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今影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扎着两条小辫, 跪在她床前奴颜婢膝的可怜样儿,噗嗤的笑出声,急忙握拳抵住嘴。

  忽尔又觉得自个儿太好哄了,脸色恢复回几分愠怒。

  不过对卫燕思没翻过妃子绿头牌一事, 她是真挺意外的, 半信半疑的回过身:“真的?”

  “真的,绝对不骗你, ”卫燕思压下.身去, 拿唇贴上她粉扑扑的耳垂, 哑着嗓子道, “哄你的法子多了,干嘛拿这事来哄?”

  曲今影的耳廓麻酥酥的, 像有电流游走过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跟着发痒。

  她不抑制心中的喜悦, 笑声犹如一串银铃,悦耳动人。

  半撑起腰身,扭捏的问:“干嘛不翻绿头牌?”

  “说过了呀, 为你守身如玉嘛。”

  “骗子,我今年才从老家回到雁京城, 你跟我也就今年才熟络起来的。”

  卫燕思眉眼弯弯:“我呀, 在儿时就对你一见钟情, 悄悄立誓此生非你不娶。”

  “哼, 这你可骗不了人,我小时候每回进宫陪你玩儿, 你总欺负我,有一回还在池子边捡小石子砸我呢?”

  “有吗?”

  “有啊。”

  “我儿时好混账呀。”

  “你不记得了?”曲今影挑了挑眉。

  “还真不记得了。”

  曲今影曲起两指,夹住她的鼻子, 好似她若真想不起来,就要拧掉她鼻子:“你再想想。”

  卫燕思拍了脑门一下:“呀,想起来了。”

  曲今影的手指上移,戳在她的眉心:“你就糊弄我吧。”

  卫燕思讪讪的笑,摘下她的手合在掌心:“儿时的事,我哪能记得那么多,你帮我记着就成,等回了雁京你好好跟我算账。”

  她垂首,在曲今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亲的“吧唧”响。

  曲今影有娇有恼,眼风不自觉的转向风禾,用气音道:“风大人还在呢。”

  “他背对着咱们,看不见。”

  可是他能听见啊。曲今影一把抽回手,被卫燕思亲过的地方,尚且有点烫,连着她的心都热乎乎的。

  “……你可不准再亲我了。”曲今影舌头打了结似的。

  卫燕思不依不饶:“你方才还对大当家讲心疼我,亲一亲咋了?”

  “我讲过吗?”

  “当然讲过啦。”

  曲今影有样学样:“我不记得了。”

  卫燕思搬出人证:“不信你问风禾。”

  曲今影板起面孔,这种事还有脸问风荷?

  她实在佩服卫燕思这张嘴,胡言乱语张口就来,连忙抬手替卫燕思将嘴捂住,不料正中卫燕思的下怀。

  “呀!你……撒开我……”曲今影的手被卫燕思捉住,这下是怎么扯都扯不回了。

  卫燕思:“好爱妃,陪我亲热亲热呗。”

  亲热这个词用的过于暧昧。

  曲今影涨红了脸道:“你住嘴!”

  哐当!有两个糙汉子从外头猛地推开门,门板震的四面墙体在发颤,直将屋瓦都震下来两片。

  风禾护住卫燕思:“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糙汉倒也客气:“刚许的承诺一转身就忘了?走吧六公子,大当家等着你伺候呢。”

  卫燕思:“天色……还早呢。”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头了,不早了,你总得洗干净身子再伺候吧!热水我们给你烧好了,就别墨迹了。”

  得,这大当家还挺讲卫生。

  卫燕思:“二位稍候,容我跟我家夫人交代两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卫燕思侧身朝着曲今影摊摊手:“我先去一趟,你别担心。”

  曲今影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挑着红,跟小猫发怒一个样儿。

  卫燕思:“保准毫发无伤的回来。”

  曲今影:“哼!”

  .

  山寨虽然条件简陋,但大当家是真懂享受,澡堂子不仅干净,还很敞亮。

  卫燕思泡进汤池子里,热水浸润着她酸软的四肢,舒张开周身每一个毛孔。

  许久没有这样的至尊享受了。

  她靠在池壁上,陶醉在这出宫以来最舒服的时刻。

  突然感叹当土匪也挺好,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累了就泡泡澡,一天的难受全没了。

  反正比当皇帝强,成天和心怀不轨的臣子们斗智斗勇,日子过的提心吊胆。

  唉,同样都是吃香喝辣的职业,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哐哐哐,糙汉们在拍门,催她快些,别让大当家等急了。

  卫燕思拿起帕子擦掉脸上的水珠,不情不愿地爬出汤池,穿上他们为她事先准备的红衣裳,走出门,跟随他们绕去了山寨后方。

  这地方地势高,视线好,此时正待白夜交替,暖融融的夕阳落在满山翠绿上,红绿相叠直晃人眼。

  卫燕思是个懂风情的人,驻足观赏,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再吟诵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她多么希望日后也能同曲今影找着这么一清静的人间仙境,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她左看看右看看,嗯,其实这地方就不错,风水也好,改明儿个派兵来把这山头剿了,盖一处行宫别院。

  布局必须要华美大气,风格要独树一帜,构思要巧妙细致,方能配得上曲今影的矜贵端雅。

  她陷入对未来的憧憬中,开心到不可自拔,一回神发现领路的两个糙汉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亦是一个鬼影也没有。

  正奇怪呢,身后的屋门突然开了,杜七芷眼波慵懒的倚在门框上冲她勾了勾手。

  卫燕思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偏不上前,有礼有节的抱拳,向她行了半个礼,腰身弯下又直起,将将站好,一条粉色手帕就甩上了她的俏脸。

  “小六六害羞了?”杜七芷的嗓音像是在江南水乡里泡过,清脆婉转,如珠落玉盘,“难不成你没和你家夫人亲.热过?”

  “大当家闭月羞花,倾城之姿,在下有少许紧张。”

  杜七芷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葱白的手指头微微弯曲,勾上卫燕思的腰带,直把人带进了屋子,抵在门上。

  彼时夕阳的余晖殆尽,夜幕坠下,只剩满室的暖黄烛火。

  卫燕思这才看见她也换了一身衣裳,红艳艳的石榴裙换成了红艳艳的轻纱,里头只着了一件软薄薄的红肚兜,绣的是鸳鸯戏水。

  非礼勿视,卫燕思越看越害怕。

  杜七芷瞧出她脸色不对,骤然发难:“是不想伺候我了?”

  “……大当家天仙一般的人物,我给您提鞋都不配……只怕您嫌我伺候的不好。”

  杜七芷眉眼间由阴转晴,指尖一转,挑开她腰带的系扣,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将她扯到床边。

  大红被褥映入卫燕思的眼帘,真是比她明黄黄的龙塌还要扎眼。

  卫燕思留意到被褥是崭新的,一丝皱痕也无,足可见杜七芷对今夜的欢愉何等重视,便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直奔主题太没意思,大当家不妨与我先玩玩游戏。”

  “小六六,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吧?”

  “大当家误会了,”卫燕思搜肠刮肚的寻了一理由,“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每回与我家夫人亲热,都要先借游戏调调情。”

  杜七芷贝齿咬住粉嘟嘟的下唇,调侃道:“你家夫人看着正经,没想到在房中事上玩的挺开。”

  卫燕思真心觉得对不住去经营,祈求老天爷千万别让这句话钻进曲今影的耳朵里。

  “那你倒是讲讲你们平日都玩些什么?”杜七芷双臂环上她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她。

  “酒是个好东西,自然要先喝上两杯。”卫燕思脚步朝外一滑,从她香软的怀抱中逃出来,抱起桌上那半坛子酒,满上两大碗。

  “小六六,你可别耍花招,虎头山地势复杂,山寨藏身隐蔽,守备更是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里头的人也别想飞出去。”

  “大当家多虑了,有您这样的美人在,我哪还有逃跑的心思,只恨不能常伴您左右。”

  “想伴我左右还不简单!”杜七芷一把挥开她递来的酒碗,再度把她拎到床边,猛地一推,她就摔进了被褥子里。

  “大当家等一下!”卫燕思急忙爬起来,爬到一半被摁回去。

  “咱们不是说好先喝酒吗?”

  “喝醉了啥也不记得,我不白把你睡了吗?”

  “不喝酒,咱们可以玩别的游戏呀!”

  “玩累了,还有力气亲.热吗?”

  卫燕思:我竟无言反驳。

  软的不行,来硬的。

  杜七芷的耐心告罄,压她在身下,自枕头底下摸出两根红布条,将她两手腕拴在床。

  “小六六,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说实在的,卫燕思倒想反抗,偏偏这副身子骨太弱,而杜七芷的武功又太高强,娇娇软软的一个女人,力气比男人还要大。

  怪不得是能成为虎头山寨的扛把子。

  “小六六,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杜七芷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舔干涩的两片唇瓣,眼睛里迸发出奇异的光,仿佛卫燕思是一桌饕餮盛宴,她要将其全数吞到肚子里,一根骨头不剩。

  旋即就要揪扯开卫燕思的领口。

  眼瞅着女儿身即将暴露,卫燕思急中生智大喊道:“大当家且慢!我还是一童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