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在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的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别墅。
沈弈这几天在医院陪他,都没有去过公司,阮安怕自己影响沈弈工作了,在沈弈的大床上躺下之后就开始催他早点回去。
但是其实经过上一世几十年的历练,现在做的工作又都是早就做过一遍的,沈弈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工作。
除了一些必须开的会议和必须见的人,他的工作比上辈子轻松多了。
而他现在也只想空出时间来陪阮安。
可是沈弈被自家宝贝催得无奈,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子,同意了。
“好吧,宝贝,那我出去了。”
公司里的事没有多少,但是余家的事现在还要解决一下。
余望既然已经心思狠毒到了这个地步,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
阮安背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躺着了。
沈弈给他弄来了一个支架,让他能够躺在床上看平板看书。
阮安看了会儿书,觉得自己晕乎乎地想睡,脑子也转不动了,于是把支架和书本收起来,拉过被子迷迷糊糊就睡沉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但是他眼皮很重,手脚也很重,努力想要醒过来,但是意识和身体就像被黏在了床上了一样,没一会儿又沉入睡眠。
再次清醒的时候,是阮安觉得自己脸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脸上发烫,张着嘴努力呼吸,触到一片冰凉,就努力把自己的脸贴上去。
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着:“难受,你不要走嘛……”
耳边好像有人无奈的叹息:“你真是我祖宗,才走了几个小时,回来就发烧了,要是我不在你可怎么办。”
阮安觉得自己脸上和脖子上被冰凉的毛巾擦过,额头上也被放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舒服地哼唧了几声,又放任自己睡过去。
等阮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把午饭和晚饭都一起错过了。
他的手动了动。
“乖乖别动,手上还挂着针呢!”
他转头看见了沈弈。
男人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下去一点了,再给你两一个体温,宝贝好受一点没有?”
阮安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有开始工作:“我、我发烧了?”
沈弈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可不是,我就出去了两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你就发烧了,烧得脸上通红了自己也不知道。”
沈弈从床头柜上拿过体温计,在阮安额头上测了一下温度。
“三十七度四,”沈弈松了口气,“已经降下来很多了。”
“中饭晚饭都没有吃,我让阿姨给你留了三鲜粥——里面放了香菇、鸡肉、虾仁,要不要吃一点?”
阮安正挂着水胃里又空,嘴里全是苦味,听到“三鲜粥”,口水瞬间就分泌了出来。
“要吃!”
沈弈为了让阮安睡得舒服,房间里就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现在他的五官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柔和又深情。
阮安被云朵一样柔软的被子和沈弈绵绵的爱意包裹着,觉得自己快要一头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好,那我去给安安盛。”
沈弈起身,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他疑惑道:“安安?”
阮安看着他,他心想,这样温柔体贴又有安全感的沈弈,怎么不让他心动呢?
“先生……”阮安吸了吸鼻子,“你对我好好……”
“怎么了这是?”沈弈又坐了回去,捧住了他的脸,“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阮安眼圈更红了,眼泪蓄满了眼眶,只要轻轻一眨眼就会掉下来。
以前生病的时候,他硬生生一个人挨过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有了衣蛾可以任性撒娇的地方的时候,阮安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只知道缩在沈弈怀里掉眼泪。
“乖宝,”沈弈俯身抱住了他,在他眼睛上亲了几下,“不哭了,我在这儿呢。”
沈弈就好像是知道阮安是为了什么在哭,只是耐心地哄他,温柔地亲他,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才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好一点了吗?”
阮安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点了点头。
“可以和我说说怎么了吗?”
阮安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地问了沈弈一个问题:“先生,我、我以后生病的时候你会在吗?”
阮安问完之后不敢看沈弈,因为他还没有向沈弈坦白过感情,也不敢回应,现在却自私地想要向沈弈要一个一辈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