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人把话说开之后,依旧没有解决他们的问题。
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由和看法,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真不愧是犟种碰上铁石头,砸破了脑袋也不愿意谦让一步。
简称:三观不合,聊不到一块。
温木赶不走贝格森,即便这个疯子已经被三个枕头糊了脸,贝格森也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
他眼看打不过,冷哼一声,蒙着头就睡。
温木看起来像是不愿意吃饭,实际上是海鲜粥太香了,他怕忍不住败下阵,那不就等于让贝格森蹬鼻子上脸吗。
现在的温木气不打一处来,发誓绝对不能让贝格森如愿。
但贝格森自然不知道这点,他没办法只能轻声哄着,搅了搅温粥,好声好气的商量:
“就喝两口,行吗?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心疼。”
温木闷闷道:“不要,说了不吃就是不吃,除非你让我见杰德,否则没得商量,而且你经常骗我,咱们之间信任的桥梁已经崩塌了,是被你一脚踩断的,自己反省去吧。”
他越说越来劲儿,顺带着嘲讽贝格森:
“你不是说你错了吗?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良心喂狗的疯子!”
贝格森举着勺子一顿,放下碗,瓷器在桌面上发出‘铛’的一声响,随即平静的解释:
“认错和不想你出门,两者并不冲突。”
妈的,这个疯子,永远都有那一套说辞。
温木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双臂勾上贝格森的脖子。
他眸光明亮,眉眼柔和,像极了点缀夜空的星星,不惹俗世尘埃。
刻意被主人变得娇软的声音犹如一股猛烈的电流,直冲贝格森的神经,仿佛在故意引诱着他走进陷阱。
温木说:“贝格森,我让你再干一次,明天让我去见杰德。”
这个异常刺耳的字眼将贝格森脸上刚堆起来的笑意又扎破了,他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贝格森抿唇不语,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洞穿温木所有的心思。
在盯着温木伪装的面孔看了一分钟后,他的眉眼终于染上一层慵懒的随性,说不出喜怒哀乐。
贝格森扯开嘴角,用沙哑沉暗的音嗓一字一顿的开口:“好啊。”
最后那碗粥还是进了温木的肚子。
当时, 贝格森眼眸中掺杂着恶劣玩味的愤怒,微微侧头,说出的话却异常冷淡:“我们现在是交易关系,你不应该听话点吗?”
温木被拿捏了软肋,知道贝格森已经生气到了极点,没办法,他只能把气咽进肚子。
温木突然就后悔了。
万一贝格森干完他之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他正想改变主意,却被贝格森早有预料般冷声拒绝。
于是温木连干了三碗粥,吃的饱饱的,准备为今晚的献祭做好英勇的牺牲。
等到了晚上,贝格森一言不发,直接抱着他倒头就睡,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温木慌了,从贝格森怀里挣扎出来:“不是说好的吗?你要反悔?”
贝格森撇了撇嘴:“现在身体什么状况你自己不清楚?你觉得我会碰你吗?”
贝格森心痛的就差把温木供起来养了,怎么可能现在就提枪上战场。
温木不能理解这个疯子的脑回路:“所以你为什么答应我?你又骗我!你良心喂了狗吗?!等等——”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然后猛地发力,一脚将被子里的贝格森踹出来,气的大骂:
“你是为了骗我喝粥?!你这个神经病!!操!”
贝格森实实在在挨了一脚。
他被温木赶到了床角,大腿被踹的隐隐作痛,竟也不生气,只是坐起来靠着墙,计谋得逞的轻笑一声。
紧接着,温木开始表演。
眼眶被晶莹的泪水溢满,眼角和鼻尖红红一片,似哭非哭的脆弱模样,撒旦来了都得感叹一句“妙啊”。
他连声音也开始变得破碎哽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受伤低喃着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顶着水汪汪的眼睛,指尖颤抖着对准贝格森,仿佛在控诉他犯下了滔天罪行:
“你、你竟然……骗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你、你好狠的心……”
温木‘悲痛’的摇摇头,抹了把泪:“原来……你不爱我……”
贝格森听到最后一句话,实在受不了了。
他将温木一把捞过来抱在怀里,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闭着眼,有些不甘心,还掺了点无奈的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
“别演了,明天帮你联系好杰德,在安威尔大学的咖啡厅见面,我会让休斯特在外面守着,满意了吗?”
那一句‘满意了吗’,甚至带着些赌气的委屈。
温木好气又好笑:“还行吧一般般,你觉悟的有点晚。”
贝格森阖着双眼,低下头,像饿狼一样堵上温木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轻触着,用舌尖舔舐温木轻合的双唇,睫翼微颤,沉浸在独属于爱人的温柔乡。
一吻成瘾,贝格森的呼吸已经有些杂乱。
温木在换气的功夫连忙推开他,一脸戒备:“今晚不许做,明天我还要出门,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连腿都站不直的娇鬼。”
贝格森微微皱眉,支在温木的上方。
他身上随意的披了件黑色的浴袍,腰间的系带没也拉好,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大片冷白的皮肤,从锁骨延伸至腹肌,紧实的肌肉以及完美的身材,让温木看了都有些脸热。
贝格森低着头,轻声反驳:“我压着火放你出门,做了这么大的牺牲,给我点回报,不可以?”
他要的回报无非也就是一个吻。
温木抽了抽眼皮,无言以对。
他只是简单出个门,怎么就跟要了贝格森的命一样,听贝格森的语气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第二天。
贝格森信守承诺,联系上杰德他们,将时间和地点约好,温木在旁边晃着他的手臂,意思是想跟杰德聊会天。
但他根本不给温木留下一丝说话的机会,交代完事项就直接挂断电话。
贝格森的脸已经黑成了煤炭,小鸟飞来了也要挨两巴掌才能走。
但温木可不管这些,他高高兴兴收拾好,背上包就出门了。
已经在门口等着的休斯特再次见到温木时别提有多开心了,他将烟掐灭,靠着座椅一脸调侃:
“嘿嘿,老大的主治医生可是我介绍来的!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温木也不觉得奇怪,他点点头:“够意思,确实帮我大忙了,幸好那天你跑得快,要是子弹打你身上了,我估计要愧疚一辈子。”
休斯特笑了一声,摆摆手表示他这种场景见多了,根本不带怕的。
估计是贝格森提前打过招呼,不让他和温木闲聊天,说了两句后便没了下文,这里一路上竟然安静的要死。
休斯特将温木送到了咖啡馆,然后坐在车里等他回来。
温木推开店门,万万没想到,面前第一个人竟然会是吉米。
温木惊喜:“吉米!你没事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在玛格丽庄园的时候要吓死我们了。”
吉米高兴的就差要抱上去了,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也好想你!!贝格森那个混蛋没有跟来吧?他有没有欺负你?”
空气凝固了一瞬。
杰德和艾露比站在一旁默契选择闭嘴。
吉米随即反应过来,抓着裙子尴尬的解释:“额……对不起,那个,杰德已经把你和贝格森的事告诉我们了……”
一旁的杰德:吉米你好样的,我才刚告诉你没两分钟你就抖出去了,有被冒犯到。
温木和大家找了宽敞的角落坐下:“没事,我很好,这次找你们来也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的安全,贝格森没有为难你们吧?”
杰德:“我们也没事,过的可滋润了,我们最担心的还是你,温木,你……”
他欲言又止。
说实话,即便温木在贝格森身边受到伤害,他们也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力量差距太大了,根本翻不起浪。
温木看出了杰德的担忧,安慰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担心我,贝格森这小子可不敢欺负我,没事的。”
接下来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互相寒暄了几句,聊了会天,期间吉米还跟大家讲了讲她离开孤儿院后经历。
这两年,她过的确实有些辛苦,但也乐在其中,真真切切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自己。
正午的太阳慢慢向西边靠近。
临走前,温木偷偷塞给杰德一张名片和一个特别小的塑料包装,里面有几根头发。
“杰德,找机会把这个袋子交给尤迪,就是名片上这个姐姐,然后告诉她半个月后我在这里的咖啡厅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