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圣人诚不欺我。

  闵于安勤勤恳恳,扎实贯彻了这一点,知识在实践中出真知,很快有了新的心得体会,那是她看一百遍小册子也得不来的宝贵经验。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软糯成泥。

  再多几回……就化成了水,令人心醉神迷。

  可惜萧姓学生太笨,怎么也学不会,闵夫子是个好夫子,不厌其烦,教了一遍又一遍,萧姓学生从迷糊到醒来,哭着求饶,又困得睡去,再醒来,闵夫子都不肯放下这个掉队的学生。

  直到……小萧同学无意间打了个喷嚏。

  闵于安才惊醒过来。

  寒冬腊月,出了一身汗,可不能着凉。

  闵于安在出门端热水擦洗和就这样睡之间犹豫了一瞬,果断选择后者。

  温香软玉在怀,夫复何求?

  何必出去吹那冷风?

  其实更重要的,闵于安若是出去,就得搬开层层叠叠的各式阻碍,她不想吵醒她。

  闵于安把松散开的被子搭好,边角也掖好,丁点缝隙不留,只把萧启留了半个脑袋在外头。

  平日里号令千军、气势无边的将军,像个小可怜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眼角含泪,分外惹人怜。

  闵于安良心发现,心疼起来。

  委实孟浪了。

  闵于安反省了那么一瞬。

  闵于安俯身吻上她的眼,把泪珠含入嘴里,萧启瑟缩了一下,本能往后躲,沙哑道:“不,不要了。”

  她眼疾手快,把人给揽进怀里,再往后挪挪,该掉下去了。

  闵于安顿了顿,抱着她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让她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忙完这些,重新整理了下被子,她累得轻轻喘息,却看到这人还是睡着的,不曾醒来。

  她想,原来将军这样的美味啊。

  回味无穷。

  以前怎么不知道?

  她可惜了一下,但很快宽慰自己,以后还有机会,一次吃不饱还有下一次的。

  萧启被折腾了许久,薄唇是某人重点光顾的部位,此刻泛着红色的润泽,诱人至极,贝齿隐藏其中,更里面,还躲着个更可爱的小东西。

  闵夫子没忍住,又亲身教学了一番。

  萧启似有所觉,舌不停往后躲,却徒劳无功,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憋得通红。

  闵于安被她的反应乐到,放过了她,凑到她耳边道:“来日方长。”

  中华成语博大精深,其中,这四个字非常神奇,要如何断句都可以。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

  闵于安也累的不轻,搂着她睡了。

  她觉少,没多久就醒了,精神也恢复。但醒了,不代表要起来。

  还有什么比在冬日里赖床更幸福的事呢?

  如果有,那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赖床。

  细白手指在萧启眉间来回挪动。

  闵于安凝视萧启,眼随指尖在她面颊上一寸寸划过,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这人,怎么看都好看。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闵于安脑海中忽然就浮现起很多年前的那个秋日。

  她怒气冲冲去找她算账,却被她的美色迷了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秋日的晚霞沦为她的陪衬,她比落日还美,皎若云间月。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宫?”

  不,不,她其实是想说,“你长的可真好看啊”。

  萧启牙疼那日,闵于安给她出的馊主意,喝酒。萧启喝醉了躺倒在床上,那时在她帐子里,闵于安没有吻下去,也有这个原因吧。

  月亮太高了,皎洁无暇,高不可攀,凡人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亵渎心思。

  可现在这月亮成了她的,她一个人的。

  闵于安窃喜起来,这人的美,只有她知道。

  她知道萧启装出来的低沉嗓音下面,是怎样的摄人心魄,她知道她女儿家的娇态,知道她的一切的一切。

  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闵于安把脑袋埋在萧启脖颈处,被子往上拉了拉,在这冬日里建起一道温暖的屏障,隔绝了外界。

  “将军,”闵于安用气声在萧启耳边喊了声,熟睡的人毫无察觉,她说,“将军,我爱你。”

  缠绵缱绻。

  又占有欲十足,似在宣告主权。

  然后玉臂一伸,搂住了萧启。

  这一搂,闵于安差点儿又把持不住——昨夜衣裳全被她扔地上去了。

  肌肤相贴,心猿意马。

  她忍住了。

  闵于安想,等她清醒过来再说,两个人的共舞可比一人独奏好得太多。

  她又睡了一觉。

  醒来萧启还在睡,连姿势都没怎么变,手规规矩矩叠放在身前,缩在她怀里。

  大约是真的累了。

  她面色红润,唇却有些干得发白。

  闵于安从被子里出来,轻手轻脚,打了个哆嗦,好冷。

  小心捡起地上的衣裳,正打算穿,想了想,又原样扔到了地上,自己穿有什么意思。

  只裹了个厚毯子倒热水。

  她昨日特意放了个小炉子在帐子里,炭炉温着铜壶里的水,醒来正好可以喝。在密闭的空间里烧炭对身子不好,为此,闵于安还专门开了条缝透气。

  她摸摸温度,有些烫,就提起桌前的茶壶掺了些凉水进去。

  闵于安用唇试了试温度,正好。

  她含了口水,挑起萧启的下颌,渡了过去。

  熟睡的人本能地寻找水源,甚至主动搜刮。

  闵于安弯了眉角,又饮了口水,继续。

  一壶水就这样喝完。

  她又躺了回去,没多久的功夫,身子已经凉了,她缩在一角捂热了自己,才搂着人闭了眼。

  闵于安没那么多的觉,但与心悦之人一起躺着,便是躺再久她都乐意。

  再说,她还想看看萧启醒过来的反应呢。

  ***

  萧启睡了个好觉,好到,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萧启有点头疼。

  也不知是醉酒的后遗症,还是睡太久了,总而言之就是很疼。

  不止头,其他部位,也好疼。

  她眨了眨眼,眼前一片黑色。

  是梦吧,她想,然后闭上了眼。

  没多久,再睁开,又是黑色。

  萧启抬手揉眼,手没抬动,被压住了。

  萧启:???

  她感知了一下,觉得自己肯定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没穿衣服躺在被子里,还是以这样一种被人搂着的姿态。

  萧启心安理得闭了眼,嗯,没睡着。

  又不是什么酒后失忆,在经过最初的混沌后,记忆就这样一股脑的全涌上来。

  唇,是什么时候贴在一起的。

  衣裳,又是如何解开的。

  被翻红浪,烛光摇曳。

  声声娇软,动人心魄。

  是谁,拨动了谁的琴弦,奏出了撩人的乐声?

  嗓子好疼。

  萧启清清嗓子,清到一半,顿住。

  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她腰侧,指碰到腰间敏感的肌肤。

  萧启炸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闵于安。

  真希望自己能够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不会把闵于安的话记的那样清楚。

  女人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勾人的紧——

  “知道我是谁么?”

  “萧启,你喜欢我么?”

  “那现在,吻我。”

  “我教你。”

  还有她情到浓时的一句句——

  “张嘴。”

  “不要憋气。”

  “放松。”

  “疼不疼?”

  萧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在没出息地狂跳。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掀开被子坐起来,穿衣裳,然后肯定会弄醒闵于安。第二,闭着眼睛装什么都没发生,等闵于安先醒。

  萧启毫不犹豫选了二,关键时刻,乌龟本性展露无遗。

  可惜,这题还有第三个选项。

  她还没闭上眼,就有热气扑打在耳廓。

  闵于安低低笑了:“醒了?”

  萧启陡然闭上了眼,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装死最好。

  装死,是要憋气的,但正常睡着的人,呼吸该是均匀而悠长的。

  在安静的帐子里,就只剩下了闵于安一个人的呼吸。

  闵于安也不戳穿她,陪着她演下去。

  闵于安没得到回应,失望道:“还没醒?”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应该是信了吧?

  萧启一动不感动,生怕露出半点破绽。

  闵于安:“好吧。”然后搂着她像是要睡的样子。

  萧启松了口气,心里不知是侥幸还是失望更多些。

  就在她昏昏欲睡,离去见周公还剩那么一点点的时候,耳朵感受到的温热湿滑把她强行拉了回来。

  闵于安不满足的嘟囔道:“饺子,饺子别跑。”

  萧启:“……”

  饺子?一下子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昨日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她含住了闵于安的耳,又吐了出来,还嫌她不好吃。

  闵于安没吐,相反,她舔了舔,满意道:“好吃。”

  然后咬了一口。

  萧启疼得眼泪一下子飙出来,倒抽一口凉气。

  脑子里四个大字循环播放:自食其果。

  可不就是自食其果么,酒醉的时候把耳朵看成饺子也就罢了,还嫌不好吃,看看,报应来了吧?

  闵于安好似刚醒过来,揽住她,摸黑找到她的唇吧唧一口,然后眯着眼,餍足地在她身上蹭了蹭。

  蹭。

  真空状态,毫无阻碍,肌肤相贴。

  经过了一夜磋磨,身子本就敏感至极,再受到刺激,就在一瞬间绷紧,萧启惊跳起来。

  字面意义上的惊跳。

  暖了一整个日夜的被子随她而起,屋内没有风,但这温度就足够刺骨了,没有衣物的阻拦,肌肤直面寒冬。

  萧启打了个寒颤。

  闵于安也没好到哪儿去,被冻了一下,本能寻找热源,坐起身来靠近了她,又抱住了她。

  带着她往下倒了回去。

  等躺到被子里,萧启眨眨眼,不是很清楚这是怎么个发展形式。

  装睡?

  这还怎么装?

  要怎么办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萧同学会还回来的~感谢在2020-10-0521:37:36~2020-10-0622:5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微interj10瓶;周也是我女朋友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