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 他们要跟着当地村民上山去采摘野菜。
所有人都换了一身贴身的爬山服,瞧着也像是有几分专业的样子。
江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洛小雪有点怕他,自然不敢说话, 倒是一边的御姐钟梧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江珹的肩膀,她是歌手,和江珹不是一个赛道的自然不用管这些什么前后辈的虚礼,更何况经过短暂的相处,他们发现江珹倒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不可接近:
“江珹, 怎么了, 没睡好?”
裹在厚厚登山服里的小漂亮幽幽地从身后飘过去, 淡定替他解释:
“可能, 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御姐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事带着洛小雪凑过来: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做噩梦啊。”
洛小雪还是很怕他的样子, 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许榴想偷偷从江珹身后溜走, 被男人不容抗拒地攥住了手腕。
江珹好好一张英俊的脸硬生生叫人从上面看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想去哪里?还不是怪你……”
噫,好恐怖。
小羊理直气壮地当着几个嘉宾的面面不改色地扯谎:“江前辈,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一个小主播,我懂什么呢。”
那双圆圆眼睛里透出一丝小狐狸似的狡黠,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是我没有江前辈做噩梦的时候好好安慰他, 他气坏了吧。”
“不是吧。”
脑子里好像缺根弦的饶锦这个时候挑出来认真观察了一番江珹一副明显是欲求不满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可能是上火了?江前辈, 我有双黄连你要不要喝?”
江珹:我真是谢谢你。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命比双黄连还要苦。
许榴心说这可不是我说出来的,可不能怪我吧!
可惜江珹并不打算放过他, 这人把自己被人嘲笑全部归因给无辜小羊, 真是恶劣得要死。
他的手指推开小羊的手套在镜头看不到的死角摩挲着少年敏感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指腹把人雪豆腐似的皮肉给硬生生揉捻出一片深红的颜色。
小羊眼巴巴看着他还不敢反抗, 心说不就是你硬邦邦的时候不肯变回人吗!连自己下半/身都不能控制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总之小羊是不会有错的。
而且经过昨天晚上,聪明小羊发现了江珹的软肋。
只要在江珹试图欺负他的时候变回小羊,江珹就没办法对他做那些怪怪的事情啦!
小羊为自己的聪明点赞。
但是一时的小聪明还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江珹面带微笑地抓住小羊的手腕说:“哎呀,榴榴的脚腕还没好呢,以防万一,我们两个还是组队吧,我随时可以照顾你。”
饶锦这个看不懂人眼色的大鸡毛又窜出来:“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我力气很大的,榴榴哥,我也可以背你的,别说背榴榴哥了,就算是背着榴榴哥跑一千米也不在话下的!”
你小子这辈子的语文水平都用在撩别人老婆上了吧!
你打哪儿来的!一边去!
江珹把人抓回到自己身后,跟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笑得阴森森:
“我对他的伤势比较熟悉,还是让我来随时照顾着吧!”
饶锦咬手帕,哭出一双颤颤的荷包蛋眼:“呜呜榴榴哥,我害怕~”
江珹觉得要是把饶锦打包送去和姚思镜演对手戏一定很精彩。
饶锦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跳脚:你这人,不让人撩老婆就算了,怎么还咒人呢!
真是太阴险了!
他们所处的山开车还要开半个小时,山路崎岖,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想要在山路间行走还是有些困难的。
所幸许榴腿脚好得比较快,一夜过去肿痛便消得差不多了。
饶锦一时间还惊为天人,围着许榴好一阵吹捧。
江珹真是不知道是不是爱豆长时间的禁欲规矩给这人脑袋搞坏了,怎么逮着别人家的老婆上蹿下跳的。
许榴偏偏还很受用这套,和饶锦勾肩搭背地说:“哪里哪里,还是小锦给的药有效果。”
本来走山路就烦,饶锦这厮还挂在许榴身边媚眼如丝:
“哎呀,我这样贴着榴榴哥,江前辈不会生气吧?我只是想心疼榴榴哥罢了。”
江珹:真是忍不了一点。死绿茶!
前面的村民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阿山,平时在县城里读高中,有空回家便上山挖野草和一些珍贵的野山菌来补贴家用。
少年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回过头说:“几位哥哥要小心一点,最好不要在这种山坡上玩闹,有些地方泥土湿润,下面又都是石头,万一摔倒了可了不得。”
阿山这么说了,饶锦便不好再黏黏糊糊地贴在许榴身上。
一边姚思镜看起来有些好奇地提问:“是不是下雨了这里就特别危险?”
阿山是个淳朴孩子,见嘉宾提问就老老实实地憨笑道:“是啊,一下雨这山里就连我们平时都不敢去的,就是雨刚停的一两天,都没有人敢轻易上去。”
“一下雨那些泥啊土啊就滚下来了,走都走不动,一脚一个泥坑,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说着说着阿山黝黑的脸上便有些严肃了,他明明比几个人都年纪小,却有一种历练出来的老成感:
“所以大家都要跟紧我,这山上一到晚上就不安全,还有野猪之类的野兽,要是不小心掉队了是很危险的。”
“啊,怎么还有野兽。”洛小雪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抓住了钟梧的衣袖。
姚思镜回头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所以才要跟紧我们的小导游啊。”
许榴抖了抖耳朵,有点困惑地皱起了眉。
他总觉得这次来山里好像会有点危险呢。
此行跟着阿山到山里,节目组也不是打算真的让他们找野生菌,只是让几个嘉宾们体验一番,在镜头面前好歹有些话题罢了。
小羊倒是对这些很感兴趣。
那种对危险一瞬间的感知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很快许榴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阿山的讲解吸引了。
啊,原来蘑菇也有这么多讲究呢。
小羊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啧,看着山上这么多纯天然的草料,许榴必须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刻进DNA里的本能,不要扑上去咬一口。
许榴注意力最容易被那些看上去红红绿绿的漂亮蘑菇吸引,阿山见这个漂亮哥哥总是盯着这些蘑菇看,便出言提醒到:
“这种颜色鲜艳的蘑菇,我们山民一般不会去摘的,有毒,容易吃坏。”
“啊”小羊很失望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然后趁着阿山转过去想摘一颗偷偷地藏起来被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江珹直接打掉了手。
许榴细细声说:“我只是想看看。”
江珹:“不可以。”
许榴:嘤
嘤也没有用,小羊就是很难管的,脾气死犟,还爱挑战极限,一不小心看不见他人就不知道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啃进去了。
家里的受害者窗帘和受害者床单对此都有很多话要讲。
许榴虽然不是山里小羊,但是身上已经很有了一种淳朴的山民气质,他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补:
“谁说蘑菇有问题就不能吃了,要是做得好就不会有问题的。”
总之就是如果吃不好进了医院一定是做法有问题,蘑菇怎么会有问题呢!它只是无辜的彩色小蘑菇啊!
小蘑菇是不会有错的!
江珹冷冷一笑:“要是吃坏了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只管不住嘴的肥羊。”
许榴:你才是肥羊!
小羊平心而论长得并不胖,只是毛稍微多了点蓬松了一点,不过那又怎么样!可恶的男人,你不是说你最喜欢长着蓬松毛毛的小羊了吗!
虚伪的人类!
或许是身为羊的独特技能,除了那些明知有毒但是实在好看的蘑菇,许榴对分辨其他野菜什么的倒是格外得天赋异禀。
江珹看着少年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背着他的小背篓摘地上的野菜,担心少年自己蹲久了腿上要加重,便想着叫许榴休息一下,让他来挖。
许榴:“凭什么!你根本就不认识野菜!”
江珹低头看着自己随便拔来的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野草:“……”
就算是江珹也是会有弱点的,况且这些绿色的植物长得完全一样,他又不像许榴一样有基因的召唤,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啊!
两人正在斗嘴,前面却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啊!有蛇!”
是洛小雪。
她此刻正一脸惊魂未定地抚着自己的胸口,温软的一张小脸上满是眼泪,正手软脚软地握住了钟梧递过来的手臂: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我只是看到一条细细的,好像是全黑色的一条蛇刚刚从我的手底下游过。”
她这么一说,节目组的人脸色也变了。幸亏洛小雪没事,否则节目组一定是要担上安全防护不力的罪名的。
恰巧天色也暗下来了,隐隐瞧着是要下雨的意思,万一还要遇到什么事便不好了,导演和阿山商量了一下,便提早下山了。
许榴本来蹲在地上,听说要提早走,就站起来想拍打一下自己裤子上的尘土,然而他的耳朵很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动静。
像是什么东西正穿过地上茂密的草叶窸窸窣窣地朝自己的方向游来。
许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扒开草叶。
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想跟紧了大部队免得被丢下。
然而那片草叶里的动作简直像是就冲着他一个人来的似的,见许榴要走那阵动静便越急切了一些。
许榴身边便是杂草丛生的山坡,人要是滚下去这么黑漆漆的一块地方连找都找不到,说不准下面就是悬崖什么的。
那片草叶动了动,极快地蹿出了什么。
许榴呆了一秒,他眨眨眼睛,只能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黑影正朝着自己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