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见他俩,多觉南以寒在容颜上配不上鸦九,血棠反倒觉得是他配不上她。这个看人只看心的女子,能混成一群杀手的头儿,还真是不容易。
想起随风,那个人如其名的男子,鸦九又有话说了:“血棠花心乃是江湖女子第一,据说有夫婿八位。可在遭遇围攻之时,你却弃了八位爱夫,带走了一个文弱病重的随风……”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为珍视重要的人,不一定有关风月。”血棠的脸隐在花影之中,看不真切,“你不也一样?那般看重以寒,她要是不睡着,你也不会来找我。”
这么说,随风应该也是睡了。
鸦九轻笑转身:“随风也该醒了,快回去吧。”
“哎,我入了饮剑楼,要干什么?我可不吃白饭!”
“玄武部统领黎安已老,你代他之位,掌楼中日常。”
“喂!叫一个拔尖儿的杀手给你当管家,有没有搞错?”血棠在他身后大叫。
鸦九但笑不语,步伐轻快——饮剑楼日常琐碎而繁重,却是全楼中人专心任务的根本所在,是出不得一点差错的。血棠看人只看心,应该可以做得很好。
……
除了自身的才能,血棠以她在江湖上的声望入楼,让饮剑楼的势力又添一重。也不知南以寒是不是知道了鸦九利用她拉拢血棠的事,这些日子对他爱理不理,大多时间都待在上阳别院给随风调养身体。
要说随风,那真真是个水做的男人,笑容温软,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每每见他气短咳得满脸通红,南以寒便觉心疼极了,恨不能代他受苦。
这日,皱着眉看他喝下一大碗苦药,南以寒忙塞了颗蜜饯在他嘴里,笑容明媚快活。
随风便又柔柔地笑了:“其实,一直在喝药,早已习惯了苦。”
“再怎么习惯也会难受啊!既然有蜜饯,为什么不让自己好受些呢?”南以寒托腮看着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随风真好看,你要是女子,我便娶了你!”
“以寒也是女子,如何娶妻?”随风纳闷。
“对哦。”南以寒指着自己,“我也是个女子,哈哈,竟给忘了!”
随风摇头,手掌覆上她的头:“跟楼主闹别扭了?”
“没有。”南以寒撇撇嘴,“只是,看不清他——你以为他是对你好吧,可人家其实另有所图。没意思极了。”
“如果什么都看得透透的,又有什么意思?只要知道他心中有你,就够了。”随风缓缓抚上眉骨之上的红棠,“我从来不知,小棠她为什么要纳八位夫婿。可我知道,她心里,我最重要。所以,我无怨无悔。”
南以寒怔怔地望着他,忽而跳起来向外跑去。
“你去哪里?”
“臭乌鸦好久没来这里了,我要去告诉他,海棠花儿开了。”
楚国遗宝藏
朝暮堂永远都不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哪怕是血棠,到了这儿,也不由被庄严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严肃认真起来。
昏暗的厅堂里,香炉之中松枝毕剥。窗外艳阳日,屋里的温度却低得叫人发冷。
厅堂中央,躺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方杨抱着泰阿剑冷冷地站在一旁,浑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鸦九斜坐在那张乌木大椅上,云烟立在他身后。
这阵仗……
血棠规矩行礼:“玄武部血棠,见过楼主。”
“嗯。”鸦九指了指地上的人,“你来认认,此人可是血棠杀手组织的?”
血棠上前看了看:“禀楼主,不是。”
“这是怎么了?”门被推开,南以寒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昔姑娘。”云烟、方杨齐齐行礼。
“嗯。”南以寒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云烟,什么情况?”
“此人是灭快活坳的杀手之首,被风乔五人捉来,竟还吐出了些别的东西。可就是不肯详说。”云烟道,“朱雀部查到他原是三杀的人,但血棠不认识。”
“夜鬼、血棠两大组织被灭,一些杀手沦落为无主之客也不足为奇。”南以寒偏了偏脑袋,看向一旁的方杨,“你们就没从他嘴里把挖出些东西?”
方杨听言跪下:“属下无能,愿领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