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怿和唐翀两人与这几十名黑衣暗卫相斗, 这些黑衣人都是郎延拓多年培养起来的暗卫,人数虽不多但各个精锐。好在她们俩这些年丝毫不曾懈怠武艺,加上元怿对他们的仇恨, 出手格外狠辣, 一番打斗下来,竟无半点颓势。

  元慎在后看着,渐渐眯起眼睛, 他的记忆里, 元怿文章尚可但武功平平,没想到几年不见竟有如此进益。黑千拔出长刀, 元慎却将其拦下, 夺过他手中的刀,元慎盯着元怿的剑路攻势看了片刻。

  “大皇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他毕竟是郎家子孙,就算了断他, 也得我来。”

  黑千皱了皱眉,还待再拦,元慎却已然上前。长刀累重, 拿在他手里却灵活轻舞。郎家子孙,各个擅武。

  元怿余光早已看到元慎前来, 转身翻手一剑割喉,那死去的黑衣暗卫被她扔到元慎面前, 他却无半点躲闪,劈刀砍来将那暗卫生生拦腰斩断, 元怿将阮舒月推到唐翀身边, “带她走!”继而冲上前来挥剑格挡, 这一刀元慎使了八分力, 重刀落下, 元怿膝盖一弯却并未跪倒。

  元慎再次出刀,左劈右砍看似无形却招招致命,元怿挽剑抵挡貌似节节败退吃力不接。

  “元怿!”阮舒月不懂武功,只看元怿被元慎挥刀接连逼退急着要上前。唐翀拽住她,一边抵挡周围的暗卫,一边跟着往元怿反方向撤退。“姐姐快走!”

  “给我抓住她们!”黑千一声令下,就要上前来拿阮舒月。元怿和元慎此时已经打斗跳出包围圈,元慎步步紧逼,元怿慢慢后退。眼看胜券在握,一向眼高于顶的大皇子不由轻蔑一笑,这么多年也不过如此,不成器的庶子。元慎直接推刀冲劈元怿,这一下便露出了下盘破绽。元怿瞅准时机反身一脚踹上元慎小腹,这一下重刀的力道被卸,元慎连退几步,整个人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倒,元怿此时飞身上前,一剑刺向他咽喉……

  “月姐姐!”

  元怿杀向元慎转手将剑架到他脖子上,逼视着对面的黑千。黑千此时正掐着阮舒月的脖子,而唐翀身上被连砍数刀亦被暗卫所擒。

  “二哥,让你的狗,放了我的人。”

  黑千瞪视元怿,手上一使劲阮舒月立时喘不上气,挣扎着想要拍打掉脖子上的手。

  元怿剑一横,元慎脖子便被划开一道口子。“二哥,看来你的狗,不是很听话啊,还是他根本没把你这个大皇子的命放在眼里。”

  元慎阴沉着脸,“老七,就凭你真敢对我如何?”

  “呵?哈哈哈哈!”这次换元怿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全家上下被你们父子杀的一个不剩,我还怕什么?这天地间,已然没有我在乎的人了,今天杀了你,是我赚了啊,我也要郎延拓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哦对了,他还有元恪。”元怿说至此靠近元慎,在他耳边低语:“元恪总比你强,他要是知道我杀了你,你说,他会不会感激我这个昔年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啊?”

  “混账!”元怿的剑割入的更深,元慎深深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对黑千道:“你还不住手!”

  “大皇子,抓住这女人不怕郎元怿不自投罗网!”

  “二哥,看来你的这个得力暗卫心不在你这里啊,居然觉得一个女人就可以让我自投罗网?”元怿摇着头,对那黑千冷笑道:“今天你就是屠了这座城和我又有何干?还是说,你认定了我会毫不顾念兄弟之情,反正我二哥今日横竖都要死在我手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郎元慎闻言果然变了神色,看向黑千的眼神亦冷了下来。

  “你!”黑千怒极,却又不好再动手,这位大皇子的猜疑之心甚重,手段比当今亦不遑多让。

  “大皇子,你别听这逆贼挑拨离间!”

  “二哥,我知道我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不过就想好好活着而已。我本就是世子我也是郎家的子孙,应当做个闲散王爷逍遥一世的!落得今日下场我当然有恨!但我能做什么?”元怿扬声道,她这样说话,那剑时紧时松,抵在元慎脖子上,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大皇子心里也没了底。

  “七弟,你放下剑,二哥留你一条生路。”元怿现在疯癫的模样,元慎真保不准她会不会一个失手,到时候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本来他也没把元怿放在眼里,抓住她不过是在父皇面前多立一次功,顺便让他老人家能宽宽心罢了。

  “让我活着离开这里,二哥,我保证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出现。”

  “好,你先放下剑,二哥答应你。”

  “还有她们,她们要护送我一起走。”

  “放了她们。”

  “大皇子!”黑千还要再说,元慎怒呵道:“混账!两个奴仆的命难道比本殿下还贵重!”

  元怿的剑割在元慎脖颈上,鲜血顺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淌落。黑千忍着怒气,松开阮舒月。

  “还有那个!”元怿向唐翀方向一点。

  “小翀。”阮舒月捂着脖子咳嗽着,待唐翀被放开她赶紧去扶住人。

  “备马,送我们出城。”黑千不动,元慎又怒道:“备马!”

  “二哥,这个黑千你可真要小心了,此人对你的性命也太不上心。”元怿在元慎耳边说道,她声音却不算小,恰好能传到对面。“二哥,弟弟记住你的话了,愿你来日登基也不要忘记今天对弟弟的承诺,我会老老实实的离开,离开黎朝,希望二哥放小弟一条生路。”

  “七弟放心,二哥言而有信。”元慎咬着牙说道,元怿在他身后,冷冷一笑。

  阮舒月扶着唐翀来到元怿身后,元怿只瞥了她们一眼,并未多关心,待马匹被牵来,她才又对元慎道:“二哥,你知道我只是个庶子,自幼是阿姐带大的,我阿姐再怎么说也是郎家的孙女,我父王嫡出的女儿。我知道三伯当时没想杀女眷,可就是这个黑千,他当时抓了我哥却当街杀了我姐。就算我姐只是一介女流,但亦是郎家后代亲封郡主,弟弟如今唯一心愿便是亲报此仇。”

  元慎皱起眉,“你想做什么?”

  “让黑千,来换你。”她说话声音只有附近三人可闻,“他如此漠视二哥的性命,你就不怕,他已然另有心思?二哥,你忘了,弟弟是因为什么沦落至此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今日起,郎延拓的朝堂后宫,想来不会再得安宁。

  “黑千,你过来。”

  元怿看了元慎一眼,他这个二哥,多疑小心十足十像极郎延拓。他既怕暗卫都撤走自己伤了他性命,又起了借自己之手灭掉黑千之心。

  黑千并未听到他们刚才所说,但直觉有异,可大皇子有令又不得不从,因此提刀上前来便多留了个小心。

  “牵着马过来!”元怿喊道:“让你的人统统后退!我要确保自己安全。”

  黑千看着元怿扭曲张狂的表情,心里也怕对方发起疯来真对大皇子不利,到时候自己这颗脑袋便保不住了。

  “退后!”

  “小翀,你还能行吗?”元怿此时才去看唐翀,唐翀身上的刀伤大多是划伤,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需要赶紧止血。

  “还成,公子爷放心!”

  “小翀,押住我二哥。”

  “你!”

  “二哥放心,弟弟只想活命。”

  唐翀提剑押住郎元慎,黑千牵马而来,元怿拿着剑全程防备,“扔掉你的刀,我知你武艺高强。”

  唐翀押着郎元慎,阮舒月从怀中取出短剑,直插到元慎太阳穴边,“按照她的话做,不然我杀了他。”

  黑千瞪着几人,“杀了大皇子你们也跑不掉。”

  “我二哥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们都不得好死,你应该最清楚,你们皇帝陛下的手段,不是吗?”

  黑千阴狠地目光从元怿身上掠过,他当年,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个人。

  当啷!长刀落地,黑千将马缰绳递过,就在此时元怿突然出剑,黑千武艺自不是元慎可比的,但奈何元怿离得近,这一下还是刺穿了他的黑衣铠甲,有血流下,还没待他如何,元怿第二剑紧跟着刺来。剑宗门的气功绝学,每一剑都直中黑千命门。

  “月儿杀了郎元慎!”元怿忽然大喊一声,这一声让黑千分了神,他一跃想要奔去,却见郎元怿挡在她身前,不再是方才的疯狂张扬模样,只是眼中的仇恨杀意让黑千不由一惊,然而他却没有机会再有动作。

  元怿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一剑贯胸,同当年的场景一模一样。

  黑千愣愣看着她的剑,抬起头时,却见对面阮舒月居然放下了抵在元慎头上的短剑。她当然不会杀了他,她明白元怿的意思,留着郎元慎绝对比让他现在死,从而激怒郎延拓让他更疯狂的来追杀她们,要有价值的多。

  “你还记得当年在江王府前,你杀的那个女孩吗?”元怿双眸通红,手下再使力,将剑狠狠插进黑千的心脏。“那是我的阿姐。”长剑抽出,黑千跪倒在地。

  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阿姐。

  阮舒月倒吸一口凉气,不由退后一步。眼前,元怿手中的剑从跪倒的黑千颅顶刺下,脑浆鲜血崩裂开来,溅洒于四周一地。

  杀了她的人,当永生永世,不度轮回,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说:

  周末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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