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在阮安用自己的钱偷偷买的一处商品房里,三人坐在沙发上,阮安给脸色苍白的刘艺源倒了杯热水。
刘艺源这次被曝出来的料过于劲爆,和已婚男人纠缠不清,还和剧组里的男演员拉拉扯扯——爆料人就差把那个“私生活混乱”扣在他的头上了。
记者和狗仔蜂拥而来,已经堵了刘艺源拍戏住的酒店和小区,现在他不管去哪里都有人堵他。
他自己的保姆车已经不能坐,他和周渠都是坐了阮安的车离开剧组的。
好在因为沈弈已经和阮安官宣,没人把阮安往和刘艺源一起被曝光的“同剧组的男演员”身上想。
但是还是会有一些狗仔想要跟着阮安,试试能不能挖出什么大新闻,于是只能带刘艺源来了这里。
————这个地方沈弈都不知道,这还是阮安第一次带人进来。
“我……”刘艺源张了张嘴,但是因为长时间的紧张焦虑,发出的声音沙哑虚弱。
周渠揽着刘艺源的肩膀,把热水送到他嘴边。
他轻轻拍着刘艺源的肩膀,说:“没事,慢慢说。”
“那天他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信息,我、我就和他坦白了,说,说我谈恋爱了……”
周渠无声地搂紧了刘艺源的肩膀,握了握他的手心。
“后来,就是网上的那段录音了,我说他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再等他了……但是那段录音被剪了一部分……我、我没有要逼他离婚的意思……”
阮安看着刘艺源慌乱的神色,坐过去握紧了他的手。
设身处地地想,要是他和沈弈一开始的包yang关系被曝出来,他也一定很难过。
“会解决的,”阮安拍了拍刘艺源的肩膀,“你的经纪人联系律师了吗?”
“没、没有,”刘艺源的眼神无措又空茫,“她说让我卖卖惨就过去了……”
阮安猛然提高声音:“她怎么这样?!”
周渠好像早就料到,有火却又不敢在刘艺源慌乱无措的时候发,只能紧紧咬住了牙关。
“之前她就让我立爹不疼娘不爱、带大我的爷爷奶奶又病逝的小可怜人设,但是我不同意,我爸妈没管我,我还不是好好长大了。
“爷爷奶奶……我、我不想老人家过世了,我还要打扰他们,消费他们赚钱……”
阮安拧眉想了想,说:“你的经纪合约快到期了吧?”
“嗯,”刘艺源点头,“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了。”
阮安说:“我帮你联系律师,我们自己找证据、报警。”
刘艺源听了阮安的话,原本灰暗的眼睛一亮:“可以吗?”
“可以的,”阮安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难道我们还请不起律师了?”
*
网上的舆论依旧在继续,阮安、周渠还有刘艺源却已经开始搜集证据,打算找出那个爆料的人。
但是他们的工作刚刚开始,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到了他们。
是戚拓——或者说,就是刘艺源那个已经结婚了的前男友。
戚拓打不通刘艺源的电话,连他的经纪人都联系不到他,于是他只能联系到了卢曼,卢曼知道阮安和刘艺源关系不错,就把他转到了阮安那里。
“进来。”
阮安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确认戚拓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才把门小心地打开一个小缝,让人进来。
“源源,我……”
戚拓看到裹着毛毯靠在周渠怀里的刘艺源,张嘴叫他,但是又干巴巴地合上了。
“对不起……”戚拓不敢再看刘艺源无神的眼睛,垂头看着地面轻声道歉。
“是我不小心,让高雅文跟踪了……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真的对不起……”
在被爆料之后,刘艺源的代言一下午几乎全部掉完了,连之前已经联系好了的综艺和节目也全部换掉了他。
甚至还有些剧方和公司给他发律师函,要“失德艺人”赔偿他们的损失。
刘艺源依旧静默无声,偏头看着别的地方,从戚拓进来开始,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戚拓看着以前总是对他笑的人,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顿时满嘴苦涩。
他无视了抱着刘艺源的周渠投来的威胁又仇恨的眼神,说:“我拿到高雅文那天的打车记录和她的录音原文件了。”
说着,戚拓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高雅文那天打车的记录,还有一支录音笔。
阮安接过来,确认了一下证据的真实性,说:“我们已经联系律师了。”
意思就是之后高雅文会受到的惩罚,作为名义上的丈夫的戚拓,还要不要管。
戚拓摇了摇头,说:“你们做你们该做的,我已经联系了离婚律师了……”
刘艺源听到戚拓说“离婚”二字,才转头愣愣地看向他。
“之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们尽管开口。”
话是对阮安说的,但是戚拓的眼睛却看向刘艺源。
进门以来一直维持着风度的男人,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阮安悄悄离开到了房间里,周渠亲了亲刘艺源的额头,柔声和他说“有什么事就喊我”,也暂时离开了客厅。
刘艺源低头抠着自己的裤边,红着眼眶说:“你要离婚了……”
戚拓听着刘艺源的哽咽,轻轻盖住了刘艺源的手背。
“对,我要离婚了。”
戚拓还想问,源源,我现在兑现承诺离婚了,你还有可能和我在一起吗?
“哦,那、那祝你离婚快乐,以后、以后要对别人好一点,不要像对我这样了……”
戚拓握着刘艺源的手紧了几分,微微哽咽说:“可是我觉得我不会再遇到其他人了,那源源还管我吗?”
刘艺源鼻子一酸,咬着嘴唇忍住涌到喉头的抽噎。
他想把手往回抽,但是男人死死握着,一点不让他动。
刘艺源最后放弃了,他吸了吸鼻子,说:“戚拓,你知道吗?要是你早一点离婚,哪怕只早一个月,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和你在一起,哪怕我身败名裂,成了穷光蛋,变成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戚拓抖着声线说:“那、现在呢?现在我离婚了,源源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刘艺源没有回答戚拓的问题,而是说:“其实我拉黑你之后就后悔了,跨年的时候,我本来想一下台就给你打电话的……我当时想,反正我都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些年了,再花几年我也不怕。”
“但是沈弈上台了,他说,他求婚成功了,还给大家看他手上的戒指。”
“沈弈没有说是谁,但是大家都清楚,除了阮安不会有别人能让沈总这么开心了……”
刘艺源哽咽着说:“我当时才突然发现,原来谈恋爱不是我们这样子的,我也想有个人,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说,我和刘艺源结婚了……”
“对不起……”戚拓起身,把哭得抽噎的刘艺源抱在怀里,“我现在可以了,我离婚了,也可以脱离家里了,源源,我……”
“砰——”一声。
戚拓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周渠提着后领生生从刘艺源身上拎了起来,然后狠狠给了他一拳!
刘艺源愣住了,满脸泪痕地愣愣看着周渠。
戚拓从地上爬起来,他被激怒了,看想去也要给周渠的脸上狠狠来一拳。
但是后者看着他,冷冷说道:“这一拳是替源源打的。”
戚拓愣住了,捏起的拳头又无力的放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狼狈。
周渠转过身,少见地对刘艺源露出了强硬的一面。
男人宽厚的手掌捧住了刘艺源的脸,表情阴鸷地说:“源源,你要和他走吗?”
刘艺源裹着毛毯,眼睛水汪汪地仰起脸看着周渠。
他吸了吸鼻子,说:“不走。”
周渠松了口气。
刘艺源是他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人,和他在一起已经是他原来想都不敢想的事。
其实他远没有自己表面上看起来的平静,听到刘艺源的回答,他狂跳的心才缓了下来。
而戚拓则是在听到了刘艺源的回答之后,眼里原本微弱的光瞬间黯了下去。
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仓皇又狼狈地离开了阮安的公寓。
阮安躲在房间里,听到外面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才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但是三个人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房子的主人,戚拓离开之后,周渠捏着刘艺源的下巴弯腰吻了下去。
两个人吻得客厅里充斥着啧啧的水声,阮安尴尬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默默地退回了房间里。
他打开手机,回复沈弈的消息。
【安安在哪里?】
【在外面,帮刘艺源和周渠找证据,可能还有狗仔在楼下蹲着,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去了QAQ】
【在你自己的公寓里?】
阮安惊了,他偷偷买的这件公寓,沈弈怎么会知道?
【先生怎么知道?!】
【安安,你有什么事能瞒着我的?你买的楼是沈氏集团和别的地产商联合开发的,你去看房的时候,好几次都是邓凯送的你】
“安安,回家了。”
还不等阮安回复,沈弈已经让周渠放他进来,然后站在了阮安躲地房间门口了。
“先生……”
阮安开了门,局促不安地站在沈弈面前,他怕沈弈知道自己瞒着他偷偷买了房子会生气。
但是沈弈却用掌心蹭了蹭他的脸,轻笑说:“安安怕什么,我又没有让你把婚后财产分一半给我。”
“但是,”沈弈顿了顿,脸上开始严肃起来,“这里只是安安的房产,不能是‘家’,知道吗?”
“知道啦,”阮安松了口气,抱住了沈弈的腰,“和先生一起住的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