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吃饭的时候碰到同学,谢宁选了一家离学校很远的海鲜餐厅,他从前门进,江郁从后门进,跟特务接头似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刺激。
海鲜餐厅很高档,里面还有个小花园。两人吃完饭准备回去,路过小花园时,谢宁听见了几声猫叫。
他循声望去,一只小猫不知道怎么蹿到秋千上了,它似乎想跳下来,但稍微一动,秋千就荡来荡去,于是惊恐地趴在秋千上喵喵叫。
再定睛一看,还是只橘猫。
江郁有个奇怪的爱好,他喜欢撸猫,但他只撸橘猫。
完蛋!
眼看江郁就要过去了,谢宁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是上课重要还是撸猫重要?”
然而江郁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撸猫重要啊。”
说着又要往橘猫的方向走,谢宁死命拽着他的胳膊:
“你要这么喜欢干嘛不自己养一只?”
江郁说他小时候养过一只橘猫,谢宁拽着他的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说:
“后来离家出走了是吧?那就再养一只啊!”
江郁又说不是离家出走,是被他家保姆偷偷扔掉了。
谢宁拖他走的手一顿:“!”
这也是江郁后来才发现的。
保姆说橘猫离家出走了,江郁重新买了一只回来,但没几天又不见了。
江郁还以为小猫养不熟跑了,到处找猫,结果不小心听到了保姆和别人打电话,说猫会掉毛,保姆嫌猫毛难打扫,就瞒着他把猫丢出去了。
谢宁听得拳头都硬了:
“你家保姆啥人啊?”
江郁被他逗笑了:
“让我捋捋啊,我妈的远房姑姑的儿子的老婆,这个身份高不高级?”
虽然江郁很少说他的家庭,但谢宁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爸爸是个事业狂,常年不在家,他妈妈怕他爸出轨,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尤其是江郁成绩还很好,江家父母看到儿子每年的成绩单之后就更不怎么过问了。
谢宁重重叹了口气,松开江郁的胳膊,走过去捞起那只橘猫,回来放到了江郁怀里。
“童年没猫的孩子,补偿你撸猫十分钟。”
江郁愣了一下,笑着捏了捏怀里橘猫的耳朵:
“怎么?我们的好学生典范又不怕迟到了?”
谢宁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头:
“你已经浪费一分钟了!”
又推他回去坐在秋千上:
“还有九分钟,九分钟之后你不走,我就把你敲晕拖回去!”
然后他就看到江郁举起橘猫:
“来,跟你异父异母的谢宁哥哥打声招呼。”
谢宁:“……”
果然自己还是同情得太早了!
谢宁看了下手表,想提醒江郁时间,抬头一看,江郁在摸小猫耳朵,玩小猫尾巴,又举着小猫的爪子捏了捏,总之,九分钟怕是撸不完了。
谢宁催他的话又咽下去了,跟着坐在了秋千藤椅上。
今天是难得的阴天,凉风吹得谢宁昏昏欲睡。
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吃饱了午饭就想睡一会儿。
眼皮感觉有点沉,他把脑袋垂下去,准备闭目养神,一只手伸过来把他脑袋按在了江郁肩上:
“眯一会儿吧。”江郁说。
江郁的肩膀还挺宽,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所以枕着也不算太硬。
谢宁确实是犯困了,低低嗯了一声,靠在江郁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江郁一边撸猫,一边轻轻荡着秋千。
秋千摇啊摇,晃动的幅度不大,但有种催眠的效果,让谢宁睡得更沉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江郁还在捏着猫耳朵玩,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低头看了下手表,谢宁瞳孔地震:“!”
他噌地一声从秋千藤椅上站了起来:
已经迟到半小时了!
谢宁抓狂:“你怎么不叫醒我?”
江郁捏了捏猫耳朵:
“既然都是迟到,迟到十分钟和迟到半小时没区别吧?”
谢宁:“!”
受死吧江郁!
他对着江郁的后背锤锤捶。
最后他和江郁商量,到了校门口,他先进去,江郁晚个十分钟再进来,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俩是一起回来的。
谢宁计划得很好,但他低估了老杨的演讲能力。
他垂着脑袋,站在走廊上,看着手表,老杨已经讲了快十分钟了,再讲下去江郁就要上来了。
然后就上来了。
老杨扭头一看,又迟到一个!
他问江郁迟到的原因,江郁说:
“撸了会儿猫。”
老杨:“!”
他看了看江郁,又看了看谢宁:
“江郁我就不说了,谢宁你怎么回事?啊?前几天校长还夸你从来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今天你就飘了?”
“既然如此,那罚站吧!”
谢宁松了一口气,罚站而已,小事一桩。
“还得是那种给你们精神上暴击!成为你们的噩梦!让你们再也不敢迟到!由我本人研发出来的最恶毒的罚站!”老杨捧着保温杯,得意道,
“你俩不是关系差吗?那就让你俩手牵手,在走廊上罚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