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门打开又合上,卷进来的热风很快就被过强的冷气吹散掉。食堂里人来人往,离开几个进来几个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刚离开的安戈一行人却成了角落里,冷气口下那一大桌子人口里的谈资。
其实以前安戈每一次来食堂也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那时是垂涎他的美貌,现在则多了那么一些好奇。
他们好奇这个纤细瘦小的亚人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先是让黑蝎两次铩羽而归,最后一次干脆直接被弄进了狱医的实验室成了试验品。
又有过于正直的徐虎为他鞍前马后,前一段时间为了找他,搅得大半的监区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后有神隐的D区大佬为他疯魔玩起了金屋藏娇,现在更是下了神坛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来荒芜之地不过短短月余,就能创下这么多的“丰功伟绩”,安戈就是不想引起这些精力旺盛到只能靠打架发泄的男人们的注意力都难。
“刚才那个D区的老大了吧?”人都走远了,男人还蹲在凳子上抻着脖子看。
“可不就是他嘛。”他身旁的汉子拿起营养液嘬了一口,说道。
“光听你们说他长得好看,就你们那垃圾审美,我还以为能好看到哪里去。”男人砸吧砸吧嘴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说,这也太好看点了吧。那小亚人就够漂亮了吧,站他身边我都觉得差点意思。”
“我可告诉你啊,别他妈胡思乱想。”一个大汉拍了男人后脑勺一巴掌,警告道:“黑蝎怎么死的忘了啊?我可是听到信了,黑蝎之所以被狱医弄走,都是淳于湜搞得鬼。他和狱方关系匪浅呐。”
男人进来之前是做杀人越货勾当的,可他想起那穿着白大褂,脸上明明挂着笑却冰冷阴森的狱医也不禁连着打了几个哆嗦。
就他这种可以称得上是恶贯满盈的人,见了狱医都直觉他冷血无情,吓得心中打怵,不想跟他再打交道,那和狱医交好的淳于湜百分百是个蛇蝎美人了。
“艹!白瞎那么好看的脸了。”男人怂归怂,但仍色令内荏地扔出这么句话来。
“说起来,淳于湜最近是太活跃了些。”坐在正中间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缓缓开口。
他在一桌子人中,既不是长相最出彩的那个,也不是肌肉最健壮的那个,反而是让人看过就会忽略掉的老实平凡,但这一桌人却隐隐地以他马首是瞻。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一个大汉点头应道,忿忿道:“他们D区的不是不愿意跟我们打交道吗,现在算怎么回事?打算伸手了?”
“A区现在徐虎说的算,徐虎虽然不争不抢的,但他身边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他身边的小亚人跟了淳于湜,你们说A区和D区算不算是搞了联合?”平凡的男人一点点跟大家分析。
“那怎么行?!”大汉眼睛一瞪,急了,“四个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他们这么搞算什么?欺负我们BC两区是吧。”
“不能在这样放任不管了。”
“咋滴?你们还想收拾淳于湜啊?别闹了,你们连黑蝎都打不过,还想弄他?”一个男人嗤笑道。
“淳于湜是不好对付,但是他已经有了软肋。”长相平凡的男人勾着唇笑。
“哈?”其他人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男人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桌旁的其他人没当回事,只当这是男人的小习惯。
但如果安戈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知道,男人敲的是一首曲子,是帝国军校生耳熟能详的一首曲子。
“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解决。”男人的声音温而缓,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老实忠厚,可就这样一个人说的一句话,竟然奇迹地得到了一桌子凶神恶煞的男人们的信服。
——
“安安?安安!”淳于湜同安戈说了几句话后也没听到安戈的声音,直接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件要换的灰色囚服就走出了房间。
他一进客厅就看到要找的人在毛绒绒的地毯上盘着腿,双手托着腮,双眼放空,一副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表情。
淳于湜莞尔一笑,来到安戈的面前坐了下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喂!想什么呢?回神喽~”
安戈眨了眨眼睛,银眸才重新有了焦距,待他聚焦到面前的男人身上时,“腾!”地一下,红色从脖颈直接蹿到了头顶,甚至有缕白烟从头顶冒了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安戈觉得鼻子一痒,两只小爪子忙捂着脸,生怕从鼻子里出来点红色的液体,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一双猫儿眼骨碌碌地转,从左看到右,又从右落回到了眼前男人冷白色的身上。
不得不说,淳于湜的身材是真的完美。他足有190高,是修长挂的,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线条清晰明朗。
因为坐姿的原因,八块腹肌绷紧成漂亮的巧克力板,让人毫不怀疑它们拥有的力量和爆发性。
深灰色的裤子勾勒出曲起的两条长腿,纽扣打开的裤腰松松地挂在胯骨上,两条深刻的鲨鱼线蜿蜒而下。
安戈终于管住了乱看的眼睛,气急败坏地闭上眼别开头,但脑袋里却不停地回放着那好似被艺术家们精雕细琢的身体。
要是能摸一摸,试试手感是不是看上去那样柔韧软弹就更好了。
啊啊啊!打住啊!安戈你个小色批!到底在想什么啊?!安戈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自己,骂完了自己又骂淳于湜是个暴露狂,干嘛不穿好衣服就跑出来啊!
“淳于湜!”安戈没听到淳于湜的回答,气得扭头瞪他。可管不住的目光又落在人家凹陷的锁骨窝上。
淳于湜哪里看不出来安戈色眯眯的小眼神往哪里看,他索性双手向后一撑,曲起的两条长腿在安戈两侧伸展开,大大方方地任他看。
他自己这个人都是老婆的,老婆想看他身子,他就大大方方地任老婆看。
要不是安戈的小脸红透了,目光都躲躲闪闪的,明显是到了极限,经不起一点逗弄了,再逗就要哭的小模样,他都想多问一句要不他把裤子也脱了。
“怎么还急了呢?”淳于湜无辜地看着安戈,一副纵容小孩子胡闹的宠溺的态度,“刚才同你说话也不理我,我急着出来找你才没换好衣服。”
这话落在安戈的耳中就是,这不怪我啊,是你不理我的,我也是关心你。
安戈心虚了,揉了揉争气的鼻子,别开脸,偷偷地拿眼尾瞄淳于湜,跟只想偷腥但胆小的猫咪一样。
“好啦~是我的错啦,那你快把衣服穿好啊。”
淳于湜懒洋洋地笑,瞥了眼手边的衣服,说:“屋子里太热了,不想穿了,这样就挺好的。”
“那怎么行?!”安戈奓毛了,“唰”地一下扭过了头,瞪着一双猫儿眼看淳于湜,“我性别和你不同,你能不能避避嫌?!”
淳于湜目光落在了安戈的胸口,又往下瞄,故意逗安戈,“哪里不一样,我有的你也一样有嘛。”
“???”安戈怎么也没想到淳于湜居然也会耍流氓,一对猫儿眼瞪得都快凸出来了,后脑勺发旋上的呆毛都奓起来了。
安戈这副又惊又呆的样子逗得淳于湜都笑弯了眉眼,刚想说些什么再逗逗人,就见安戈本来就红的脸又深了两个度,睫羽轻轻颤动了两下缓缓垂下,半遮半掩着眼里羞涩的波澜。
淳于湜听到安戈小声地几乎耳语地嘟囔了一句,“我可以生崽崽,你又生不出来。”
这回换淳于湜怔住了,他那颗早就习惯了阴谋诡计的脑子将这句话掰开揉碎了一点点地品,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
这算是表白吗?一定是啦!他都要跟自己生崽崽了,不是表白是什么?!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安戈,薄唇张合几下,生平第一次有了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崽崽的,就是不知道安戈喜不喜欢?如果他非常喜欢的话,他也可以喜欢的,他没关系的。
话都到嘴边了,眼前忽然出现了安戈放大的脸。淳于湜眸光一软,心中波澜一起,双手下意识地去握安戈的细腰。
可下一秒,却被灰色的囚服盖住了脸。
“不行!你得把衣服穿好了!不穿衣服像什么话!耍什么流氓?要尊重亚人知不知道!”
安戈气呼呼地跪在地上,胡乱抓着囚服就套进了淳于湜的脑袋上,然后又去拉他的胳膊。
安戈是第一次帮人穿衣服,没经验,还好淳于湜配合,磕磕绊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衣服穿好。
等折腾完了,淳于湜那点旖旎的想法也散了,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见安戈一脸得意的表情,只有无奈又宠溺地笑。
行吧,是自己理解过度了。不过来日方长,他的老婆都跟他提崽崽了,表白还会远吗?
“对了,你刚才在屋里跟我说什么啊?我想事情呢,都没听见。”安戈见淳于湜的头发被自己弄乱了,特别有良心地用爪子帮他整理头发。
“忘了。”淳于湜松松地圈着安戈的腰,额头抵在安戈的肩膀上,任安戈玩自己的头发,“那安安呢?刚才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作者有话说】:淳于湜:我老婆要给我生崽崽?可我不喜欢崽崽要说吗?
安猫猫:…不是再说性别差异吗?谁说要给你生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