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三年秋末,前太子安王伙同叛将林晨起兵边陲,一夜之内攻占边陲三城,势如破竹,剑锋直指盛京。
州官大惊,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件连夜送往盛京。
数日后,千里之外,盛京皇宫。
巍巍宫阙之内,前来通禀安王叛乱一事的信使却被阻拦在殿门之外。
信使满面焦急,豆大的汗珠在面上汇聚成溪,不住地与公公说着好话:“安公公,您就行个好,让下官进去通禀一声……这,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耽搁了时辰,下官担待不起啊……”
安公公面露难色:“这……皇上现下恐怕……不方便接见外臣。”
那信使见安公公如此油盐不进,不免有些焦躁:边关战事紧急,天子却在此处……在此处宠幸“妃子”,不理朝政。简直荒唐!
既然入不得殿内,那信使干脆便将下摆一撩,直直地跪了下去,将战报高举过头,朗声高呼:“皇上,加急战报,边关形势紧急啊!”
安公公暗自懊恼自己一个没看住,让这愣头小子扰了皇上,连忙赶人:“哎哟大人呀……皇上现下正有要事,大人还是请回吧。”
那信使却执着得很,任安公公磨破了嘴皮,亦巍然不动,定是要等天子传召。
……
朱门碧瓦下,殿门依旧紧闭。
只从门缝间溢出几丝难耐的呻吟,像猫抓挠似的,一直痒到人心里。
一墙之隔,琉璃宫主殿内。
一场情事后,青年帝王双目失神,像抱紧最后一根浮木似的紧紧环住丞相公子腰肢,双唇翕合着,似乎在重复呢喃几个相同的字句。
凑近了,才听清——
别走。
别走、别走……
薄唇翕合间,滚烫的水花顺着下颌一朵朵砸在沈亦轩脖颈、乳尖、胸膛。
烫。
很烫。
白皙的胸膛泛起一层艳丽的红色,砸在胸膛上的水珠仿佛渗透皮肤,一路滚进了心房。
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沈亦轩喘息着,意识有些混沌。弥漫了水汽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看见青年帝王哭得像个孩子。
不安、无助、不舍。
一如十年前。
他们将将熟识。
自己因为外公病重不得不离宫数月,临行前,幼年秦晟也是如这般泣泪不止。
豆大的泪珠漱漱地下落,连接成溪,泪水氤氲的凤眼中写满了祈求。
十数年后,他突然读懂了幼年秦晟无声的祈求,和深藏在那之下的深深的惶恐与不安。
——别走。
——别走……
幼年秦晟与如今的青年帝王渐渐重合。
明知自己应该怨他、倦他、恨他。
但十数年情意,埋在心底、藏在深窖,不是落了锁,便能欺骗自己它从未存在。
把那一层怨怼剥下,沈亦轩鬼事神差地凑上前,在青年帝王眼睑处落下一个轻吻,舌尖不着痕迹地将泪珠卷入口腔。
——咸的。
似乎感觉到眼睑处微妙的触感,青年帝王失神的瞳孔恢复了一丝焦距,直直地盯视着怀中之人,眸中滚烫的热度像是要将人灼烧。
一国之君,竟是像初次约见姑娘的毛头小子一般紧张无措,笨拙的试探着开口:“子轩哥哥……再、亲朕一次……?”
得、得寸进尺!
沈亦轩别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