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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今天突然转性了还要请我吃饭了啊。”
何苍冬坐在座位上麻溜的烫碗筷,脸上都是开心。
“知道你冬哥我最近太辛苦了,专门犒劳我呢。”
要是往常听见这话池迟肯定要怼他一番才罢休的,今天竟然还点了点头。
“对啊。”
何苍冬人都呆了,这小结巴啥时候开始还这么好说话了。
“吃吧。”池迟没管他怎么想,看着刚刚被掀开盖子热气腾腾的老鸭汤锅招呼道,“趁热。”
这种汤锅馆里的汤总是比自己熬出来的醇香,鸭子都酥进了肉里去,看着细嫩而不柴,蘸上专门搭配的青剁椒更是香辣可口,连烫都不怕了,只想赶紧囫囵吞下去才行。
冬天就是要吃这样的汤锅才够劲,何苍冬吃得背后冒汗,还要舀上冒尖的大白米饭拌着辣油一起吃下去。
跟他比起来池迟就文雅多了,他连吃米饭都是用筷子夹着吃饭,倒也不是他故作姿态,实在是小时候忍饥挨饿惯了,胃口不怎么大,再加上今天心里放着有事,没心思吃太多。
好在有何苍冬这个饭桶,有了他在一只鸭子和配菜扯面都能吃个干干净净的。
“嗝。”何苍冬打了个饱嗝,抽纸擦擦嘴,“差不多到位了。”
“你们……是不是……”池迟总算问出了口,“这个,这个工地……快结束了?”
“这还早呢,虽然外架开始拆了,里头的还得细弄,到交房至少还要大半年。”
池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见他继续讲。
“不过我们外架的活也就这两天了,做完后头就没我们的事儿了……我们那队长又找了个北边的活,等开春又跑那边去。”
“那……”
“帅哥,一共是一百零九,现金还是扫码。”
池迟的话被打断,只来得及从腰包里翻出一张一百,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递给收银员,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了。
何苍冬不明白他的心思,反正小结巴老板总是这么深沉,正常得很哦。
“咱一会儿轻轨回去?”
“先……不急。”
池迟把桌上没开封的纸巾拿到前台退掉,侧身拉着何苍冬的胳膊,抬起眼看他。
“咋了?”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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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苍冬直到套上了新衣服人都是懵懵的。
他啥时候来逛过服装店啊。
他的衣服不是工地上发的,就是菜市场批发买的,最贵的也不超过五十块,那跟这儿地方似的,看着标价都吓人呢。
“吃吃……我穿这干嘛呀。”跟着小结巴待久了,何苍冬自己都有点卡壳,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人高马大,穿个黑羽绒服跟个座山雕一样,怪不自在的,他压低了声音,怕被售货员听到,“我那不是还有棉袄能穿吗?”
“挺好。”池迟站在何苍冬面前,满意地伸出双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精神。”
何苍冬长得挺拔,身上有一股子自然生长的野性魅力,他像是原野上盘旋的鹰,雪原上挺立的松,总是坦荡潇洒的。不过现下却出现了几分别扭。
“先生,您朋友眼光真好,这套羽绒服真配您。现在我们正在促销,特别优惠,一件七折,这件才一千八百八……”
一千八百八!
何苍冬听到这个数就立刻伸手想把这玩意儿给脱掉,给送回去挂着。
“开票。”
可是池迟却直接敲了一锤子买卖,说罢就掏钱买了单。
何苍冬人都傻了,直把烫手的购物袋往池迟手里塞。
“这是干什么呀?我不要。”
“拿着。”
池迟严肃起来,态度坚决不可反驳,他说。
“北方冷。”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了,臭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