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阮白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不要！牛奶是用来喝的，才不是用来洗脚的......”
阮白本想教训一下霍九枭，跟他说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可看着男人逐渐危险的黑眸，少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消失。
呜呜......
霍九枭的眼神好可怕吖，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吃猫的变态。
猫猫是不能吃的QAQ
“乖乖想喝牛奶啊。”霍九枭禁锢着少年的脚在缓缓上移，带来一阵阵的战栗。
看着男人的黑眸越发深沉危险，阮白急忙改口：“不！我不想！”
男人掌心干燥温暖，可能是常年驾驶的机甲的原因，男人的手上带着一层茧，在少年温润的腿上摩挲的时候，带来一股难言的痒意。
听着少年出尔反尔的话，男人也不恼，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听不出什么情：“不想也是要喝的，乖乖说话要算数才是。”
阮白使劲往回抽腿，听见这话，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我呸！你好意思说这话，你说过不会欺负我的！”
说到这里，阮白就很生气，这股怒火甚至已经冲淡了对男人的害怕：“你说一套做一套，你不要脸！”
越想越气，少年白皙的脸庞迅速蔓延上一层好看的粉，眸光潋滟，金色的眼眸仿佛有火在燃烧。
霍九枭动作一顿，丧失的理智终于渐渐回归，将出笼的野兽关了回去。
察觉到自己的腿被松开的阮白迅速把脚抽了回来，转身往床的另一边爬，想要远离看起来不是很正常的霍九枭。
哪怕理智回笼，霍九枭也接受不了少年逃离自己的举动，下意识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阮白坐在床上，男人从身后抱住他，修长有力的双腿放在他大腿两侧，一双铁壁禁锢着少年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霍九枭嗓音轻柔地给少年道歉：“对不起，乖乖，我刚刚是慌了神了，你别生气......”
阮白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嘟嘟囔囔地揭穿他：“你每次都道歉，可你从来不改！”
话是这么说，可阮白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有多软。似乎只是抱怨一下男人不讲信用，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拒绝。
霍九枭心头一软，轻轻蹭着少年雪白的脖颈，转移他的注意力：“顾筠是怎么回事？”
果然，一听见这个，小猫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顾筠身上的气息有点奇怪。”阮白伸手捏捏耳垂，白嫩光滑的脸蛋皱得像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他身上的气息很杂很乱，似乎是有别人的气息。”
霍九枭眼神一冷：“跟我们上次遇见的怪物一样？”
“唔......不太一样。”少年苦恼的伸手挠挠头，揪着一缕银色的长发抱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捻着。
这是少年陷入沉思且找不到答案时下意识的动作。
阮白还没想明白大抵是哪里不一样，就听见霍九枭问他：“乖乖，你说的气息要怎么染上？像我们这样吗？”、
男人说着还用下巴在少年蓬松的头顶轻蹭。
阮白在男人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白嫩的指尖无意识扒拉着手里的银发，皱了皱好看的小鼻子，看上去有点苦恼：“不是。”
在脑袋里搜寻半天，阮白才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不一样的气息：“蹭蹭会沾染上彼此的气息，但这更偏向于气味。”
少年就像是没骨头似地往下躺，霍九枭为了让他躺得更舒服，索性靠在床头，让少年半躺在自己怀里。
终于挪动到舒服姿势的阮白眯了眯眼睛，这才继续开口：“我说的这种是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气息，一般不会沾染上别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
阮白也不知道除非什么，只记得树妖爷爷说过：“除非两人是命定的缘分，带着数不清的羁绊或者是因果，这样他们的气息才会融合在一起。”
“你是说，顾筠是找到了跟他羁绊很深的人或者是别的生灵？”
“不是，若是上天成就的，他身上哪怕融合了再多的气息，也是很自然亲和的。顾筠身上的气息看上去很奇怪。”
至于怎么奇怪，他又说不出来。
“嗯，想不通的事情别想了，我会去查清楚。”
阮白点点头，翻过身抱着男人精瘦的腰，软糯细嫩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困倦：“艾伦呢？我好像没看见阿克，它怎么样啦。”
“艾伦的机甲天赋不错，现在已经是十三军团的一名机甲兵了。”霍九枭伸手轻轻顺着少年脑后的银发，嗓音不自觉放轻：“阿克还在军医院，它的情况特殊，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唔......”少年困得嗓音仿佛都要粘在一起了：“陆爷爷那边有消息吗？”
阮白一开始也不想叫一个才两百岁的人类小老头爷爷的，可是他有好多块灵晶。
按照人类的模样来算，他也才十八岁的样子，叫那个小老头爷爷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主要是小猫妖尊老爱幼，才不是为了灵晶。
“叫陆爷爷叫得这么顺口，嗯？”霍九枭语气揶揄，明显就是还记得少年当时一脸抗拒的模样。
“他很好的，我想要他做我爷爷。”
这个老人跟树妖爷爷有点像，又不一样。
树妖爷爷会保护他，也会让他学着怎么成长。
陆爷爷将他当成个小孩，哪怕知道自己是妖，还是很喜欢自己。
他也想要有长辈，有人疼。
可惜树妖爷爷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的，他可以自己找。
霍九枭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若无其事落下：“嗯，我们确实没猜错，那些怪物是人体实验的产物。”
乖乖好像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人？
洛羽晨那只猫好像跟乖乖挺熟的......
霍九枭不动声色地转移少年的注意力：“那顾筠带来的那个黑衣男子，也是人体实验的产物？”
“唔......他不是。”阮白使劲蹭蹭男人的胸膛，极力想要保持清醒：“他原本的气息生长轨迹被打乱了，后期自己长的，不是拼接上去的。”
虽然少年的语句有点抽象，但霍九枭还是大致明白了少年的意思：“你是说他的基因被某种因素影响产生了变异？”
阮白脑袋晕乎乎的，听见这话反应了半晌才点头：“嗯。”
霍九枭心下一沉，看来背后那些人的实验已经小有成就了......
尚且来不及多想，霍九枭就发现怀里的少年状态不太对。
他将人翻过面来，才看见少年本就白皙的脸没有丝毫血色，白的恍若透明，仿佛随时会消融在空气中一般。
“乖乖！”
阮白只感觉眼前一片黑茫茫的，看不清边界，也不看见亮光，正当快要撑不住陷入沉睡时就听见男人恐慌的声音。
唔.......
“怎么了？”
霍九枭恍然惊觉，少年的声音气若游丝，让人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断了。
“乖乖，你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
平日里冷淡低沉的嗓音微微颤抖。
阮白想要抱抱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害怕的人类，可是他好困啊......
卷翘的黑睫微微煽动，就像是濒死的蝴蝶在费力地扇动翅膀，最终无力地耷拉下去。
金色的大眼睛被彻底掩盖。
“乖乖！”
金光一闪，怀里的少年消失在眼前，余下的只有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
霍九枭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小猫的鼻息，那双开机甲从未出错的手此时竟微微颤抖。
那只大手在离小奶猫鼻尖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连死都不怕的霍元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
绝望的气息在房间内蔓延，霍九枭几乎要被内心深处溢出来的恐惧淹没。
最终，那只手还是落在了小奶猫的鼻尖上。
察觉到小毛团微弱的呼吸，被恐惧淹没的男人仿佛才有了自主呼吸的权利。
霍九枭把小毛团轻放在床上，迅速拨通了秦朗的通讯。
“元帅......”
“去把洛羽晨和他的猫还有陆常带到元帅府，快！”
说完没给秦朗反应的时间，迅速挂掉通讯拨通了国家物种局局长的通讯。
老局长不满皇室插手国家物种局的调配，又无法更改现状，索性眼不见为净。
此时已经是半退休状态，在家里安安心心含饴弄孙的苏老局长，直接被霍九枭一个通讯弄懵了。
“小霍啊。你......”
“苏老，我有事求您帮忙，请您马上过来元帅府一趟。”男人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眼尾发红，形容狼狈。
要不是知道目前帝国不会有亡国的危险，苏老都要以为是虫族攻占了首都星了。
这家伙跟他老子一样的倔脾气，什么时候求过人？
“好，我马上过去。”苍老不失威严的声音带着严肃，他在认真应承男人的请求。
“谢谢。”
挂断通讯的霍九枭拉过一把凳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小奶猫。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