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把水果和月饼放在了玻璃桌面上,然后蹲下身,从长方形的黑盒子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的链子,上边缀着一颗深蓝色的挂坠。
“先生!”
阮安惊呼一声,无他,沈弈撩起他的裤脚,把脚链戴在了他的脚踝上。
吊坠冰冰凉凉的金属质感贴在阮安的脚踝上,紧接着,沈弈握住了阮安的脚踝,细细欣赏着。
黑色的链子戴在小孩白嫩细瘦的脚踝上,强烈的对比让人莫名地兴奋。
细细的链子拴着,就像是一条锁链,把他禁锢住了。
“真好看……”男人舌尖舔了舔牙尖,低声说出这样一句话。
阮安觉得沈弈眼中闪过一丝血红,他怯怯地叫道:“先生……”
沈弈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喜欢吗?”
“喜欢的,”阮安露出一个笑,“很好看,谢谢先生。”
沈弈微微一笑,阮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果然,下一秒,他被男人整个从藤椅上抱起,然后以一个缩成一团的姿势,坐在了男人腿间。
沈弈一手仍然拨弄着小孩脚上的吊坠,贴在阮安耳边问:“安安给家里人都买了月饼,没有给先生买吗?”
阮安被男人喷在耳边的热气烫得一缩:“我……”
他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月饼,冰皮的,甚至还做成了漂亮的各种花的形状,一看就是他买不起的样子。
阮安看着自己脚上的链子,愧疚又一次涌上心头:“我觉得先生什么都有了……对……”
在他说出“对不起”之前,沈弈先一步吻住了他。
沈弈的语气微沉:“我说过我不想听‘对不起’。”
阮安难过地低下头。
男人看着连发顶都透露着委屈的小孩,抬起了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他看着阮安泛着水光的眼睛,无奈地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睫。
“安安,我是什么都有,但是安安给我的,我都想要。”
男人把手收回来,搂住了人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捏着阮安柔软的掌心,“我送给了安安礼物,安安给我什么?”
“我……”阮安咬了咬嘴唇,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
……
阮安本来还疑惑露天的后花园里怎么会放着一包纸巾,但是被沈弈诱哄着做了某种事之后,他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阮安愤愤地想。
什么赏月,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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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先生,”阮安抓着沈弈的衣服,“我要回去了。”
“乖安安再陪先生一会儿好不好?”
男人又加了一句:“今天是中秋,安安月饼还没吃呢。”
阮安去漱了口,他吃一口月饼,男人就要从他嘴巴里强。
这哪里是吃月饼!沈弈明明就是不坏好心!
…………
…………
阮安被沈弈送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阮安怕阮峪等急了,说了“先生再见”打开门就想走。
结果门还没有开一半,就被沈弈拉了回去。
“安安还没有给我晚安吻……”说着就亲了下来。
等阮安被他亲得泪眼朦胧,沈弈才堪堪放过他。
抱着人让他缓了一会儿,沈弈才放他走了。
“安安晚安,回去早一点休息。”
“先生晚安。”
……
阮安小心地打开门,转开钥匙的一瞬间,客厅里的灯光落在了他的脚边。
他抬眼看去,阮峪坐在沙发上,腿上摊着一叠试卷,正眼神控诉地看着自己。
阮安心虚气短:“抱歉,回来晚了。”
阮峪没说话,过来帮阮安拿了拖鞋。
阮安更心虚了:“谢谢。”
他蹲下来的时候,眼尖地看到了阮安脚上反光的东西,少年人瘦削的指尖捏住了那个深蓝色的挂坠,问道:“他送给你的?”
阮安心里一咯噔,心想,完了,回来太急,忘记把这个摘下来了。
他摸了摸鼻子,含糊道:“是啊。”
阮峪对沈弈送的脚链颇为不快,送男生不是一般都送手表、领带夹这些东西么?
送脚链是什么意思?拴狗吗?
但是想到沈弈对自家哥哥的占有欲,他似乎又能理解了一点。
他仔细看了看,颇为嫌弃地拨了拨吊坠,说道:“谅他不会送假的,这个应该是蓝钻石。”
阮安茫然道:“然、然后呢?”蓝宝石怎么了?
阮峪看着满脸疑惑的哥哥,很是无奈。
他觉得沈总估计就是看上了阮安的单纯好骗,别人收到这样的礼物不得跳起来,但是他哥明显连这东西值多少钱都不知道。
估计他要是不说,阮安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他解释道:“蓝宝石,昂贵程度仅次于红宝石,一颗十二克拉的蓝宝石曾经拍出过三亿元的天价。”
“这个成色很好,应该是顶级的蓝宝石,而且看大小应该有半克拉到一克拉,哥你这是戴了好几套房在脚上。”
阮安知道沈弈出手大方但没想到会这么大方。
按阮峪的说法,他脚上的链子,少说大概一千万?那他现在是该摘了还是摘了?
阮峪眯了眯眼,问已经傻眼的阮安:“他送你的中秋礼物?”
阮安傻愣愣的点头。
阮峪又问:“你送了什么?”
阮安一愣,他总不能说,自己送的……就是一个吻吧,于是他摇了摇头。
阮峪看到阮安摇头之后,似乎很高兴,他幸灾乐祸地“哈”了一声,颇有在沈弈那里掰回一局的爽快在里面。
然后他和阮安说了句“早点睡”,拿起他的试卷飘飘然地回了卧室。
阮安:这两个人怎么不面对面也能掐起来……
他看着自己脚上价值几套房的脚链,默默想道,原来我一个吻这么值钱啊……
*
阮峪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洗完脸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阮安要进去,阮峪一低头,看阮安空空荡荡的左脚踝,心情更好了。
等他哥今天见了沈弈,气死他,阮峪这样想。
餐桌上,阮安和阮峪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急着跳级,我现在工作可以赚钱,妈妈的病已经控制住了,医生说要是情况好的话,过几个月可以回家静养。”
阮峪夹煎包的手顿了顿,他说:“要是没钱了,哥你会把那条链子卖掉吗?”
阮安:???他怎么和那条链子杠上了?
但是为了安抚弟弟,他点了点头说:“会的。”
阮峪:“那我就不跳级了,要是没钱了,哥你把链子卖了我们就有钱了。”
阮安:……
吃过早饭阮峪就差不多要回学校了,两个人收拾了东西下楼去坐车。
阮峪问阮安:“对了哥,你下个月二十号有空吗?”
阮安问他:“怎么了?”
“我下个月有数学竞赛,全国的,在A市办,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初二那次我拿了金奖,你都没有来……”
阮安看着男孩子失落的表情,想了想自己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于是答应了下来:“我那天没事,我陪你去。”
阮峪瞬间开心了,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说话的语调上扬了不少。
直到他看到了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壮的男人。
想也知道,这辆车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片老旧的居民区。
少年凌厉精致的脸一拉:“他又来了。”
站在车旁的男人正是邓凯,他看见阮安之后,朝两人走来。
“阮少爷,沈总让我来接您,这位怎么称呼?”
“这是我弟弟,阮峪。”
有外人在的时候,阮峪都是少言又冷淡的,他紧了紧自己单肩挎着的书包,说道:“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两位上车吧,”邓凯说,“我送你们去学校。”
阮峪站着没动,他问邓凯:“沈弈在车里吗?”
邓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回答道:“不在。”
然后少年就抬脚往前走,说道:“哦,那我就坐。”
意思是沈弈在他就宁愿走路,也不坐车的意思嘛?邓凯有点猜不透这位小同学的想法。
阮安回过头无奈喊道:“峪峪,不能没礼貌!”
阮峪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叫他沈总行了吧。”
阮安气噎,问题是这个么?这个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