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安张了张嘴,嗓音干涩道,“是……”
“哦。”阮峪点头,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阮安不知道阮峪是怎么看他的,忍着心里的煎熬往地铁站走。
他偷偷侧颜看阮峪,少年微微低着头,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刷卡进站的时候,阮峪说:“中考完之后我打算跳级读高二,高考之后我就可以去当家教了,妈妈的病我查过了,是可以申请无息的医疗贷款的。”
阮安傻眼了,阮峪这是在说……他可以赚钱了,所以让他离开沈弈吗?
“我……他,那个……”阮安大脑蒙圈,脸色涨红,结巴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好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放心,他、他对我挺好的。”
阮峪点点头,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两个人先回了家,阮峪去房间里放书包了,阮安把阮峪的衣服都拿出来,可以放洗衣机的放洗衣机里洗,其他的他分成一堆堆的手洗。
阮安刚拿了肥皂要洗阮峪的内裤,男孩子突然从身后钻出来,一把抢过了阮安手下的东西。
阮峪脸上有点红,他视线下瞥不敢直视阮安:“我、我自己洗!”
阮安有点愣地点头:“啊……好。”
两个人到家已经四点多了,家里长期没人住,冰箱也是空的。
阮安和洗衣服的阮峪打了声招呼,下楼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去了。
他简单做了几个菜,又焖了一锅米饭,装进保温桶里带去医院。
林安怡住的VIP病房阮安之前一直忙着工作还没来过,还是阮峪带的路。
林安怡知道两个人要来,早早就换掉了病号服,还洗了水果。
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病房里很大,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晚饭。
中间林安怡突然提了一句:“安安,你和我说的你拍的那个去F国的综艺,明天中秋是不是就要播了?”
阮安心里一咯噔,心想完了,完了,要是被林安怡知道自己和沈弈关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想阮峪先说话了:“那个综艺里面哥哥的镜头很少,不好看。”
阮安一愣,这么久以来,他还是这么久一来第一次听到阮峪叫自己“哥哥”。
吃晚饭阮安和阮峪又留了一会儿,陪林安怡聊工作上或者是学校里发生的事。
阮峪和林安怡说他被本部的高中录取了,初三下册直接去高中部上课,还说了他打算跳级的消息。
晚上十点多,两个人被林安怡赶出了病房:“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再晚赶不上地铁了。”
住院部前的路上种着一排高大的杉木,月光通过树的缝隙照过来,在少年凌厉中还带着一点稚嫩的脸上落下片片细碎的阴影。
“你今天晚上回家么?”
“回、回家的。”
“哦。”
虽然阮峪只说了一个字,但是之后阮安觉得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脚步都轻快了。
阮安想,要不之后每次阮峪放假他都回来陪他吧。
沈弈知道今天阮安要回去陪家人,想要给阮安打电话之前都要先发消息经过他的允许才可以。
浴室里传来阮峪洗澡的水声,阮安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
【一天没见安安了,我们打个视频电话好不好?】
阮安悄悄走到阳台上,回了一个“好”,然后下一秒沈弈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安安你把灯打开,这里太暗了我都看不清你的脸。”
阮安依言开灯。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一天没见面了,安安想不想我?”
阮安腹诽,哪里有一天,中午吃过饭后说要好久见不到了,把他压在沙发上啃了又啃的人是谁?
“想、想先生的。”
“那安安……”
“你在和谁打电话?”
阮峪变声期里夹杂着一点粗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阮安吓了一跳。
下一秒,阮峪看到了手机屏幕里沈弈的脸,他紧张中带着一点生气质问阮安:“你今天晚上要走吗?!”
那一边沈弈也问:“安安,对面是谁?”
虽然声音温柔,但是阮安能明显感觉到男人已经生气了!
他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在他面前拧着眉质问他今天晚上要不要走,脸上全是被抛弃的愤怒,还带着一点点可怜。
一个在手机里问他对面是谁,语气里还带着威胁!
阮安咽了一口唾沫,他说:“你、你们别紧张哈……先听我说。”
“我今天晚上在家里睡,对面的是我弟,先生我先挂了,先聊到这儿,拜拜晚安。”
阮安挂了电话,阮峪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但是冲动劲儿过后,他又有点后悔:“他会不会生气?”
毕竟在外人看来,沈弈是位高权重、有钱有势的沈家家主,受到一个小情人的违逆怎么说好像脸上都过不去。
阮安在娱乐圈里能不能接到工作,都是他一句话说了算。
阮安心里也没底,但是明显他理解的生气和阮峪的生气是不一样的。
他紧张地握了握手机,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