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池宁,则是在冲回自己的府邸中就羞耻的团成一团。
片刻后,白色的团子中伸出一只懊恼的手。
手修长清隽,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狠狠的拍碎了一张桌子!
逆徒!
他今日就要清理师门!
将红彤彤的脸从膝盖中抬起来,池宁咬牙切齿的发狠。
坏掉的徒弟打死就好了!
气死他了!
池宁忍不住左手打右手,气道:“你怎么就不管管自己?!”
耗费些心神能怎么样?
怎么就这么懒呢?
池宁深觉这些年的退休生活让他已经失去了警戒。
实在是太颓废了!
搓了搓发红的脸,池宁下定决心。
从今天起,保持警惕,按住徒弟!
洞府外的秦珩望着师尊突然晃动的洞府,心中不知道怎么的又想笑了。
真是……
居然只是想想那个人,便忍不住从心间泛起愉悦。
他无可救药了。
是夜,秦珩从修炼中睁开眼。
淡漠的神色一闪而过,秦珩望了望天外的月色,施施然站起身来。
天色不早了,师尊该休息了。
“谁?”洞府的禁制被触碰,池宁睁开眼。
此刻,他眼中清明,只有浅浅的蓝在瞳孔周遭环绕,显然已经被他压制了下去。
“师尊,是徒儿。”秦珩只着一身中衣,单薄的站在了池宁的洞府前。
池宁只是神识一扫,便见到了他可怜的模样,眉心忍不住一跳。
当然,不是在心疼秦珩。
修行之人只要入了筑基便是寒暑不侵,池宁还不至于为秦珩穿着中衣站在雪中心疼。
他只是觉得,这厮恐怕又要做什么让他想杀人的事情了。
秦珩等待了半晌,没有等待到师尊的询问,只能自顾自开口:“徒儿想休息时才发现床榻被……”
他语气一顿,给池宁留了些面子:“不知为何损毁。”
“不知师尊可否收留徒儿一晚上?”
池宁:“???”
他被秦珩气笑了。
“不能。”
你睡大街去吧!
秦珩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师尊……”
可他师尊的洞府大门比他师尊的脸还要冷,丝毫没有对他敞开的意思。
秦珩也不急不恼,等待了片刻便盘坐在了池宁洞府前。
只着一身中衣盘坐在雪中,模样极为可怜。
池宁神识一直环绕在他身上,见他这无赖模样,简直要被气死。
体内的寒冰像是有意识一般,也跳了跳,池宁眼中的蓝色瞬间增加。
秦珩虽然感受不到师尊的存在,但他莫名的觉得此刻的师尊应该在看着他。
然后,池宁便看到了秦珩的脸显而易见的苍白了下来,周身的雪也在他灵气的熏腾下融化,让他身上染了水汽。
那模样,真是再可怜不过了。
池宁忍了又忍,终于在秦珩再次睁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洞府的时候打开了洞府的大门。
秦珩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站起身来环绕周身将水汽蒸发的一干二净,一丝痕迹也不留。
他赤着脚走进了池宁的洞府,有礼的朝着池宁躬身:“徒儿多谢师尊收留之恩。”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病娇师尊22
池宁盘坐在寒玉床上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苦肉计,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秦珩笑盈盈的看着恼怒的师尊,看出来又如何?
总归是舍不得不是吗?
他还是踏进了师尊的洞府,不是吗?
环视着师尊的洞府,秦珩的眉心皱了起来。
除了一张寒玉床和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以外空空如也,简朴的不像是渡劫期大能的洞府。
不过,如今这倒成了他的机会。
秦珩颇为无辜的抬起头:“师尊,我睡在哪里?”
池宁指尖一划,地上升起了一座石台。
秦珩:“……”
他来,不是为了睡石床的。
像是没有明白师尊的暗示一般,秦珩厚颜无耻的上前两步:“麻烦师尊了。”
池宁皱眉,“你睡那。”
秦珩惊诧:“您是指?”
他回过头看着简陋的石台,轻叹一声:“师尊对徒儿这般见外吗?”
他丝毫不见外的坐在了寒玉床的一角,叹息道:“昨晚,徒儿可是将自己的床孝敬给了师尊。”
“今日一早……”秦珩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欲盖弥彰的看了池宁一眼:“不说这些。”
“如今,徒儿走投无路到了师尊之所,师尊如此对待徒儿,真是让徒儿伤心啊。”秦珩捂住了胸口,似是无法接受师尊的冷淡一般。
池宁看着他唱念做打,一掐指诀便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秦珩无辜的看着池宁,从储物戒中拿出昨晚上的绳索,然后便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池宁。
池宁:“……”
失算了,刚刚就该打晕他的。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了半晌,最终池宁还是没有徒弟脸皮厚,挪了挪身子将床让了一部分给秦珩。
秦珩眼中倾泻出笑意,无声的道:“多谢师尊。”
池宁冷眼看着秦珩在从储物戒间拿出无数宝贝,片刻之间将他的寒玉床变成了温柔乡。
他盘做的角落委屈巴巴的被秦珩周身无数的雪白皮毛给包围,无端显得寒酸了许多。
秦珩将一切布置好后,毫无孝心的拿出一床被子铺在了盖在了身上:“师尊,晚安。”
池宁:“。”
他不安。
不止不安,还不想让这小兔崽子安。
几百岁的老人家受不了这种委屈!
不尊老爱幼的混账就该五雷轰顶。
池宁心绪起伏,眼中幽蓝越发浓烈。
片刻后,伪装睡眠的秦珩怀中一凉,一具泛着寒意的身体钻进了他的怀中。
闭目的秦珩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将人揽紧,真正的陷入了梦乡。
池宁洞府中唯一的光源便是硕大的灵珠,这灵珠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便已经熄灭。
于是,秦珩在一觉醒来后便只能面对一个黑漆漆的洞府,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人,指尖忍不住颤了颤。
明明那么冷淡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这么毫无防备的睡在他身边呢?
他微微坐起,轻轻地解开池宁的发冠,将他的头发放下。
鸦羽一般的发丝铺散在床上,与秦珩垂下的发丝不分你我。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病娇师尊23
秦珩的眸色深了深,指尖一动,将两人相交的发丝割断。
“师弟!”洞府外禁制被触碰,池宁瞬间清醒。
他眸色清明,浑然没有昨日装出来的迷茫。
洞府中明珠亮起,池宁看到了秦珩此刻的模样。
秦珩不动声色的将那缕发丝放入储物戒中,不让师尊发现任何异常。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跳的到底有多快。
“早,师尊。”他柔声开口。
池宁不仅没有丝毫领情,反倒是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逆徒!
在师尊的恼羞成怒下,秦珩没有丝毫反抗的就被踹了下去,求饶道:“师尊,小心发冠。”
池宁披散着头发从床上站起,将自己的发冠给抢了回来。
秦珩捏着手中的玉钗,笑的狡黠:“师尊放过我吧。”
池宁:“……”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是时候修理一下这逆徒了。
逆徒,看剑!
公羽子一脸苦色的站在池宁洞府前,此刻他心中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洞府门忽而大开,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然后便见到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
他清冷的师弟,此刻披头散发,身着中衣赤着脚提剑而出。
当然,这并不能让他惊诧。
让他惊诧的是,此刻被他提剑追着的人。
那不正是他师弟前些日子收的徒弟吗?
那徒弟,此刻比他师尊的模样还要清凉!
清早,中衣,师徒。
三个要素在他脑中轰然作响,公羽子扶了扶发冠,已然觉得此刻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般情态,两个人一定是待了一晚上。
一晚上时间,能发生的太多了。
秦珩望着公羽子的模样,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戚戚然的回过头对着师尊哀求:“师尊,不要啊。”
池宁大怒,这厮还敢演戏!
凛冽的剑气发出,直指秦珩腰部以下,他要给这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公羽子:“!!!”
秦珩:“!!!”
坏了!
师尊好像真的生气了!
“师弟息怒啊!”公羽子凄厉的喊了一声,连忙将池宁的剑气拦了下来。
这一剑下去,池宁这小徒弟不得……
不得给吓一跳啊。
公羽子面无表情的挪开拦住池宁的脚步,冷眼看着这一对师徒。
亏他刚刚还那么紧张,那道剑气也就看着吓人,特么划到人身上连块油皮都划不破吧!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师弟,连师弟这种老实人都学会恐吓人了吗?!
秦珩匆匆的跑远,站在远处插着腰笑,少年气洋溢而出:“师尊,徒儿错了,今日一定不会再像昨晚那般了。”
清亮的声音在千指峰上回荡,让池宁的脸彻底黑了。
公羽子:“!!!”
所以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师弟恼羞成怒。
这架势,真的不由得他不想歪了。
这师徒之间……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师弟,算了吧,孩子还小,可以教。”
你快一千岁的人霍霍了二十岁的嫩草,哪还有这么大的脾气?
“听他胡说!”池宁语中怒意未消。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病娇师尊24
公羽子用看渣男的眼神看着师弟,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师弟单了这么多年,竟是因为喜爱这等……年轻的男子。
池宁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这下黄泥掉进裤裆里,有口说不清了。
逆徒!
心中咬牙切齿的狠狠给逆徒记了一账,才将公羽子让进自己的洞府。
“这……”公羽子踏入洞府,入目便是池宁凌乱的床榻:“我来的是不是时候?”
池宁磨了磨牙,将那些皮毛收起:“不说就滚!”
“别!”见师弟真的生气了,公羽子连忙求饶:“有事,我是真的有事!”
一张仙风道骨的老脸做出这个表情格外的辣眼睛,池宁嫌弃的转开目光:“说罢,什么事。”
公羽子未语先苦了脸:“哎,一言难尽啊。”
“那就别说。”
“说来话长啊。”
“长话短说。”
公羽子:“……”
在师弟冷言冷语下,他收好自己的委屈:“是我新收的那个徒儿。”
慕容弘?
池宁倒是起了点兴趣:“怎么了?”
公羽子惆怅的摸了摸胡须:“都怪师兄我嘴不严。。”
接下来,他将慕容弘这些日子的表现给倒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自从慕容弘拜进公羽子门下后,一直都憋着一股气。
他自认为掩饰的好,但怎么能逃过公羽子这老头子的眼睛。
因着自己放了大话又没做成,公羽子心里理亏的很,对这个徒弟多有宠爱纵容。
但这种宠爱并未让慕容弘有任何归属感,反倒是让他有心思胡思乱想了。
那日被秦珩刺激下进了金丹就让公羽子心觉不妙,这心境已然出了问题啊!
后来的事情,更是让他提心吊胆。
那日挑战失败过后,慕容弘面上就再也没有一丝笑模样,整日里将自己当成一个修炼机器。
公羽子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修行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慕容弘如此急功近利,到头来免不得出现心魔。
现在不阻止,等到了事情彻底无法挽回的时候就晚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徒弟都是孽债啊。”
池宁听着他的絮叨,半晌后冷笑:“娇惯!”
公羽子摇头叹息:“师弟,你不懂……”
他哪里是师弟那种对弟子苛待的人呢?
呃……
公羽子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床榻,其实师弟也不算是太苛待吧……
毕竟,他徒弟可不敢睡他的床。
公羽子想到这里,不觉得心中升起一阵恶寒,掩饰的轻咳。
池宁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睛里都快渗出冰碴来,手中一闪,玄光剑出现在手中:“找我来诉苦?”
心里苦,好办啊!
打一顿就好了。
公羽子连忙按住他的手:“我!没!有!”
他可不想和师弟切磋,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我将他赶下山去历练了,希望他走一走见见世面能将心结解开。”他语速飞快的将剩下的话说完,就怕慢了一分钟就被师弟给打了。
“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心里苦,没别的意思,你忙。”
“告辞!”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病娇师尊25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扔在了地上,公羽子逃一般的离开,只留下深思的池宁。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蠢徒弟太烦了,扔出去见见世面也未尝是个好办法。
“阿嚏。”远处宫殿中的秦珩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怕是师尊在想他。
也是,除了师尊外,还会有谁思念他呢?
“过来。”耳边骤然传来清朗的声音。
“师尊。”
秦珩望着盘坐在床榻上的师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师尊该躺在高床软枕中,而不是如这般清苦。
“明日,你下山去。”池宁闭着眼睛,淡淡的道。
秦珩唇角的笑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师尊是在赶他走吗?
“敢问师尊,徒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赶徒儿下山?”
因为昨晚?
池宁眉心一跳,逆徒还敢问?
昨晚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他不知道吗?
“难道,师尊也要抛弃徒儿了吗?”秦珩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苦涩,“也罢,徒儿谨遵师命。”
池宁不自觉地皱眉,这又在卖可怜给谁看呢?
“徒儿只愿师尊在徒儿离开后照顾好自己,一切安好。”秦珩眉眼低垂,伤心溢于言表。
“并未。”池宁从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又不说话了。
咳,这也算是解释了吧。
可就是这两个字,却瞬间让落寞的秦珩肉眼可见的欢快起来。
“并未什么?”他略微上前,有些放肆的距离池宁不过一掌距离:“师尊并未向抛弃徒儿吗?”
秦珩望着师尊皱起的眉头,想伸出手为他抚平褶皱。
池宁冷哼一声,终于睁开眼睛:“闭嘴,吵。”
秦珩似是撒娇一般的轻叹:“师尊。”
池宁:“……”
两人僵持了半天,池宁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便足够让秦珩欣喜。
“既然不是师尊想抛弃徒儿。”秦珩略微一顿,语气舒缓坚定:“徒儿不去。”
池宁眼神倏然间犀利了起来。
逆徒,要抗命吗?
秦珩垂下眸子看着池宁修长的手,斟酌道:“徒儿刚拜进师门,自觉与师尊相差许多,比起历练徒儿更需要师尊的教导。”
池宁任他舌灿莲花佁然不动。
在秦珩在他耳边唠叨半晌后,池宁从床榻上站起。
“师尊?”秦珩连忙上前殷勤的扶住了池宁的手腕。
“可有事需要徒儿效劳。”可谓是做尽了孝顺徒弟的姿态。
池宁甩开他的手臂,抬起手拎住他的衣领飞身而出。
伴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秦珩听到了两个冷淡的字:“练剑。”
许久后,秦珩倚在了池宁的腿上,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当然,此刻他也学乖的不再制造噪音来叨扰师尊。
如今以师尊的修为,不想听他说话大可以一力降十会,让他再没有力气开口。
如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让师尊蹂·躏一轮,自然老实下来。
抱着池宁只着薄薄衣衫的腿,秦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若是日后他修为同师尊一般了呢?
到了那时候,师尊是不是就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病娇师尊26
腿被蠢徒弟抱了半晌不放开,池宁不耐的踢了踢腿:“让开!”
秦珩轻叹一声,手随着身子向上,一点点的摸索,直到彻彻底底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毫无保留的贴在了池宁的身上。
瞧着一无所知的师尊,他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师尊。”
池宁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秦珩笑了笑:“没什么。”
他总是怕,这样的师尊会在懵懂之间被人吃掉。
池宁皱眉:“起开!莫要扭扭捏捏。”
秦珩从善如流的站直,弹了弹衣角:“师尊,徒儿为你做晚餐可好?”
他师尊,想来是爱吃的。
只是不知为何会压制自己的欲望。
池宁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去。
秦珩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心中思忖着晚餐的材料。
如今,他对师尊也多有了解。
他不反对,便是同意了。
池宁享受了一番由徒弟亲手送来的孝顺,颇为心满意足。
而秦珩,则是又趁着这个机会留在了池宁的洞府中。
又一批柔软的兽皮出现在了床榻上,秦珩好整以暇的等着夜半师尊的到来。
果然,他等了不久,就感受到了兽皮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师尊来了。
秦珩唇角微翘。
可许久,他都等不到师尊的靠近,只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
“秦珩。”池宁蓦然开口。
秦珩心中一动,却是闭上眼睛佯装没有听到一般。
池宁看了他半晌,轻叹一声。
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
于是,在秦珩怀着对师尊投怀送抱的美好期待时,颈上迎来了熟悉的闷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秦珩眼前只有三个大字:“大!意!了!”
师尊好声奸诈。
再醒来,秦珩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此刻,他并不在池宁的洞府中。
从灵气的感知上来看,他甚至不在青羽仙宗。
秦珩揉着额头无奈的睁开眼睛,他还以为师尊已经放弃了那个想法,没成想居然是缓兵之计。
这不,他一个不注意,就被师尊发配到这来了?
秦珩起身的瞬间,压在身上的佩剑掉了下来。
见着这柄并不陌生的佩剑,秦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柄剑,曾经无数次将他拍进雪堆里,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正是师尊的本名剑玄光剑吗?
剑于剑修来说便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本名剑对于修士来说更是与生命一般重要。
秦珩心中些许的闷气也因为这一柄剑消失的一干二净。
师尊还真是……
秦珩想了半晌,沉沉的笑出了声。
面冷心热。
指尖轻柔的从冰冷的剑上拂过,秦珩低声道:“师尊,记得想我。”
如今他既然已经被送了出来,师尊自然不会允许他毫无建树的回去。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走一走,看一看。
只是可惜,他怕是有些日子看不到师尊了。
“师尊,你会想我吗?”秦珩抚着玄光,低声呢喃。
而远处,正在被公羽子骚扰的池宁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脸上翻起若有若无的红晕。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病娇师尊27
“师弟?”公羽子心中一紧,师弟的体内的玄冰乃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好在那东西只在夜晚阴气大盛的时候躁动。可见师弟这样,莫不是如今情况已经恶劣到那东西白天都开始躁动了?
“无事!”池宁咬牙切齿的道。
公羽子皱眉,立刻起身:“你好好调养,我去藏经阁中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压制玄冰的狼狈模样,师弟一定是不想让他看到的。
池宁脸上又是一阵潮红,咬紧牙关:“不送!”
公羽子见状,心中的担忧更是上了一重。
他离开后,池宁立刻松下了挺直的背,不再掩饰。
此刻,他眼尾泛着浅浅的红晕,在冷淡的面颊上显得更为诱人。
“逆徒!”池宁气急,他将本命剑留给那逆徒是让他随便摸的吗?
那逆徒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本命剑就如同剑修的第二身一般?
他那样摸着剑,与直接摸着他有什么区别?
池宁倒在桌子上,身体轻颤,忍不住在心里又将徒弟给骂了几个来回。
而秦珩,则是在欣赏过师尊的宝剑后,终于心满意足的上路。
至于本命剑的作用?
秦珩又忍不住弹了弹有些颤动的本命剑,就当他不知道吧。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池宁每日都在后悔中渡过。
他就不该将本名剑给那逆徒!
大修士的本命剑不该好好地供起来,早晚三柱清香表达对师尊的尊敬吗?
可这蠢徒弟是怎么做的?
他每天晚上都要摸一摸是什么毛病?
床榻上的池宁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眼中的幽蓝与在黑亮的瞳孔中不断游走,似要吞噬他最后一分理智。
池宁颤着身子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兽皮中,他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没有立刻出发将蠢徒弟拍死在掌下。
若是让他见到了……
池宁咬着嫣红的唇,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一定要让他唇徒弟好看!
此刻,远在秦国王宫中的秦珩察觉到玄光剑的不安躁动,擦拭宝剑的动作更为轻柔了些。
“皇兄。”小皇帝现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看着深渊一般的男人,眼中不可抑制的闪过一丝恐惧。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日皇兄从镇国寺中提枪飞起的场景。
那条镇守了秦国近千年的火龙成了他掌中的长枪,皇兄也正是用那柄长枪送他们的父亲上路。
小皇帝想到那晚血流成河的场景又忍不住一颤。
秦珩擦拭了半晌宝剑,在察觉到玄光终于有气无力的躺在他怀中不做任何抵抗的时候才淡淡的将宝剑放回了剑鞘中。
“秦国是你的,自然由你做主,我这次回来也不过是带走遗留之物罢了。”秦珩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小皇帝诚惶诚恐的道:“是,我明白。”
秦珩略微蹙了蹙眉,又听小皇帝惶恐的道:“只是,这件事情除了皇兄之外,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说来听听。”秦珩敲了敲桌面。
随着小皇帝的娓娓道来,秦珩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病娇师尊28
原来,三日前长平郡突现黑气,那黑气无物不吞,如今已经吞了近半的长平郡。
从那黑雾中逃出的男子道那黑雾转对着青年攻击,只要血气充足,无论男女闻了那黑雾皆会陷入令人难堪的境地,向黑雾中走出的魔物献身,最后脱力消散在黑雾中。
不过短短三日,这长平郡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小皇帝眼含恐惧的将这件事说完后,才颤着声音道:“如今,秦国上下只有皇兄有此力能除掉这东西,请皇兄救救秦国!”
从前存在秦国那的那些修行人士,被秦珩杀的一干二净,余下的几只漏网之鱼也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
小皇帝说的不错,如今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有秦珩一个人了。
秦珩眉头略微皱了皱,沉吟片刻略微点了点头:“只此一次,今后以往,秦国一切与我无任何关系。”
小皇帝脸上闪过悲戚,随后长鞠不起:“有劳皇兄。”
秦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必。”
小皇帝鞠躬不起,直到秦珩消失不知道多久后,才缓缓将自己瘦弱的身体直起。
此刻,他脸上哪还有恐惧?
上面俱是兴奋和狂喜,“有劳皇兄,将自己这条命祭给秦国吧。”
有这么一个时时站在他头顶上的太上皇,他怎么能安寝呢?
皇兄说他今后不会再回秦国,他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以己度人,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去修什么仙的。
无权无势千百年,不如轰轰烈烈的百年。
“为了朕安心,皇兄你只能去死了。”
秦珩一路飞出皇宫,朝着长平郡的方向而去。
此刻,长平郡的场景比小皇帝的说的还要凄惨些。
无数从长平郡逃出的老弱病残步履阑珊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此刻他们的脸上俱是绝望。
天降灾难,让这长平郡中的青壮年都死了个干净,也只有他们这些被看不上的老弱病残才能从那里逃出来。
“老丈,诸位要去哪里?。”秦珩从天空上落下来,吓得面颊干瘪的老汉踉跄后退一步,满脸恐惧。
“在下乃是京城中人,并无恶意。”秦珩皱了皱眉,温文尔雅道:“因去长平郡探亲,故而看到诸位才会有此一问。”
老丈在他那张风光霁月的脸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声音嘶哑的道:“不要去,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嘿嘿的笑道:“从那天起,长平郡就不在了。”
秦珩蹙眉,“还请老丈详细告知。”
见老汉脸上有些不愿,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包糕点放在了老汉面前。
老汉眼前骤然一亮,狼吞虎咽的将那些东西塞进口中,才细细的与秦珩说了那天的事情。
事情的发生并非是小皇帝说的三日钱,而是七日前。
七日前,城中最大的花楼接了个奇怪的客人,那客人来了的时候就说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姑娘。
可那花楼中又哪有这样的姑娘呢?
据那天在场的人说,那客人听了老鸨的话后便冷笑着说长平郡中一定有这样的人,没人给他送来,他就自己找。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病娇师尊29
于是,一场灾难就那么发生了。
无尽的黑雾从他的葫芦中飞出,遍布整个长平郡,一点点的蚕食着所有人的生命,所有人都在虚弱中等待死亡。
可就在三日前,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
那蔓延无数的黑雾突然间变得暴烈起来,他不再去管老年人,反倒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年轻人身上,于是便发生了那小皇帝说过的一幕。
老汉满眼苍凉:“在那些修行人眼中,普通人的性命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那些年轻人,他们就那么屈辱而绝望的迎来了死亡。
秦珩脸上略有些阴沉,有礼的朝着老丈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年轻人,别去!”老丈声音凄凉悠扬:“修行人的世界,我们惹不起的。”
“人都死了,就让他们死了吧,活着的人还要生活。”
秦珩脚步一顿,又飞身离开,徒留身后绝望的老丈。
修行人士出现在人世间是怎样的灾难,他早就知道。
否则,他也不会杀掉那些鱼肉百姓的乌合之众。
可他没想到,他不过离开几日,就有人又忍不住跳出来,使用的还是更为残忍的方法。
用百姓性命修炼,那个人必须死!
他飞速朝着长平郡的方向而去,随着离长平郡越近,就越发现周遭的凄凉。
地上的植物已经没有一点生息,飞鸟在这长平郡中消失殆尽。
整个长平郡,就像是一块死地一般。
“桀桀桀桀,又有不知死活的来了。”在踏入长平郡地界的瞬间,秦珩便听到了阴沉的笑声。
随着那笑声,周身的黑雾也飞速的缠绕过来,秦珩皱起眉将池宁的宝剑小心的放入了储物戒,下一刻一柄带着天火气息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夜半时分,池宁眉头紧皱。
今晚上,太过于异常了。
自从秦珩走后,他就没有一天安静的日子,这厮手脚不老实,总会在夜晚的时候拿出他的宝剑不知干什么,让他不得安宁。
可今天,池宁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秦珩的触碰。
良心发现了?
池宁是不信他有良心这种东西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可能没时间来玩剑。
真是……
池宁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自己埋在柔软的皮毛中。
没有打扰的夜晚本该是静谧而闲适的,池宁觉得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睡个好觉。
然而,过了许久,池宁终于颓丧的睁开眼睛。
好吧,他承认有点担心,有点睡不着。
池宁眼中幽光闪烁,心中默默念着秦珩,就这么闭目养神了一晚上。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此刻,池宁心中已然觉得有些不妙,秦珩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了。
可任凭池宁感受着自己的本命剑,却感受不到什么。
本名剑周遭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池宁忍不住咬牙,这是将他放进储物戒中了?
蠢货!
蠢货!
玄光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池宁心中翻来覆去的将蠢徒弟揍了个爽。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病娇师尊30
第二天晚上,池宁依旧没有感到秦珩的动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千指峰上,一道人影悄然消失。
远在主峰的公羽子无奈摇摇头,师弟数十年不出千指峰,如今徒弟只不过走了数月便按捺不住找过去,还说他和徒弟没有一点关系?
循着本名剑的气息,池宁一路朝着秦国长平郡的方向而去。
他逆着逃难的人群到达长平郡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起。
此刻,长平郡中黑雾缭绕,没有一点生机。
黑雾中偶尔露出的痴笑喧哗让池宁更是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这是魔修的手段,还是最令人不齿的那一种手段。
黑雾中幻化出无数美人朝着池宁搔首弄姿,引诱着他进入。
池宁冷着脸,目不斜视的走进了黑雾中。
霎时间,各种各样痴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池宁略一静心就将这些东西给屏蔽掉了。
可是,他心中的担心却越发的增加了。
依照他的修为屏蔽这些东西自然不是问题,可秦珩呢?
一个初入金丹的修士,这黑雾的主人想要对付他,恐怕再容易不过。
池宁提着心一路朝着玄光的方向赶去,途中不堪入目的景象一一印入眼帘,池宁的神色越发的冷漠。
他已经看出来,这些东西不过是红粉骷髅,这长平郡中,已没有多少活人了。
走了许久,池宁眼前突然一亮。
一道火红的光芒劈开黑暗,直直的映入了他的眼中。
定睛看去,那红色的光芒正是秦珩的长枪上发出来的。
此刻,长枪上的火龙若隐若现的护在盘坐在地上的秦珩身上,为他撑起小小的光罩让黑雾不能侵害他。
见秦珩模样还算完好,池宁轻轻松了口气。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闭着眼睛的秦珩眉头微微蹙起,神识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了储物戒中触碰着玄光,只待那人出现后将他一击毙命。
“胡闹!”清清冷冷的声音倏然响起。
秦珩眼睛霎时间睁开,惊喜又诧异的看着缓步而来的白衣男人。
此刻他的师尊劈开黑暗向他走来,此刻他身后的黑暗有多浓重,秦珩便有多惊喜。
“师尊?”他难得怔了神:“您怎么来了?”
池宁瞧着他手边长枪略有些暗淡的模样,一挥手将秦珩周身的黑雾给清除干净。
没有回答秦珩的问题,池宁冷冷的呵斥:“我的剑呢?”
储物戒中飞出一柄宝剑,“在这。”
池宁看了一眼玄光,又看了一眼秦珩:“我给你剑,是让你如此用的?”
没用的时候晚上摸个不停,有用的时候反倒是藏进了储物戒中。
这蠢家伙,真是他的徒弟吗?
秦珩望着师尊恼怒的模样,知晓他是误会了,连忙开口道:“师尊赎罪,徒儿并非是不想用。”
“只是那幕后之人一直不出现,徒儿留着师尊的宝剑是为了一击必中将那贼人斩于剑下。”
可谁知道,那贼人没有到,反倒是师尊先到了。
这真是让他……惊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