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已经养成，付明熙和霍贾两人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于是睁着眼睛开始聊天，废话很多的那种，最后变成了成语接龙。
“始终如一。”
“一心一意。”
“意……意式浓缩……额……不是……”
霍贾脑子突然卡了，怎么也想不到意开头的有什么词，想了半天，最后只好放弃：“这局你赢了，再来！”
争强好胜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没有睡意了。
“好。这次从哪个词开始？”
“意想不到。”
付明熙帮霍贾接上了断掉的接龙，“那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到此一游。”
“游手好闲。”
……
两人一人一句，玩得兴致勃勃，时间飞快。
“来……”霍贾打了个哈欠，“来去自如。”
“困了。”听到霍贾打哈欠，付明熙也随之有了困意，下一刻打了个哈欠，“看看现在几点了。”
霍贾翻了个身，伸手拿过充着电的手机——
“居然十二点了！”
付明熙也迅速翻了个身，一下就精神了，探过脑袋：“我看看。”
黑暗中，手机屏幕闪着莹莹光亮，和霍贾说的一样，十二点十九分，半夜了。
霍贾的脸被这手机微光映亮，阴影投射，他的面庞轮廓格外分明，长睫毛稍垂，在线条流畅脸颊上落了影，眉骨与眼窝棱角也因此凌厉，转折干净。
付明熙看着他的侧脸，瞬间就想起了做饭时在vlog下边评论中的各种骚话，刚想说上两句，结果又怕吓着霍贾，于是硬生生憋住了，啊了一声。
只有一声“啊”太突兀，于是付明熙顺理成章又“哇塞”了一声，然后接上：“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得睡了。”霍贾放下手机，光线消失，面庞隐藏在黑暗之中。从付明熙的角度，只能望见从窗户透出的光，勾勒出他结实好看的身形。
霍贾玩了词语接龙，把脑力消耗光，现在立刻就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付明熙高中时和同桌下课就玩词语接龙积累好词，游刃有余，脑子还兴奋着，倒是没什么睡意。
乡村夜晚很安静。
最先认出的便是蛐蛐的鸣叫，然后是含在嘴里的青蛙咕呱声，还有各种认不出是什么小昆虫小动物的叫声。夜风吹着树叶，微微摇曳，夏日茂盛的枝叶摩挲，哗哗作响。
付明熙听见了身侧人清浅的呼吸声，均匀悠长。他侧过身，静静凝视着霍贾的面庞。
他从来没有和这么一个人如此深交——到睡一张床的地步——在他脑海里只会和伴侣一块儿的场景。
话虽如此，但他对霍贾并没有什么旖旎想法。不可否认的是，霍贾的确非常英俊，身材也特别符合付明熙的审美，但优越的外表只是霍贾这个人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如果因为霍贾的外在而起了异样心思，而不是因为真情实意的爱上他这个人，那在付明熙看来，这是对霍贾的一种侮辱。
不过……
付明熙打了个哈欠，目不转睛地看着霍贾，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真的好帅啊他。
在接下来的几日，设备陆续送达，付明熙开始忙碌，而霍贾则有了休息的时间。
“设备和云平台不兼容？”
付明熙皱着眉，对面前的安装人员道：“当初和销售沟通时他说是可以兼容的。”
“是这样的，我们最新的设备兼容了天凌的云平台，但是之前的那个一直是适用于我们自己公司的平台——您购买的是上一个版本，需要再升级。”
“升级？”
“对。”安装人员道：“不过这需要额外的费用。”
“你等等。”
付明熙打量着设备，然后道：“你们并入了天凌？”
“对。”
天凌是付明熙之前工作过的物联网公司，主要业务是云平台的开发。公司有许多部门，付明熙所在的部门负责软硬件之间的适配。
虽然和脑残上司闹得不愉快，但不得不承认，天凌的云平台确实不错，近年来发展迅速，国内市场占有率增加，与大部分设备都适配。
“怎么了？”
霍贾遥遥望见工作进程停滞，走上前来询问。
付明熙向他说明了情况。
“我确定我们当初询问时，你们的工作人员说是能匹配，而且并未提额外的条件。”付明熙道：“你们向我们提供的数据，也是升级后能够匹配天凌平台的数据。”
“很抱歉。”工作人员回答：“但我确实没有收到免费为你们提供升级服务的指示。”
“我去拿合同。”霍贾转身向屋内走去，扭头对付明熙道：“你联系一下当初的销售。”
霍贾拿出来的合同上表明了型号服务，包括三年内的保修，定时设备升级。
“是这样的。”销售在电话中说：“我们的设备确实是会提供免费升级服务。但是不定制版本，您只能先安装，等下次设备升级我们再上门来为您免费升级版本。如果您要求指定的版本的话，那就需要额外加钱了，现在您选择的这个版本需要五万。”
这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霍贾看向了安装人员，面无表情。
带着帽子的工作人员伸手压低了帽檐，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与霍贾对视。
“抱歉，是我的疏忽。”付明熙叹了一声，主动担过责任，“我再和安装的人沟通沟通。”
“不是你的错。”霍贾面沉如水，“他们只是再看菜碟下人，我们是小型家庭农场，他们断定我们不会有复购的可能，而他们又有垄断地位，所以直接想要从我们这里捞上一笔。”
这家公司确实是在欺负人。
云上小农场是小型农场，购买了一个设备就足够了，复购可能性低。而目前，这种设备只有这家公司的最合适好用，而且能够和天凌公司的云平台适配——虽然现在已经是一家公司了。农场成本不高，但能够斥大笔的钱采购，一定会咬咬牙，再支付和设备成本相比较低的费用升级。
“可以起诉他们吗？”
付明熙问。
“起诉费钱费力，他们不过是损失一次免费更新。”霍贾道，“——不过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