打爆了。

  “我靠!扬扬,新闻上说你哥被抓了,真的假的?!”

  “没事儿啊,反正你还有你爹留给你的这么多钱呢,公司倒了你也可以照样当你的小少爷,回国之后哥几个给你投资电影啊。”

  “这几年你哥的公司确实发展得太快了,不会是上面的人杀鸡儆猴吧,这下手有点太猛了,这一不小心,就直接lao底坐穿了啊……”

  而宋星扬这个时候正在收拾行李。

  他看到消息之后,就浑身一凉。

  等他确认了消息是真的之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开始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开始往里放东西了。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宋宏泽现在只有他了,他一定要回去。

  反正他有钱,就算谁都不帮宋宏泽了,他也要给他请律师,打官司。

  就算最后输了,大不了他等他出来,下半辈子他拿钱养他。

  二十个小时之后,宋星扬降落在了B城的国际机场。

  宋宏泽的助理派了司机来接他。

  出了通道之后,司机看见了宋小少爷,本想从他手里接过行李帮他拿着。

  谁想宋小少爷走得飞快,拉着行李箱像阵风一样从他身边掠过了,还回过头来催他。

  “快走,送我去公司。”

  “哦哦哦,好的。”

  他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几乎没有合眼,脑子里全在想爸爸的哪些朋友能帮上忙,行业里哪个律师特别出名,要是最后宋宏泽真的进去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回了国,虽然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睡过,身体已经很累了,但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这里急得火急火燎,当事人宋宏泽那边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jing局的接见室。

  “宋总,小少爷已经下飞机了,司机说他现在要去公司。”

  宋宏泽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说:“你让唐欣那里加快点动作,早点把离婚协议签了。”

  助理又问:“那……我该怎么和小少爷说,他好像真的挺着急的。”

  “怎么严重怎么说。”

  助理:……

  “怎么?”宋宏泽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助理拿着公文包微微弯了弯腰说:“没问题,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只要你被发现之后还能把人哄回来就好——卑微打工人助理如此腹诽道。

  

番外:宋星扬3

  宋星扬拉着行李风风火火地穿过了公司大堂,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他绕过几个员工,眼尖地看见了等在楼下的助理。

  “小少爷。”助理叫了一声。

  宋星扬紧皱着眉点点头,一点没有寒暄的意思。

  “现在什么情况?”

  助理把已经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这是公司好几年前的账了,按理说shui务局是不会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前几天突然说要查,结果还真查出来了一个大漏洞。”

  宋星扬捏紧了自己行李箱的把手:“严重吗?”

  穿着严谨的助理看了满脸紧张的宋星扬一眼,说:“之前负责那部分的财务人员已经离职了,,现在我们正在努力查做账记录,证明主要责任不在董事长身上。”

  虽然看着宋星扬紧皱着的眉毛和苍白疲惫的脸,助理很是不忍心,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把宋宏泽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可以证明事实责任不在董事长,但是按照公司法的规定,报表要是有重大纰漏,最终责任在董事长,所以……”

  所以宋宏泽很有可能洗脱不了嫌疑,他还是要进去!

  宋星扬想到这里,整个脸几乎全白了,身子也摇摇欲坠的。

  “我现在可以见他吗?”他哑声问道。

  助理愣了愣,觉得董事长这招太心狠了一点。

  他看着宋星扬快要站不住的样子,都不敢想象宋小少爷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哥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之后,会有多愤怒和失望。

  “可以的,”助理点头道,“小少爷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宋星扬摇头,“现在就让司机送我过去吧。”

  “你留在公司,我自己过去。”

  *

  半个小时之后,jing局的接见室。

  “扬扬。”

  戴着手|铐的男人哑声开口,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宋星扬了。

  宋星扬即使是现在见到了人,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他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宋宏泽无奈苦笑:“扬扬,公司里要害我的人多了去了,看不惯我这个养子当董事长的人也很多,这是你出国前的事,本来已经压下来了,但是唐家那边……”

  男人抬眼看了下宋星扬听到他名义上妻子的母家的反应,继续往下说道:“今年上边查的严,唐欣家里公司的竞争对手看准了才对我下手,所以……”

  宋星扬一下提高了声音:“那他们和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为什么你要同意离婚!”

  在这样紧急的情形下,宋星扬甚至没有注意到,宋宏泽称呼他结婚两年的妻子为“唐欣”——非常生疏的全名。

  宋宏泽这只大灰狼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想,小笨蛋,不和唐欣离婚,他怎么能和他和扬扬在一起呢?

  但是面上,男人还是一副被陷害抛弃的无奈:“当初我和唐欣结婚就是为了让唐家帮我摆平这件事,现在节骨眼上出事了,当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宋星扬一愣,瞪大了眼睛:“你是为了这个和唐欣结的婚?那、那……”

  那他出国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出事了……

  “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当时告诉你只能让你着急,有什么用呢?”宋宏泽眉眼温和地看着宋星扬说道。

  “扬扬不用管理公司,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而且,就算我真的出事了……”宋宏泽一顿,说道,“我很早就在国外给你建立了一个基金,还有专人管着,一定会让你以后衣食无忧的。”

  宋星扬看着往常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胡子拉碴,双手被拷着委屈地缩在窄小的椅子上,一下绷不住了。

  他红了眼眶,带着泣音问他:“那你呢?你就这么放弃你自己了吗?公司没有你,肯定马上就被别人抢了,你出来之后怎么办?去找工作吗?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谁会要你呢?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宋宏泽看着小孩儿哭得这样惨,突然间有点后悔用这样的手段逼人回来了。

  “别哭……扬扬别哭。”

  男人想要伸手给人擦擦眼泪,但是手刚抬起来,叮当响着的手|铐又让他无力地放下了手。

  宋星扬狠狠用袖子擦了把眼泪,眼睛通红地看向男人,坚定道:“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没关系的,扬扬,”男人温声安慰着人,“我两年前就做好准备了。”

  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之后,他接着道:“两年前,我本来是要拒绝和唐家联姻的,我在国外给你留了钱,想着,要是我出来了你还等我,那……”

  宋星扬狠狠屏住了呼吸,觉得他哥哥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超乎他的意料。


番外:宋星扬4

  “你别说了!”宋星扬在宋宏泽开口之前就打断了他。

  他剧烈地呼吸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你出去。”

  宋宏泽眼神晦涩地看向宋星扬,说:“好,扬扬救我出去。”

  宋星扬一天之内经历了巨大的冲击,现在心绪混乱,于是就没有注意到,宋宏泽眼底那一抹根本没有刻意掩饰的调笑。

  猎人已经布好了层层陷阱,只等着猎物一步步步入网罗。

  然后,收网,把猎物据为己有……

  宋星扬在短短的时间内接受了太多颠覆他以往认知的东西,于是他急于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男人的眸光像是某种蛇类。

  在暗处放肆地盯着他看上的肥美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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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扬找了几个和爸爸关系很好的叔叔来帮他,但是处处碰壁。

  要么就是见都不见他一面,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一点没有帮他的意思。

  还有几个劝他:“扬扬啊,你看,你也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现在毕业了,可以拿着你爸爸给你留下的财产,后半辈子投资电影还是自己拍,不工作全世界旅游都没有问题,何必趟这一趟浑水呢?”

  “再说了,宋董,他也不是你亲哥哥,你……”

  宋星扬“霍”地一下站起来,朝着那个叔叔鞠了个躬——勉强保持了一个作为晚辈的礼貌。

  “陈叔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哥,我一定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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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jing察局的会见室里。

  “宋董,小少爷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一遍了,您看,这……”

  助理看着以往骄矜高傲的小少爷这几天为着宋董的事情,拉下脸去求人,还处处碰壁,真的有点于心不忍。

  而且最近圈子里的风言风语也出来了,于是少不了一些人见风使舵,故意恶心为难宋星扬。

  宋宏泽明显也是想到了,但是他用力捏了捏指关节,忍住了。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要是在这里心疼扬扬放弃了,那他这几年的布局可是就前功尽弃了。

  他嗤笑一声,对助理道:“欺负扬扬的人全都给我记住了,等我出去,一个都跑不了。”

  助理无奈,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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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扬无头苍蝇一样跑了好几天,还是一点门路没有找到。

  最后,只剩下了一条路——去找唐欣,哥哥名义上的妻子。

  “就是你要见我?”

  面前的的女人一头栗色的大波浪长发垂到腰间,做了精致美甲的纤纤细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

  “是,我……”

  女人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完:“我知道你找我来是干什么的。”

  宋星扬眼睛里闪过一瞬的希冀:“那你可以帮我么?”

  “不好意思,小弟弟,”唐欣拨了拨垂在自己肩上的长发,道,“嫂子我无能为力。”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没有爱情,相处了两年,你们至少有感情吧!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唐欣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笑:“弟弟,我和你哥哥,可是连那一日夫妻都没有做过,哪里来的百日恩?”

  她看着对面的少年一副委屈狼狈的样子,明显就是从来没有对别人低过头的。

  于是唐欣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温柔了许多:“你哥哥的这件事,你最好别管,他都解决不了的事,你怎么解决?而且他这样的人,会不给自己留后手么?”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了。

  言尽于此,宋宏泽不让她说太多,她给宋星扬的提醒,已经算是越界了。

  要是宋星扬因为她的这几句话,发现了宋宏泽设了那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引他回来,那可就糟了。

  啊……最近工作不太忙,要不,去国外度个假吧,想来宋宏泽想要整他也不会那么大费周章。

  

番外:宋星扬5

  最后,到了开庭的前一天,宋星扬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去见宋宏泽,隔着玻璃安慰他:“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公司么?我还有好多好多钱,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出国去,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扬扬。”宋宏泽开口打断了宋星扬的话,事已至此,他就算再不忍心,也只能继续把计划执行下去。

  宋星扬刚才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带了哭腔,现在一抬头,眼眶都是红的,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再加上这几天他东奔西走为宋宏泽跑关系,原来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低下头去四处求人,肉眼可见地消瘦和憔悴了下去。

  现在他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看起来比这个关在里面的当事人还要可怜,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

  宋宏泽心里一痛,把手放在窗玻璃上,隔空描摹他心爱的少年的脸。

  “好,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好不好?”

  宋星扬眼睛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他胡乱抹着眼泪点点头。

  “扬扬,我爱你。”

  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宋宏泽,你太可恶了你知道么?”

  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和他表白,让他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宋星扬小狼崽一样恶狠狠却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表情,让宋宏泽觉得,要是没有中间的玻璃隔着,他的扬扬会直接像个小炮弹一样扑到自己怀里,再狠狠地捶自己几下。

  宋宏泽又温声细语地安抚了一会儿宋星扬的情绪,才把人哄回去休息了。

  看着宋星扬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捻了捻手指,然后深吸一口气,把一些已经压抑不住的阴暗情绪收回心里。

  再睁开眼,眼里已经一片清明。

  他叫来了助理。

  “明天的计划照旧,那里准备好了么?”

  “一切妥当。”

  “好。”

  他会给扬扬最好的,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实行计划的最后一步,脱身,以及,获得扬扬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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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星扬一晚上都在查之前因为财务作假进去的董事的案子,越查越心惊。

  他几乎一晚上没睡,直到天快亮了,才囫囵眯了一会儿。

  起来之后却一点不困,他知道哥哥倒了,现在他要做他们两个人未来的支柱,他一定不能倒下。

  可是始料未及,他刚一出家门,觉得脖子上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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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扬怎么还没醒?”

  私人医生看着老板阴郁的脸,大气不敢出,小心回答道:“宋董,药剂已经按您的吩咐,用的都是副作用最小和最安全的了。”

  “至于小少爷为什么一直没醒……也许是,最近过于疲惫了。”

  宋宏泽摸了摸宋星扬睡着了都紧皱的眉头,头也没回:“这里不需要你了,款项之后会打给你。”

  私人医生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这个空间里,才真正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这里是一处远离城市的庄园,依山而建,庄园里有可以媲美景区的湖泊,里面养着洁白高雅的天鹅。

  除此之外,依照宋星扬的喜好,宋宏泽给这里修了马场、网球场,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

  宋宏泽久久地注视着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人,才让自己勉强压抑下了这分别两年之后,无底洞一般的对眼前人的渴望。

  他慢慢、慢慢地低头,在宋星扬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扬扬,快点醒过来吧,我什么都给你。”

  

番外:宋星扬(完)

  宋星扬醒来的时候,一点不像影视剧里演的——

  主角两人经历种种磨难终于能够获得圆满的结局,其中一人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之后,露出一个虚弱但喜悦的微笑。

  如果要形容他醒过来的场景,那可能是——

  “弹射起床”。

  “我哥怎么样了?”

  宋星扬刚刚从麻醉剂的作用下醒过来,身上还带着酸麻劲儿。

  着急起床一点没有控制力道,于是和坐在他床边的宋宏泽,两个人额头对额头,撞了个正着。

  宋星扬皮肤白,额头上立马肉眼可见地红了。

  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他也不管什么额不额头了。

  他急切地抓住宋宏泽的胳膊问道:“哥,你没事了?你把我从绑架犯的手里救回来的?不对,你怎么会没事了?”

  宋宏泽面对宋星扬一脑门儿的问题,不紧不慢地把人揽到怀里,亲了亲额角才缓缓道:“没事了,公司里找到了证据,证明责任不在我。”

  可是宋星扬也不是容易被忽悠的人,一看周围陌生但是处处透露着用心的环境,就知道宋宏泽准备这里已经很久了。

  而且,如果公司可以找出证据,为什么宋宏泽之前一句都没有和他提过。

  瞬间,他就变脸了,猛地一把推开了把手往他腰上摸的宋宏泽:“宋宏泽!你又骗我!”

  宋星扬气得眼眶通红,全身气血上涌,只觉得脑子里都可以听见嗡嗡的轰鸣声。

  原来,他回国的这一切,都是宋宏泽设的一个局,他串通了身边的所有人,助理、公司高管、唐欣,甚至是那些叔叔伯伯,肯定都在他的授意下,有意无意地让他得不到帮助。

  怒极之下,宋星扬反而冷静了,他勾了勾嘴角,对宋宏泽讥讽道:“宋董真实好算计,用两年铺一张网,不知道这个猎物值不值得?”

  宋宏泽皱了皱眉:“扬扬,不要这样说自己。”

  宋星扬别过头不看他,闷闷道:“你现在又要干嘛?玩囚禁和金屋藏娇那一套么?”

  “扬扬,这里都是为你建的。”

  宋宏泽上前去想要摸摸宋星扬的脸,却被他躲开了,只能再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着急。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宋星扬心里有气,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男人偏头笑了笑:“刚刚你睡着的时候。”

  宋星扬又是一阵气火攻心,谁知道他在晕过去的那一刻有多绝望,他多怕自己出事之后,宋宏泽无能为力又痛苦的处境,但是没想到,这一切却全都是宋宏泽的算计!

  还让他白白挨了一针!

  “那我不想看到你!”

  宋宏泽好像早就猜到了他的扬扬会这样说,他上前一小步,到了一个亲密却不会过分压迫的距离。

  “除了这件事,扬扬,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

  最后这场兄弟间的战争以宋星扬气得往宋宏泽身上丢手边可以拿到的一切东西结束。

  管家听到里面房间里传来的打砸声,全当自己是个聋子。

  等到宋宏泽下楼来,才说:“菜都温着,小少爷想吃什么?”

  “都给他弄点上去吧。”

  宋宏泽捏了捏眉心,苦恼道,情况还是比想象中棘手一点。

  ----

  接下来的时间,宋星扬被没收了所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他可以在庄园里自由活动,可以去后山烧烤甚至露营,但是只要一走到庄园的边界,立马就会有黑衣保镖上来阻拦。

  宋星扬一肚子气没处撒,就变着相刁难宋宏泽。

  说饭菜不好吃,指名道姓让宋宏泽拿去重做,不许让佣人帮他。

  水果切了三次还不满意,说切的角度不对,他不想吃了。

  去露营让宋宏泽给他搭了三次帐篷。

  宋宏泽也乐得让他折腾,他知道宋星扬只是想出一口恶气,等这口气撒完了,他自然会在别的地方慢慢讨回来。

  除了这些折腾宋宏泽的时间,宋星扬对宋宏泽都是无视的态度。

  不管宋宏泽怎么在他面前赔笑脸,都是一概不理。

  时间过着过着,到了中秋。

  ——一个举家团圆的节日。

  两个人从小就一起过中秋,对于这次的节日,宋宏泽自然万分重视,当然,其中也有司马昭之心。

  国人对传统节日刻在骨子里的重视,让宋星扬也难得给了好脸,两个人坐下来还算融洽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宋宏泽提出想去散步赏月的要求,宋星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也算应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到了湖边。

  宋宏泽虚虚地从背后搂住宋星扬,见他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就慢慢地得寸进尺,最后用手臂和身体,把他完全圈在了自己和栏杆之间。

  “扬扬,在E国的中秋节,你都是怎么过的?”

  “国外又不给中秋节放假,还能怎么过,和作业一起过呗。”

  “那你记不记得两年前的中秋那天,发生什么了?”

  虽然不抱希望,但是看着宋星扬一脸迷惑的样子,宋宏泽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只好提醒道:“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

  宋星扬身体一僵,明显想起来了,那张宋宏泽穿着西装,手里放着一枚戒指的照片。

  他生气又委屈地想要挣脱开宋宏泽的怀抱。

  但是他哪里会是常年健身的宋宏泽的对手。

  男人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和唐欣的结婚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们就是走走过场,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枚,”男人拿出和当时照片上一样的戒指,问他,“你愿意答应一个两年前的求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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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着男主的黑化值慢慢下降了,温宁还是松了一口气。

  诶,等等,那个粉色的进度条是怎么?!怎么上升这么快?!

  这个粉色的满了之后怎么又变黑了??!!

  啊啊啊啊救命!男主都是大骗子!

  可是,已经抓住了神明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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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偏执强悍的小世界男主

  受:仙草成精爱打直球的可爱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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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v1 双洁 甜文 有小黑屋但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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