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清脆的哭声猛地炸开,脸色惨白的女子在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以后,终于放心的昏了过去。
“皇后娘娘生啦——是两个——”
产婆高兴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脖子被划破,鲜血喷溅。
产婆睁大了眼睛,在临死前看见了一群黑衣服的人,抱走了其中一个孩子。
哦,对呀。
产婆在临死之前恍然大悟,宫里太久没有新生命出生了,久到她都忘了。
双生子,怎么能存在吃人的皇宫里呢?
—
那是一张惨白的人脸,肉眼可见的往内凹陷,他的面庞在暗色的灯火下显得如同鬼魅。
他一身破烂粗布麻衣,上面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双手被紧紧的束缚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他的脚踝扣着沉重的锁链,脚底踩着一块木板,仔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铺满了长针。
纤瘦的像是枯枝一样的身体,就这样挂在那里。
有些渗人。
束林秋环顾四周,周围散落着各种带血的刑具。
“你是谁?”那个人抬起头看他,眼睛亮的惊人,同样,嗓音也嘶哑的要命,不过音量不小,足以让束林秋听清。
“那您是谁呢?”束林秋反问。
那个人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一抽一抽的,伴随着阵阵呛咳,那脚底的铁链也带动起来,哗啦啦的响,充满整个空间。
“我?我是谁?”那个人笑够了,被疼痛激的又接连抽气,那双眼睛忽然坠了一滴泪下来。
又哭又笑,疯了一样。
“……朕是东陵国的皇帝,顾御景啊。”
—
“……东陵国的皇帝,名为顾御景,年二七,五年前登基……啊,真年轻啊。”束林秋看着自己得到的一些消息,轻声感叹。
这是已经到了东陵皇城的束林秋和苏冷二人,他们一到,便去找了个客栈住下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搜罗“情报”,例如关于皇城内最大的拍卖行,例如现在的一些局势。
他打听的这些,大多都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但对于初来乍到的他们来说,却是不可少的。
这间最大的拍卖行名为“一绝”,据说幕后的东家是来自神秘远方的大能,各个势力都要敬他三分。
而东陵的局势——
和涂逍遥说的一样,三足鼎立。
皇帝,朝臣,还有一些宗门。
如果要汇总出来是这样的,然而实际情况要复杂一点,不过也很好概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皇帝顾御景,年轻有为,手段凌厉,可惜内部问题太严重了,而且他作为皇帝,势力太单薄。
然后朝中的势力一,是镇远将军魏信平一派,掌握军权,功高震主,其子魏风,是东陵国两大宗门之一琉光宗大长老的二弟子。
势力二,当朝太后楚氏,她是继后出身,原本膝下育有一子,可惜那孩子早夭,而她也被爆出了失去生育能力这件事,连造假都来不及,她的兄长是两大宗门之一飞仪宗的宗主。
而皇帝生母那边的势力太早没落,只撑到了皇帝登基那会儿。
也幸好东陵国前任皇帝虽然昏庸无能,但是很坚决的立了顾御景为太子。
……诸如此类。
涂逍遥说皇帝时不时会拿一些东西出来拍卖,他这倒是能理解了。
不过束林秋也没打算了解太多,这拍卖行一个月一拍卖,平常都是做最普通的明码标价交易。
好巧不巧,束林秋过来的时候,他们最近一次拍卖是在三天前。
还真是巧,就这么错过了。
那就只能再等一个月,不过进去看看也不错,看点别的。
其实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线索不值得束林秋等待一个月,但是束林秋他闲啊,他又不赶着做什么,所以等了就等了,就算没找到也无所谓。
—
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地方住,然后在这里待几天。
“娘子,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去他们皇宫那边看看的。”苏冷很勇敢的提出来。
束林秋慈爱的看着他:“咱们都说别干坏事了,再者你还敢乱用灵力是吧?”
“……对不起,我错了。”苏冷说。
—
倒也不是不可以,根据涂逍遥的说法,那份残图收进的是皇家的私库,而不是国库,能被收进去的东西也代表着他们看出来了它的珍贵。
而且残图会不会在那个时候被拿出来卖,或者是在他来之前已经被买走了,这是个问题。
束林秋自然不可能守着这飘渺的希望的,他来这边,碰运气有之,也打算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
束林秋在离拍卖场最近的地方找了间客栈,要了间双床房,续了一个月的房费。
束林秋出手阔绰,老板当即让小二带他们去房间。
这里也有方便一些残疾人的“机关”,而且精细程度比先前永嘉郡住的那间客栈还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