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墨尘,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娶房小的?门都没有!”
杜清远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本还生气,可想起他的处事方式,不由赞赏的勾起唇。
雾都城主惧内,藏在雾都多年就是因为怕媳妇,墨尘去打听城主夫人的下落,这回可有得那位雾都城主受得了。
亏他能想到这里。
意识到自己在笑,又见路过的宫女在看他,他手半握成拳头放在唇瓣轻咳一声,继续往前走。
就在经过拐角打算离开御花园去安寝殿时,杜清远猛的止住脚步。
他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想呼救,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颈剧痛晕了过去。
另外一边,刘三顾殷切的过去搀扶墨尘。
“皇上您身子好些了吗?”
墨尘跨出一步他的手落空没能碰到墨尘,心中失落。
“方才我与皇后的话,皇上都听到了吧。”刘三顾说话直接,处事随心,这几年凭借这说话直接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在朝堂上倒是帮忙解决了一些异类。
“以后别在清远面前开这种玩笑。”墨尘冷着脸,声音淡然冷漠,和在杜清远面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事实上,墨尘的温柔从来不给别人,他在朝堂上雷厉风行的雷霆手段可畏闻风丧胆。
杜清远还真以为凭借冯焦与刑昼那二人就能令诸国退兵中计?
这其中若不是墨尘在安排,凭借他们二人,早就有去无回了,对方又不是傻子,岂会那么容易中计。
几个国家的外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东西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正是刘三顾所钦佩的。
“我不是在看玩笑。”他走到他面前,看向他。
“我是认真的。”
墨尘淡淡的看着他,望着他闪烁着星星的眼睛,和上扬的唇角,淡淡的开口。
“来人。”
小德子进来,刘三顾惊喜的咧开唇,就听墨尘说道:
“将刘三顾送回越水国,即刻驱逐出境。”
“什么!”
刘三顾瞪大了眼睛,士兵进来将他抓住,二话不说往外拖。
“放手,不会是真的吧,我不要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皇上……别啊,呵呵呵,我方才是开玩笑的,真的,就是开玩笑!!”
墨尘抬起手,士兵停下,刘三顾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总算能逃过一劫了。
“明日,你不用来上朝了,丢出去。”
“哈??”
“皇上,不要啊,我不上朝没有饷银,天天在家我姑母会唠叨死我的……皇上开恩啊!!”
刘三顾抓着门框,最后还是被士兵拽了出去,一路大喊大叫,这架势像是即将要被拉去刑场用刑,听得人心惊胆战。
吓得宫女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议论着,刘大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惹怒了皇上。
刚将刘三顾拖出去,白卓走了进来。
“皇上,您要寻的人,已找到。”
墨尘示意他进去说话,进入大殿,白卓将他刚得到的情报呈上。
墨尘打开看了一眼合上还给他。
“去将雾都城主的信息,和他这些年残害无数少男少女的事迹都统统告知城主夫人。”
“是。”
白卓接过折子,正要出去想了想道:
“方才属下见着皇后了,他正气呼呼的坐在御花园榕树底下,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气呼呼?
想起他昨日那副与他赌气的模样,不用想他都知道是在为了冯焦的事情。
他有说过不帮忙?
不说是因为墨尘心里堵得慌,丢下他一个受伤的病人出去和冯焦见面也就罢了,还亲自跑去找别人帮忙,当他墨尘是死的?
他的清远,有时候聪明,可有时候笨得让他忍不住想逗着玩。
他勾起唇,“朕这就过去。”
离开安寝殿穿过回廊走过圆形拱门就是御花园,再绕过花坛就是大榕树下。
墨尘其实怀揣着他的目的。
他是想让冯焦离开南城,并让他知道他配不上杜清远,明白自己不该抱有妄想。
之所以不允诺杜清远而是暗地里帮助,除了让冯焦认清楚自己,还有一点便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这也是为何不和杜清远事先说好的原因。
现在冯焦已经离开,他也没必要隐瞒他。
穿过拱门,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是一枚玉佩,觉的眼熟捡起来。
“是清远的玉佩。”
他快走几步朝大榕树下走去,小德子急忙跟上,刚过去便见墨尘站在榕树下满脸怒火。
榕树上,用飞镖钉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想要他的命,三日后带上武王一同去黑石镇的黄岭坡。”
扯下上面的字条,墨尘咬牙切齿。
“蓝千诡!”
……
漆黑的山洞里闪烁着橙红的火光,狼群在外虎视眈眈的盯着火苗,只等火苗熄灭,就冲进来享用美餐。
篝火前躺着一个男人,他紧闭着眼睛昏睡了多时。
“咔嚓。”
篝火里的干柴断裂,男人睁开眼睛,先看了一眼四周,忽的想起了什么,他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着动弹不得。
目光锁定在一块石头上,他挪动过去想利用石头摩擦断绳子。
“别白费力气了。”
黑影逼近,将火苗燃起的光芒笼罩。
“这绳子是金蚕丝所制,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它割断。”
蓝千诡手里提着一只滴血的兔子,随手丢在地上,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的剥皮然后将兔子穿在树枝上,放在篝火上烤。
“蓝千诡,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将我绑到这里来。”
杜清远和蓝千诡并无纠葛,事实上蓝千诡甚至都不是澜沧国人,他也没有理由要害他。
“我若不抓你,怎能引得老东西和墨尘出来。”
“你想做什么?”杜清远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蓝千诡勾起唇虽然在笑,可这笑容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要债。”
映在杜清远的瞳孔里摇曳的火苗,如同他慌乱的心。
若说花百里给杜清远的感觉是捉摸不透,那蓝千诡给他的感觉便是目的明确的危险。
蓝千诡在南城杀人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他亲眼目睹他的残忍,名副其实的魔头。
而他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他取出一把小刀,在兔子肉上划了几道,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入篝火里,发出滋拉的声音,这血腥味让围在外面的野狼愈发躁动。
不多时,香气四溢,他扯下一只兔腿送到他唇边。
“吃吧。”
杜清远别过头。“我不吃。”
“那可不行,你若死了,我不好和那个人交代。”
他起身走到杜清远身侧蹲下来,红若鲜血的唇凑近他耳边,一张一合……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正微笑着的蓝千诡。
“所以,你要杀了墨尘!”
“他们该死。”
篝火的暖,暖不了他脸上的冰霜,手里的美食勾不起他一丝吃的欲望。
蓝千诡的脑子闪过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那个像是天仙一样澜沧国皇子,那天是如何被屈辱,如何被折磨,如何被他们抽打得没了人样。
他从未见过他露出过那种眼神,从未见过他那样悲伤……绝望。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他要杀光他们,他记下他们的模样,名字,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哪怕化身成魔鬼!
“南楚国皇帝,太后,丞相邹柯长,北屿军大将军空和尚,兵部尚书温常,那些狗官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人……”
他眯着眼睛,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武王。”
杜清远还没缓过劲来,脸上的表情僵硬且诧异到不可置信。
蓝千诡冷笑。“知道本尊为何要让墨尘也来?”
杜清远摇头。
散落的发丝遮挡了蓝千诡的脸,独留一双如野兽赤红的眸子。
“本尊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凌云子可以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可以躲避所有人独居,他能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可他蓝千诡做不到!
那个将他救回去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那个他憧憬并仰慕的人,那个在他心里遥不可及的人。
是他毕生的愿望。
他无法忘记他牵着他的手走在草地上,看着祭祀台憧憬的和他说。
“小诡那是祭祀台,是澜沧国最美丽的地方。”
“凌哥哥想去看看吗?”
“小鬼头不能乱说话,祭祀台只有皇帝和大祭司能上去,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
“那凌哥哥就去做皇帝好了。”
男人蹲下来,捏着他胖嘟嘟的小脸。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
“早晚有一天会是我说的算。”
那一刻起,他在心里发誓,他要变强,让他成为皇帝登上他憧憬着的祭祀台。
直到有一天武王带着一群陌生人来了,他们伪善的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在祭祀大典上血刃了无数澜沧国人的性命。
他们的残忍击溃了那个男人的梦,击溃他心里的期待,也将他彻底的打入了地狱。
也破碎他心中的誓言
他眼底泛红,额头青筋鼓起。
“本尊要让他们死!”
在杜清远的注视下,将兔腿被他丢入篝火里,火星子升腾起,山洞里弥漫着肉被烧糊的味道。
……
这一夜,注定无眠。
南城皇宫御书房灯火通明。
墨尘,丁义,白卓,成可,薛广匆匆赶来,看过信后同时露出疑惑之色。
“这是何人所写?”
“蓝千诡。”墨尘冷冷的说道。
“是那个魔头,清远不会武功,这可怎么办。”丁义急得来回踱步,他是见识过蓝千诡残忍的,知道他的手段是何等没人性。
“薛广你去山里将父王找来。”墨尘说道。
“你不会打算真的去。”
刚出口,薛广止住,杜清远被劫持,墨尘不可能见死不救,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
“明日天亮我就将武王给皇上带回来。”
薛广一抱拳出了御书房。
墨尘看向成可。
“封闭南城即可开始盘查。”
“是。”
接着看向白卓。
“武林上发出必杀令,悬赏一千万两金子,要蓝千诡的人头。”
“属下这就去。”
书房里的人都被墨尘差遣出去办事,独留下丁义一人。
丁义躬身一叩。
“皇上,臣情愿去南城盘查,挨家挨户寻找清远。“
“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丁义不敢怠慢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只等墨尘吩咐完,便下去准备。
墨尘看向窗外。
“蓝千诡,这笔账咱们早该算了。”
另外一边,一座茅屋中,棋盘前一枚黑子落下。
“嘿!我赢了!”
武王开心得跳了起来,和孙睿下了大半辈子的棋这还是头一次赢他。
孙睿坐在棋盘前心不在焉。
“真的要去?”
武王止住笑声,面目凝重。
“该来的终究要来。”
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棋子,还没来得及将棋子收好,一枚白字落下,方才还大胜的棋局败北。
“好你个狡诈的六指军师,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他抓耳挠腮的指着他。
“三十年了,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回?!”
孙睿看着棋盘。“想赢,就活着回来。”
武王的眸子闪了闪,转过身拉开茅屋的门看向夜空。
“今日无月,平日缀满夜空的星星也不见,月黑风高,秋深露重,别送。”
茅屋里只剩下孙睿一人独面棋局。
看着门口,许久,他叹了口气,从武王的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放在一处。
“给你留了生路,偏要去寻死路,当初让你别多管闲事收养那孩子,你偏要一意孤行,最终养虎为患。”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出了茅屋与武王离开的反方向走去。
刚到马厩一阵叫嚣。
“天煞的,你自己买不起马匹吗!又将我的马儿骑走的,那可是我一把草一把糠养到大的小马驹!!”
薛广连夜离开南城入山去寻找武王,天蒙蒙亮,隐约看到一人牵着一匹马,那身形是。
“老头儿!”
薛广跳下马背走了过去。
武王看去,见薛广来了,如同看到的了救星。
“你可算来了,这马儿太瘦,走不动路,骑没一会儿就不走了,还得让我牵着。孙睿养鸡养鸭就行了,养什么马?他就不是那块料子!”
说完看向薛广骑着的马匹眼前一亮摸了摸胡子窜过去麻溜的上了马背话也不说就走了。
见他走了,薛广骑上马,挥动鞭子想跟上去,谁料马非但不走还跪下去,任由他如何驱赶马儿都只慢悠悠的在吃草。
那架势是不吃饱不走道。
这可急坏了薛广,丢下马匹想去追,四周哪里还有武王的影子。
一日后……
许若站在南城的城楼上,迎着风,袖子吹得鼓鼓。
墨尘不顾伤势连夜离开了皇宫。
蓝千诡还是动手了。
他看向月牙岛的方向,唇一张一合。
“师父,对不起。”
眸里闪过一抹绝决,他飞身下了城楼。
……
黑石镇黄岭坡前,蓝千诡一身红衣,迎着风墨发飞舞,红衣摇曳。
他的眼睛是唯有魔鬼拥有的赤红色,哪怕如此炽烈的色彩,也驱散不了他周身的了阴冷。
阳光冲破天际,越过山峦,映照在他的脸上。
他闭上眼睛,隐藏眼里的黯然,再睁开时已化身成为了魔鬼的模样。
“来了。”
脚踩草地的声音沙沙的传来,玄黑色的衣摆摇动,他步伐坚定毫无迟疑。
“清远在哪。”
墨尘冷冷的看向他,手中的剑已出半鞘。
“只有你?那个老东西没来?”
“父债子偿,有什么事情,冲着朕来。”
“很遗憾,在本尊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若他不来,本尊就去杀了杜清远。”
“你敢!”墨尘拔出剑。
“哈哈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本尊不敢做的。”
“嗤”的一声,墨尘拔出剑击杀而去。
红芒闪现,赤血剑出抵挡下了墨尘的攻势。
剑与剑碰撞出火星,二人同时后退,墨尘眯着眼睛,他身上有伤不宜久战得速战速决。
蓝千诡看着自己手里嗡鸣的赤血剑,冷哼一声。
“看来你不想要你的皇后了。”
墨尘止住攻势,蓝千诡一掌击出,正好击在他的伤口上。
“噗。”
墨尘后退数步,半跪在地上吐出鲜血。
“既然老头子不愿来,那么就用你的人头做请帖好了。”
蓝千诡举起手中的赤血剑杀了过去,墨尘找准机会在他举起剑准备落下的一瞬,朝他的胸口刺去。
“嗡”
一声清脆的嗡鸣声响起,蓝千诡与墨尘的剑同时被一人握住。
武王站在他们二人中间,两手分别抓着他们二人的剑。
“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冲我来。”
蓝千诡将剑从武王手里抽出甩出一道血光。
“我还以为你贪生怕死不敢来。”
武王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小诡,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也知道你忘记不了过去,就算看在我好歹也养育了你几年的份上,放过尘儿。”
“父王您在说什么?”墨尘打断他。
“尘儿你别说话,这是我和他的恩怨。”
他上前一步,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半头的小诡。
“我依稀记起那个半夜还在练功的瘦小子,那个时候我就奇怪,为何关吃饭不长肉,瘦的和个猴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饿着了你,直到有一日,半夜里看到你练功,我才明白你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那之后,我每日都偷偷的在练功场里放着食物,有时候是烧鸡,有时候是肉饼,有时候会送上热乎乎的兔子肉,这小子傻乎乎的因为是兵长吃剩下不要的。”
“看着他一天天的壮实了,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好。”
他走到蓝千诡面前。
“我一直将你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他们说你是白眼狼喂不熟,可我知道你心里有苦。”
蓝千诡低着头,肩膀在颤抖,握剑的手松了又紧,。
“小诡。”武王伸出手想要和以前一样,拍他的肩膀。
还未碰触到,蓝千诡忽然抬起剑劈砍了下去,武王的胳膊被划伤,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别假惺惺了,你以为这些就能弥补你当初犯下的罪行?若不是你澜沧国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们都是罪人,都身负血债!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蓝千诡面目狰狞,怒吼着。
“老东西,最该死的人是你!”
武王闭上眼睛,他来时便没打算活着回去。
“杀了我,放了尘儿和清远,动手吧。”
“去死!”他两手高举起赤血剑劈砍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墨尘闪身在武王面前,砰地一声响,蓝千诡的剑被墨尘生生挡下。
“蓝千诡,澜沧国的事情和我父王无关!”
“无关?真可笑!是他将兵马引进来,是他说服澜沧国皇帝投诚,也是他联合着空一同和他的六指军师杀入皇宫逼死了玄伊所爱的人,也毁了我在意的一切,你说与他无关?”
蓝千诡一边说,一边劈砍,剑与剑相撞火光四溅,他疯了一般,眼眸赤红到能滴出血来。
“你们都是该死的人!”他怒吼着。
“要杀了你,杀光你们这些罪人!”
砰砰砰。
蓝千诡如同化身魔鬼,攻势越来越强,周身煞气几乎化成实质的死气。
他的眼里心里,唯有一个念头。
“杀!”
“砰!”墨尘撞到树干,大树倒塌,他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调整,蓝千诡再次杀来。
正当墨尘前要反攻之事,武王出现在他面前。
“嗤。”
蓝千诡的剑插入武王的胸口,一口血喷涌而出。
“小诡……这样你满意了吗。”
鲜血滴落,武王吃力的伸出手,和以前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高了不少,也壮实了。”
蓝千诡眸子闪了闪,拔出剑。
“父王!”
墨尘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武王。
“父王,父王!”
蓝千诡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沾着血液的脸尽是讥讽的大笑。“哈哈哈,都去死吧。”
他两手同时举起赤血剑,高高的举起,朝着墨尘……
“住手。”
蓝千诡的身子僵住,他的手背上扎了一枚银针。
清风掠过树杈,树叶沙沙的响动,渐高的阳光照耀在男人身上,一席白衣随着清风摇摆。
墨发轻纱,白衣飞舞,他走来,脚步轻盈神情冷淡。
“小诡,收手吧。”
阳光下金珀色的眼眸如同这世上最美的宝石,镀霜的银发裹着岁月的沧桑,瞳孔里深埋的黯然诉说着他心中的无奈。
他朝他走了过去,这是他这么多年来。
头一次这般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