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白租的地方有点偏僻，但附近有几个特别大型的商场，生活用品都不需要发愁。
趁着商场还未关门，方然白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老板，我们真的要继续跟着吗？万一被发现的话……”
肖澈凌迟疑地询问着后座的谢衍，要是让方然白知道他们一直在悄悄跟跟踪他，只怕会更生气。
谢衍沉吟了一阵，眼神凝视着街上的方然白，薄唇轻启道：“跟上。”
“……好的，老板。”
待肖澈凌把车停泊好后，方然白已经推着小推车游走在了超市的各个角落里。
“RN？”
方然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之前诸多主播见面会时认识的一个主播。
“真巧，你也住这附近？”
方然白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感，“好巧。”
对于方然白的语气和态度，梁云闵也是见怪不怪，毕竟两人之间算不上熟络，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肖特助，之前让你安装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骤然间，谢衍从后座冒出了这样的话。
肖澈凌瞥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已经按照老板你的吩咐，双向安装过了。”
“窗户呢？”
“也已经按照之前的要求，给它做好了一定的防护。”
谢衍缓慢地点了点头。
肖澈凌也有想问过谢衍，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这并不是他该问的事情。
作为一个特助，只需要按照老板的命令行事，其余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也不能与他有关。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再迅速关上。
肖澈凌看着自家老板从车前经过，而自己的手机传来了会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
“zfb到账三万元！”
肖澈凌看了眼谢衍消失的地方，暗暗祈祷方然白最好不要碰上自家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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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方然白和梁云闵结伴而行，讨论着不久后的一场盛典活动。
“我先接个电话。”
梁云闵指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压低了声音，走到别处去接电话。
方然白则拉着自己的手推车走到一边。
琳琅满目的零食展柜，一时间让方然白有些挑花了眼。
“你不能吃那个，会嗓子疼。”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然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他循着声音扭过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方然白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后知后觉道，“你跟踪我？”
“跟踪？”
谢衍轻轻嗤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你现在都把我当成跟踪犯了是吗？”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方然白用手肘抵住谢衍愈发靠近的胸膛，“你松开我……唔唔……！”
梁云闵再回来时，方然白的手推车已经不在了，而自己的还好好的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也没有多想，推着便走了。
完全没有发现，角落里的一袋薯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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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推进轿车里，方然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被谢衍牵着鼻子走。
“谢衍，你要做什么！”
谢衍给方然白系好了安全带，确认不会被松开才关上车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
“想要把我带回家，然后囚禁起来吗？”
似乎是被猜中了心思，谢衍落座在驾驶位上时，整个人明显顿了一下。
“小莫死了，你让我如何面对你？”
方然白也不想再和谢衍兜圈子，干脆直接摊牌算了。
这段时间，方然白只要在直播以外的空余时间里，无论看见什么，做着什么，都会想起莫沛昱的死。
他没有找到真相，先入为主的暂时认为凶手是谢衍。
可他又无法否认自己对谢衍还带着爱。
只要陷入这样的死循环里，方然白就会愈发觉得自己无法正常呼吸，每一分每一秒都溺毙在一个自己创造的深海之中。
苡橋企图淹死自己之后，再重获新生。
但方然白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爱谢衍。
也做不到忘记莫沛昱死亡的时候的模样。
更加忘不了，莫沛昱对自己说的话。
-“不要憎恨这个世界，错的人不是你。”
/
谢衍趁着方然白愣神之际，开了最大的油门。
“这是什么地方？”
方然白看着眼前的小区，几栋高楼都看不见多少亮起的灯。
“放我下来！”
“谢衍！”
“你这个变态！”
“……”
谢衍一巴掌拍在厚实的肌肉上，惹得肩上的人红了耳廓，顿时噤声。
刚进门，谢衍就把人扔在了沙发上，转而面无表情地锁上了门。
“你这个疯子！”
“谢衍……！”
“然然，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谢衍拉开抽屉，手里举起一份文件，上面赫赫写着“结婚协议”四个字。
“我们之间的这份协议可是拥有法律效力的。”
“我什么时候签署过这样的文件……”方然白愣怔了下，骤然想起，在订婚仪式过后的几天，谢衍的确拿了一份文件给他签。
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扑在谢衍身上，自然是什么都应允了。
他还记得，当时谢衍还特意问了他，不看清楚再签吗？
方然白，你糊涂啊！
美色误人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衍深深凝望着方然白的眼神中，蕴含着愈发浓郁的情愫，像是积蓄已久。
而现如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宣泄口。
“然然，别离开我，别抛下我一个人……”
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祈求的意味，谢衍缓缓朝方然白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轻缓而沉重。
他害怕要是过于激进，下一秒，方然白就会像之前那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微凉的发丝几乎都要贴在方然白的脸颊上，耳边低喃的声音让他没止住地泛起了阵阵酥麻。
“你一定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多想直接冲到你的面前，去吻你，触碰你……甚至是……”
细密的触感无规律地游走，像是傍晚间的凉风，贪恋着不断攀升的温度和香气。
“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
方然白红着眼眶，牙齿咬着的唇瓣带着几滴血珠。
谢衍伸手轻轻擦拭掉。
“然然，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