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洛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了。”
身着燕尾服的青年微俯下身,毕恭毕敬地朝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汇报。
“人已经完全疯魔,就算再套什么话也是无济于事。”
“是的先生,而且洛可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小远,谢衍那边你放消息过去了吗?”
夏远眸底半垂,“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消息传递过去了。”
“他最近,是不是有了一个什么小男友?”
夏远:“对,一个叫方然白的小主播。”
“方…然…白……”男人逐字念道。
男人蓦地轻声笑了起来,眼里那一抹玩味的笑意愈加浓烈。
此时,身处在牢房里的洛可,眼神平静地看向那扇唯一的窗户。
“先生,我的荣幸。”
洛可拾起之前狱警扔在地上的一把小梳子,握柄的位置早已被他磨得锋利。
在肌肤上轻轻划一下,灼目的鲜红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
谢衍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难免有一瞬间的震惊。
“人怎么会好端端地自杀了?”
齐南礼坐在谢衍办公室的沙发上,特别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身姿慵懒。
“那家伙给我下的一则警告。”
齐南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还不肯放弃吗?”
谢衍神情凛然,他现在就怕人盯上了方然白。
“那你家小朋友,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既然忘了。”谢衍斜睨着齐南礼,嗓音透着丝丝警告的意味,“就不要让他记起来。”
齐南礼噤声了半会儿,继续道:“谢老爷子给你们举办的婚礼就在后天,到时候,就算那家伙不盯着小然白,谢家的那群嗜血的家伙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方然白已经被亲生父母嫌弃,甚至不惜拒绝认这个孩子。
不单只是因为方然白身体的特殊性,同时这是方家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身上背负的又何止是一个婚约如此简单呢?
“我会保护他的。”
“哦吼?大哥,请问你现在有那么大的能力对付整个谢家了吗?”齐南礼拍案而起,几步走到谢衍的办公桌前,“先不说你侄子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算你们一同解决了,但谢家的这团所谓的污垢,要清理起来你以为这么容易吗?”
谢家的游戏在各个世家之中出了名,有一段时间还纷纷有人去效仿,可最终因死亡的人数实在太多,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因此,其他家族的人都停止了这场愚昧的游戏。
只有谢家,秉承着留下来的祖训,通过所谓“逃生游戏”来挑选出属于谢家最得意的作品,让这个孩子成为下一任的继承者。
同时,在其他家族里挑选一位合眼缘的孩子成为继承者的伴侣。
共同孕育出,下一个孩子继续参与这样的游戏。
循环往复。
在一开始,谢衍重新遇见方然白时,他有想过,先帮助小朋友完成他的请求。
等方然白和他的交易结束,自己就会慢慢淡出他的生活圈。
消失在方然白的世界里。
可谢衍还低估了自己的心,克制不了脑海里不断涌上的念想。
“我劝你,可千万不要随意离开小然白。”齐南礼凝视着谢衍的神情,大概率也能猜到他的想法。
“一个极度缺爱的孩子,会比常人快速陷入爱情,且沉溺进去。”
齐南礼分析得头头是道,这都是他平日里见识五花八门的人太多。
不是齐南礼夸自己,事实上,他认识谢衍这么多年,也都了解自己兄弟什么尿性。
“老谢,这些事情你肯定比我清楚。”齐南礼叹了口气,“我怕一旦你抛下他,他会承受不住。”
或许在别人看来,方然白看待事情都是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
可这些落在齐南礼眼里,他只觉得这孩子可怜,令人心疼。
到底是懂事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才会不争不抢,看淡了所有的事情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齐南礼撂下一句,接了个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跑了。
/
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早晨的初阳还未到刺眼的时候,平日里房间里的窗帘还未拉开。
但今天已经完全敞开,任由淡淡的光线洒进房间里。
方然白坐在床上,背靠着墙,穿着拼色的短t和短裤,露出纤长白皙的腿。
落在谢衍眼里,恰好能瞟见一大片风光。
“然然。”谢衍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走到床边,轻声喊了一下。
方然白的视线缓缓从手机上移开,只是瞥了谢衍一眼,再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
明天就是举办订婚仪式的日子,方然白现如今还在烦恼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他思考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方法,打算一大早起来给方兆清发个信息询问一下具体需要怎么做。
即便要去参加订婚,也要想想该如何脱身才行。
想让他嫁给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绝对不可能!
谢衍一把揽过方然白的腰,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而另一只手稍微使了点劲,按住了他的手。
更准确的来说,把方然白的手握在了手中,禁锢了他的行动。
“阿衍,我在给哥哥发信息呢!”
“你哥有空理你了吗?”
方然白沉吟了一会儿。
谢衍说得好像也对,这几天他发的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
就算是难得一见的看见方兆清在输入中,也没有看见有一条回复的信息。
方兆清很忙,方然白也没有去催自己的哥哥,转而去问嫂子。
然而,这两个人集体不回复他!
方然白都怀疑是不是瞒着他出去旅行了!
见状,谢衍把自己的脑袋搁在方然白的肩窝边,来回蹭了蹭,薄唇也借此轻轻擦过方然白的颈间。
表情还在显得有些委屈。
方然白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放在了床头柜面上,还被调成了震动。
“从我刚回来到现在,宝贝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不高兴了。”
“然然,你要怎么哄我?”
方然白眼神闪过一瞬惊慌,迅速眨了眨眼睛,敛去了那抹情绪。
“阿衍,你想要怎么哄……?”
方然白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神情举止生怕谢衍不高兴。
“罚……然然这几天,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让然然做什么就要做什么,要和什么人保持距离就要保持距离……”
“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让你保持距离也要遵从。”
“要答应这样的要求吗?”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讲,大多数的人一听到这样的要求,心里对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早就有了一定的敌意。
谢衍就是想让方然白有这样的想法。
方然白在这里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的稍微拘束到现如今完全可以安心投入他的怀里撒娇。
谢衍看着方然白这般,心里自然是愉悦的。
但同时也很害怕,方然白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
可谢衍这么说,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方然白是否如齐南礼和自己想象那般,沉溺的如此之深。
而此时的方然白,听着谢衍说的话,归纳成一个意思便是——谢衍想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
浓烈的占有欲或许会令旁人不适。
但方然白却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情况,反倒心里还衍生了几分兴奋和愉悦。
这是不是在说明,谢衍没了自己无法独自存活?
可是,他这样的人……真的配拥有这样深沉的爱吗?
“可以……”
谢衍扬起的笑容僵住在了脸上,神情缓缓变得肃然,“然然,你知道你这个‘可以’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
方然白迟缓地点了点头。
“我不笨,我知道自己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么乖?”
乖得让人不舍得下手。
谢衍撩人心骨的嗓音带着几分引诱,惹得方然白耳廓都染上了几分红晕。
可事实上,谢衍还是动手了。
…(我是瞎子)…
谢衍松开牙齿,转而用舌头轻柔地舔舐着两片柔软,潋滟的唇瓣被咬的通红。
方然白睫毛轻颤,耳根霎时间热起来,鼻息喷在耳畔都是潮热一片,像是要渗透进皮肤,钻进了血管里。
后颈被一只大手摁住,掌心的温度慢慢渡过来。
方然白顺从本能地抱紧谢衍,泛红的眼眶里浸着泪水。
体内分泌着的内啡肽,两人此时都有些意乱情迷了,只要其中一方稍微控制不住,就能立即擦枪走火。
“然然,说是不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对。”
“即便我一辈子把你当成金丝雀那样,困在我建造的笼子里?”
“嗯……但是……”
谢衍眸眼微微眯起,眼底都快要冒出危险的色彩,“什么?”
“我也需要去……去透气。”
“这么喜欢我?”
“……”
方然白红着脸颊,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微弱的音,瓮声瓮气地说:“我好饿,抱我下楼。”
这突然而来的娇蛮任性的样子,在谢衍眼里只剩下满满的可爱。
直戳他心尖尖上,足以令心都融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