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江郁脚崴的那次,谢宁就发现了,生病了的江郁,好像一个娇娇公主。
“过来陪我睡嘛。”
吃完药了,江郁昏昏沉沉的,还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又捏了捏他的手指:
“病人身体虚弱,心理也很脆弱的,需要人陪着睡。”
他躺在床上,眸子黑漆漆的,带着渴求,可怜巴巴地望着谢宁。
谢宁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看江郁示弱的样子。
江郁每次的示弱,都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被强烈的需要。
他咳嗽一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躺下,江郁就蹭过来了。
贴了贴谢宁的脸颊。
又垂眸往下看,谢宁的唇近在咫尺。
红润润的。
饱满。
丰盈。
又歪头亲了亲。
跟小动物舔舐同伴似的,带着亲昵,讨好和喜爱。
这儿亲亲,那儿摸摸,小动作不断。
谢宁按住他作乱的手:
“不是叫我陪你睡吗?”
江郁吃了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有点睡意。
可谢宁就在他怀里,白皙的脸颊抬手就能摸到;红润的嘴唇,低头就能亲一亲;修长秀致的脖颈,他垂头就能蹭到,蹭一蹭的话,能泛起一层粉。
他又舍不得睡。
想做好多事。
手和嘴巴都有点忙不过来。
落地窗外还下着雪。
温泉套房里,谢宁却觉得很热。
江郁的嘴巴和手在到处点火。
谢宁也仿佛发烧了似的,脑子晕晕乎乎的。
等到下午时分,实在饿了,谢宁想下去吃饭,顺便给江郁带饭。
刚爬起来,身后的江郁也跟着起来,抱住他的腰:
“不要出去嘛。”
又拖着他躺了回去:
“叫他们送上来。”
还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央求道:
“想要你陪我……”
撒娇男人最好命。
长了嘴的,会表达自己需求的男人更好命。
谢宁咳嗽一声,妥协了,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叫酒店送餐进来。
江郁满意了,在身后抱着谢宁,从他的耳朵一直啄吻到他的后脖颈。
谢宁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
过了会儿,服务员敲门,说来送餐了。
原本是专门的服务员来送餐的,可服务员来后厨取餐的时候,蓝田看到那个房间号是谢宁的,他就主动替那个服务员过来了。
他在门外等了十分钟之久,门才缓缓开了。
谢宁开的门。
他似乎没料到是蓝田送来的,眸子微微睁大,露出一点意外,还有喜色:
“怎么是你呀?”
见他眉眼弯弯,蓝田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他的朋友不喜欢他来找他呢。
蓝田说:
“我看到你早上和中午都没下来吃饭,在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生病了,所以来看看。”
说完,蓝田用担忧的眸子看了看谢宁。
谢宁穿着一件浴袍,头发凌乱,脑袋上还翘起几根,似乎刚急匆匆从床上起来,来不及打理就跑出来开门。
脸颊红红的。
从耳朵到整个脖颈,一片斑斑痕迹,还延申进了浴袍里。
谢宁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
“我没事,是江郁生病了。”
蓝田把谢宁点的餐给他,临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也要注意身体哦。”
谢宁噌地一声脸热了。
病人很难照顾的。
尤其是这个病人不仅娇娇的,还特别难缠。
像是一刻都离不开他。
吃完饭,江郁又贴过来了,抱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继续睡好不好?”
谢宁气笑了:
“你那是睡吗?”
从早上到现在,说要抱着他睡,结果压根就没睡过。
江郁轻笑一声:
“是哦,我们这好像不能称之为睡。”
唇贴在他耳朵边说:
“我们好纯洁哦,就只是抱着亲亲摸摸蹭蹭而已。”
谢宁觉得江郁一点也不纯洁。
咳嗽一声,决定不把这个话题往下说。
可江郁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又捏了捏他的手指:
“你想睡吗?”
谢宁:“……”
见他不答话,江郁又继续在他耳朵边说悄悄话:
“想睡我吗?”
又继续,声音带着点蛊惑:
“给你睡好不好?”
好烦哦。
谢宁转头堵住他的嘴巴。
虽然老用这么一招,但好管用的。
最起码,接下来江郁都没再说话了。
但这一招也有副作用。
江郁是不说话了,但嘴巴用来干别的了。
等谢宁混沌的意识再次清醒,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他转头一看,这位娇娇公主终于肯安安静静地睡了。
平躺着睡,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
虽然病了,但一点病容也没有,被他照顾得好好的。
眉目轻盈地舒展着,带着淡淡的心满意足,似乎坠入了一个美梦。
好像睡美人哦。
谢宁嘴角翘起,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又扭头望了一眼落地窗外,已经夜深了。
他爬起来叫了一份吃的。
开门再看到蓝田,谢宁也不觉得奇怪了。
蓝田递给他餐盒,又望了一眼谢宁。
和下午相比,耳朵到脖子上的痕迹旧的未消,又添了新的。
吮他的人似是拥有极强的占有欲,每一片都得留下他的印记。
白皙的脖子一片斑驳。
蓝田只看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说:
“昨天那个泡椒味的小龙虾,今天做出来了,很受欢迎。可惜你没下来吃。”
顿了顿,又补充道:
“所以我打包了一份给你。”
谢宁摸了下鼻子,说:
“谢谢哦。”
第二天中午,谢宁该回去了。
走到玄关,江郁还抱着他,磨磨蹭蹭地不肯松手。
“不想出去。”
又说:
“想在这个房间继续待着。”
从昨天早上江郁生病开始,两人在床上厮混了一整天,唇舌交缠时,心和魂都是飘飘然的,足以忘却一切烦恼。
江郁垂眸道:
“我愿意在这个房间待一辈子。”
元旦假期过后,又开始上学了。
胖子问他元旦三天去哪玩了,谢宁咳嗽一声,只含糊地说:
“泡温泉。你呢?”
胖子说:
“泡温泉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
随即又给谢宁分享这元旦假期吃到的瓜。
江郁坐在谢宁后面,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搁在靠窗边缘。
他手臂长,仗着桌子高高垒起的书本挡住了视线,一只手伸过去,捏了捏谢宁的左肩。
谢宁:“……”
偶尔捏一捏,又摸一摸。
谢宁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只作乱的手上,心不在焉地听着胖子的瓜。
中午一下课,他就收到了江郁的微信,让他来礼堂。
胖子约他去食堂干饭,谢宁只好说他有事,让胖子先走。
胖子挤眉弄眼:
“我发现谢宁你现在都不怎么跟我吃饭了啊,是不是有瓜瞒着我?”
谢宁咳嗽一声:
“我的瓜你还是不要吃了,赶紧吃你的饭。”
两人在礼堂吃饭,谢宁问他:
“你病好了没?”
“没好。”
谢宁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江郁的额头。
烧退了。
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挺正常的,一点病容都没有。
“好了吧?”
江郁说:
“身体的病好了,心里的病还没好呢。”
谢宁斜瞅他一眼:
“你心里有什么病啊?”
“每天不亲一亲就难受的病。”
说完就凑过去亲他。
亲完还不让他走,又缠着他在礼堂里午睡。
谢宁是趴在他怀里睡的。
江郁贴着他的脸,犹觉得不满足,又在谢宁的耳朵后面咬了一下。
看到耳朵后面的痕迹,心里的渴才稍稍止了一些。
谢宁睡得迷迷糊糊地,过了会儿,礼堂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正朝礼堂这边走来。
谢宁瞬间惊醒。
正琢磨着从哪离开,江郁摸了摸他的脸:
“我走就行。”
说完,就利落地从窗户里翻出去了。
谢宁:“……”
礼堂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师领着几个工人进来了,看到谢宁,他愣了一下:
“谢宁,你在礼堂干嘛?”
谢宁挠了下脸,说:
“教室太吵了,我在这里午睡会儿。”
老师笑眯眯地说:
“那以后你可不能在这睡了。礼堂要翻修,估计得好一阵子呢。”
谢宁哦了一声,垂下眼帘。
回了教室,坐在座位上。
胖子的笔掉了,他捡笔的时候,抬头看到谢宁耳朵后面有个印子。
他咦了一声:
“你耳朵怎么了?”
谢宁摸了一下,有点点痕迹,他咳嗽一声:
“可能过敏了吧。”
幸好胖子是母胎单身,他哦了一声,没追问了。
这时,上课的预备铃响了。
江郁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谢宁悄咪咪地瞪了江郁一眼。
江郁:“?”
又低头给江郁发微信:
以后在学校里不许这样了!
江郁问他:
哪样?
谢宁回复他:
不许亲!不许咬!
江郁发给他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不要。
谢宁再次回复: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江郁坐在后面,托着下巴盯着前面这个背影。
眼神一天比一天幽怨。
温泉酒店床上厮混的时光就好像一个遥远的美梦,现在梦醒了。
江郁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眼神充满了怀念。
谢宁和胖子又恢复了食堂的饭搭子。
吃完饭回来,谢宁看到教室后门的走廊上站着几个女生,探头探脑,激动地小声说:
“好像气质不一样了欸。”
“对啊,之前冷冰冰的,现在感觉好忧郁哦。”
“跟失恋了一样。”
谢宁顺着她们的视线望了一眼,江郁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头发乌黑,侧脸白皙。
带着几分落寞的孤独感。
谢宁抿了抿嘴巴。
他也不是故意冷落他的。
礼堂翻修,学校里已经没有能让他俩私底下见面的地方了。
就在他瞎想时,他看到江郁低头了,摸出手机在打字。
很快,他就收到了江郁发来的微信:
放学能在巷子里见面吗?
元旦假期过后就要期末考试了,如果他考得比江郁高,李梅大概会说:
“考得很好。”
就不会提到江郁。
但如果他考得比江郁差,李梅一定会说那句话:
“你比那个狐狸精的儿子差几分?”
谢宁不想妈妈这样称呼江郁。
那就不能分心,必须全部心思用来学习。
谢宁抬头看了一眼江郁的背影,又低头回复他: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