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的环境不如酒店,昨晚有许多娇生惯养的艺人睡不着,这会儿还在赖床。

  祝旻希倒是神采奕奕,一大早就准备跑到自己帐篷里叫越临雪起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先给对方擦药,再顺便偷个香,完美。

  只是没想到,刚出帐篷就看见眼睛血红的乔衍,似乎是一晚没睡,靠在祝旻希帐篷外的那颗树边抽烟,树底下扔了十几个烟头。

  是不是有病病?

  想到越临雪还在帐篷里,顾不得这么多,祝旻希连忙跑过去。

  看见她从越临雪帐篷里出来,乔衍握紧了拳,也松了一口气,她俩只是换了帐篷,还没睡一起。

  半夜睡不着,她就一直守在祝旻希的帐篷外,一直到清早六点,晨起运动是越临雪的习惯,越临雪从祝旻希的帐篷中出来,两人碰见个对着。

  乔衍愣了,仿佛脑袋被人敲碎。这个空当,越临雪没理她,去山林里跑步去了。

  等回过神来,乔衍立马就想拉开祝旻希的帐篷现场“抓奸”,但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那个勇气真的看见祝旻希和越临雪同帐篷共枕,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抽烟。

  她想了很多。

  祝旻希怎么就知道她和施筱筱在锦和大酒店开房,还和越临雪同时出现。

  上次母亲跟她说在路上偶遇祝旻希和她的顶头上司,乔衍还似信非信,此刻却是不得不信。

  《好逑》这部剧里面,明明苏蓉蓉的角色已经内定,当时还有李导在场,祝旻希却拿到了盛锦的角色,而施筱筱当时刚好来找越临雪。

  还有这次参加「荒野」,她起先去节目组那边看过名单了,根本没听说Gd的其他成员要来,否则她绝对不会给祝旻希报名的。

  所有事情,就这么刚好吗?她们到底……

  昨晚祝旻希公然拉着越临雪热舞的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像是一道紧箍咒。

  “你有没有公德心啊在公共场合抽烟?越总呢?是你把她吓跑了吗?”

  没找到人,祝旻希瞪着她,目光里全是怒火,因为别人而责怪她。

  不可理喻的连续三问,很像平时乔衍对她不讲道理的胡乱揣测,现在终于还回来了,原来莫名其妙被质疑是这种感觉,乔衍把烟头掐灭,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她,

  “这么在乎越总?”

  “是又怎么样,她去哪了”。

  祝旻希往周围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有些着急。

  “希希”。

  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乔衍红着的双眼突然充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泥土中。

  这倒是差点把祝旻希吓了一跳,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没见乔衍这样哭过,除了乔母第一次骂她那回,乔衍露出很无助的表情,但眼泪也没流下来,那时祝旻希妥协了。

  现在却没什么感觉,还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不好”。

  “为什么?”

  被拒绝后,乔衍像失去理智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压在树上,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是不是越临雪,是她把盛锦的角色给你对不对,她还给你什么?你真的要为了红去爬别人的床吗!”

  这才是乔衍的真心话,她早就想这样问了吧?

  祝旻希瞳孔微微放大,里面倒映着面目狰狞的女人,这就是她曾经喜欢了三年的人,她只觉得浑身发寒,怒极反笑道,

  “是,越总漂亮有钱又有势,谁不想爬她的床呢?”

  乔衍有一瞬间的怀疑,怀疑自己误会了,但事实不就是如此,越临雪漂亮有钱有势,她一句话的事就能让祝旻希前途一片光明,这是自己给不了祝旻希的。

  无能和嫉妒让她变得扭曲,

  “你别太天真了,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心血来潮玩玩你,你现在年轻,等她玩腻了,你什么都没有”。

  虽然被压着出于弱势,祝旻希用看可怜虫的目光怜悯地看着乔衍,这一刻她终于认识到,自卑已经刻在乔衍的骨子里,她不相信自己,也从不相信别人,只有把人掌控在手中才能从中得到安全感,她根本不懂爱。

  “越总能给我想要的资源,刚好我有她感兴趣的肉。体”。

  知道乔衍最在意的是什么,她顺着乔衍的心思说出对方内心深处最无法接受,也最容易接受的话,成功逼急对方。

  “我不准——”

  “放手”。

  不想再跟她争辩,祝旻希直接踹了她一脚,扭头就跑。

  越临雪回来的时候,大家才零零散散地从帐篷里出来洗漱,她回自己帐篷看了一眼,祝旻希蔫耷耷地坐在里面,膝盖弯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没睡好?”

  里面空间不大,越临雪一只手撩起外帐,弯着腰问她。

  “你进来抱抱我”。

  祝旻希正委屈呢,一腔情绪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听见她的声音慢慢抬起头。

  马上就要开始做任务了,这个时候按理不应该再耽误时间,越临雪的理智让她拒绝,可是面对一只可怜的小兔子,还是一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拒绝的话又吞回去。

  看了一眼手表,不到十分钟,最多还能再逗留五分钟,而她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

  她进去了,祝旻希立马黏过来抱着她,两只胳膊圈住她的腰,脑袋还非要放在她胸口。

  不是耍流氓谁信啊?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请病假?”

  越临雪还是有点担心,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你不说这是徇私舞弊吗?”

  祝旻希闷闷地答道,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过敏起了一身疹子也不肯请假。

  “……”

  到底是要还的,越临雪难得被噎了一下,

  “过敏不是什么病,不舒服另当别论,身体更重要”。

  “谁说过敏不是病,你这是双标”。

  像小动物似的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祝旻希的嘴角从下弯往上翘,果然靠近越临雪就会变得开心。

  “你身上怎么湿了?”

  吃了人家这么久的豆腐,某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

  “跑步去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里不比家里,越临雪运动内衣外面套了件T恤,白色的,纯棉,被汗水沾湿后几乎是全透。

  “那你现在换呗,正好我帮你擦药”。

  祝旻希盯着她身体某个部位看,目的昭然若揭。

  “不用擦药,接触久就适应了,没那么严重”。

  拒绝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赶她出去呗。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祝旻希充分发挥老祝家死皮赖脸的传统美德,抱着越临雪的腿不动了。

  还有两分钟就要集合,越临雪也不可能把人踹出去,只得拉上帐门,当着她的面开始换衣服。

  喂喂喂,怎么能这样犯规?

  祝旻希起先还看得流口水,没想到越临雪真·脸不红心不跳·的,坦坦荡荡地把内衣都脱了,反倒是某人自己不好意思,头埋下去跟鹌鹑似的。

  见她耳朵一点一点发红,越临雪除了无语,就是疑惑。

  到底谁脱衣服啊,不都看过了吗。

  那不一样,祝旻希闭着眼睛装死,上次看见是在夜里,光线不好,这大白天的,还是正面,像话吗?

  勾引谁呢?

  因为闭着眼,祝旻希错过了越临雪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

  妻子面前换衣服是正常的,在越临雪的认知里,这应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应该。

  等越临雪扣好后面的排扣,祝旻希还是检查了一下她的后背,比昨天好了一些,可能真的慢慢适应了过敏原。

  趁她没注意,最终祝旻希成功偷到了一个吻。

  两人一前一后踩点到的集合处,大家纷纷吵着没休息好,余笙正在和别人互相攀比谁的黑眼圈更大,顾影特别没精神,趴在她的肩上闭着眼补觉,肖然强撑着,毕竟是队长,困也得忍着。

  “旻希姐姐,你怎么没黑眼圈啊?”

  “因为我睡的好啊”。

  祝旻希笑得一脸得意,因为老婆帐篷香啊,还有手电筒亮着,安全感十足,她真的睡得挺舒服。

  不过这笑容在看见乔衍的那一瞬间就垮下来了。

  目前的比分,聂远胜稳占第一,越临雪和乔衍平均分并列第二,乔衍死死盯着排行榜,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赌上了所有的身家财产。

  “越临雪,你可一定要赢啊”。

  祝旻希拉着越临雪的胳膊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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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祝旻希:你怎么湿了。

  越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