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事情记不起来了,林嘉月苦思冥想,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事情, 像是一块疙瘩在心里, 如果不想起来的话, 今天一整天都会浑身不舒服。
“今天是周几?”林嘉月突然转头询问徐瑞甯。
“周一。”徐瑞甯淡淡道。
“完了, 周一, 我还得去学校上课呢。”林嘉月慌张抱头,左右乱窜不知所措, 她们现在可是在海上, 周围什么都看不见, 都是一片茫茫大海,即使现在朝岸边开, 第一节课也赶不上了吧。
看到林嘉月着急忙慌的模样, 徐瑞甯不紧不慢收着鱼竿说:“今天不用上学,我给你请假了。”
“什么你, 你给我请假了?”林嘉月震惊不已。
“海港大学我也有股份,给你请个假不是难事。”徐瑞甯悠悠开口, 像是在诉说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
“你这是以公谋私了吧。”林嘉月小声弱弱地说。
徐瑞甯被她给逗笑, 转过头看着她,“你状态不好, 我不放心你这样去学校,多玩一天,明天再去上课,听话。”
听到最后那两个字,林嘉月的心脏不由得多跳了下,还让她听话…她哪里不听话了嘛。
像是哄小孩似的, 她又不是小孩。
这时,徐瑞甯笑着起身,一手拎着桶说:“今天的早餐够了,我去厨房做。”
望着她走过的身影,林嘉月觉得自己干望着也不是特好,于是转身问:“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嘛?”
徐瑞甯顿住脚,似笑非笑问:“杀鱼会不会?”
林嘉月脸瞬时绿了,心虚尴尬不安。
徐瑞甯像是猜到似的勾唇一笑:“不需要你帮什么,等着就好了。”
徐瑞甯走开后,林嘉月还在脑子里思忖杀鱼这个话题,不由自主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跑到家里厨房去玩,厨房做事的阿姨将杀好的鱼放进篮里,林嘉月蹲着好奇打量,谁知那鱼又跳了起来,跳出了篮子,林嘉月吓得尖叫,从那之后再也不敢进厨房。
直到长大后才明白过来,杀好的鱼还会动,那是神经的自然反应,但留下的心理阴影颇深。
看到甲板上还未收起的鱼竿,林嘉月也有了想要尝试的心,毕竟上次在湖心岛钓鱼,还没有玩尽兴,如果能够钓到一些的话,那她们今天的午饭就没问题了。
来到小板凳上坐下,因为有过一次钓鱼的经历,林嘉月尝试着自己栓鱼饵,按照徐瑞甯所教的抛钩,然后静心等待。
头顶上就是蓝天,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一线,游艇在海面上轻轻荡漾着,时不时还会有海鸥从头顶上飞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自给自足,为了一日三餐,林嘉月从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即使是读书年代的夏令营,那也是有携带食物包的,而且有生活老师做指导,真正自己弄食材做吃的,还没有过。
海风湿润,坐在太阳底下一点也不觉得冷,这个初冬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早餐好了,徐瑞甯出来叫她,可惜林嘉月还没有钓到一条鱼,颇有些丧气。
徐瑞甯笑着鼓励她,待会吃了早餐以后,她们一起钓鱼。
林嘉月点点头,她今天非要钓到鱼不可。
早餐是清蒸鱼,因为是海鱼,不需要做太多的调味,也可以很鲜甜。
徐瑞甯一直没有吃,整个人一言不发,就坐在林嘉月对面,专心仔细给鱼挑着刺,林嘉月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后来,当徐瑞甯把挑好刺的一块鱼放进她碗中的时候,林嘉月一下子明白过来,心里微微觉得不好意思。
“你不用管我的,你自己吃就好了。”
徐瑞甯抬眼一笑:“给你做这些,我会很开心。”
林嘉月能感受到她说这句话时候的真诚,自己也完完全全相信,只是一想到自己好像都没有为她做什么,便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乎拍拍胸脯放话:“今天中午的午餐,我包了!”
徐瑞甯被她给逗笑,故意打趣:“那我们还能有午饭吃吗?”
“这么不相信人嘛,看我的吧。”林嘉月说这话时特别心虚,毕竟她也不是钓鱼高手,但是钓鱼这件事情,看重的是运气不是技术吧,万一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了呢。
早饭过后,林嘉月撸起袖子来到甲板上,准备大干特干,因此也不打算让徐瑞甯插手。
徐瑞甯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搬来了椅子坐在甲板上晒太阳,陪着她。
过了没多久,她缓缓将一支耳机戴上,耳边传来了复古的唱片机里的音乐,徐瑞甯缓缓眯着眼睛,惬意无比。
与此同时,除了音乐之外,其他的声音也一并传入。
老旧的废弃仓库内,门窗全部封死,里面只有一只灯泡发着亮,维持着室内仅有的亮度。
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唱片机,这里是音乐的来源。
桌旁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背着双手,挺得笔直。
没一会,仓库门被打开,几个人拖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入内,仓库门再次被合上。
男子大声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子被押至鸭舌帽男人跟前跪下,对方微微蹲下身来,一只手拧起他的下巴迫使抬起,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你知道背叛我们老大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么?”
“成哥,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钱迷了眼,我把那些钱都吐出来,都吐出来,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放不放过你,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鸭舌帽男人哂笑说。
“求求你,求求你在徐总面前求求情好不好,我把全部的钱都给你,都给你。”
鸭舌帽男人不以为意,兀地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眼神一秒变得冷漠,盘问道:“说,是哪个手偷的文件。”
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吓坏了,整个人犯哆嗦,似乎是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拼命地摇头求饶哭喊,那个凄厉,那个撕心裂肺。
另一头的徐瑞甯有点听不下去了,微微拨了拨耳机,而后小声道:“速战速决吧。”
听到徐瑞甯说完,林嘉月好奇地转头,“我这才刚开始没一会呢,要有点耐心。”
徐瑞甯不免笑了出来,赶紧取下耳机解释:“不是说你,慢慢来。”
“哦…”林嘉月再次回过头去,继续钓鱼。
徐瑞甯这才又重新戴上耳机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大声喊:“徐总,徐总您在听嘛,求求您放过我好不好,看在我过去也为您赴汤蹈火的份上,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次饶了我好不好,我会把所有的钱都吐出来,徐总,徐总……”
鸭舌帽男人已经没了耐心,直言:“不说是吧,那就两只手都砍了。”
话音落,已经有人拿出了砍刀。
地上的男人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被迫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后犹豫了下又换成左手。
鸭舌帽男人立即吩咐手下的人去动手。
徐瑞甯这时候又说:“音乐声大些。”
林嘉月背对着她在钓鱼,心想这里也没有放什么音乐,徐瑞甯是不是又在自言自语。
算了,自己还是安心钓鱼吧,今天的午饭还在她身上呢。
徐瑞甯听着音乐,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十分惬意,当然了,音乐声里夹杂着的凄厉声,不免也成了别样的伴奏。
傅家大宅。
傅子安刚刚从一个party上被匆匆叫回来,开着跑车一路轰鸣到家,极为高调。
人还在院子里刚下车,傅子安的母亲便焦急地迎上前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爸昨天晚上等了你一夜没睡觉。”
“等我干嘛?我参加好哥们的生日party,当然不可能那么早回来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嘛?”
傅子安母亲低下头垂眼,欲言又止,只能交代一些话:“待会见了你爸,不要和他犯冲,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啊?”
傅子安笑了起来,“妈,我犯什么错啦?”
“你这臭小子,你还有脸滚回来。”傅子安父亲闻声从房子里出来,一脸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抄家伙揍人。
“爸,不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吗?”傅子安一脸无语。
当着家里不少佣人的面,傅子安父亲上前就是给他踹了一脚,毫无余地。
傅子安母亲赶紧上前去扶他,傅子安不满嚷嚷:“看,是我态度不好吗,整天就是这么个德行,我不要脸的啊。”
“脸?你还有脸吗,我们傅家还有脸吗?看看你干的好事。”傅子安父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家算是毁在你手上了,你惹什么人不好,你去惹徐瑞甯,她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吗?”
傅子安从地上爬起来,一时间变得心虚起来,主动询问:“爸,发生什么事啦?”
“一夜之间,一夜之间所有谈好的订单全部撤单,银行那边开始催款,员工工资马上等着发,你让我怎么办,卖房子吧!”说完,傅子安父亲气呼呼地转身朝房子里走去。
傅子安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动,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败露,明明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到头来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转头问:“妈,这是真的吗?”
傅子安母亲点了点头,“这次咱家算是要元气大伤了,能够不破产都算勉强。”
听到这,傅子安赶紧给苏眠打了电话,想要质问是不是她出卖的自己,结果电话提示已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