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日方先生去参加的线下活动，有一个人出言挑衅。”
肖澈凌将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汇报，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讲述清楚。
“蔺先生受了一些轻伤，方先生并没有大碍。”
“而那位出言不逊的人，已经被送往医院进行包扎治疗。”
“去了哪家医院，记得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谢衍连眼尾都没抬起一下，手上不停地签署着文件。
肖澈凌微微点头，“放心，已经交代过了。”
敢欺负他们家小然？
真的是不要命了。
不好好照顾一下，都有点对不起他这个特助的身份。
反观谢衍，对于这些事情看起来无一点关心的意思，眼里只盯着工作。
要不是肖澈凌私底下见过谢衍对方然白如何，他恐怕也是真怀疑方然白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适逢时机出现的小情人而已。
“老板，夫人那边已经催了您好几次……”
肖澈凌试探的语气放得极缓，做了这么多年谢衍的助理，多多少少都了解透彻了自家老板的脾气。
就好比如现在……
“这个策划谁写的？一塌糊涂，狗屁不通。”
“还有，他确定了解过市场的需求了吗？敢给我开这个量？”
“策划部的这群家伙，我最近是不是让他们太过放松，他们敢这么给我做事？”
“……”
坐在外面的小柯都被办公室里摔文件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她一扭头，就看见肖澈凌抱着一沓文件，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老板这是又因为什么生气了？”
肖澈凌眼神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因为某夫人要求他带着老板娘回去。”
小柯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肖澈凌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说着，肖澈凌就把手里的文件分类完毕，再分别用手径直走向了电梯。
办公室里的谢衍，单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努力让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展开。
前几日，他的母亲黎妤女士才亲自上门。
黎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的消息，并没有谢衍想象中的大张旗鼓，反倒是戴着墨镜和口罩就来了。
……
“不过，你也真是的。”
谢衍举起茶杯的动作顿了下，疑惑道：“我怎么了？”
“先说明，你妈我可不是不同意你在外面养几个小情人。”黎妤捂着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地说道，“但如果要玩的话，还是要适度吧？”
“你在说什么？”谢衍不解地挑起一边眉眼，“麻烦不要打哑谜，你儿子并没有读心的能力。”
黎女士暗道自家儿子愚笨，这都不懂。
她就知道这孩子没有继承她的情商。
而智商这玩意儿高又如何，又追不到媳妇。
“你家那个小孩子，和你那不知道几位情人养在一起，真的好吗？”
“更何况……那个孩子是你的小童养媳吧？”
“不怕人家生气？”
黎妤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呼道：“哎呦！难不成我家儿子竟是个花心大萝卜？”
“也不对。”黎妤拧起眉头，“花心你倒没有那个本事，花钱倒是有。”
谢衍：“……”
谢衍能养到这么大，并没有遭受到谢家根深蒂固的传统荼毒，也全赖黎女士的家庭背景。
谢启明的几位太太之中，只有黎妤最受宠爱。
当年，两人也只是在酒会上意外碰见。
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黎妤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谢启明的最后一任妻子。
可黎妤生性便不爱困在偌大的房宅里。
谢衍也不知道黎妤用了什么手段，直接逼得谢启明直接放手，不再束缚着自己。
谢启明并没有因此把怒气撒在谢衍身上，感到时不时询问谢衍，黎妤此刻在何处，做着什么。
对比于其他的孩子，谢衍得到的宠爱和宽容是最多的。
黎妤不爱掺合谢家的破事，平日里除了忙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外，对于自己的孩子和别的事都鲜少过问。
她的儿子自由生长，只要不干坏事，黎妤也就随他去了。
谢衍懂分寸，识大体。
黎妤就是明白这一点，才放了十足的心。
“我什么时候养了几个小情人？”谢衍都快被黎妤的想象力气笑了，“您可别冤枉我。”
“没有吗？”黎妤惊呼道，“那我怎么听说，你家小朋友对你可是不理不睬的？”
闻言，谢衍的眼神眼见冷了下来。
的确。
从那天方然白醉酒后，谢衍就能感知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莫名开始变得疏远。
方然白也的确在躲避着他。
再一次的躲避。
一想到这里，谢衍就感觉无法自由地呼吸。
仿佛跌落进深海之中，看不见光，也摸不到实物。
周围都是一片柔软。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你摸不到任何一件有实感的东西。
黎妤勾起了唇，拿起桌面上的咖啡就是浅抿一口。
“谢衍，我和你说过。”黎妤放下手里的咖啡，看着自己的儿子，莞尔道，“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你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好好去爱一个人，你知道怎么做的。”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真诚的祝福。
临走前，黎妤还不忘提醒谢衍，“记得把那孩子带给我看看。”
“我要在人家孩子面前，尽情说你的糗事。”
谢衍无奈地笑了笑，“妈……”
“哦对。”
黎妤折返回来，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小亦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你也是时候该去帮帮他了。”
谢衍接过文件，上面是谢家众多产业的股权转让书。
黎妤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字，而转让接受者的名字则是谢尘亦。
谢衍垂眸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沉声道：“嗯，谢谢您。”
……
“老板，到家了。”
肖澈凌透过后视镜瞟向后座的谢衍，见人还处在自己的沉思中，不免又提醒了一句。
“老板，您再不下车，小然就该着急了。”
恰好这时，方然白也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往车的方向走来。
谢衍转头，瞧见方然白的怀里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