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揽辰正在替韩轻言把他要喝的汤药吹凉,榻上的白衣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兴许是觉得从门外射过来的那一束光太过刺眼了吧,就用宽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轻言,你终于醒了。”
凤揽辰用余光看见了韩轻言醒过来的样子,微微兴奋。“乖,把药喝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轻言这次苏醒了后,看见凤揽辰,就总是会觉得十分亲切。“不要,怕苦。”
凤揽辰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喏,你先把药喝了,一会儿我给你蜜饯。”
韩轻言一愣,还是浅笑着接过了那碗发黑的汤药,仰头就直接将汤药尽数灌了下去,苦涩的汤药入口,韩轻言却仿佛是失去了味觉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咳,抱歉,呛到了。”突然,韩轻言一摊掌心,继续道,“蜜饯。”
凤揽辰无奈地递给了韩轻言一颗蜜色的果脯,韩轻言拿着那枚果脯,却又将它收入了自己的锦织口袋中。
“哥哥的好意,轻言收下了。”
“哥哥?”
凤揽辰一愣,难道,韩轻言已经……
“阿嘿嘿,你不是比我年长嘛,是我的哥哥,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怎么了?对了,景旭怎么样了?”
凤揽辰长喘一口气,吓死他了。
“哦哦,你是说安景旭么?十日后,处决。”
韩轻言的心脏猛地一揪,这么快么?这么说,自己已经在这期间内,昏睡了几乎三个月了!
什么鬼啊。
韩轻言忽然一激灵,立刻起身,企图要穿上靴子,下床,出门去冰牢那里寻找安景旭。
“轻言,你在做甚!”
韩轻言干枯的嘴唇张张合合,嘴里吐出来的词句呜咽不清,凤揽辰只听清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音,好像就是:
“景,景旭。”
韩轻言体中的那股寒气又要控制不住了,韩轻言扶着床沿,狂吐着黑血,而这一滩黑血,落地便冻结成为了,血红色的冰块。
凤揽辰顿时惊了,一时间,慌乱无措,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哪里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这是怎么了?”凤揽辰紧张地扶着韩轻言的双肩膀,急迫地问道。
韩轻言一把把凤揽辰推到一边去,虚弱地抹下去了嘴角处的黑色血液,“不用管我,这只不过是老毛病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呵呵呵呵,这口憋了三个月的老血,吐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在下还有一事请求,可否让我在安景旭十日后,处决的那天,让我,亲手了断了他的命?咳咳……”
凤揽辰又是一惊:韩轻言平日里,不是最宠安景旭这个小徒弟了么,怎么就……
“好吧,本门主准许你去,只不过,注意身体。”
算了吧,轻言自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还是先应允了吧。
韩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注意身体?凤揽辰啊凤揽辰,原来,你还是会关心人的啊。”
凤揽辰未免有些尴尬:“本门主不会关心人,因为你不是人,所以本门主才会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