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堇年带白荼去了高档餐厅吃饭。
因为到的时间有些晚,已经没有包间了。经理给他们安排在窗边一个单独的座位,也很安静,和包间环境差不多。
贺堇年看起来似乎不太饿,只吃了几口后,便开始一点点喝着红酒,目光留在白荼身上,几乎没有离开过。
白荼似乎对其中一盘菜很感兴趣,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全被贺堇年尽收眼底。
“喜欢吃这个?”贺堇年对着快要空的盘子扬扬下巴。
白荼顿了顿,才发现一盘菜都快被他一个人吃完了,有些尴尬的用抹布擦了擦嘴,说道:“……还好。”
贺堇年只是轻轻勾了勾嘴,“那就再要一份。”
白荼刚想说不用了,贺堇年已经抬手把服务员叫过来,点点快要空了的餐盘,“给他再加一份松茸。”
白荼听过松茸,却从来没有吃过,也没见过。他有些了然的感叹了一句:“原来这个就是松茸啊。”
贺堇年慢慢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荼惊喜的表情,心情愉悦的说:“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白荼埋着头,闷声敷衍了一句“嗯”。
贺堇年就这样慢慢喝着酒,慢慢看着白荼吃完饭。
离开餐厅,贺堇年因为喝了点酒,便叫了一个代驾开车。
上车后,或许是酒劲上来了,也或许是工作了一天,贺堇年竟然靠在白荼肩上睡了过去。
白荼坐得笔直,一动不敢动,生怕把贺堇年弄醒了,这祖宗要怪罪下来。
但一路上贺堇年似乎一直睡得很沉。到了公寓楼下,代驾停好车,转身对着一直醒着的白荼:“先生,已经到了。”
白荼推了推肩上的贺堇年:“醒醒,贺、贺少?”
开口的时候,白荼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叫过贺堇年的名字。
贺堇年半梦半醒的皱了一下眉,“嗯……”
白荼:“贺少,到了。”
给代驾付完钱,二人上楼回家。
贺堇年借着为消的酒劲、借着幽幽月光,把身体软绵绵的白荼按在身下。
今天的贺堇年出奇的温柔,动作也不再是那般鲁莽。
白荼竟然在痛苦中,感受到了除了难受以外的感觉——
深夜,贺堇年怀抱着累得瘫软的白荼,手指一点点绕着他的发丝,半眯着眼睛低沉着嗓音开口:“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白荼闭着眼,他累了,但还没睡着。他动了动头,没有抗拒贺堇年的触摸,问道:“我明天能去看看外婆吗?”
“当然可以。”贺堇年浅浅笑了,目光有些温柔的落在白荼闭着眼睛脸上,“我又没囚禁你,你随时都可以去。”
白荼点点头。
贺堇年用手指慢慢戳着白荼的脸颊,叮嘱:“记得按时回家,不要我打电话催你。”
白荼闭着眼回答:“嗯。”
贺堇年:“需要车燙淉就告诉我。有空我会送你,没空我也会派车接你。”
“好。”
贺堇年抬身,在白荼的眉间落了一个吻,“睡吧。”
睡吧,白荼也困了。
在清醒与梦乡的边缘回荡的白荼,又忽然回想起那天杨绩说的话。
贺堇年,他或许……对自己是认真的了。
他要被这样圈养一辈子了。
这样,不行……
-
第二天,学校。
系主任递给白荼一张表格,“小白,这个表格你填一下。”
白荼拿到后,看见表格的抬头写着:《留校申请书》
系主任温柔的对白荼说:“填完给我,走一下流程。”
白荼点点头:“好的,主任!”
他把表格拿到座位上,正要提笔写,突然却顿住了。
真的要留下来吗?
留下来了……就永远摆脱不了贺堇年了。
笔尖悬在表格上面微微颤抖着,一滴墨水滴在空白的部分。
白荼却迟迟无法下笔。
下午,快要下班了,系主任整理桌面时,发出了一声疑惑。他翻来覆去也不见白荼提交表格,环顾办公室一圈,见白荼不在,便走出门,在走廊的拐角处找到了正在接水的白荼。
系主任:“小白,表格写完了吗?”
白荼顿了顿,捏紧水杯,声音有些颤抖:“主任,我想了想,很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但是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
“怎么了,在学校受到欺负了?”系主任非常关心的问,“谣言已经压下去,不会有人再说你的闲话了。”
“不是。”白荼摇摇头,“主任,我毕业以后可能不想留在京城了。”
系主任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在白荼看不见的地方,他偷偷按开手机——
系主任稍稍抬高了一些声音:“是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白荼埋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系主任安慰道:“没关系,不要有顾虑,说出来,主任帮你解决。”
白荼猛的抬头:“解决不了!”
系主任也顿了一下。
白荼颤抖着嘴唇,木讷着低声又重复了一遍:“解决不了啊……”
他不可能跟系主任讲贺堇年的事,做别人的床伴,这种事情太羞耻了!可是主任都问起来,白荼只能先一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搪塞。
他目光躲闪不敢看主任的脸,“主要是……我老家在南方,可能还是更加习惯那里的气候。所以我可能会想带着家人一起回去。”
系主任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啊。”
白荼冲着主任微微笑笑,“谢谢主任对我的关心,实习期我也会认真工作,我不会给您惹麻烦!”
主任也眯起眼:“好,那就祝你成功吧。”
白荼捏着水杯,匆忙的转身离开。
系主任在水房站了一会,听到白荼彻底走远了,才慌忙拿出手机。
他对着手机那边的人着急的解释:“您听见了吗?不是我不留他,学校都在努力保他,只是——”
“我知道。”贺堇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昨天的传言处理的很漂亮,今天联系我也很及时,提拔的事情我会考虑安排。”
系主任释然的笑了,“谢谢贺少,谢谢贺少!”
-
晚上,毫无防备的白荼回了家。
刚进门,就听见贺堇年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过来。”
白荼冲着声音看去,看见贺堇年穿衣服衬衣西服马甲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一片阴霾,看不清表情。
白荼有些迟疑的走过去,他还在想,早晨出门时都好好的,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贺堇年面无表情的命令:“衣服脱了,去那边趴好。”
白荼浑身冰凉,“我……”
贺堇年的眉毛稍稍抖了一下,他抬了抬下巴:“如果是我动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荼局促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问:“贺少……怎、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贺堇年一把拉过白荼,把他扯进怀里,手指点着白荼的胸口,轻轻挑开了他领口的扣子,低沉着问:“你心中的这点小心思,以为瞒得过我?”
白荼吓得涩涩发抖。
贺堇年抬眼,看不清的感情盯着白荼的眼睛,“想跑,想离开京城?”
白荼的浑身颤抖着大惊。
他怎么会知道……
立刻,白荼马上反应过来。
是系主任!是他通风报信!
难怪传言出来的第二天,贺堇年会把车停远来接自己!
他都知道……学校发生的一切,贺堇年都知道!
贺堇年突然捏住白荼的脸,“我告诉你,白荼!是我的东西,就一辈子是我的东西!我就算把他完滥了,也是我来决定丢不丢他!还轮不到你做主的时候!”
贺堇年的身上又充满了初见时暴虐的气味,白荼吓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抖得厉害,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窖。
贺堇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再次开口:“把衣服脱了,过去趴着!”
白荼忍着恶心和羞耻,含着泪水把衣服一件一件退下来,按照贺堇年的话趴在沙发上。
他抬头,看见茶几上的烛台不知何时空了——
贺堇年站在他的身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白荼惊恐的大叫:“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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