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
“你快给我滚出去！”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
方然白捂着耳朵，整个人缩在方兆清的怀里，身体微微发颤。
“哥，你快让他走！”
“好好好，哥哥立刻让他走。”
方兆清看着自己弟弟此刻的模样，别提多心疼，自然是方然白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你没听到吗？快滚啊！”
方遥用身躯挡住谢衍的视角，他轻轻瞥了眼站在一侧的齐南礼，并没有停留太久便移开。
齐南礼的表情明显愣怔了一下，眼底闪过的惶恐也被他迅速垂下的头所覆盖。
“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方遥低沉的嗓音在客厅里回荡，“如果是来找我哥的，麻烦改天。”
“我们今天，不接客人。”
齐南礼还想再帮着说点什么，却还是被方遥的一个眼神劝退了。
“我们改日再来。”
齐南礼拽着停在原地不动的谢衍往后走，还不断在他耳边低语了好一会儿。
等看不见人后，方然白才退出方兆清的怀里，面无表情地擦拭掉脸上的泪痕。
“小白？”
方兆清看着方然白的神情，倏地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和谢衍是在演我们？”
方然白“嗯”了几秒，“也不全是，主要是演给躲在暗处的某个家伙看。”
“谢……”方兆清意识到这个名字说出口或许会有问题，抿了下唇瓣，“他私底下约过你了？”
方然白微微颔首，不禁回想起前几天谢赫约他见面的事情。
……
“你想让我先顺从谢衍，在和他参加继承家主仪式的当天，对所有人表示他是杀死你父亲的真凶？”
“你真的很聪明。”谢赫戏谑的笑容扬起，“我真的很喜欢你这种聪明。”
方然白在心里默默翻了个极大的白眼。
“可是你要如何证明，凶手就是谢衍呢？”
方然白抛出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如果谢赫手上掌握了一些对谢衍不利的证据，他能事先知晓的话，也能提前采取对应的措施。
“这一点，你自然不需要担忧。”谢赫笑着喝了口茶，“你只需要在宴会上，配合我。”
“那要是你把我坑了呢？”方然白显然不会听谢赫那所谓的措辞，“我可是讨不到任何好处。”
谢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方然白外表看起来像只乖巧可人的小白兔，但剥开了外层一层，也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他忽然对眼前的这个男生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方然白完全没有注意到谢赫此刻瞧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和浓厚的兴趣。
“如何？这点小忙，对于你而已并不难吧。”
谢赫的话，言外之意就是让方然白必须答应自己的要求。
“我相信，你会答应帮我的。”
还未等方然白作出回答，谢赫表示接下来还有事情，离开了包厢。
待人离开了半个小时后，方然白才接着离开。
在他走出餐馆时，能明显感觉到街道上有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自己移动。
方然白冷哼一声。
谢赫找人在暗处盯着他也罢了，怎么做得这么明显？
这是生怕他不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吗？
方然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
“跟踪你的人，此刻也在这房子周围吗？”
方遥瞬间警惕起来，眼神不自觉往阳台那边瞄去。
“不清楚。”方然白说道，“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那你打算怎么做？”
方兆清对于方然白所做的事情并不会感到担忧，他相信自己的弟弟有判断事情的能力，以此会做出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他更担忧的，是谢赫这个人。
当年发生的事情，大部分都被谢家掩盖的严严实实。
但并非是没有漏出可察觉的细节作为证据。
谢家因为所谓的继承者，杀了许多从孤儿院或是街上拐来的孩子，让他们成为游戏里可供人玩耍的活靶子。
想要往下调查的人，都被秘密地处理，这些事情也就更加无法向公众袒露。
更何况，即便袒露出去，也会被当作污蔑诽谤处理。
事情只会被掩盖的更深。
因此，这件事情只能从内部解决。
这也是方然白和谢衍两人商量过的，眼下唯一的办法。
“如果我不演刚才的那段戏码，那又如何让谢赫相信，我和谢衍之间已经临近决裂的状态呢？”
方然白低敛下的眼眸在镜片后闪着微光。
如果可以的话，方然白也不想做这种事情。
他的演技本来就不好，现在还需要去和一个满肚子都是坏主意的家伙合作。
万一出了差错……
一想到这一点，方然白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无数团麻绳缠绕，怎么也无法把它们梳理清楚。
“哥，你还好吗？”
方遥在方然白的腿旁单膝跪下，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实在不行，我去替你找那个谢赫！”
“你怎么找？”方兆清反问道，“你有什么方法能让小白不和他合作呢？靠你的嘴炮？还是拳头上的功夫？”
“我……”
“我去直播了，你们继续。”
方然白看着这俩人都快要冒火星子，他趁机找了个理由开溜。
-
这几天，他和谢衍都没有联系过对方。
两个人忙活着各自的事情，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念对方。
谢赫也趁着这段时间，用各种理由约方然白出门。
方然白拒绝过几次，但也有无法拒绝的时候。
这天，他恰好要去找牧宁谈谈他新歌的事情，顺便再问问一些烦扰他许久的问题。
方然白没有让方兆清开车送自己，反倒是方遥自告奋勇。
“你确定你会开车吗？”
“哥，你不信我吗？”
方然白的确不太相信。
方遥在他眼里，依旧是当年那个在他父母打骂他的时候，偷偷跑进杂物间给他送吃的小屁孩一个。
可转眼间，这个还只会在他面前哭的小孩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是一个能挡在他面前，给他赶走不少滋扰自己的家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