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的,病人多休息就好。”
“谢谢医生。”牧宁朝医生微微颔首,目送人家离开了病房,才把目光重新落到方然白身上。
方然白缓缓偏头,望向窗外。
斑驳的光影透过叶缝洒进房间里,随着微风的轻拂而摇摆的树梢,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和阳光,的确能让令人感到非常舒适。
方然白缓缓闭上双眼,看似是在感受着阳光的沐浴。
其实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才所想起的事情。
停留在最后的记忆,是他抱着莫沛昱的身体,感受着他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
而那时,正对着他们举起枪的人。
距离虽远,但方然白依稀能分辨出那身衣服的主人。
是谢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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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方然白的突然晕倒,节目组的拍摄也顺势往后推了一段时间。
姚白表示,等待方然白伤势好一些,再进行这一期节目的拍摄。
知晓了方然白晕倒的事情,方兆清连夜赶了过来。
刚赶到时,发现病房里除了方然白以外,还有一个较为陌生的面孔。
“既然你哥来了,我先告辞了。”牧宁站了起来,“你自己,好好休息。”
方然白默默点头,与牧宁没有过多的交流。
就连见到方兆清时,他的神情也十分的沉静自若。
“阿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闻言,方然白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
可他并没有扭过头正对着方兆清,因此也没有被方兆清所察觉。
“哥,给我办理出院吧。”
“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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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r小可爱送的狼恋列车,谢谢你。”
方然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把之前拍好的照片p了一下。
“答应给你们拍的日常照片,就在直播间里挂一挂。”
“要截图的宝贝们,抓紧了哦!”
方然白从谢衍的房子里搬了出来,这段时间,那栋房子里除了他以外没有额外的人再出现。
这也给方然白的离开提供了一定的便携。
“也不知道这老狐狸到后面会不会有点后悔没有在房子里安装多几个监控和安保。”
齐南礼环抱着手臂,背抵在门板上,目光却瞟向了另一侧盯着方然白的方遥身上。
这小子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给方遥发了这么多消息也不回。
最可气的一点,是方遥把所有的信息都已读了,却不愿意回复一个字。
齐南礼想到这一点,就想拉着方遥质问一遍。
可转念一想,这确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一时间,齐南礼再次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情境之中。
“你再盯着我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要爱上我了。”
方遥的声音在耳畔响彻,伴随着滚烫的气息一同触碰到齐南礼的心尖上。
心痒痒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
手背上传来的触感连带着身体也跟着泛起了鸡皮疙瘩。
“你走过来做什么,不需要看着你哥吗?”
“我在看着。”
方遥的目光没有看向方然白,反倒如齐南礼期许那般,看向了自己。
“但有人的视线一直盯着我,我只能先来处理一下。”
齐南礼能感受到,方遥说这话时,斜睨的视线一直随着他步伐的挪开而移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
齐南礼装疯卖傻。
“第一个问题。”
齐南礼怔了怔,神情难得变得带有一丝惶恐不安。
这是在问他有没有爱上方遥吗?
这怎么可能啊!
他和方遥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基于大脑分泌的多巴胺过多罢了!
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方遥,才会去接受方遥的各种……动作!
绝对不可能!
“回答。”
方遥压低了声线,动作也随着语气而变得略显暴躁。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
“……”
“你别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开口!不可能!”
“那就换一种方式。”
方然白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完全没有发觉方遥和齐南礼已经不在客厅里。
他扫视一圈自己眼前的事物,墙上挂着的照片还是那段时间里,自己拉着谢衍跑到花园里,用相机拍下的照片。
方然白跳到了谢衍的背上,双手搂紧了谢衍的脖颈。
两个人对着镜头,同时笑了起来。
这副场景,仿若是在昨天发生的事情。
或作是前不久,方然白或许还能感觉到数不清的甜蜜包裹着自己。
可现在,只有彻骨的寒意和后怕。
同时,对于谢衍,方然白发觉自己竟然还能感觉到对他的爱意。
他爱谢衍。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
但莫沛昱的死与谢衍有关,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方然白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自相矛盾的困境里,无法挣扎,扑面的窒息感要把他紧紧裹住。
只要再迈前一步,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氧气被抽干。
呼吸不了。
他如果再不快点从这里离开,自己绝对会因窒息而死。
“汪!”
方然白回头看了眼,长大了一些的三乙歪着脑袋朝他叫了一声。
“三乙,我要走了。”
方然白抚摸着三乙的脑袋,这一只萨摩耶小狗,他就不打算带走了。
留在这个地方,总比跟着自己要好。
“汪……?”
三乙的叫声弱了下来,似乎在疑惑自己的主人要到哪里去。
“肖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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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白在录制节目中晕倒这件事情,谢衍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在他赶回来之前,方然白已经把谢衍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方然白这个举动让谢衍莫名感到不安。
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叫嚣。
他的然然要离他而去了。
就在他推掉了所有的会议,赶回来时,偌大的房子里已经看不见方然白的一点痕迹。
房间里属于方然白的衣服尽数消失,自己买给方然白的却一件不落地挂在衣柜里。
直播用的房间里,除了那个耳机,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连挂在墙上的合照,也被摘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
谢衍面无表情地打给了方兆清。
“他是不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