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服软(GL)>第52章 赌徒

  我也不想,可谁让她碰上的都是我不能袖手旁观的事。

  “姐,姐,还有我!我也被欺负了!不信你摸我尾巴骨!”慕子佩在旁边卖力地提醒。

  慕青临收回手插进口袋,笑着看向她问:“之前不是不让我管?”

  “此一时彼一时嘛。”慕子佩瘪瘪嘴,一脸的愤怒,“今天要不是朱老师来得及时,小九就指不定被杜文菲挠成什么样子,我的妈!”

  慕子佩突然紧张地抓住慕青临袖子,指着办公室方向,悄声说:“杜文菲她爸!”

  慕青临脸上的笑淡下去,偏头看向门口,和杜荣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后者一身久居官场的逼人气势,严肃里带着锐气,前者平静镇定,不动声色,像水遇岩石,看似柔弱,实则从容坚韧,久能穿石,完全没有落到下风。

  杜荣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办公室。

  慕青临不好耽搁,转身准备往过走。

  不想步子刚动,手腕被周意匆匆握住。

  “他是教育局的领导!”周意的声音很急。

  慕青临依旧从容,“那又怎么样?他既然屈尊来了这里,就得和我们小老百姓指着同一标准讲理,至于怎么讲,我心里有数。”

  周意紧张不减。

  慕青临笑了声,手腕轻转反握住周意,微不可察的用指尖在她手臂上点了下,说:“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别瞎操心,我这几年的嘴皮子不是白磨的。”

  周意将信将疑,视线瞥过慕青临压在自己皮肤上那根细瘦的手指,心里莫名安稳下来,目送她进了朱黎办公室。

  很快,杜文菲一脸不屑地从里面出来,走到和两人截然相反的地方站着。

  周意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慕青临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这样的她怎么和见人作揖,见鬼烧纸的杜荣抗衡?

  “嗡——”

  周意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心不在焉地从口袋里拿出来看。

  竟然是慕青临的微信:【别皱眉。】

  周意一咕噜坐起来,转头看向里面。

  隔着玻璃,她看见慕青临用手指在唇边画了个上扬的弧线,和第一次送她来附中,站在走廊里做的那个手势一模一样。而且,弧线在她唇角晕开的时候漂亮又自信。

  周意不受控地被慕青临牵着情绪走,惶惶心理很快安定下来。

  ——

  办公室里,杜荣领导架子不改,一开口,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办公室,“怎么回事?”

  朱黎心里不快,但不想加剧矛盾,遂没有表现出来,她起身给慕青临让了个椅子,说:“青临,过来坐着说。”

  慕青临没有推辞,步履平稳地走到杜荣旁边坐下,后者不悦,“你是谁?这么年轻,不是那个周什么的父母吧?让她家里人赶紧过来,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

  慕青临双腿交叠,搭在椅子上的右手自然垂下,而后中指勾起,从拇指指腹上缓缓擦过,“周意父母远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有什么事您跟我谈,我能做主。”

  杜荣冷着脸,直入主题,“我女儿平白无故让人泼了一身脏水,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今天的事必须彻查严惩。”

  “嗯,我也这么觉得。”慕青临虽然靠着椅背,在坐姿上失了气势,但咬字平稳有力,并没有被杜荣压住,“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杜先生。”

  慕青临动作缓慢地垂了一下眼皮,再抬起时眼底锋芒毕露,“你女儿撕我妹试卷的事怎么说?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恕我直言,未免太尖锐了。”

  杜荣转头看着慕青临,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断定是我女儿做的?”

  “的确……”慕青临波澜不惊压了一下中指,对朱黎说:“朱老师,一班的教室在最南,门口就是监控,应该能拍到点东西,辛苦您找保卫科的老师帮忙查查午休这段,看是谁单独回过教室。”

  朱黎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眼杜荣。

  一班门口有监控,她作为老教师不可能不知道。但学校对杜文菲的事一贯秉持息事宁人的态度。

  否则她也不会在和校领导争吵数次无果后,眼睁睁看着姚晓琪走到自杀那一步。

  杜荣不是一般人,他一句话就能卡掉附中下半年的专项经费,他们惹不起,但是不查哪儿来的公平?不查,还不知道有多少学生会步姚晓琪的后尘。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互相道个歉就算了,免得传出去被人说我仗势欺人。”

  杜荣在朱黎做出决定之前突然开口,他的语气依旧优越,细品意思,其中让步也足够清楚。

  慕青临朝朱黎递过去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我看还是查查吧,您怕被人误会仗势欺人,我也怕我那俩小孩儿走歪路。”慕青临的态度客气又真诚,“您放心,今天这事真要是她们挑起来的,我一定好好收拾她们。至于各打五十大板互相道歉,这种处理太和稀泥了,我怕她们不长记性。”

  慕青临一句话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杜荣接她这话,事实会让他打脸,不接,他对是非黑白的立场可就比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还淡薄了。

  杜荣被慕青临一个小年轻架住,脸上无光,但他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心里再不痛快,面上也不会过度表现,就着慕青临的话说:“一点小事何必劳师动众,再者,高考在即,动静闹大了,孩子们还怎么安心冲刺?”

  “您不愧是搞教育的,就是比我这种莽人思虑得周全。”慕青临恭维,说完话锋一转,对上朱黎,“朱老师,方不方便我和杜先生单独聊聊?”

  朱黎一愣,指着里面说:“会议室刚好空着。”

  慕青临起身,朝杜荣做出请的手势,“您请……”

  杜荣不知道慕青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稍作迟疑才随着朱黎去了会议室。

  朱黎帮两人关了门。

  “你想和我聊什么?”杜荣先发制人。

  慕青临坐定抬眼,“姚晓琪……”

  杜荣当即变了脸色。

  慕青临只当没看到,字句斟酌着说:“姚晓琪的事情过去还不到半年,孩子们心里的疙瘩肯定没磨完。他们这个年纪虽然记吃不记打,但毕竟是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想一觉起来忘记也难。

  他们现在就是一只只惊弓小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慌神,为了以防万一,以绝后患,今天的事还是尽快查清楚的好。”

  “您刚也说了,高考在即,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越往后孩子们压力越大,真在考前爆出来点什么,可能比姚晓琪事件的后果更加严重。”

  慕青临的视线从杜荣发抖的手上扫过,对上他的视线,“您在任这两年的政绩大家有目共睹,我想,您应该不希望在升迁之前再出什么状况吧?从副厅级到正厅级,对您来说只有一步之遥。”

  慕青临最后一句话落地,杜荣始终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你威胁我?”

  “不敢,就事论事而已。”慕青临神色自诺,“不瞒您说,我是个记者,最近又刚好在做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方面的专题。姚晓琪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这就让我不得不多为我那俩小朋友想一想。

  她们可以不从那个班级得到额外优待,但一定不能成天提心吊胆。对了,说到这儿,我想起个事,您女儿评上市三好了吧?”

  杜文菲成绩一般,又没有什么突出表现,真要按市三好的评选标准来,她根本选不上,可要是直接走学校,那就是另外的结果。

  这种事,不管是学校为求方便动的私心,还是真有人从上授意。一旦爆出来,哪怕只是出于嫉妒心理,大众都会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矛头指向杜荣,到时细一查,同班女生被逼退学和姚晓琪自杀背后的真实原因绝对包不住。

  有个善于校园霸凌,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反过来顶上市三好荣誉的女儿,杜荣的升迁之路就算是走到头了。

  这点杜荣心知肚明,不然他不会在慕青临说到查监控的时候突然改变态度,只要求道歉。

  一开始,他料定了学校不会驳他面子才敢那么强硬。

  可惜了,慕青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多点打听小道消息的门路。

  也巧了,这些消息刚好能帮她打蛇打七寸。

  杜荣脸上的裂痕扩大,压着声说:“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江坪任何一家电视台都不敢再聘用你?”

  “您不会……”慕青临微笑。

  她好歹是省台的人,早年也拿过几个有点分量的奖,能力在那儿摆着,杜荣稍微一查就会知道,他不会拿自己的康庄前途跟一个有点能力的记者赌。

  何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以她现在的状态,崔文敬那儿的活都不一定能继续干,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她的前途早在两年前就没有了,至于安全……

  慕青临早有考虑,“您应该有听说,我们台最近在配合省里搞党风廉政建设,其中有一篇是您个人的宣传稿,领导有意让我负责撰写。我一开始和您说了,我这人喜欢就事论事,另外还有一点,您可能不知道。”

  慕青临坐起来,漆黑双眼直视着杜荣,“我还擅长破罐子破摔。”比如把自己从新闻中心流放出去,亦如逃避过去,止步不前。

  “杜先生,我的需求其实很简单——只要我那俩小朋友安安稳稳度过高考。”慕青临的态度坚定且明确,“如果您能满足我这个小需求,我也是个识趣的人,必定会好好写您那篇稿子,今天所提之事日后也绝对不会向第三个人提起。如果您想硬碰硬,我们做记者的刚好都不怎么惜命,乐意奉陪。”

  杜荣的后路被慕青临堵得干干净净,他逼视慕青临片刻后起身,仔细扣着严谨的工装外扣,“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高考,我女儿不会再出现在附中,希望你说话算话,另外,您贵姓?”

  慕青临,“免贵姓慕。”

  杜荣扯动嘴角,但笑意不达眼底,“希望慕记者在以后的工作里不要犯错。”

  语罢,杜荣转过身,大步离开。

  慕青临看着他的背影,双眸沉如漆夜。

  外面,看到杜荣离开,朱黎急忙推门进来会议室。

  甫一看到慕青临靠着椅背,脸色煞白,朱黎无不担心地问她,“不舒服?”

  慕青临垂眼摇了摇头,“没事,刚一直绷着,耗神。”

  她就一个小记者,手里掌握的东西再多,也和堂堂省教育局的领导不是一个级别。

  堂而皇之去威胁他?

  符晓送她来的路上已经骂过了,说她这么处理后患无穷,让她仔细想想别的办法。

  她也想找个稳妥可靠的,但就在今天上午,一个同做纪录片的同事告诉她,杜文菲身边那群喜欢拱火的人小学就差点闹出过人命。

  慕青临当时还能冷静,觉得一次小冲突而已,没到那种程度。

  见过吕荷之后,她等不了了。

  ……

  朱黎给慕青临倒了杯水,坐在旁边问她,“和杜荣谈得怎么样了?”

  “谈好了,考试之前,杜文菲不会再来学校。”慕青临说。

  朱黎犹豫,“一刀切会不会太极端了?除过撕试卷,杜文菲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慕青临想过这点,先是纵她,再是舍她,杜荣这种父亲能给她什么好影响?

  极有可能,她霸凌同学的扭曲心理就是这个父亲一手造成的。只不过没人知道她光鲜背后的真实处境罢了。

  但还是那句话,她现在没精力时刻盯着,只能在权衡之后,选择保护更值得的那方。

  “抱歉,放个定时炸弹在她们身边,我不接受。”慕青临说。

  “唉,也好,从姚晓琪出事到现在,没一个人的心是真放下来的,这么做确实能更好的保护其他同学。”朱黎说。

  “嗯……”慕青临应声,“至于学校经费这块,您也放心,杜荣只要还想往上爬,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他这次的竞争对手很强,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他担不起这个风险。”

  “过后呢?”朱黎仍有疑虑,“败了,难保他不会借机泄愤,成了,他的话语权可就更大了。”

  慕青临,“只要他这边不出意外就不会败,至于成了,前两年他要做成绩,镀金边,镀够了就该调任出江坪了。”

  朱黎惊讶,“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慕青临笑了笑,含糊其辞,“之前留了个心眼。”

  其实要早到去年期末考之前。

  周意对慕子佩被杜文菲当着全班面儿嘲讽哭的事欲言又止当晚,慕青临就去问了慕子佩。

  慕子佩说完,还是那句「姐,你别管,我人缘好,杜文菲不敢真把我怎么样」,这点慕青临坚信不疑,真正让她决定对杜荣那边留个心眼的是周意。

  就她那个臭脾气,见谁怼谁,指不定哪天就和杜文菲撞上了。

  尤其是她在西南那段时间,这种隐忧更甚。

  那几天,慕子佩成天在朋友圈表白周意,慕青临不点赞不代表没看到。

  看到了就更担心周意不给杜文菲留脸迟早会被她针对。所以回来之后,她把能用的关系用了个遍才收集到今天这些可以让杜荣让步的筹码摁在手里。

  没想到竟然真用上了。

  ……

  “朱老师……”慕青临撑着椅子坐起来,语气突然变得正式,“关于周意顶撞您的事,我替她向您道个歉,她今天心情不好。”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朱黎叹了口气,“送周意来学校那天,你不是让我帮忙留意她么,我一直都有暗中观察。所以很容易就能发现她今天的情绪不对,这才顺着她的话给你打了那个电话。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叫家长。”

  “原来是这样。”慕青临了然。

  “是啊,其实主要也是我不了解周意以前的情况,怕哪里处理得不好会适得其反,不过……”朱黎想起那通电话,仍然余惊未消,“你在电话最后让我把杜文菲家长也叫来,而且一定要是她父亲,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做。”

  “现在知道了。”

  慕青临消下,真诚地说:“今天谢谢您了。”

  朱黎,“是我该谢谢你,从给学生找免费的心理辅导到彻底处理杜文菲这个隐患,我班上的事都快成你的私事。”

  “您没说错,这里面确实有我的私心。”

  “知道知道,以前是为佩佩,现在多了个周意。”朱黎笑着摇头,“你自己上学那会儿都没这么忙吧?”

  “总是要还的。”慕青临起身,“我出去看看她们。”

  朱黎,“去吧,自己身体也注意点,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慕青临一顿,抬手用力搓了搓脸。

  觉得可能会有一些血色了,慕青临拉开门往出走。

  走廊里,慕子佩正抱着周意的胳膊倒吸凉气,“杜文菲不是她爸亲生的吧?”

  周意盯着不远处被杜荣连抽几个耳光的杜文菲,紧锁着眉头说:“不知道……”

  她爸从来没打过她,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过,她没经历过这些,不懂。

  慕子佩是被家里其他人三个人宠着长大的,就更不懂,但是杜文菲被杜荣推着下楼之前,她朝两人看过的眼神里面那股厚重的怨恨她看得非常清楚。

  慕子佩吓得往周意后面躲。

  周意沉着目光,一动不动地和杜文菲对视。

  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同时,办公室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周意快速转头,看到慕青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差。

  “胃疼得很厉害?”周意快步走过来问。

  慕青临反应两秒,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周意说过这话,她抬手在胃部按了两下,说:“没事,你们两个赶紧回去上课,杜文菲以后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可是她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啊。”慕子佩心惊胆战地说。

  看到慕青临听见这话敛眉,周意快速插进来一句,“没有,那里光线不好,你妹看错了。”

  “我……”

  “你快回去休息吧,看你站都站不住了。”周意抢在慕子佩开口之前说。

  慕青临读懂了周意的关心,她没坚持,只在离开之前提醒了她一句,“记得和朱老师道歉。”

  “好……”周意答应得没有任何犹豫。

  慕青临笑了笑,转身下楼。

  周意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大步走进了朱黎办公室。

  楼下,慕青临始终走得腰背笔直。

  到了停车场,在车边等得心急如焚的符晓立刻走过来,想问她事情处理怎么样。

  话没出口,突然看到她扶住车身蹲了下来,整个人虚弱无力,呼吸急促。

  符晓沉着声说:“我扶你上车。”

  慕青临抬手阻止,“歇一下就没事了。后备箱有应急药箱,你帮我拿出来。”

  符晓面露紧张,“你受伤了?”

  慕青临前额抵上车身,借力靠着,“没,她脖子让人蹭了。”

  “就这?”符晓没忍住骂道:“小女生扯头花能多严重?你别成天皇上不急太监急,先管好自己再说!”

  符晓说着就要去扶慕青临,被她一句话拦在半路,“她脖子里以前有过伤,差点要命,但是送她去医院的人说就几道破皮的小伤,没及时管才会弄成那样。今天情况相似,我不亲眼看着它好,不会放心。”

  “慕青临!”符晓真服了她了,“没错,她是要管,那你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是有多大病才会送你来这儿!”

  不久前,朱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人刚从吕荷那儿离开。

  吕荷今天问出来了一些事,在慕青临意识不清楚的时候。

  原以为清醒之后,她还是会和平时一样正常生活,谁知道那段创伤场景和卡碟一样,反复在她脑子里重现。

  吕荷说这个叫创伤性再体验,会让当事人对创伤情景产生更为强烈的抗拒,更不愿意面对,如果不及时控制会形成恶性循环,导致病情加重,建议慕青临留在她那儿观察几天。

  慕青临却坚持说自己能克服,不想当个真病人。

  吕荷只好放她离开,但在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结果呢,朱黎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杜荣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唬住的人?

  如果拿出来的把柄不能环环相扣,算无遗漏,且全程镇定,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杜荣怎么可能相信她一个小记者有本事拿捏自己的软肋?

  除此之外,慕青临还要给自己留足后路。

  她和杜荣那几十分钟的谈话可以说把身上能用的精力和体力全用上了,再折腾,符晓毫不怀疑自己要替她收尸。

  可她也清楚,慕青临决定的事谁都不能改变。

  符晓认命地从后备箱找出药箱,说:“你老在她眼前晃,还都是她需要的时候,就不怕她改变主意,继续喜欢你?”

  慕青临低头看着水泥地上的裂缝,笑得无奈,“我也不想,可谁让她碰上的都是我不能袖手旁观的事。”

  作者有话说:

  六千字儿,就当是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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