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抬起手,在周锐安越发惊恐的目光下,重重落下。
“打。”
话音一落,那些刚脱困的门派掌门一拥而上。
杜清远砸了咂嘴,还不忘提醒一句。
“留一条命,可别打死了。”
转眸看向齐玉山祭台的方向,不知现在那边情况如何了?
……
齐玉山祭坛之上,蓝千诡和赵懿正的打斗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赵懿显然有些体力不支。
这些年蓝千诡堕入魔教,功力长进许多,赵懿知晓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正打算撤退,却见山下燃气信号烟。
出事了?
却在这转眸的一瞬,被蓝千诡找到了机会,破开他的防御,一把赤红剑如闪电朝他刺去。
赵懿躲避不及,被刺伤手臂。
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看着步步走来的的蓝千诡,赵懿看似和煦的笑道:
“蓝千诡,你想要盟主之位,给你便是,何必出手这般狠毒。”
蓝千诡望着手里染了他鲜血的剑,步步朝他走来。
“我若不狠毒,就死于你手了。”
“蓝千诡,你不就是想要毁了墨王府吗,我可以帮你。”赵懿说道。
蓝千诡一脸轻蔑。
“赵懿你还和当年一样,打不过就耍心眼,可你认为,我有那么愚蠢会听信你的话?再者……”
“报仇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自己来,才更加有趣吗?”
他咧开唇,只将染了胭脂的眼尾拉出褶皱,让那张原本看起来俊美的脸变得狰狞。
“去死吧!”
赵懿的唇微不可察的勾起。
“该死的是你,不是我。”
“什么!”
蓝千诡瞳孔缩紧,却为时已晚,寒芒骇人,一道道利箭射来,蓝千诡收回剑势阻挡,被逼得后退数步。
就在他躲避之际,赵懿已不在原地,下一刻,一群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弓弩的杀手将他团团围住。
“神弩门居然也成了朝廷的走狗!”
赵懿冷笑。
“这得多亏了你对神弩门下了必杀贴,让他们走投无路,投奔了我。”
“啧。”
蓝千诡身影一闪,冲了过去,神弩门的阵法岂能那般好破,铺天盖地的箭驽飞射而来,饶是他招架起来也有些吃力。
“无需留活口,杀。”
赵懿冷冷的说道,神弩门攻势愈猛,且处处杀招。
蓝千诡被算计,气红了眼,他不再掩藏实力,周身气势攀升,手中赤红剑夹杂着雄厚的内力,如嗜血的厉鬼呼啸着将袭来的箭雨击飞。
箭被弹飞出去,神弩门的人倒了一大片,阵法已破。
蓝千诡攻击不减,持着赤红剑厉声喝道:
“赵懿,你去死吧。”
赵懿运足了内功持剑阻挡,砰砰砰几声猛烈的撞击,蓝千诡几乎疯狂。
“碰!”
就在他们打斗在一起无暇分心时,冷冷的响起。
“动手。”
赵懿和蓝千诡同时察觉到不对劲,反应过来时一张巨大的网已朝他们二人落下。
赵懿迅速的撤走剑一个翻滚从网的边缘滚出。
蓝千诡想效仿,却因手中剑势迅猛无法收回晚了一步。
一切只发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蓝千诡巨网包裹起来,动弹不得。
“别挣扎了,这网乃是金刚丝所制,你内功耗尽,挣脱不开。”
身着黑袍,脸上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墨尘。
“主子,可要派人去追。”
黑衣卫问道。
“不用,我的目标是他。”他看向蓝千诡。
蓝千诡冷笑。
“你不会以为,我会单枪匹马的赶赴齐玉山争夺盟主之位吧?”
此话一出,红衣魔教教徒从天而降。
“动手。”
蓝千诡一声令下,魔教中人杀上前来,墨尘眯着眼睛,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正拔出。
“嗖”
一把柳叶刀射来。
哐的一响。
飞虎流星锤呼啸而过。
一时间,黑衣卫们面面相觑看傻了眼,只见,各大掌门和长老运足了功力,三下五除二将这些魔教教徒打倒在地。
而后一个白衣男子走过来,抱拳道:
“辛苦各位掌门了。”
“哪里哪里,杜公子若有吩咐,随便使唤。”
“就是就是,咱们的命可都是杜公子救的。”
此刻杜清远脸上的面巾已经掉落,本梳成女子的发髻散落了下来,一头墨发披散着,被一众掌门拥戴着,一口一个杜公子,极为恭敬。
看着这一幕,男人面具的下的眸子闪烁着,心中震惊不已。
杜清远究竟做什么,让这些平日里见了他都要摆谱的老家伙们对他毕恭毕敬。
唇角挑起一抹笑,眸里暖成了一片汪洋,他的王妃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
“我没来晚吧。”
杜清远走向墨尘,嘿嘿笑着。
对上他带笑的瞳眸,墨尘眸色柔和。
“你是如何办到的。”
杜清远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下山路过,看到囚车,顺便救下各位掌门。”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手,打了一套蹩脚的拳脚。
看似有模有样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吗?
墨尘无奈,这么多人看着着实不行,要可爱,也得回家了可爱给他一个人看。
抬手将杜清远揽住。
“不是说了,让你走吗,又回来,不怕死?”
杜清远撇嘴,对于他‘看不起’他的态度,十分不屑,却并未察觉,男人眸里璀璨的光。
……
黑衣卫将蓝千诡抓了起来,杜清远原本想和墨尘一同下山,可大家太过热情,非要让他来观看掌门大会。
杜清远被安排坐在主位上,那些个掌门对视了一眼相互点头,走上前,躬身叩拜。
“拜见掌门。”
杜清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自己。
“我?”
“杜公子不要推辞,您救了我们大家,又击退了兵马,便等同于赢了这次比试,盟主之位您当之无愧。”
“可是……”杜清远摆手。
“若再推辞,莫不成是瞧不起咱们这些粗野莽夫?”
“咱们几个老家伙今日就将话撂下了,您若不做盟主,咱们就都跑去墨王府住下,直到杜公子答应为止。”
杜清远一头黑线,这几个老家伙去墨王府住下?
他就带丁亦回王府了,那家伙脸都那么臭,若再多带几个……他都能想象墨尘那张冷成冰块的脸是何种模样了。
如此,杜清远半推半就的座在虎皮大椅上,接受一众武林人士的跪拜。
说实话,杜清远心虚。
他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让这些绝世高手跪拜,着实受不起。
再者,此次最大的功劳是刑昼。
他本想让刑昼来座这个位置,岂料,刑昼直接跪下来称呼他主人,这些更推脱不掉了。
“好吧,不过说好了,我只代管,等日后你们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就让出位置来。”
“一切由盟主说得算。”
宣布盟主大会结束后,各位掌门陆续下山。
墨尘看向瘫坐在椅子上杜清远。
“做武林盟主的味道,如何?”
杜清远拍了拍椅子。
“你上来试试看?”
墨尘凝目看向远处。
“盟主大会结束,咱们下山吧。”
杜清远顺着他看的地方望去,那是狼烟。
赵懿还没死心。
“走。”
待他们下山,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凌云子闪身出现,望着杜清远离开的背影。
“杜清远……”
“师父,您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
凌云子摘下脸上的无脸面具,金色的瞳眸遥望山峦。
“许若,去好好的看着他。”
“师父何不将他接到山里来。”
凌云子摇头。“时机未到。”
许若不明白师父这番话的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
夜幕下,篝火旁。
墨尘在和黑衣卫吩咐,引开赵懿人马的计策。
杜清远坐在篝火前,时不时的看向身侧刑昼,几次欲言又止。
“主人若想问什么,尽管说便是。”
杜清远目光复杂。
“刑家灭门案可是赵懿所为……”
刑昼垂着眼眸,篝火微弱光在他脸上折射下一道漆黑的剪影,他沉默着,并未回答,可眸底闪烁的冷意,却已让杜清远知道了答案。
望着看似平淡的刑昼杜清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依稀记得,上一世,刑昼被赵懿所救,替他卖命最后惨死的画面。
赵懿以将一切都布置好,不管是刑昼也好,他杜清远也罢,都不过是他皇位路上的踏脚石。
待这块石头失去了作用,便赶尽杀绝。
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想报仇,算我一个。”
刑昼抬眸,对上他明亮的眼眸,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想问的话。
“为何要帮我。”
杜清远耸了耸肩,轻笑。
“许是……缘分。”
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刑昼蹙眉,喃喃着“缘分……”
乘着墨尘在处理事宜,杜清远走向随行的囚车,看向被点了穴道又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蓝千诡。
“尊主大人也有今日?”
蓝千诡并不恼怒,故作轻松。
“这里面可舒服了,要进来坐坐吗?”
杜清远没心思与他贫嘴。
“我问你个事。”
“何事?”他慵懒的看着他,哪怕被捆绑结实,那双魅惑人心的勾魂眼依旧销魂。
杜清远看了看说四周,压低了嗓子。
“还记得我的那本书吗,就是你看过那本书。”
蓝千诡思索片刻。“那本,澜沧游记?”
杜清远忙不迭的点头。
“就是那本,你可还记得后面的内容……进入澜沧国参加祭祀大典,后续发生了什么?”
蓝千诡身子微颤,沉沉的靠在囚车里。
“累了乏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杜清远急了,“那要如何你才记得?”
蓝千诡睁开一只眼睛,望着杜清远焦急的小脸,斜斜的勾起唇。
“亲我一口,许就记得了。”
杜清远眉头直抽搐,他起身,往回走。
“我让夜无尘马上宰了你。”
“等等。”蓝千诡一脸幽怨。
“咱们好歹有两日的露水之情,何故如此翻脸无义。”
杜清远气恼的回头瞪着他。
“谁和你有露水之情!”
蓝千诡噗嗤一笑,忽然面目一肃。
“你为何对澜沧如此感兴趣。”
“我好奇,不行吗?”
“好奇到不要命?”
杜清远的心咯噔一下,他总觉这话里,有别的意思。
“什么意思?”
蓝千诡眯着眸子。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若你知晓,他们便会杀了你。”
杜清远喉结滚动。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知道。”
望着杜清远,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原本这些不该告诉他的,可是……
“你过来,我告诉你。”
杜清远凑过去,将耳朵贴在囚牢旁。
蓝千诡凑近,嘴唇一张一和。
“那本书的后半部,一个叫做空的男人,闯入了澜沧国,引来了倭寇,那些倭寇觊觎澜沧人的美貌,肆意而为终引得澜沧反抗,却因为失败而惹得倭寇屠杀,从此这世上便再无澜沧,知道为何澜沧会成为禁忌吗?”
杜清远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这些心中还是很难受。
“因为他们要掩盖自己的丑陋,掩盖他们当年的犯下的罪孽,他们是一群罪人,罪该万死!”
蓝千诡眼眶通红。“那本书的后半部分,是地狱。”
“地狱……”
杜清远眸光闪烁,若真如蓝千诡所说的那银牌又是什么,为何太后如此忌惮?
等等……
他惊诧的看向蓝千诡。
“你为何如何知晓得如此详细,难道?”
蓝千诡整个人陷在阴影里,颤声大笑。
“澜沧国一年一度的春季祭典上,一群倭寇闯入见人便杀,手段残忍,祭司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塞给仆人,顺着密道逃了出去……而这个孩子,便是我。”
这个故事听着真压抑。
杜清远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只觉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蓝千诡谢谢你告诉我,作为交换。”
杜清远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丢入囚车后转身离开。
蓝千诡望着脚边的匕首,又看向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杜清远,你与我才是同类人。”
“咔咔咔。”
锁链断开,蓝千诡狂笑着离开。
黑衣卫大喊。
“追。”
杜清远坐在篝火旁抬手遮挡着忽起的大风,看向夜幕。
他这样做,不知是对是错。
虽然已得知那本书的后半部分,很遗憾,对他并不无帮助。
看来得从长计议……
墨尘出去追蓝千诡了,乘着他离开,得赶紧走。
他并不想和夜无尘有过多交集,毕竟他是个采花贼,在杜清远心中他和蓝千诡半斤八两。
“刑昼,咱们走。”
刑昼点了点头,带着杜清远运转轻功踏着树枝迅速的疾走而去。
天刚亮,二人便抵达了南城城门口,城门打开,杜清远让刑昼先回去,而后便自己一个人踏入了南城。
刑昼立在城门口,直到目送杜清远走远,这才离开。
杜清远这一离开便是五日。
到了王府门口,望着墨王府三个字,杜清远轻叹一声,正要走近王府大门前的时候,一伙锦衣卫将他团团围住。
“杜公子,还请随本指挥使走一趟。”
此人,正是韦林乾。
上次韦林乾在峰峦寺围堵,这次直接在王府门口堵他。
“这里是王府,只要我一身令下,王府里的护卫军便会冲出。”
韦林乾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笑。
“这一次不是我来找你,是太后要见你。”
……
广宁宫大殿中央。
杜清远躬身跪下。
“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闭着眼睛,宫女正在替她按摩头部,只等宫女按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睁开。
“清远,哀家等不了。”
杜清远的心猛地缩紧。
“明日天亮前,将虎符偷出来。”
“明日!”
杜清远抬眸,眸光闪烁。
“为何如此着急……”
太后一个眼神,内监会意从里间将刘氏拖拽出来。
“清远。”
刘氏抱着杜清远泣不成声。
“娘……”
杜清远眸里水雾缭绕。
“娘,是清远让你受苦了。”
太后一个眼神,内监将刘氏带走,刘氏眸里含泪,紧咬着唇想说什么,可当对上太后那双狠厉的眸子时,怯怯低头任由着内监将她带走。
“想要和你娘团聚,便快些将虎符得到手,过了明日不见虎符,你娘的命就落在这里。”
杜清远紧抓着衣袍,直将唇瓣咬得发白,颤声忍着喉头哽咽。
“是,太后。”
……
失魂落魄的出了广宁宫,看着偌大的皇城,杜清远只觉头晕目眩。
“杜公子,上一次失之交臂,下一次若再让我遇到,便没那么好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欺骗了太后,私藏着银牌。”
肩膀被韦林乾重重的捏了一下,这其中蕴含了内力,只一下便疼的杜清远整个身子紧跟颤抖。
望着他那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韦林乾冷笑着走远。
杜清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只觉脚如被灌了铅,好重好重。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王府,这一日似乎格外的漫长。
熊震天见杜清远回来,迎接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想将他之前所见所闻告诉杜清远。
“王妃,你猜猜前几日我看到了什么,王爷他……”
“我累了,熊叔你去忙吧。”
熊震天话还未说完,杜清远便已经走远。
熊震天以为杜清远去寺庙祈福累了,也没多想,正准备出王府买些小酒和个哥们几个庆祝一下,才到王府门口便见王爷回来了。
“王爷,您回来了。”
“王妃呢。”
昨夜,蓝千诡逃走,他带人去追,回来的时候,发现留守的黑衣卫都被打晕,而杜清远不见了。
他马不停蹄的回来,身上的黑袍都不曾换去便急匆匆的到王府,便是怕路上生出变故。
见王爷问起,熊震天不敢怠慢,指向东院。
“王妃刚回来。”
话音刚落,耳边一阵疾风刮过,再回头,已经没了墨尘的影子。
熊震天直咂嘴。
王爷隐藏的够深啊。
就连他这个练家子,在王府当了这么久的差也愣是没察觉到半点的内功波动。
墨尘快步进入了东院,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当目光落在正立在他房间门口的杜清远时心总算放回了肚子。
这个男人,总让他看不透,明明是太后的人,却一直在帮他,一边应付太后,一边又替他寻药。
永远一副看似单纯却老谋深算的模样,让他不知这躯壳之下到底是何种模样的灵魂。
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他探查所得知的杜家少爷。
是怀才自傲的南城才子。
还是替他烹茶弹琴,寻药觅医的杜清远。
如以往几次一样,他绕到窗户边,轻巧的进去脱了身上的外袍,坐在书桌前,取出一本书,望着门口,等着他推门而入。
良久……门外的影子一直站着,最后沉沉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墨尘有些失落。
他为何不进来?
还在为了那日的事情生他的气?
难掩失落,墨尘看着自己手里拿倒了的书,苦笑。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以为是小德子。
“进来。”
房门从外推开。
“王爷您身子好些了吗?”这声音是!
墨尘手里的书砰地一声落在桌上,他慌忙错开眸子,捧住书假装翻看。
轻咳了一声,道:“无碍。”
杜清远走到书桌前,将刚烹好的茶放在桌案上。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随意的给安排纳妾。”
墨尘怔住,抬眸却见他笑得温柔,可这笑容让他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反而很令人不喜。
“本王也有不对,不该让你说滚。”
杜清远的手指微微一颤,眸光闪烁着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快喝茶,别凉了。”
墨尘接过茶杯,端起喝了一口。
杜清远紧咬着唇瓣,眼看着他喝下,手不住的缩紧。
骤然,墨尘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望着眼前渐渐模糊的人,摇晃着头。
“这茶杯里……”
“对不起,对不起……”
“砰。”茶杯落地摔成碎片,墨尘倒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杜清远闭上眼睛,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若不这么做,太后会杀了我娘,抱歉。”
他走到书桌前,在墨尘的身上摸索了片刻,找到了虎符。
将虎符紧紧的抓在手中,杜清远一咬牙,转身出了王府。
却不知就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本该昏迷的男人,幽幽的睁开眼睛。
垂眸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眸光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