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紧张地盯着徐静舟的筷子，打算他哥要真不主动的话，那他就直说了，为了不吃香菜撒个娇算什么。
他可以, 必须可以。
徐静舟顶着鹿鸣眼巴巴的视线，淡定地将一半虾饺和一只餐包夹到了一个盘子里，随后起身把八宝甜粥和餐盘放在了鹿鸣面前，“换换？我不喜欢早餐吃甜的。”
换！
交换大法好！
鹿鸣一双眼都亮了，呜呜呜有哥的孩子是块宝~！
他利落地将自己这份也照着徐静舟那样给换了一半, 分两次双手端着恭恭敬敬放在了他哥面前, “换换正好, 我喜欢甜的。”
徐静舟几乎要被鹿鸣亮闪闪的星星眼给闪到了, 等对方收回视线开始吃早餐后他还不无感慨。
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他了？
鹿仔呀。
呦呦。
鹿鸣尝了口虾饺, 心满意足了, 他最最最讨厌的就是香菜, 香菜妥妥的魔鬼！
他吃了口虾饺，把余下的半份蛋卷往周行昭那边推了推, 提醒道：“赶紧吃饭, 香菜的味儿太冲了，我就这距离都能闻到。”
周行昭无奈地笑了笑，“好, 不过你这早餐既然吃好了，上午就不再吃零食了怎么样？”
鹿鸣点点头, 吃饱饱就不惦记零食啦~
看到这边互动的戴进心有不忿，鉴于昨晚上被拒绝, 他没往上凑, 还对徐静舟的做法有些意外。
这位是出了名的高冷，而且谁的面子都不卖。
徐静舟年少掌权, 手腕够狠，那张脸放在花团锦簇的娱乐圈都能靠颜值吃饭，一开始不是没有不长眼的仗着家里有点底子就去调戏人家，结果呢，谁家管不住浪荡子，谁家就出来走两步，不出点血付出点代价？
收不了场。
慢慢的就没人敢去招惹了，圈子里大多数人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他自己么，也不例外。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视线在鹿鸣和徐静舟之间扫来扫去，以前大家都说这两人是各自的长辈之间有些交情，本身关系却不好，但节目进行到现在，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
嘴上是互相怼来怼去的，但遇到事儿了还是向着彼此。
他又看了眼周行昭，心里突然窜出些别的心思，也不是非鹿鸣不可啊。
他来参加综艺不就是玩儿的嘛，作为颜值星人，只要是美人儿，撩哪个不是撩，广撒网都试试呗，能收获就收获，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没什么，反正撩的过程就是玩儿。
早餐吃得舒舒服服，鹿鸣的好心情指数持续地往上升，这趟海岛之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还挺有意思的。
早餐后已经九点多了，大家闲聊了会儿，乔易就发布了上午的任务，跟午餐有关。
说是任务，其实是2VS2的沙滩排球争夺赛。
按照比赛的名次来定选择午餐的顺序，而不同于早餐的是这次直接给了不同名次对应的午餐都是什么。
第一名是精美海鲜大餐，第二名是中式简餐，第三名是简易盒饭，第四名是一个烧饼一个馒头。
鹿鸣想了想，嘴角没忍住抽了下。
前三名虽然丰富程度阶梯差距明显，但好歹是正儿八经一顿饭，但最后的烧饼加馒头是在搞什么？剧组又不缺经费，好歹给点小咸菜或者辣条嘛！
他举起手，冲着乔易建议道：“申请给第四名加点儿咸菜辣条，或者辣酱也行！”
乔易笑眯眯道：“这还没开始比赛呢，你就担心自己会是最后一名啦？行，既然小鹿开口了，辣酱可以有。”
鹿鸣笑了笑，看了眼周行昭，再次转向乔易道：“不是担心会得最后一名，而是我们要弃赛，先预定最后一名啦！”
这话一说出来，从其他嘉宾到节目组上下都不无惊讶，未战先降，这不符合鹿鸣一贯的作风。
不过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
徐静舟的视线从周行昭身上略过，看着并没有因为弃赛这个行为受影响的鹿鸣，那看着心情还挺好的，他的唇角微微敛下去，又慢慢勾了起来。
意外自然是意外的，可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周行昭没反对鹿鸣的决定，等其他人走到布置好的比赛场地时，他和小鹿仔站在了场地边围观，微微笑道：“一点淤伤其实没关系。”
鹿鸣哼了声，“你可拉倒吧，尾巴都翘天上去了，高兴就别不吭声嘛！”
看着语气扬了起来的鹿鸣，周行昭又想去揉对方的头发了，眼前人的发丝在海岛澄净的阳光下正泛着明朗的光泽，蓬松柔软，手感一定很好。
他顿了下，回道：“你愿意为我考虑，尽管我不觉得有影响，但并不妨碍我为此感到高兴。”
很高兴。
鹿鸣看了眼周行昭，看出来大魔王心情很好啦~
他心情也好。
早餐前的两人三足主要靠腿脚，这排球可没法上脚，费手费肩膀的还是算了，没好呢，休息为上，一顿午餐而已。
俩人支起遮阳伞，搬了椅子坐下观战。
他打开一瓶果汁，给自己和周行昭各倒了一杯，“零食还有不少，足够中午吃了，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怎么合胃口，多少吃点儿，晚上就有好吃的啦。”
周行昭问道：“你这语气和哄小朋友差不多，和田老师走得近，跟他学的？”
鹿鸣一囧，没有吧？
他掩饰性地清了下嗓子，望着正在教他哥怎么打排球的穆影帝，转移了话题，“绝对是你听错了，正好现在有空，跟我讲讲你在国外的事儿？说多少怎么说都行，我……”
“我是想更多了解你，了解你出国后我不知道的那段过去，要不然总感觉缺了一段儿。”
那是他没有参与过、没有了解过的好多年。
周行昭端起玻璃杯，垂眼盯着里面黄橙橙的果汁，阳光下一切都比平时更加透亮，亮到足够去忽略往日的阴霾。
他转了转杯子，抬眼看向鹿鸣道：“没有不能告诉你的，只是在国外那些年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说的。”
鹿鸣怔了怔，乏善可陈？
不至于吧。
周行昭比他大两岁，出国时还不到十岁，回国也才几年，算算时间在国外待了十二三年，怎么就得出个乏善可陈的结论呢？
见鹿鸣有些疑惑，周行昭轻笑了声，嗓音缓和，“真要说的话也有些事情值得说一说。”
鹿鸣松了口气，同时来了兴致，“我就说嘛，那可是十年还多的时间啊。”
周行昭没再辩驳，语调平缓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并不怎么喜欢跟人来往，在国外更甚，除了必要的学业，我更喜欢待在家里的书房，看书、学习，想早日完成学业回国，也想早些能独当一面。”
“当初出国是我父亲的一意孤行，我的意愿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我那时候想的……是如何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早几年按部就班，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后来我偶然间结识了几个做流浪动物救助的学长，算是给了我一个新的方向，除了提供部分资金供社团使用，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参加活动，回国后促使周家的基金会增加动物救助这一项，就是基于此。”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唇边微微抿起一丝弧度，一点苦涩，一点庆幸，“那是在国外多年里我为数不多的慰藉。”
鹿鸣愣愣地看着周行昭，最后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不太单纯，不是只有字面意思这样吧？
做动物救助，喵喵汪汪？
回想起对方曾经在直播中说过他像猫咪的话，一瞬间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指的不只是参与流浪动物救助这事儿吧？
是他自恋想太多，还是真的事实如此？
他抿了抿唇，在旁敲侧击问一下和来一发直球之间犹豫了三秒钟，最后选择了前者，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多尴尬啊。
事实清楚确定可以用直球捅破窗户纸，没点谱的猜测还是保守一点比较好。
他把杯子里的果汁一口气喝完，问道：“你说的慰藉，是单纯指的做动物救助这事儿吧？很多小动物确实很可爱，有治愈人心的天赋能力。”
周行昭将鹿鸣刚才的愣怔看在眼里，既然小鹿仔已经主动往前迈了一步开口问了，他也不能避而不答。
他抬起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倾身靠近了些，笑道：“当然不单纯指它们，甚至于不主要是它们，它们是很可爱，但只是我某些寄托的外化。”
因为那时候没有，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聊以慰藉。
什么样的一双眼睛才会毫无杂质呢？
那些小动物的眼睛。
干净，清透，在阳光下、在阴雨中，都有着自己的光亮。
鹿鸣眨了眨眼，反应过来的瞬间觉得自己要被海岛的骄阳给晒冒烟了！
他再傻，这话什么意思也听懂了。
他移开视线，放下杯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忙不迭道：“在国外能有喵星人和汪星人当慰藉挺好的，总归不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知道周行昭可能会隐瞒，但对方愿意说就是好事，比闷在心里强。
只是听的人恼自己控制不住地发散思维，只停留在表面上多好，这下不追问了吧？
羞死人啦！
可等他稍微冷静点了，心里又咕嘟咕嘟地直冒甜水泡泡，甜得他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晃晃脑袋，那些泡泡还是飘啊飘的，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往后就好了，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周行昭的父亲用不着再提，渣爹，回想刚才对方的话，能给那个还不够成熟强大的小孩子带去哪怕一点点的慰藉，他都是高兴的。
为周行昭过去十余年不至于全然是苦闷与孤僻而高兴。
这是他的荣幸。
甚至带给周行昭那些慰藉的是其他人也没关系，只要有这个人存在就很好，当然啦，是他就更好了，感情上他才没那么大度。
而他现在的情绪总而言之挺复杂的，有难过也有欣慰，不过就像他跟周行昭说的，以前再难都走过来了，以后只会更好。
关于过去两人暂时聊到了这儿，又天南海北地扯了不知道多少，那边的比赛才结束。
结果不算意外，徐静舟和穆远川拿了第二，一个常年不喜欢户外运动还刚学习怎么打排球的，再加一个把静止等于休养生息的，拿第二不赖了。
第一是钟雁西和石珂，田苑和戴进这俩互相嫌弃做不到合作的得了第三。
其他三组去洗洗换了衣服回来，大家集中在了餐区的遮阳天幕下，各不相同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他正打算开溜，却又被乔易的话按在了原地。
啥？
又有隐藏任务？
最后一名有额外的机会赢得惊喜大餐？
鹿鸣头一次觉得导演是个好人！绝地翻盘的机会到手，这么看来他的运气也不是特别差嘛~
他扫了眼周行昭，没笑出声来，但眼里全是粲然笑意。
周行昭弯起嘴角，“看样子听小鹿的不错，拿捏住节目组的行事风格了。”
“那是~！”
乔易适时插话道：“可不要高兴太早哦，大餐的位置在岛内，但具体定位节目组不会提供，需要两位自行寻找，如果十二点半之前无法到达，大餐就宣布取消。”
鹿鸣愣了下，随即笑道：“没关系，取消不了，做都做了不能浪费食物对吧，绝对提前到达。”
说完他跟周行昭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站起身往昨天收获的小吉普那边走，开车过去应该问题不大，关键看午餐的位置在哪儿。
看着两人的背影，穆远川感慨道：“刚见面的时候小鹿对周总多排斥，看看现在，挺有默契的。”
徐静舟瞥了穆远川一眼，“还嫌我不够糟心是吧？”
他的宝贝弟弟对另一个极具威胁性的人越发有好感，配合还越来越默契，他看着也很酸酸的好嘛，弟弟都要被拐跑了。
穆远川宽慰道：“谁都取代不了你，放宽心。”
“一个人的注意力和精力总量是一定的。”
这倒是没法否认。
穆远川把还不错的午餐摆好，递了筷子过去，“有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不打算干涉甚至还给人家创造机会，那不如尝试着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闻言，徐静舟沉默了会儿，还是坦然道：“交朋友可以，其他的免谈，我暂时没有那方面考虑，没空。”
穆远川对徐静舟的回答并不意外，早早就接管徐家的大少爷对人的戒心很重，各方面的。
他打了个哈哈把这茬带过去，慢慢来嘛，只要不排斥相处就好。
小凿子是很小，但只要时间够长，总能把厚重的堤坝给凿开，他有这个心理准备，《论持久战》都让他给翻烂了。
另外他瞧着戴进相当不服气的样子，稍微留意了下，只要对方不做出格的事儿，他也就当没看见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真要说的话，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没那个好运气，眼馋没一点用。
鹿鸣这儿，他小步跑着先坐到了驾驶座，把小岛地形图塞给周行昭，“我开车，你导航？”
周行昭没拒绝，车子发动后他还在看地形图，“不用着急，时间够。”
鹿鸣压着车速，没跑太快，跑错了不还得折回来嘛。
他想了想，道：“岛内的话，肯定要有空地，为了节目效果考虑他们也会好好布置，找找平坦些还不算小的空地？”
周行昭肯定了鹿鸣的话，补充道：“除了平坦空地和一定的面积，还有视野要求，一定在高处，能眺望海面，不然就愧对海岛这么好的环境了。”
鹿鸣顿了下，承认周行昭说的有道理，但是……
周行昭放下地形图，心里基本上有数了，安慰道：“离海滩很远，不会有任何危险，再者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如果还是紧张，你就看着我。”
鹿鸣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周行昭，对方神情沉静，他因为猜测而略微紧张的情绪就这么奇异地平和下来了。
就算知道只是看得见而不会有实际的威胁，但心理层面依旧会有压力，可周行昭打消了他的疑虑。
跟对方在一起，没问题的。
就像上次在室内泳池的水下拍摄，一波三折并不轻松，可最后还是漂漂亮亮地完成了。
他可以。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笑着应道：“好啊。”
紧张了就看看眼前这位。
周行昭无声地牵起嘴角，将地形图上的一处指给鹿鸣看，“这里，在小岛最高点有一处开阔空地，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个观景台。”
鹿鸣点点头，有可能，这么好的位置不弄个观景台可惜了。
他不再多想，直奔目的地，登上山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等在这儿的厨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他站在原地迈不动腿，周行昭没催他，安安静静等着他调整状态。
三分钟后，他缓缓吸了口气，悄摸摸地挨近周行昭，手臂轻轻靠着手臂，“这四面都能看到海，我觉得我没问题，看看而已又不是让我下水，但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晕了，你可要眼疾手快扶我一下。”
他不想当着大家的面丢丑，晕海？
说出去他都不是冷酷不冷酷的问题了，是小怂包的问题！
周行昭抬手在鹿鸣肩上轻轻拍了下，“别担心，一切有我，你就想着自己是来吃午餐的，旁的不用多考虑。”
鹿鸣郑重同意周行昭的话，说的不错，他就是来吃午餐的。
两人慢腾腾走到餐桌边，落座后，鹿鸣一抬眼就看见了周行昭身后漫无边际的海洋，湛蓝、幽邃，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白亮亮的，宛若一片蓝色画布上撒了错落有致的大把钻石。
漂亮得直晃眼。
满眼都是暖洋洋的明朗，和黑暗冰冷丝毫不沾边。
他的眼神抖了下，慢慢垂下眼，笑了声之后开口道：“今天还是那件事之后我第一次看到……阳光下的海面，很好看。”
周行昭的嗓音跟着柔和了些，“凡事都有两面，大江大海也一样。”
鹿鸣应了声，不能因噎废食呀。
水有汹涌冰冷毫不留情的一面，也有温柔明媚可爱的一面。
第一眼之后，这顿饭他吃得是三心二意，不能说不好吃，但对现在的他来说，美景更值得关注，是久违了的好景色。
周行昭照看着鹿鸣吃饭，对方的眼中闪烁着透亮的光泽，熠熠有神采，引人向往，即便是有着再高明的作画技巧，也难以描摹十之二三。
只是他估摸着这饭是吃了个寂寞，节目组估计也没想到。
吃过午餐后，他拿起手机晃了下，问道：“给你拍个照留念？”
鹿鸣收回悄摸摸往远处看的视线，笑道：“嗯嗯，不过拍了单人的也一块儿拍一张吧？”
“好，那我就留作纪念了。”
鹿鸣歪了歪脑袋，笑意不减，当然可以作纪念啊，这回又不是黑历史。
拍完单人照跟合照，两人带着收拾好的东西上车了，他又想起来一茬，让周行昭稍等一下。
他一路小跑着靠近观景台边缘，举起手机对准了辽远的天际。
这会儿再望向海面，已经没有初登岛时的紧张和眩晕感了。
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他放轻了声音道：“刚才忘了拍空镜，今天天气好，很漂亮，这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的大海。”
深深浅浅的蓝和耀眼的白色波光融合在一起，和谐又美妙。
无限包容，无限沉静。
海是让人安心的，那些波光又让人雀跃。
拍完后他扭头看向周行昭，语气轻快而坦然，“有点像你给我的感觉。”
周行昭顿了下，心生愉悦的同时也有些微的忧虑，今天中午刚说过，对方估计没有联想到一起。
海洋有另一面，他一样有。
眼下，他接着鹿鸣的话道：“上次水下摄影，你的粉丝说过一句话，我还记得，他们说你像人鱼小王子，我们俩是不是还挺搭的？”
鹿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条评论他也看到了，周行昭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
除了说他像那什么之外，还说周大佬那气质气场跟海神一样。
他瞪了眼周行昭，转身往车边走，“不搭，一点都不搭！明明都反了！！”
周行昭跟上鹿鸣的脚步，又问道：“那反过来就搭了？”
“……你闭嘴！”
鹿鸣都够不好意思了，网友们脑洞开的太大啦，海神和人家的娇娇人鱼小宝贝？求放过！
两人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叨叨的净是没营养的垃圾话，到了海滩跳下车后，他抱着带回来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往帐篷那边走。
田苑和戴进不见踪影，其他四人还坐在桌边闲聊。
他把东西往徐静舟跟前一放，先表了态，“这是给你带的，我要开车，一口都没喝。”
落在后面几步的周行昭跟上来，扫了眼鹿鸣刚放下的红酒，把切好的水果和蛋糕放在旁边，附和道：“对，虽然岛上没有红绿灯和监控，但小鹿还是十分遵守行车规范的。”
鹿鸣用脚尖轻轻踢了下周行昭的脚后跟，“你这是夸我吧？这语气怎么不太对，整得跟夸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一样。”
那他不就是“我今天在幼儿园超听话”的求夸夸小朋友吗？
周行昭把鹿鸣按坐下来，淡定道：“是夸你，吃水果吧，别浪费了冰镇用的冰块。”
鹿鸣总觉得不对，但抓不住确切的头绪就作罢了，不重要，先吃水果。
几人热热闹闹地开了红酒，边吃边聊，瞧见钟雁西神色不对，他一问才知道是戴进闹了幺蛾子。
大概是不甘心他又一次解锁了隐藏任务，就坚持要去找，因为规定了同组要同步行动就邀请了田苑，小田老师显然是不想去的，就去问了前任介不介意、要不要一起去，钟律师那会儿正加班，没顾上回应太多，田苑压抑的火气窜上来，扭头就跟戴进一块儿进了岛。
等钟雁西忙完出来已经瞧不见人了。
鹿鸣一点不同情这位大律师，忙工作是吧，忙，使劲儿忙，咋不跟工作结婚呢？搁这儿酸什么、担心什么，早干嘛去了。
饭后乔易就发了消息通知，下午是自由活动，这一进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啧啧。
他给田苑发了消息，说给对方留了水果和蛋糕，节目组那边的大帐篷里有冰柜，让对方回来了直接过去拿。
田苑回复说还有点生气，但也让他别担心，戴进一门心思地想撞运气找出隐藏任务，他们跟好几个员工在一起，经过之前的几次不愉快后，对方也不会再自讨没趣。
他放下心，虽然是正午，不过岛内温度低一些，倒是不用担心中暑什么的。
他们各自散开，午睡的午睡，散步的散步，嗯，继续工作的继续工作，就是那脸色是越来越沉了。
他被周行昭半拉半哄地带回帐篷睡觉，昨晚上毕竟不算休息得好，没午睡习惯的他竟然实打实睡了两个小时，醒过来都快四点了。
他仰躺在睡垫上迷瞪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靠坐在床头的周行昭俯身靠近，唤了声他的名字，他才慢悠悠清醒过来。
脑子转了转，他先反驳道：“别老是呦呦呦呦地叫我，真的太像叫小孩子了，你喊小鹿可以，叫鹿鸣也成，再不行你就叫小鸣、阿鸣，我不介意跟大红人‘小明’一个读音。”
俗套也比那个软糯糯的叠音名字好。
周行昭若有所思，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道：“你小时候是怎么称呼我的，还记得吗？”
嗯？这歪什么话题呢，鹿鸣又没乱叫什么不着调的称呼……
等等。
想到那四个字，他一瞬间头皮发麻，脸颊跟着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