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两匹马,一前一后,所过之处卷起尘土。
落在后面的李公公不禁喊道:“路门主!都已经快进城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安王他们的身影!难道安王没有出发吗?!”
路蒙手握紧了缰绳,甩动了一下,“在城门口那里停会吧,看看会不会错过了!”
“好!”
而悠闲自在的百里寒躲到绿荫下,正闭着眼养神,突然传来马叫声,他抬眼,看见路蒙和李公公在自己面前停下时,嘴里叼着的草掉落。
“百里老板?你怎么在这?”李公公拴好缰绳问道。
“我……”百里寒心虚的垂下眼帘,“我,我。”
“百里寒,你没和慕容盟主一起走吗?”路蒙走近了他几步。
他颤巍的起身,宽大的孔雀衣袍沾上了不少落叶,随手拍了拍,不肯答话。
路蒙奇怪的望着他,“有见过安王和易公子吗?”
闻言,百里寒后背顿时冒出不少冷汗,喉结滚动了几下,蓦地跪在地上,“路门主,李公公,求你们饶命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安王他们人呢?”李公公看这情形明白事情不妙了,尖细的声音显得焦急不安。
“这。”百里寒话倒没说出口,眼泪就先下来了,“嘤嘤嘤,安王中毒真的不是我的错,我,我……”
话还只说到一半,衣领就被人抓住了,路蒙单手提起他,“你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毒药,不是我的错啊……”
“给我把话说清楚点!”
“安王中毒?那他现在人在哪?”李公公面露惊色。
“在,还在莱茵客栈里,易公子陪着他……”
“路门主这事不能冲动,先去找安王要紧,至于事情,路上再详细说。”
路蒙松开手,“好,百里寒,你要是敢撒谎,我绝不饶你!”
“不敢,不敢。”他吓的花容失色,腿还在抖着。
进了客栈,里面除了还在打着算盘的掌柜,空无一人。
李公公径直朝楼上走,而路蒙手里拽着百里寒往上拖,那掌柜见自己主子竟被如此待遇,停下手中的活,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安穆房门口,也来不及顾及太多礼数,他直接推门进去,在屏风前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安穆和公子易的身影,手里的拂尘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安王人呢?”路蒙抬脚进来,看着这满地的碎片,和还没吃尽的饭菜,紧了紧眉头,抓着百里寒的手一用力,将他重重甩在地上,“安王人呢!”
百里寒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乱的看了看周围,突然哭出声,“我,我也不知道啊,易公子让人家去找皇上,我就去了,走的时候他们还在的,我……”
“该死。”路蒙伸腿踹了他一脚。
“哎呦。”百里寒倒在地上,吃痛揉着被踢的地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掌柜的,你看见安王他们出去了吗?”相比之下,李公公倒是显得冷静多了。
那人见到此景,早就被吓的说不出话了,使劲的摇头。
“没出去?怎么可能!”路蒙冷哼。
“窗户是开的,难道安王他们是从窗户离开的?”李公公走至窗前。
闻言,路蒙也走了过去,抬手抚说窗沿,“嗯,有痕迹,看来是从这里走的。”
“百里老板,你不是说安王中毒了吗?这又如何解释?”李公公狠历的目光扫向他。
百里寒一哆嗦,声音颤抖着回答:“是,是中毒了啊,就是吃了这饭菜才中毒的……”
方才来客栈的路上,已经听百里寒简单讲述了事情,对于百里寒的话,路蒙和李公公都一致的认为只能信一半。
“你说这饭菜有毒,但这饭菜又是你端过来的,在路上你也说,本来只是放补药的,不知道怎么被人换成了耗子药,呵呵,你觉得这种理由可信么?”路蒙撇向他。
百里寒表情慌张,没站稳往后趔趄了一步,“我,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啊。”
“不管你说的怎样。”李公公拾起掉在地上的拂尘,放在右手胳膊肘里,“安王既然中毒了,不可能会自己从窗户口离开,这事蹊跷太多,路门主,还是先禀告皇上吧。”
“嗯。”
此时慕容庄还在准备着午时的比武大会,骁筠也早早的入了位。
在一个超大的露天比武台旁,摆了不少桌椅,而骁筠则是坐在最能看得清台上情况的位置。
左手边是笑里藏刀的慕容重,右手边则是齐剑和胡静。
柳兮就静静的坐在角落内等待大会开始,心里的忧虑还没放下,这个点了,千羽鹤怎么还没来?难道已经得手了?要是他敢伤害安穆一个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他!
他端起桌上的热茶,揭开茶杯盖拂了拂,轻吹,刚想喝下一口,胸口猛的一痛,仿佛被什么抽了一下般。
“皇上,你怎么了?”慕容重假意的关心问道。
“无碍。”骁筠缓过神,面色恢复平静,淡笑着回答,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紧,莫不是安穆出事了?怎么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微张嘴,无声的叹了口气,早上是他太过于生气了,不该那么对安穆,等路蒙和李公公接他回来了,再好好和他谈谈吧。
胡静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骁筠的一举一动,最后将目光移至柳兮身上,似是注意有人看自己一般,柳兮同样也看向了他。
“我们聊聊。”胡静比着嘴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柳兮暗暗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能看懂嘴型?难道……她瞳孔微放大,“你到底是谁?”
胡静嘴角上扬,“我在花园等你。”他合上了好看的唇瓣,对着齐剑说了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柳兮眯着眼看那离去的背影,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退下。
公子易已经哭的晕了过去了,待他醒来时,身上的痛楚依旧没有消失,而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恶狼,也还没有准备放过他的意思。
千羽鹤见他悠悠转醒,停下了起伏的动作,翻过身,在一旁坐了起来。
似是感觉到了身上没了负担,他忍着疼痛,弱不禁风的手臂馋着床,想要起身,奈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床上,只能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解药,给我解药……”
将最后一件衣服穿上,千羽鹤被他这么一句“解药”弄的心头一阵火,直接将被子扔到地上,让他全身暴露在空气中。
眼角还残留着泪,身上没了遮掩,羞耻感更加重了,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想要解药?好啊,你起来我就把解药给你。”他微起薄唇,“我要你起来,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
脸上蓦地出现一道原本不应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冷笑,已经脏了,他还会在乎这些吗?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安穆大哥救的,只要,能救安穆大哥,就算让他死,也值得。
白嫩的皮肤上,刺眼的红色痕迹让公子易全身一颤,看到床单上到处的血迹时,心中的恐惧感加深了。
忍着腿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扶着床沿,紧闭着双眼,就这样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
千羽鹤没由来的一个巴掌落在公子易脸上,“看来你对你的安穆大哥真不错啊。”
“把药给我。”他擦掉嘴角被打的渗出的血,蹲在床沿。
千羽鹤随意扔给他一个药瓶,“你的安穆大哥就在地牢,出了门,左拐。”音落,他冷漠的摔门离开。
脸上见得了一丝欣喜,颤抖的手拿过被撕烂的衣服,勉勉强强还能穿上,可想起身时,没稳住,倒在了地上,“啊。”小心翼翼的护着药瓶,安穆大哥我来了,我来了。
“阁主,就算这药给了他,恐怕安王也会……”
“用得你来管本阁主吗?”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担心主人那边……”
“主人和安穆是仇敌,就算安穆有什么损害,呵呵,你觉得主人会跟我生气吗?”
“阁主说的是。”
“嗯,哼,公子易啊公子易,你拿了解药又如何?解了毒,却还是逃不过本阁主的手心。”千羽鹤在暗处看着那走一步路就得摔一跤的公子易,“准备东西,随时出发去边关。”
“是,那柳副阁主那边?”
“派个人通知一声就可以了,记住,先别告诉她这件事。”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