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动作十分小心翼翼,对自己手时,他都不曾如此小心翼翼,不忍看他因为任何意外离开舞台。

  出色乐手都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玩音乐需要天赋,但更多是日复日练习,他能从暮帆手指看这些痕迹。

  “好。”

  暮帆抬起落在手,姜包扎技术烂极致,给他擦破点皮手包成只粽子,要不是夏天刚好过去,他真怀疑这只要烂掉。

  “谢……谢。”

  道歉话卡壳,就变味道。

  姜脑袋偏,眉心夹个问号看向他。

  暮帆看下自己面前这只手,又看眼姜身边被翻凌乱医药箱。

  他伸手拿过来,整理整齐,然后归还回去。

  “谢谢。”

  姜身子微偏,靠沙发扶手。

  他和暮帆很少这样安静时候,尤其是过那样闹腾夜,更显这刻安静十分难。

  两个人离很近,他藏蓝色睡裤跟他牛仔裤几乎要贴在起。

  姜垂下眼眸观察会儿,恍然间抬头时,刚好发现暮帆在看他。

  尽管躲很快,却还是被他发现。

  姜心底突然抹暖意,和点不舍错过冲动。

  他问暮帆:“你认为‘爱情’底是什么。”

  暮帆眼中闪而过诧异,他以为姜准备酝酿这么久,是终于打算吐出他胸中不快,结果他问个这样问题?

  什么意思?

  他今晚所不样都是为情所困,那么又是因为谁‘情’所困。

  是不情,还是多余情?

  暮帆现在点慌乱,难不成是他想多,姜真只是想要交个朋友?

  姜好似已经陷进自己思绪里。

  “些人认为爱情是必需品,些人则认为爱情只是调味料,多则多味,少也可以凑后。更甚至,认为爱情是筹码,可以用来交换自己想要东西。”

  “你认为呢。”

  暮帆觉他快要被姜绕晕。

  他不知道姜想要是哪种答案,姜显然不是恋爱至恋爱脑,但他又确实写那么多催人尿下千年虐人情歌。

  好在姜这会儿也不太想要知道他答案,自顾自地又说道:“我大哥跟我年龄差很大,他于我而言像兄长又像父亲,我记事第段记忆是跟他关。他跟我大嫂,是起长大青梅竹马,是所同龄人都羡慕神仙爱情。”

  “……”暮帆手指抽搐好几下。

  竟然是小叔子爱嫂子这种剧情?可姜说他喜欢男人啊,果然还是如牛奶所说,大部分人都是逞口舌之快,而另外部分则是游走于边界地带,随时准备直回去?

  他没反应。

  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太多,而显然暮帆也不是合适倾诉对象,或许牛奶还更合适点。

  他起身,闹腾夜,身肌肉无比僵硬,伸个艰难地懒腰。

  “现在回去你自己能自己叫车,我怕疲劳驾驶,车两命,去楼客房休息会儿?”

  暮帆伸手,抓住他从空中垂落手腕。

  “你问爱情底是必需品还是调味料,每个人肯定都不同答案,但我干肯定,无论是谁,都会在心里留块空地给爱情。只要是好种子,就给它浇水施肥,总开花结果时候,如果是‘坏果子’那还是趁早烂在土里好。”

  这几句话听很道理,但是为什么要重音强调‘好种子’和‘坏种子’这两个词?

  听去奇奇怪怪?

  暮帆却好像不打算说下去,楼去。

  “客房哪间?”

  “二楼右转第三间。”

  瞧瞧,大户人家就是不样,右转都能数三去,普通人能个三室厅就不。

  暮帆几乎是跑进房间里,后背靠门喘会儿气,才开灯打量眼前这间房。

  跟他之前住过酒店比较起来,就是家具家电更高级些、床头柜没XX神油区别,房间内所跟布沾边都是白色,甚至能闻股专业洗涤厂消毒水味儿。

  可无论如何,跟他现在所住群租房比起来,还是要舒服许多。

  他去浴室洗澡。

  姜去自己衣帽间,给暮帆找套睡衣,还条方便明天穿干净衣服,以及条全新内.裤。

  不知是他找衣服速度太慢,还是暮帆洗澡速度太快,他抱衣服来客方时,暮帆刚好从浴室走出来。

  他身是件墨绿色浴袍,将他皮肤衬更显白皙。怪他步子走太狂野,姜眼就看见布料下长腿,肌肉线条很均匀,拉T台走秀也挑剔不出来完美。

  姜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下,弯腰将他准备衣服放在衣架,内裤和睡衣则放在床。

  “哦,谢。”

  暮帆这回儿正放空接客呢,他想电视剧里经常富家公子穿高级睡衣喝红酒画面,姜应该没打算立刻睡觉。于是他拿过来内裤直接弯腰套,他以为这比较显尊重,哪里想姜差点惊跳起来。

  “……你!”

  “……嗯?”暮帆隔睡衣布料拽下,不甚满意:“点紧。”

  “你放屁!”姜是被他系列神操作吓,时点口不择言,这话吐出去就后悔。

  暮帆手往腰叉,另只手骄傲地扶墙。

  “都穿身我还能撒谎,要不你目测下?”

  姜脸好似刷层粉色腮红,脸匆匆朝边别:“滚滚滚,别瞎嘚瑟!”

  暮帆还是那个姿势,脸笑容更明显些,都露出圈洁白牙齿:“嘚瑟吗,我没,我说是事实!”

  “……”还要不要脸!

  姜最后选择溜之大吉法。

  等他回自己房间,进浴室时,才发现他刚才好像是被调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被比他小崽子调戏,明明是大家都物件他怎么就娇羞像个小姑娘?

  姜此时心理活动就像是当面掐架失败后躺在床会议时才想起我应该这样那样反杀,他机会反杀,毕竟两人现在就墙之隔,但这会儿冲过去‘目测就目测谁怕谁’,也实在是太小学生。

  洗完澡出来时,姜终于跳出小学生思维。

  他在床躺下,床头柜手机屏幕凉几下。

  今晚事多,他本来以为是景函或者是牛奶发来,拿过来看,是他大哥。

  [我明天晚飞机,中午要起用午餐吗。]

  姜没回。

  尽管身体疲倦,可他脑子却意外很清醒。

  他翻开本很早之前放在床头外文书,运气极其不好,他在里面看自己不知何时夹进去张婚礼邀请函。

  是蓝竹婚礼。

  尽管父母不支持,他还是在异国他乡办个简单婚礼,邀请些好友参加。

  邀请函设计非常简洁,就是两个人拍写真,边是淡蓝天,边深蓝海,中间句话:斗转星移,身边是你。

  姜忽地觉胸口莫名地沉重,呼口气,丝丝疼痛开始蔓延。

  他之前处理邮箱时候,看见封关于罗冶信件,那混蛋过不咋地,但却并不能让姜任何舒服、放松。

  他实在是睡不,起身从床下来,去书房,翻箱倒柜找打把小剪刀。

  暮帆走进书房时就看见他站在那里,用剪刀剪邀请函照片,剪非常入神,连他脚步声都没听。

  他停在姜身后,仔细地看眼照片蓝竹。

  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男人,只是可惜,英年早逝。

  他豁然开朗,想明白之后又点失望。

  “原来他是你喜欢人。”

  姜被耳侧突然传来声音吓个哆嗦,差点把自己手指搅进去。

  他看眼照片,又看眼脸色略显阴沉暮帆,心想找错倾听者果然是容易把自己气死。

  “不是。”他也略显不爽地微微皱眉,“我像那种喜欢个人,就卑微偷偷去惦记夫之夫人吗?如果是我喜欢人,只和不喜欢两种结局。”实在是过不那么酸涩人生。

  既然如此,暮帆就更想不明白,他这个行为又是为哪般?

  姜觉暮帆现在眼神非常讨人厌,好像在探究个智商为负人。

  他想酒柜里姜梧送好酒,完全没必要再继续珍藏,不如现在就拿出来挥霍。

  他把酒倒入醒酒器,随后又从冰箱里找出来几块牛排。

  “交给你。”

  暮帆凉凉地看他眼,抬下他被包成粽子手:“还是人吗?”

  姜肩膀耸,唇边点笑弧度。

  他挽起袖子,准备大干场,不十秒就放弃。

  “人贵在自知,我怕你手伤没好,又因为食物中毒进医院。”

  暮帆被这个理由说服。

  牛排是提前腌制好,放黄油煎熟就行。

  “几分熟。”

  “三分,黑胡椒,3Q。”姜站在远离油烟位置,优雅地点餐。

  过程简单而迅速,暮帆都找不什么能够指使姜帮忙地方,最后只能让他过来端自己盘子。

  暮帆端他盘子走在前面,姜走在他后面,他没这样经历,莫名地觉温馨,好似被股烟火气儿包围。

  他给暮帆分刀叉,自己叠好餐巾尝口。

  “delicious!”他抿口白水,压下去嘴里味道,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突然理解‘将悲痛化为食欲’这种说法,因为吃好吃食物时,确会让人情不自禁舒展眉头。”

  “悲痛?”暮帆把自己面前那盘推他面前,另只手托下巴。

  姜作为个优雅又体贴绅士,自然是用他刀叉帮他切好,再给他倒杯白水,和杯红酒。

  “请用。”

  暮帆学他刚才点菜语气也来句‘3Q’。

  姜面已经看不丝惆怅情绪,拥短暂从身心愉悦。

  牛排味道不错,红酒味道也不错,尽管餐桌两人并不多话,但姜还是吃很饱。

  看空空盘子,他拿餐巾擦完嘴,略显担心地叹声。

  “早晨就吃这么好是不是不太好,居然都已经这个时间?我底是多久没睡觉?”姜发现个非常恐怖事实,那就是他居然熬这么久,“会不会猝死?”

  暮帆用看傻逼样眼神看他眼。

  “担心时间,你不如早点睡觉。”

  姜没睡觉冲动,他吃饱,却还没喝够。

  可能是酒意头,他这会儿话贼多。

  “你看,这就是快25岁跟20出头区别。我已经开始养生,而你却还在蹦迪、抽烟、酗酒。”

  暮帆放下酒杯。

  这话就过分,酒是他让喝,他虽然抽烟又蹦迪,但酒这玩意儿是真很讨厌,理解不为什么人会爱好这东西,要不是为给兄弟面子,他当真是碰都不想碰。

  他看说要养生人把剩下大半瓶酒全喝,白皙脸开始泛红,耳垂早就红像樱桃。

  他趴,脸蛋贴冰凉大理石桌面,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飘远。

  “那些在婚礼含热泪许下誓言人,原来只是感动别人,自己其实就是放个屁。”

  醉意会让人勇敢,姜说他撞车原因,像脱粉回踩样把自己大哥踹泥土里。

  “我不敢他和大嫂是不是政治联姻,是不是说好要演出好戏给外人看,我只是单纯唾弃、厌恶这种行为。无论他是真喜欢外面‘野花’,还是单纯找人发泄身体生理谷欠望,我都唾弃这种行为。前者连牵爱人手勇敢走阳光底下勇气都没,后者连自己身体都管不住。”

  暮帆觉匪夷所思。

  “难道你以前直都以为,男人或者女人在婚礼说跟另个人白头偕老就真会白头偕老。”

  “不。”

  姜摇摇头,差点把自己从桌摇下去,暮帆伸手去够他,刚好被他抓住手掌,压在滚烫脸颊下面。

  “我只是觉,不爱就是不爱,为什么不告诉对方,为什么要藏掖,脚踏两只船就真不怕扯蛋?你是个丑陋人,为什么不敢直面自己丑陋。边偷情,边扮演深情角色,不嫌恶心吗?吃锅里还要望盆里,就不怕把自己撑死?”

  暮帆根本没精力去思考如何回答姜疑问,他满脑子都是掌心柔软又温热触感。

  就这样捧他脸画面僵持很久,暮帆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留张照片。

  姜脸出奇小,被他只手全捧住,皮肤很嫩,很滑,跟剥颗鸡蛋似,没任何颗粒感。

  他带私心享受很久,欣赏够,才走过去,扶人楼。

  想,姜应该不喜欢吃完躺床,带食物和酒味道入睡。

  于是他去浴室。

  为避免发生毛巾乱用这种错误,他翻箱倒柜,找还带包装新毛巾,用消毒液清洗遍,又在热水里泡好久去味儿,之后才拧干拿出来,给姜简单地擦下脸。

  他坐在床边想,这辈子也就对待自己琴时这么仔细。

  他指尖过去蹭下,觉这张脸倒也是值这么小心对待。

  他回浴室晾毛巾,站在镜子前洗个脸,洗完脸又盯镜子傻笑好久。

  跟每个自信过头人样,他看镜子里自己,也自己超级无敌巨他妈帅气,尤其是笑起来时候。

  他出来后,又在姜床边坐会儿。

  看见他床头柜摊开书。

  法语,看不懂,封面是个胡子拉碴外国老头,看些印象,大概是在初中或者高中课本见过。

  他把书合,塞台灯后面,眼不见心烦。

  这个时候早该离去,更何况他还是困不行,可他就是不舍走。

  又回浴室拧条毛巾出来,想要不再帮他把身体擦下,电视剧里照顾醉酒人都这么个镜头,才能显他是个体贴人。

  可他怎么也做不伸手去解姜衣服。

  ‘都是男人’,‘你他都’,‘解颗纽扣而已,又不是□□’,‘你在害羞个屁’,以四句话疯狂地在他脑子内打转,打转,却还是没个结果。

  暮帆最后还是决定算,哪想姜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眼。

  突然个翻身,抬起长腿打在暮帆背。

  由于做贼心虚加毫无防备,暮帆被这脚直接踹床底下,跟条狗似狼狈地趴。

  幸好层鹅绒地毯,摔不疼,但是手刚好砸地,疼他热泪盈眶。

  “……妈,”

  暮帆悲愤地爬起来,想也没想就抬腿脚,很踩在姜因为翻身而挣脱被子显露出来屁股。

  他发誓他是很想脚踹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半路熄火,变成很轻落下。

  操。

  很翘还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