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跟冤种哥哥在恋综互换前任>第72章 Part.11.2

  鹿鸣在病房里的会客厅见了总裁特助孟凡, 和他父亲的好友陈兆辉,这位长辈先去看了看徐静舟的状况才真的放下心。

  对方是真的关心他们。

  他没避讳周行昭和穆远川在,跟陈兆辉道:“陈叔有想跟我说的话、想聊的事情直接说就行, 他俩都不是外人。”

  陈兆辉看了眼周行昭,想到这次的事情倒是没说什么。

  他的视线主要落在鹿鸣身上,定定地看了好半天。

  在他印象里活泼可爱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俊朗挺拔的模样,而对方现在根本看不见这几年对外展现的高调张扬,整个人挺沉稳的。

  并不浮躁。

  他欣慰地微叹了口气,“你们的父母如果能看到现在的静舟和你, 肯定会很高兴。”

  鹿鸣抿了抿唇, 坦言道:“我爸妈……离开后, 您帮了不少忙, 这个确实多谢您, 不知道您今天来除了看看我哥之外……”

  孟凡适时开口道:“小少爷跟我交代过, 但事出突然,我们没办法做决断, 又实在是联系不上。”

  孟凡这么一说, 鹿鸣才想起来去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都有, 只是他交代完对方就没再顾得上去注意。

  而这一看不用人家再说他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表情随之沉了下来。

  徐氏集团的两个元老今天下午趁乱搞事, 用一个体量相当大的项目做要挟,要徐静舟出让部分股权给他们。

  不然就要搞黄这个项目。

  要么前期已经投入不少的项目打水漂、损失惨重, 要么乖乖让渡股权不让徐氏整体利益受损, 而且就给了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上午公司见,答应就签股权转让协议,不答应就等着应对大麻烦吧。

  这算盘打得明目张胆,隔着太平洋都听得十二分清楚。

  他抬眼看向陈兆辉,眼神冷淡中藏着对落井下石之人的愠怒,“告诉他们,休想!”

  什么玩意儿,趁人之危!

  等等……

  趁人之危?他快速思索着,皱紧眉头问道:“陈叔,他们俩知道我哥今天下午出事?”

  陈兆辉略一思忖,道:“从时机上来看不无知道的可能,我再去打探打探,如果真的知道,或许……”

  这后面没说出来的半句话,在场几人都猜到了。

  除了这场意外的幕后主使,谁还能在封锁消息的情况下知道呢?

  鹿鸣三言两语把现在的情况同步给了周行昭和穆远川,调查时可以多加个方向,管他什么蛇虫鼠蚁,这回就要一锅端了。

  周行昭坐在鹿鸣身边,看着对方少有的严肃认真表情,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踩到了眼前人的底线上。

  鹿鸣是心软,但这心软是有必要前提条件的。

  在满室的安静中,他放低了声音询问道:“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鹿鸣已经有了主意,道:“实事求是,既然那两位所谓的‘元老’已经说了,那就明天上午公司见,还有其他主要的股东也请一块儿过去,召开股东大会来不及了,先碰一面总可以,算是临时的非正式股东大会。”

  “我哥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这事儿要尽早解决,陈叔,麻烦您了,回头我哥问起来了我去解释。”

  陈兆辉明白鹿鸣这么说就是打算自己出面了。

  思量片刻,他应声道:“好,公司那边我跟孟助理去安排,另外还有那个项目,以我对这俩人的了解,他们有这个野心,不见得有这个本事。”

  周行昭适时接道:“事故原因和背后指使的人我这边正在查。”

  陈兆辉闻言不是没有顾虑,但事到临头他只能选择相信鹿鸣和徐静舟的眼光。

  事情沟通完他就打算离开了,时间紧迫,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起身后示意了鹿鸣一眼,就转过身出了门。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有话要单独说。

  周行昭按着鹿鸣的肩轻轻捏了下,安抚道:“去送送长辈吧,这儿我们守着。”

  鹿鸣心里不无疑惑,他应了声就快步跟了出去。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没什么需要瞒着周行昭和穆远川的,怎么还是要坚持单独跟他说?

  病房里余下周穆两人后,穆远川先一步道:“这次的事情牵扯面广,我这边有些门路,有消息就交换下,快些查清楚了大家都省事儿。”

  周行昭靠在沙发里,落在穆远川身上的目光多少有些玩味,“藏了这么长时间,不藏了?”

  穆远川微一皱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现在。”

  听周行昭这么说,穆远川沉默了一瞬,忽得轻笑了声,这是清楚他瞒着的事儿但又没有真的去详细调查,他不说,对方不问,这点合作的默契还是有的。

  当然,走到现在他们俩并不仅仅是合作,称得上是朋友了。

  他的眼神望向里间的方向,坦白道:“之前不过是怕麻烦而已。”

  他很清楚不管是徐静舟还是鹿鸣,都不是好糊弄的,小鹿心思不在这上面,可能不会觉察,但徐静舟醒过来后能不仔细把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捋顺吗?

  不可能的,所以瞒不住。

  但他并不在乎,小事而已,他在意的是让背后捣乱的人尽早浮出水面,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行昭应了一声,这确实是穆远川的处事风格,只是碰到现在的情况顾不上了,早些查清楚,这是他们的共识。

  病房外,孟凡的脚步快,鹿鸣陪着陈兆辉慢慢地缀在后面。

  他看了眼身边的长辈,主动问道:“您是还有话跟我说吧,跟我哥有关?”

  陈兆辉点了点头,看了鹿鸣一眼后就望向了前方,语速慢悠悠道:“准确来说是跟你们兄弟俩有关。”

  鹿鸣怔了下,安安静静听完陈兆辉的话,对方从过去说到现在,说了不少他意料之外的事,让他直到把人送走了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有些事他知道,但知道得没那么清楚。

  他以为自己知道,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周行昭在病房里等了半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却还没见鹿鸣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出来后找了一圈,发现安全通道的门开着,他走过去一看,坐在楼梯上缩成了一团的不是自己正惦念的人是谁。

  一片昏暗中,他走过去坐在鹿鸣身边,揽着对方的肩把人带进怀里,没有着急问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

  大概是陈兆辉说了什么话吧。

  说了什么?

  或许跟徐家父母有关,但最大的可能是跟徐静舟有关。

  鹿鸣靠在周行昭身上,十几分钟后才开口,嗓音沙哑带着些微的哽咽,“我不喜欢你们把我当小孩子,但我实际上就是任性、就是不懂事,说什么长大了,不过是恃宠而骄!独立什么啊独立,根本就是我自以为是!”

  周行昭顿了下,伸手把鹿鸣埋着的脸抬了起来,看着对方濡湿的一双眼,里面荡漾着粼粼的水光,让人疼惜不已的。

  他轻声问道:“陈总跟你讲的可以和我说说吗?”

  鹿鸣的眼睫颤抖着,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可被周行昭这样温柔包容的目光注视着,又觉得说了也没关系。

  他咬了咬嘴唇,轻轻吸了下鼻子,稳不住声音就干脆放弃了,不无颤抖道:“我知道我哥这些年不容易,但没想到……”

  那么不容易。

  他父母走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徐静舟不过刚刚成年,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母,给他留下了长久的心理阴影,同样也带走了他哥哥的父母,但对方却不像他一样可以躲起来慢慢消化那些悲伤难过。

  根本没有时间。

  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下的徐氏集团堪称内忧外患,徐静舟一面要稳住公司内部动荡的人心,摁住各有心思的高层和股东,一面要搞定等着分徐家蛋糕的外部竞争对手,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少有,还要关心安抚陷在自闭情绪里的他。

  他都想象不到徐静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是怎么过的,怎么还能有心力搞定学业?

  而这一切他哥都默默抗了下来,从没在他面前来诉过一句苦,说过一声难,永远温柔又可靠。

  永远是他的港湾和倚仗。

  他那时候自闭得除了哥哥谁都不搭理,在家就待在卧室,整天整天地发呆,偶尔跟着徐静舟去公司,就缩在沙发里睡觉,必然是选一抬眼就能见到哥哥的位置。

  说白了就两个字,粘人。

  他在徐静舟身边很安心,却没想到眼前的波澜不惊会是哥哥的遮掩,后来等他走了出来,长大些了,已经过去了最难的时候,他再问,徐静舟的回答从来没变过,那几年确实有点难,但没那么难,而且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追究。

  过去了?

  不见得,徐静舟真的从父母的离世中走出来了吗?他不知道。

  陈兆辉说那两年最难的时候问过徐静舟的想法,他哥是怎么说的?只有一句很简洁的话,说“没关系,我有呦呦”。

  仅仅只有这一句,他就全都知道了。

  跟周行昭说完这些,他顿了顿,接着一口气说了下去,“爸妈走后我就只有哥哥了,我能从那场……车祸和溺水里走出来,徐家不止没散还能有现在的地位,我哥付出了多少?是他的全部。”

  “可我在干嘛?在为了证明自己能独立就离家出走给他添堵!”

  “这几年……是我任性了。”

  他没了父母,亲情却没少一星半点儿,是徐静舟都补给了他。

  可他呢,任意妄为,对方不让他干的事儿他都干了,不管是大学时坚持选择金融管理专业,还是一意孤行进娱乐圈当演员,都是他自己非要做的,徐静舟不赞成,他却没深究过为什么不赞成。

  只以为是哥哥把自己当小孩子,管得宽,还闹所谓的离、家、出、走。

  他哥说的一点儿没错,他就是幼稚。

  两人挨得近,周行昭能清晰地感觉到鹿鸣的颤抖,安静的楼梯间也能听清楚对方压抑的哽咽声。

  他偏过头,脸颊贴着怀里人的头发,轻声道:“徐总这些年确实不容易,但你能走到现在一样很难。”

  “他为你做了很多,你也回馈了他的情感,真要说的话,是互为寄托。”

  “你是小孩子,也是大人,一个人身上同时拥有这两种特质并不矛盾,反而很难得,那一份‘孩子气’是我、也是你哥哥希望能为你保留的。”

  “呦呦,说到底你们是最亲近的兄弟,是唯一的亲人,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所亏欠,等你哥哥醒了,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话说出来比闷在心里强,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也听一听他的想法。”

  “一句话,两个人都不说,就会有一百种解读;两个人都说了,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鹿鸣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应了声。

  从下午出事到深夜里的现在,他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窝在周行昭怀里,在昏暗又安静的楼梯间哭出声来。

  眼泪涌出眼眶,把那些朦胧的雾气都一并冲散了。

  周行昭搂着鹿鸣,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对方的头发,无声地陪伴着、安慰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兄弟俩的问题还是要自己去解决。

  而这一晚没人有心思睡觉。

  鹿鸣哭完了,用好半天收拾好了心情,回病房后就坐在徐静舟的病床边,翻看陈兆辉他们带来的文件资料,直到后半夜才趴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周行昭看着眼眶红红的鹿鸣,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方要守着,他没劝,现在睡着了,他就把人抱进了隔壁的休息室,能睡会儿就睡会儿吧,这次的事情一两天处理不完。

  离开病房前他跟穆远川对视一眼,各自了然。

  带上病房门后,穆远川慢步走回床边,他调暗了灯光,动作轻缓地收好了床边和床头柜上的文件,坐下后他的目光轻缓地落在了徐静舟安然的面容上。

  对方平日里尽管相当高冷,但小表情其实是很多的。

  眼角眉梢一点细微的弧度,眼里变化的各不相同的神采,都各有意蕴,让人着迷,只可远观不能近身?

  不,离得近了才能更多地看到眼前人多样的神情与反应。

  而眼下这样的苍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尽管不无脆弱易碎的美感,但他更喜欢对方神采奕奕的模样,哪怕嘴巴毒也是鲜活的。

  比起这样的安静,他更喜欢徐静舟嘴上不饶人。

  他注视着对方沉静的面容,这一看就是一夜。

  鹿鸣后半夜是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又梦到了车祸的那天,这次的太平间里不止有父母,还有他的……

  哥哥。

  被这样的噩梦吓醒时他都有几分恍惚,还是被周行昭按住才穿了鞋,一边喃喃着梦里都是假的,一边赶忙往隔壁跑,转过隔断就一眼看到了靠坐在床头的徐静舟。

  四目相对,他的眼泪唰得一下子决了堤。

  穆远川看了眼站着一动不动的鹿鸣,接过徐静舟手里的粥碗,正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把餐具简单收拾了下,站起身给对方又理了理搭在肩上的薄毯,没多说什么,和跟着鹿鸣过来的周行昭一起离开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徐静舟轻拍了下床边的位置,微勾起嘴角道:“过来坐吧。”

  鹿鸣抿了抿唇,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直接抱住了徐静舟,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想紧紧抱住,但又不敢用力,就算是避开了伤处也怕牵扯到。

  徐静舟叹了口气,在鹿鸣背上拍了拍,安慰道:“呦呦乖,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看着挺唬人,但伤口不深,很快就能好。”

  鹿鸣攥紧了徐静舟的衣服,胡乱地应了几声,好一会儿才收住眼泪。

  他松开手,坐直身体后小声道:“那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早些好起来。”

  “当然。”

  徐静舟应着,抬手给鹿鸣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看着对方微红的眼眶就知道昨晚上肯定是哭过,他倒是没挑明,有些情绪等人缓一缓了再说,能哭出来总是好事。

  他扫了眼放在床头的文件,心里已经有数。

  他轻笑了声,将话题转移开,道:“好啦好啦,公司的事情我听远川说了,接下来先处理这些。”

  鹿鸣点点头,调整了下心情,这个确实是正事,徐静舟醒了,压在自己心头的大石才随之落下。

  他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坦然道:“今天上午在公司见面处理这个事儿,我去,你休息。”

  徐静舟稍有犹疑,“我并不怀疑你的能力,只是……”

  “哥,徐家不只是你的徐家,不只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是我们的。”

  徐静舟定定地看着鹿鸣,半晌,他应声道:“好,我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我自己的弟弟我了解,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鹿鸣这才笑起来,“嗯!”

  徐静舟揉了揉鹿鸣的头发,哄道:“先吃早餐吧,今天上午还有会议,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好消息。”

  鹿鸣缓了口气,“肯定的。”

  他有很多话想跟徐静舟说,但现在并不是时候,先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完再说,也让对方再多休息休息。

  早餐后他去洗了澡换了套正装,然后跑过去跟徐静舟打了声招呼。

  他弯腰靠近对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笑道:“哥,这是我们的徐家,当然要我们一起守着,等我回来。”

  看着双目灿然的鹿鸣,徐静舟若有所思,这好像说的不只是眼下这一件事?

  他暂时没问,回应道:“好。”

  在对方跟周行昭一起离开后,他看向穆远川,眼神里带着询问,看样子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穆远川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这时间不还早着呢,慢慢聊嘛。

  往公司去的路上,鹿鸣坐在副驾翻看文件,脑子快速转着。

  节目推迟一周录制,也就是这周末下午再继续,他现在主要惦记的是搞事情的两位所谓“元老”。

  贪心不足蛇吞象,仗着有资历就野心膨胀?觉得能拿捏住他们了?

  开玩笑呢。

  昨天一晚上的时间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他看了眼主驾驶上周行昭的侧脸,合上资料,缓了口气笑道:“有句话我想再说一遍,我很庆幸你在我身边,各种方面的庆幸。”

  周行昭轻笑道:“我的庆幸只会比你更多。”

  鹿鸣抿起唇,嘴角勾了起来,尽管还有糟心事等着去处理,但他的心情称得上不错。

  只要看重的人在身边,不管什么事情都好,他都愿意去面对。

  周行昭陪着鹿鸣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难得一身正装的鹿鸣,对方之前不是没穿过西装,但多少都带着些极具风格与特色的装饰。

  他低声问道:“紧不紧张?”

  鹿鸣歪了歪脑袋,笑道:“有点?不过生气更多,丫的吃里扒外。”

  周行昭给鹿鸣整理了下领带,略带调侃道:“想什么说什么就好,放心,你要真搞不定了,发个消息随时摇人。”

  鹿鸣被周行昭这个语气逗笑,彻底放松了下来,“行啊,留意手机。”

  “好。”

  鹿鸣略一调整心情,走进会议室的瞬间,刚才面对周行昭的缓和神情忽得冷了下来,对落井下石的渣滓他没有好脸色。

  徐氏的大股东们本来还在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看见他进来,在一阵微妙的沉默后,那两位先发了难。

  袁浩跟同一阵营的薛忠铭对视一眼,心下诧然。

  他们当然认识鹿鸣,这不止是一个小演员,更是徐家的小少爷,别人不认识,他们这些元老是认识的。

  他率先道:“怎么只有小少爷一个人来了,徐总呢?”

  鹿鸣走到最前面的主位站定,扫了眼左边两人,跟右手边的陈兆辉用眼神打了招呼,随后冷淡地反问道:“徐总?徐总还在医院,你们俩不知道么?”

  总裁特助孟凡站到了鹿鸣身边,接茬道:“鉴于徐总目前还在医院,今天的临时股东会议就由小鹿总暂代出席。”

  陈兆辉的神色温和淡定,他看了看袁薛之外的几位股东,道:“小鹿总手握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又是徐家二少爷,徐总不便出席,还有其他更合适主持今天这场会议的人选吗?”

  股权占比最多的徐静舟,其次便是鹿鸣,这兄弟俩的股份加起来接近百分之三十五。

  再加上他们几个的,轻松过半。

  这也是袁薛两人提出股权分割的原因,不占大多数,集团的决策权就永远握在徐静舟一个人的手里。

  袁浩和薛忠铭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微微一僵,即便不服气也没什么好说的。

  鹿鸣落座后没说什么场面上的客气话,开门见山问道:“我最后问一遍,你们的诉求确定不变了?”

  袁薛二人很有把握,懒得跟鹿鸣这样没一点经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浪费时间,说白了就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袁浩没再做表面功夫,直接道:“我们说的很清楚了,到现在没什么好遮掩的,比起大项目告吹带来的损失,只是分割一点股权而已,徐氏整体的利益不受影响。”

  “如果提出的要求你们不答应,那我们随便说出去点儿什么,损失就不是那点股权了。”

  “孰轻孰重你要是拎不清楚,你哥总该清楚。”

  在场的人都明白作为筹码的这个项目对集团确实很重要,如果合作出了纰漏,损失会非常大。

  而且不仅仅只是这一个项目的损失。

  徐氏股东内斗的消息传出去,绝对不是什么利好的信号,影响到股价那就不是一星半点的损失了,这俩玩意儿拿捏的正是这一点。

  看着洋洋自得的两人,鹿鸣垂下眼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估摸着时间,再抬起眼时气场陡然就变了。

  他一眼瞥过去,冷笑了声,“说完了吗?”

  薛忠铭心里一咯噔,总觉得鹿鸣跟印象里的大不一样。

  他看这小毛孩子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就不爽快,加上没觉得自己会输,语气不善道:“说完了,答不答应就一句话。”

  “一句话可说不清楚。”

  鹿鸣说完,拿起厚厚的文件夹向着众人示意了下,神情不无倨傲,随后就重重地将文件甩到那两人跟前,发出啪的一大声响,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甚至有些震耳朵。

  袁浩瞥了眼那个文件夹,没去动,先指责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懂不懂规矩?你爸你哥对我们都没这样,一个小毛孩子你横什么横?!”

  都撕破脸皮了,鹿鸣没觉得需要再客气。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直戳戳嘲讽道:“我爸我哥在这儿就会对叛徒客客气气了?那还真是抱歉啊,你们在徐氏二十年了都不够了解他们。”

  “得不到就毁掉,两位长辈还好意思提我父亲,多大脸呐?怕不是长城的城墙见了您两位都要自叹不如!”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自己看看!”

  袁浩和薛忠铭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鹿鸣都觉得有些陌生,明明年纪很轻,身上却带着凌厉的气质气场,自信而自如,让人感觉不好招惹、不好糊弄。

  徐静舟不在,这位小少爷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见这两人被震住,陈兆辉对鹿鸣很满意,就是要这个气势,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这就能先把对面的心理防线给打垮了。

  这防线一垮,就容易自乱阵脚。

  他提醒道:“这份厚厚的资料两位确定不看看?”

  袁浩和薛忠铭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鹿鸣的态度和陈兆辉的提醒让他们开始忍不住犯嘀咕了,难不成是真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两人状似淡定地翻开文件夹,越看脸色就越黑、越沉,手都抑制不住在颤抖了。

  恰巧这时袁浩的手机响起,看着来电提示,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看袁浩迟迟不接电话,鹿鸣牵起嘴角,嘲道:“接啊,一个电话而已,袁总被吓破胆了?不至于吧,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不成真被我这个小毛孩子给唬住了?”

  袁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真被唬住,万一鹿鸣就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呢?

  他看看鹿鸣,再看看还在响的手机,去拿手机的手明显在抖。

  随着这通电话接起来,会议室里的氛围陷入了胶着的沉寂。

  看着袁浩额头上一瞬间冒出来的冷汗,鹿鸣的眼里是湛亮的锋芒,唇边抿起一丝笑意,吃里扒外背叛老东家?

  就该报应直接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