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直播的时间，手机的闹铃准时响起，提醒着方然白是时候该起床搬砖。
方然白从被子里伸出手，毫无章法地四处摸索，试图把吵闹的闹铃关闭。
动作持续了好几十秒，方然白一把掀开盖过脑袋的被子，准备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阳光透过阳台的窗纱折射到地板上，还有一些直接照射到床沿。
方然白现在有点懊恼。
为什么他之前要对这个阳台表示好奇呢？
只能怪他年少不清楚世间的险恶。
谢衍在楼下煮着较为清淡的粥水，还搭配了其他的包子。
就在食物的香味弥漫整个厨房，象征着已经可以品尝时，楼上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
“怎么了？！”
谢衍猛地推开房门，只见方然白单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撑着柔软的床垫。
被子从腰上滑落至腿部，勾勒出流利的腰肌线条。
肌肤白的仿若能掐出水来，前提是忽略掉上面的牙印和泛着薄红的印记。
“然然，你……”
方然白身形僵住了，他红着脸颊把闹钟按掉。
“我……那个……快来抱我。”
嘶哑的嗓子颇为艰辛地说完了这句话，方然白瞪着谢衍，示意他赶紧过来。
可这种眼神，在谢衍这里通通化作另一种含义。
方然白在朝自己撒娇。
谢衍拿起方然白的眼镜朝他晃了晃，见方然白摇头才再次放下。
“我今天煮了粥，还有你喜欢的奶黄包。”
方然白只是套了一件连体睡衣，像只树懒一样套在谢衍身上。
“今天小朋友怎么这么乖？”
“……你觉得呢？”
方然白撩起眼皮，斜视着谢衍，一副在质问难道他不知道原因的样子。
“我们先把东西吃了，毕竟劳累过度，你一晚上没吃东西。”
谢衍轻咳了一声，把话题直接转到饭桌上摆好的食物上。
“好宝宝，把最后一口吃完。”
方然白就着谢衍的动作，把最后一口包子咽进嘴里。
“真乖。”
谢衍用指腹轻轻拭去方然白唇角的水渍，眼神极为宠溺。
方然白在起床后便和粉丝告了假。
至于请假的原因……
方然白实在没想好，干脆就没有写原因。
“那个温泉的礼券，似乎有一个有效期。”
温泉的礼券有两种保存方式，官方任由玩家自己选择要实体票还是虚拟票。
当然，也可以两种都拿走。
方然白纠结了几秒，果断选择了实体票和虚拟票都拿走。
实体票能留作纪念，成为两个人之间一同的回忆痕迹。
“有效期时长是下个月底。”
谢衍垂眸，碰巧对上方然白的目光。
带着期待和一丝乞求。
“我空出时间了。”谢衍将手覆在方然白的脑袋上，顺着发丝轻轻揉着，“如果觉得喜欢，我们也可以私下再住几天。”
“你老板不会说什么吗？”方然白对于谢衍的老板依旧带着几分不善，“还有，我前段时间才知道，你的老板是我直播平台的其中一个合伙人。”
谢衍眸眼微微眯了一下，“是吗？怎么发现的？”
方然白没有看见谢衍此时的表情，抱着装了水果的玻璃碗，随口应了句：“哥哥说的。”
谢衍：“……”
“阿衍，是不是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方然白怎会不清楚，方兆清已经和谢衍私下“友好”交谈过呢？
昨晚的撕咬和抓挠，甚至是因捆绑留在方然白手腕上的痕迹。
这些都能让他感受到，谢衍之前到底是压抑了多久。
“无论哥哥说什么，我都不会后悔的。”
方然白捧住谢衍的脸颊，让他的额头与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我自己做的决定，该承受的后果和痛苦，我也会一一承受。”
谢衍眼神微颤，立刻抓住方然白的手臂，“胡说什么呢？”
“然然，我昨天就和你说过了。”
“你是被派到尘世间的小天使，是弥足珍贵的宝物。”
“也是我最爱的心肝宝贝。”
谢衍原本还想着把这番心意描绘的更加美好一点，但细细想来，方然白内心没有安全感，缺失的爱意要填不上，就不能拐弯抹角。
谢衍直白坦露的爱意，对于方然白而言，让他更能感受到自己被爱包围着。
“我的父母觉得我是怪物。”
“不过，我不觉得难过。”方然白抬起头，澄澈的眼眸里倒映出谢衍的样貌，“因为阿衍的话，让我很安心。”
话毕，方然白搂住谢衍的脖颈，身体往前挪动了几分。
方然白泛着氤氲的双眼凝视着他，趁谢衍愣神的时候，迅疾地吻上他的双唇。
没过几秒，谢衍瞬间回神，反过来掌握了主动权。
“喜欢搞突然袭击？”谢衍喘着粗气，带着探究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遍，把人搂得更加紧贴自己的胸膛。
“小朋友，是喜欢这样吗？”
方然白瞳孔微缩，双手改成扶着谢衍的肩膀，拼命摇着头。
“不喜欢……”
“是吗？”谢衍对着方然白的唇角就是一吻，“可我觉得然然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方然白内心拼命在抗议，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
“我错了……！”
谢衍半阖起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危险的色彩，“哪里错了？”
他的手指搅动着放在一旁的食物，越往深处的位置搅动，食物的颜色就变得更加艳丽。
“嗯？”谢衍反问了一声。
方然白咬咬牙，“我不该偷袭你的……我错了……！”
谢衍了然地颔首，勾起的薄唇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然，这几天趁着天气还未变热，我们就赶紧收拾一下去泡温泉吧。”
方然白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直到泪水流出，眼前的谢衍才渐渐明晰。
“我的直播……不能再请假了。”方然白喉结上下滚动，“不然，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粉丝也要来找我算帐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动到了谢衍的神经，方然白看着他把搅动完毕的食物喂进自己的嘴里。
“……不好吃。”
很中肯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