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半开的门涌入,书一页一页的开始翻动,里面的内容,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匪夷所思,越来越惊世骇俗……
杜清远的脸,也从惊诧变为惊愕。
屋内寂静,画面定格。
杜清远看着地上的书,墨尘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当杜清远的眸子从书页转移到墨尘的光溜溜的屁股上时。
“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之后。
墨尘迅速的穿好裤子,却因为太过慌乱不慎打翻了身侧的茶盏,想去捡起地上的书,又绊倒了书桌,裤子又掉了下去。
风吹过,拔凉拔凉的……
这脸,丢到了家了!
他此刻好想杀人灭口!
却在这时,一只手拾起地上的书,塞到他的手中。
“王爷,您继续,我不打扰了,不过下次您最好栓门,若不然,多来几次,人就得废了。”
说罢,转身离开。
墨尘意图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抖了抖,却还是没能抓住人。
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噗嗤声,而后变成狂笑。
墨尘的脸色越来越黑,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气恼的想将他撕碎,最终狠狠的摔在书桌上。
……
杜清远捂着唇,极力的憋着笑,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墨尘紧张成那样,好有趣。
方才,见他那副脸色难看的样子,一定是努力许久,也没个成果吧。
身子不行,也不知道认命,噗~
阿宝见杜清远一早上笑个不停,便忍不住好奇。
“少爷,有什么有趣的,也说与我听听呗。”
杜清远摇动手指头。
“说不得说不得,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要出人命的。”
墨尘可不得杀人灭口吗。
杜清远不说,阿宝便越来越好奇,便追着杜清远问个没完没了,杜清远卖关子就是不说,将阿宝急的直跳脚,逗得杜清远哈哈大笑。
正乐着就见不远处许若走过,杜清远吐掉了口中的瓜子壳,快走几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许大夫,你要去哪?”杜清远一脸温和的笑容。
“杜公子早。”
许若心虚的绕过杜清远走另外一边,刚迈出一步,又被杜清远截住。
“昨日是谁说王爷不行了来着?”
明明在笑,可这笑容看得许若发憷。
“杜公子误会了,我昨日是想说,王爷他不行也得行,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说完,还一副委屈的模样。
“杜公子也真是的,都不听人把话说完就走了。”怪起了杜清远来了。
杜清远深以为然的点头,又摸着下巴,仔细的思索着他话。
“是这个么个理。”
许若松了口气 ,欲踏步离开,又被杜清远挡住,嘴角挂着‘慈善’的笑容。
“前几日,府里有几个老人对我抱怨,说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地方找大夫去,我琢磨着,王府里不就有一个医术高超品行端正的许大夫吗?”
说完,步步朝他走近,直将许若逼到墙角,顿时有一种小白兔遇到了大狐狸即将被吃干抹净的既视感。
他眯着眼睛,凑近他,在他耳边低沉的说道:
“许大夫,以后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若靠在墙角目送杜清远走远,咽了口口水。
……
东院。
墨尘正准备书给烧了,刚要动手。
“砰。”门被人推开。
吓得墨尘急忙将手里的书丢到了桌子底下,见来的是许若,他扶着额头,眼底熏着倦色。
“下次记得敲门。”
许若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一进来便一脸委屈。
“你得管管你的王妃,他太过分了!”
两手环胸的坐在椅子上,气得脸颊通红。
“他怎么着你,能将你气成这样。”
墨尘自己还头大呢,这都在房间里憋了一天了,没敢出门。
许若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使唤我,给王府里所有的下人诊脉看病。”
说完,委屈的瘪着嘴。
“今早,我刚到房间,就见屋子外围了好多人,都是来找我看病的,既然有病,那就给瞧呗,可你知道吗……”
一副快哭的模样。
“倒夜宵的大爷脚臭,厨房里烧火的仆从怕火,就连府里丫头月事不调都来找我,从早上忙到现在,如今我房门口还排着一大堆人,这是不让我活了!”
墨尘嘴角抽搐了一下,颇有些幸灾乐祸。
“医者仁心。”
“这样下去,我得活活累死,仁心个屁,墨尘这事,你得管管。”
“现在王府交给他打理,本王怎么管。”轻咳一声。
“本王有些累了,你出去。”
见墨尘不打算管,许若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指着他抖了抖。
一甩袖走了。
见他离开,墨尘这才从桌子底下拾起那本罪魁祸首的书。
“该如何处置呢,不然,埋在院子里?”
夜幕落下。
杜清远从外面回来,嘴里哼着戏曲小调,踏着飘飘然的步子,方才和护卫军出去吃饭,庆祝他们归入军部。
吃得开心,喝了一些酒,脸红扑扑的。
“少爷,您慢点走。”
阿宝提着灯笼在跟在他后面,少爷今日格外开心,还喝了一些酒,他得小心照顾着,不能让少爷磕碰着哪里。
杜清远看向阿宝嘿嘿笑着。
“咱们王府终于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护卫军了,虽说没了兵符,可咱们还有护卫军。”
“是是是,少爷说的是,您到底喝了多少。”阿宝有些担忧。
“没多少,就一杯,不过今日我开心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早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喝了酒,他就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起来,今日早上阿宝问他,他死活不说,这回没人问他,他就自个说了起来。
“墨尘撸……没起来,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那副样子……说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他摇摇欲坠的,阿宝急忙搀扶着他,他说得含糊不清前言不搭后语的,阿宝倒是没听明白。
可此刻,正打算将那本书埋了的墨尘,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漆黑的夜幕下,一双冷冽的凤眸,泛着幽幽的寒芒。
握着书的手,青筋鼓起!
“少爷,您小心一些。”
阿宝将杜清远搀扶着送入房间,将他放在床上,替他脱去鞋袜盖上被褥后擦了把额前的汗。
“少爷您好好睡,我走了。”
床上的人摆了摆手,阿宝便出了房间。
却在阿宝离开房间之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内。
看着床上傻笑的男人,墨尘心中愈发气恼,只恨不得将这个男人给撕碎了。
只是,就这么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点。
正在睡梦中的杜清远忽然打了个冷噤,缩了缩脖子扯住被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发丝如墨,凤眸深邃,薄唇清冽,隐隐还能嗅到一股好闻的檀香。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今日早上还没来得及做完的梦。
“美人儿……”
蓦地,一对冰凉的唇瓣吻住了他的唇。
杜清远寻思着,这反正是个梦,梦里就该放纵一些,便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水声环绕,这梦越来越真实。
直到最后那撕裂的疼痛让杜清远猛地瞪大了眸子。
顿时!酒醒了大半!
……
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人挑起他后背上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薄唇咬着他的耳尖,声音诱惑沙哑。
“继续吗?”
杜清远惊恐的摇头,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这一夜,对于杜清远来说,绝对是煎熬。
他多想晕过去,或者醉倒也好,可惜,他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正经历着什么。
喉头发出什么声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只觉嗓子快冒烟,骨头像是被卸成了无数块,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人鱼肉大概就是这样吧。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杜清远仍旧趴在床上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一根。
可恨他都不知道昨夜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不过,凭借那感觉,和气息,应该是夜无尘那个该死的采花贼。
一想起来,他便重重的一锤床榻,眼眶通红。
“少爷,您起了吗?”
是阿宝的声音,杜清远急忙对外喊了一句。
“别进来,我待会自己起来。”
阿宝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见阿宝走了,杜清远松了口气,掀开被褥看着自己浑身的青紫痕迹,紧咬着唇瓣。
“下次见到你,我一定要宰了你。”
忍着身子的疼痛,收拾了一下床,又换了一身衣裳,杜清远这才打开房门。
见杜清远一脸倦色,阿宝有些担忧。
“少爷,您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一说话,便哑了嗓子。
出了房间,就见墨尘正坐在厅房里,神清气爽的看书饮茶,见他醒了,瞧了一眼,凤眸里闪过暗芒。
“杜清远,昨夜睡得还好吗?”
杜清远抽了抽嘴角,他能睡得好吗,却又苦不能言。
“还好……”
墨尘翻动着书页,浓密的睫毛半遮挡着眸里幽暗的光。
“你昨夜,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杜清远猛地瞪大了眼睛,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什什么声音……”
墨尘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像是,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