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南过完年, 白思年就带着白父和白母飞向德国。他的学校三月开学,过完年时间也很赶,租房, 收拾行李,准备车…..
他忙的晕头转向,没有时间去想那段失败魔幻的婚姻。
到了新国家, 他换了手机卡, 反正以前也没什么人联系他。德国的学业比欧洲其他国家难一些, 而且他不会德语, 一开始学得很吃力。
好在白父白母英文不错, 生活起来没什么难度,家里也不缺钱。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的医疗系统一言难尽, 白父不能像以前一样的进行规律的体检,也没有完备的医疗保险, 也没有医生会再瞒着他的病。
白父倒是接受良好,人嘛,早晚都会死。白母哭了三个月。
白思年忙着学业, 还有照顾家里, 差点累死。等一切顺利以后, 他搜索了一下国内智行的信息。
宁恕泄漏公司机密,入狱。
林深联合省部委领导滥用职权,二次利用民营资本重复投资, 入狱。
…….
一年半时间,戚闵行彻底干掉了最大的对手。
白思年在搜索框中输入“戚闵行”三个字, 在点击搜索的前一刻, 控制住了自己。
分开以后,他们都过的很好。何必为了一点好奇心打破这这样的平静。他们之间就是缺了一点缘分, 如果他能在戚闵行还没有偏执的时候遇见,或者戚闵行能在遇上现在更成熟,知道怎么生活的他,他们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有缘无份。
……
“儿子,喝牛奶吗?”白母敲开房门,给白思年送牛奶。
白思年吸气,闭眼 ,“妈,作为一个二十九岁男人,是不需要每天晚上喝牛奶的。”
“你还知道你二十九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离婚都三年了,受点伤修养修养就行了,又不是不治之症,赶紧找个对象,你爸天天在医院住着,嘴上不说,心里可挂记你了。”
“行行行行…..妈妈,我还要工作,牛奶我会喝的,你早点休息好吗,晚安妈妈。”白思年握着白母的肩,把她推出门外,笑容瞬间消失。
他今年刚工作,基于之前的项目经验和专业,在一家英美系艺术馆做主理人。德语真的好难……
他们艺术馆今年有了新的投资要进来,大家都在忙这个事。
他们的办公地点就在艺术馆顶层,白思年是主理人,负责不定时,不定规模的展览,也接待一下重要客人和投资人。其余时间自己画画,也会挂在一些展厅出售,艺术馆的营收和画的售卖收藏情况和他收入挂钩。
在德国是新的开始,没有房产,父亲一直住院,虽然有完善的福利体系,开支还是很大,他过得不如国内赋予。但是踏实。
旁坐是同事Aimi,大学刚毕业小姑娘,从小学艺术,“Bianca,你有这次投资人的资料吗?”
“总部还没发过来,两个周准备时间足够了,我们只需要在他来考察的时候办一场中小型展览就好,你不用担心。”
Aimi端着咖啡坐到白思年桌子上,“我才不是担心工作,只是听说这个投资人很不一样,你拿到资料后发给我看看。”
“哪里不一样。”
“非常传统的东方男人,听闻他的妻子在火灾中去世,他才转成投资人,一直做艺术行业投资,为了祭奠他的妻子,太惊奇了,你们东方人都这样吗,像海豚一样,只认定一个伴侣?”
白思年大学时也没停下工作,见识广博,“Aimi,所有投资人都有一个绝美故事,你还没听够吗?”
“这个真的不一样!听说华尔街金融巨鳄的小女儿在疯狂追求他,咱们这次展览也收到她的申请了,你没看吗?好像叫Rebecca,还是什么,你说他们会同时出现在展览现场吗?”
“最好不会吧…”白思年下意识皱眉,嘟了嘟嘴,“很担心现场出问题啊。”
“诶,别这样,Bianca,你是一个gay!就别对我散发魅力了,太可爱了,难以想象你居然没有男朋友。”
Aimi说着,白思年电脑上弹出消息。
Jessica邀请他去看他的毕业棒球赛,附带一个两天一夜的旅行,看完棒球赛,可以去旁边的雪场滑雪。
“哇哦,这个帅哥还在追你,Bianca去吧,不去我就去了。”
Jessica的头像是他夏天时的自拍,干净干练的短发,钓起一条大鱼,在阳光下大笑。笑容和阳光都很刺眼。
白思年心中悄悄叹气,不知道怎么回绝。
说来也巧,他来德国念书的第二年,学校联赛就遇上了Jessica,他申请的大学也在德国。神经啊,为什么一个美籍华裔会申请欧州的学校。
这次白思年时法律意义和道德意义上的单身,Jessica强烈要求要交换联系方式。
开始一段猛烈的追求。白思年就是水泥封心的状态,和Jessica让他觉得轻松,舒适。但这个感觉距离心动隔了一个银河系。他和Jessica说明,自己没打算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
Jessica就换了个方式,三不五时骚扰一下,说不上在追求,也不像放弃。让白思年总有一种吊着人的感觉,每次都绞尽脑汁拒绝,实在是拒绝不过就应一次约。
Aimi在旁边推白思年的肩膀,“这可是毕业比赛,一生就这么一次,Bianca,这都拒绝,Jessica可太可怜了。”
白思年手放在键盘上,想起昨晚白母骂他还不找男朋友。他年纪也不算小,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心如槁木似乎也不太对。
敲出几个字,删掉,问Aimi,“你和其他男生date的时候,什么感觉?”
“你问的哪个?”
Aimi最高记录一周可以date十个男生,类型涵盖氛围十分广泛。
“就,最近那个。”
“最近啊,”Aimi来劲儿了,“感觉一般,不过身材超级棒,长相八分,不过实在聊不来,欣赏一下就算了。”
“那你有心动的感觉吗,就是date的时候,很紧张。”
“有啊,有啊,游泳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脱掉上衣,我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从来没看见过身材这么好的,我当时脸一定红了!”
白思年沉默一息,“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工作吧。”
晚上的时候,Jessica又发了一次邀请信息 ,还注明只是朋友之间的邀请,希望白思年不要拒绝。
这种事儿,有时候说的太直白反而不好。白思年纠结的疑云散去,Jessica算是他在德国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毕业自己应该送上祝福,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去就行,也不是第一次看他打比赛。
想好了,白思年和Jessica说一定在要在滑雪后按时回来,因为下一个周的周一他有一场非常重要的展览,不仅有自己的展品在其中,还有投资人会来观看。
另一边,智行产品研发部门的人嗨得快把天花板掀开,为了庆祝产品优化技术的重大突破,秦理带着整个部门的人出来庆祝,包了五星级酒店大堂,还做了舞美设计。
一群埋头搞研究的大老爷们,看见舞台上的小姐姐肾上腺素激增,再混点酒精,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已经不满足看别人跳了,还想上台展示一把自己的灾难舞姿,各个小组的胜负欲也起来了,纷纷指定自己的组员上台表演,霸占舞台。
“徐子淇,你上啊!你装什么逼呢!”
被叫到的男生还算清醒,拿着手机录制同事的醉态,想也知道有了这份录像,以后他可能就不用加班了。
“我不上,我啥也不会。”
“徐子淇,你上不上,上了下次汇报研讨会带上你啊!”
产品研发部每个月有一次和戚闵行一起进行汇报研讨的机会,基本只有核心人物和技术非常强的新秀可以参与。无他,普通人去了也听不懂。
徐子淇技术不错,但进入智行的时间太短,还没这个资格。
徐子淇手机对准刚刚说话的组长,“你再说一遍,带我去哪儿?”
“只要你上台,我就带着你去汇报研…研讨会。”
“行,说了就算。”
徐子淇助跑几步,跳上舞台,缤纷闪烁的灯光把他白色卫衣渡上色彩,脚上昂贵的球鞋时尚感拉满,台下起哄声一片。有人公然打起口哨。研发部没有女同事,徐子淇的脸就是大家的代餐了,刚毕业的小孩,还没经历生活的洗礼,眼里有光,干劲儿满满,混血浓颜系长相,像是纪录片里被镜头追随的主要人物。
他随着音乐随意扭动,慵懒但好看,动作丝滑流畅,跟着音乐的律动,让人忍不住看直了眼。他的组长在下面炫耀,“我们组这小孩牛逼吧,十四岁拿过街舞世界冠军呢,不知道怎么来干研发了,真年轻,真好!”
徐子淇上台结束了混乱的场面,所有人都被他吸引,拼酒叫嚷的声音安静下来。
产品研发部门还是戚闵行直接带,这庆功宴他理应出席,秦理也是三催四请,让他别老一个人闷着。
戚闵行推门进去的时候,徐子淇正跳到酣处,一个转身和他眼神对上,动作定格。
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戚闵行勾起嘴角,淡淡道:“大家继续。”
戚闵行现在越来越没架子,有人向徐子淇吹口哨,“戚总让你继续!”
徐子淇眼睛被舞灯染成蓝色,接着刚刚的动作,脚下用力一踩,滑倒话筒旁,把立式话筒拉到嘴边,“DJ,音乐。”
他嗓音故作低沉,磁性好听,四肢仿佛安装了万向轮,动作标准,力度到位,又蹦又跳,从慵懒的爵士切换成大动作有力度的hiphop ,身体贴地起舞,一招海豚下潜把气氛重新推到高潮。
落到地板的汗水,也反射出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