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纷云咬了咬唇,没有立即应,只是将莲衣揽住。

 

    “殿下……当真决定要和我神魂相交吗?”她问。

 

    “决定了呀!”莲衣扑闪眼睫,环上她的颈子,“我们连血契都结了,神魂相交又有什么不好?”

 

    “可这样一来,殿下就要和我相守一辈子了。”柳纷云道出心中忧虑,“殿下不喜欢人族吧?若是只想满足好奇心,千万不要随意和我神魂相交!”

 

    “我不喜欢人族,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莲衣困惑反问。

 

    “当然有关系!”柳纷云严肃道,“我是人族,哪怕我对妖族没有敌意,但我长在人界,可能没法接受妖族的很多规则。到时候只怕会和殿下闹出矛盾……”

 

    “你以为妖和妖之间就不会有矛盾了么?”莲衣瞪她一眼,攥紧她的手,喃喃,“阿云,你可真是糊涂。”

 

    母单二十余年的柳纷云一愣,觉得也对,但还是犹豫不决。

 

    “试一试好不好?”莲衣晃着双臂,催促她,“你都答应过我啦。”

 

    言而无信自是不行的,柳纷云这才点了点头,开始为她揉搓身子,做些预备工作。

 

    流织国的男子是不会留长指甲的,柳纷云自幼女扮男装,便从未有过长指甲,倒也省去了修理的时间。

 

    二人出浴入帐中,烛光将纱帐映出一片暖意。

 

    莲衣按捺下内心的雀跃,紧紧拥住柳纷云,与她肌肤相贴。

 

    柳纷云仍然依照系统给的教学,先将怀中猫妖揉得舒服了,再慢慢地来。

 

    那册教学书,她其实已经看熟了,只差实践。

 

    寻位与取悦,对于医师来说并非难事,然而消受这一切的莲衣却显得委屈了——这副病躯对外界的刺激十分敏感,即便柳纷云的动作已很轻,她仍忍耐不住。

 

    “别、别动……”莲衣低声,往柳纷云怀中缩了缩,不禁有些紧张。

 

    “我不动。”柳纷云道,保持刚才的动作。

 

    “你真的会吗?”莲衣搭上她的手,不太放心,“我怕疼。”

 

    “不会疼。”柳纷云虽然没什么底气,但还是柔声安抚她,揉了把猫耳朵,再捋了捋猫尾巴。

 

    莲衣喉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将她抱得愈发紧。

 

    初次尝试,莲衣只觉怪得很,难受得挣起来,柳纷云又不能将她摁住,只得赶紧收手,将猫哄好了再继续。

 

    “阿云不要紧张……”莲衣歪在她身侧,只道出半句,便觉有酥麻走遍全身,慢慢地将后半截话化作舒适的一声叹。

 

    “你不用……这样温柔。”片刻后,莲衣分明呼吸还未平复,眼圈也是红的,却说着嫌弃的话,“妖族和人族……不一样,我就喜欢你……野一些。”

 

    柳纷云哭笑不得,捋着猫尾巴,问她:“好奇心满足够了吗?”

 

    莲衣抱着被子蜷缩起来,闻言,默然点头,任她捋了会儿尾巴,提醒她道:“还有神魂相交。”

 

    “神魂那什么的时候……会难受吗?”柳纷云问,“这个我是真的不会。”

 

    而且系统到现在也没给教学资料,说明系统也没有对应的教程。

 

    莲衣想了想,认真地安抚她道:“书上说,这样只会让双方达到快乐的巅峰。”

 

    柳纷云:……

 

    她好像稍微有点明白了。

 

    莲衣揽过她,又道:“不会也没有关系,我来教你。”

 

    二人相拥而卧,眉心相贴。

 

    柳纷云紧闭双眼,只觉眉心弹入一点亮光,耳根的血契印记微微发热,而后意识便被黑暗吞没。

 

    她坠入一个安静又清冷的地方,身边燃着一盏油灯,四面环绕着一根又一根漆黑的立柱,像是牢狱。

 

    柳纷云下意识走动起来,却发现自己被铁链锁住了手脚,根本走不远,也逃不掉。

 

    “系统你还在吗?”她开始呼唤系统,“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莲衣的识海。”系统回应道,“也是莲衣的心像世界。”

 

    “这么说来,神魂相交就要开始了吗?”柳纷云扯了扯锁链,有点懵,“那这些链子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还未作答,昏暗之中,忽然闪出一对幽蓝的眼眸,紧接着,一个人缓缓向柳纷云走来,一路无声。

 

    她的身形映在柳纷云眼中,让柳纷云吃了一惊。

 

    这是一只猫妖,发丝与眉毛、眼睫皆是雪白,一双眸子如无瑕的蓝宝石一般。

 

    猫妖身材姣好,一袭白袍无风自动,披下的白发也随之散开,靠近柳纷云时,她的发间慢慢长出一对猫耳朵,素白裙下伸出猫尾巴,随着她的走动轻摇,乍一看,像极了漫画里走出的美型妖精。

 

    猫妖的模样十分陌生,穿着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风格,柳纷云只觉眼熟,可一下子想不出是在何时何地见过,但她凭直觉认出猫妖就是莲衣,忙喊她:“殿下救我!我被你的识海困住了!”

 

    莲衣走到她面前,就与她满含求助的目光对上,不禁眉头微蹙。

 

    这是她自己的人身,她忘了是参照什么幻化而成,在这个世界的妖族看来,她的人身非常奇怪,浑身雪白,眼眸也是幽幽蓝色,就像墓地里游荡的幽灵似的,带着不祥的气息。

 

    但是,她的心上人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像第一次被她捉弄时那样,吓到面色骤变。

 

    “你又不怕我。”莲衣皱了皱眉头,有点儿不太满意地问,“是因为在家乡见过我这样的妖族吗?”

 

    柳纷云没想起来,只能笑道:“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殿下就是殿下,我怕殿下干什么?”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样子的猫猫挺不错,辨识度很高,瞧着也养眼。

 

    将她的话听在耳中,莲衣唇角一勾,捏住她的下巴,笑问:“不怕我是么?”

 

    她声音才落,柳纷云忽觉捆住手脚的锁链开始收紧,在她的肌肤上勒出红痕。

 

    “殿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柳纷云心道大事不好,又不敢挣扎。

 

    病娇会对恋人做什么事,她多少有所听闻,却没想到真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柳纷云正慌神,熟悉的柔软贴上来,却是温暖的。莲衣捧住她的脸,肆意地搜刮刚侵占下来的地盘。

 

    她吻得很慢,也十分细致,柳纷云几乎要接不上气,然而当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时,舌尖传来的剧痛又立即让她清醒过来。

 

    血腥味在口中散开,伤口很快被莲衣温柔地裹住,吞咽声响在柳纷云耳畔,像是饮过她的血,眼前的猫妖才会得到一时的满足,不然,便要再多向她攫取别的。

 

    如此反复,直到莲衣满意,才恋恋不舍地退出去,搭着柳纷云的肩,从耳根的印记开始,一路往下轻啄。

 

    柳纷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放空了,这的的确确是她从来不敢想的事,但她又沉浸于其中,起初是因为锁链的束缚,让她无法逃脱,再后来,她开始不自地去主动迎合莲衣。

 

    猫妖的雪发拂在她颈间,似初春时落了一场雪,薄薄地覆盖在万物沉寂的大地上。

 

    方才在红帐中,莲衣吃的一切亏,现下皆被她讨了回去,连本带利。

 

    “阿云喜欢我么?”

 

    搂紧柳纷云,莲衣问道。

 

    柳纷云依然身缠锁链,身旁的油灯不知何时添了数盏,烛光幽幽地摇晃。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后,继而耳垂陷入一片暖湿之中,柳纷云不用看,也知道莲衣正在做什么。

 

    “我喜欢殿下吗?”她喃喃,“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不知怎样才算喜欢。”

 

    “我也没有经历过呀。”莲衣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可我是真的喜欢阿云。”

 

    “喜欢与否,殿下是如何判断的?”

 

    猫妖却困惑地道:“判断?喜欢就是喜欢,用不着判断。”

 

    “那……总有个理由吧?”柳纷云稍微动了动,这些冰冷而沉重的锁链让她有点不太舒服,“你我在婚前从未有所交集,就连彼此的性格也是婚后慢慢探清的,喜好什么的也……”

 

    她话音未落,莲衣便将食指竖起,贴在她唇上。



 

    “不要再想这么多。”莲衣笑道,“和我处在一起时,你会高兴么?心里会有暖暖的感觉么?会突然想要抱抱我,或者亲我么?”

 

    这个柳纷云倒是能确定,点了点头。

 

    “那便是喜欢了。”莲衣说罢,捧起她的脸。

 

    此处是外人无法窥探的识海,是莲衣铸就已久的心像世界,她们皆放纵自己尽享欢愉,也不必为收拾残局而烦心。

 

    直到次日晨光映入寝居,这场狂欢才暂时落幕。

 

    回到现实,抚着身侧人的脸颊,莲衣柔声问:“现下可知什么是喜欢了么?”

 

    柳纷云自打从她的识海中离开以后,便陷入了沉睡。莲衣看过典籍,晓得这是第一次进行神魂相交时的正常现象,自言自语问完,搂着柳纷云,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

 

    与此同时,柳纷云的意识里。

 

    “检测到莲衣好感度达到90点。”系统的声音响起,“青鬼莲已开两瓣,宿主请继续努力提升好感度。”

 

    青鬼莲?

 

    柳纷云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药园刚开启的时候,系统赠送的一颗种子,现在被她种在药园的莲池里,时不时散发出可以让猫打滚的清香。

 

    “青鬼莲要是开了花,会怎么样?”她下意识问。

 

    系统却道:“还早呢,宿主到时候就知道了。”

 

    它故作玄虚,什么也不透露,柳纷云反而明白了。

 

    看样子,那朵星级特别高的青色莲花,也是个金手指,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收获的时候,她得继续提升莲衣的好感度才行。

 

    “青鬼莲……莲衣……”柳纷云喃喃,总觉得这二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

 

    而且莲衣的背上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莲花印记,这么一想,青鬼莲和莲衣,以及她刚穿越就绑定的这个系统,有没有可能是莲衣的“主人”特意留给她的?

 

    -

 

    冬去春来,自那夜二人共度良宵后,没多久就到了春猎的日子。

 

    皇家猎场位于城郊,报名参加春猎的宫中人,皆要跟随圣驾一起慢慢过去。

 

    柳纷云和莲衣也不例外,经过大半个冬天的调养,莲衣的身体已好转很多,只要按时吃药就好,不必再担心晕车或是胃疼。

 

    出发那天,柳纷云上车之前,瞥见虞清月正搀扶着络冰轮走来。

 

    她师父还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浑身上下散发着“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天字医师”的高冷气息,但在看向络冰轮时,她师父突然就有人情味儿了。

 

    柳纷云远远地朝虞清月行了一礼,见对方点头示意,才跨上车。

 

    春猎时乘坐的马车很宽敞,内中还有小桌子和供休息的软榻。柳纷云往榻上铺了好几层褥子,把小桌子搬到中央,再把薄被放上去铺开,让莲衣钻进来试试。

 

    “这就是‘被炉’吗?”莲衣之前窥探她的记忆时见过几次。

 

    柳纷云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正宗的被炉还得装个取暖器,咱们这儿都是春月了,像现在这样取暖刚刚好。”

 

    俗话说春寒料峭,虽然已经入春,但她们的车队要走山路,多少还是免不了挨冻。

 

    莲衣钻进去就不想出来了,舒服地眯起眼。柳纷云也脱了鞋钻进去,和她抵足。

 

    “怎么样,喜不喜欢?”

 

    抵着她的那双小凉脚突然不见了,柳纷云伸头一看,见一只大白猫正仰躺在被底下,便忍不住将手伸到里面去,捉住两只毛绒绒的猫爪,轻轻按摩起肉垫。

 

    她尽情享受揉肉垫的快乐时,车身轻晃,启程了。

 

    柳纷云顺手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入车厢,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形。

 

    按照往年的惯例,车队从皇宫出发,非常招摇地经过内城与外城,一路驶向城郊。

 

    车队出城这天,也是百姓们目睹国君威仪的一天。内城已有贵族立在门前静候,一见君上的车驾到来,便虔诚地跪拜下去,口中念诵火神教义,献上祝福。

 

    圣女及大祭司乘坐的车驾,本来也该布置得非常夺目,但莲衣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络冰轮中了毒,仍需要静养,今年这两位官员的车驾就变得低调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君上的车驾上。

 

    “弦姑娘她们会跟来吗?”车队行至外城,柳纷云看到一只猫从车驾边蹿过,忽然想起这事。

 

    “会。”莲衣懒洋洋地道,“每年春猎,她们都会去猎场饱餐一顿。我们妖族到底还是喜欢山林间的野物,哪怕是被人圈养的,也可。”

 

    昨晚她们玩闹过头了,莲衣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什么精神,还得克服困意,应付那些虚情假意打招呼的官员。

 

    柳纷云边看街上的风景,边和她聊天。

 

    她的声音在莲衣听来像极了催眠曲,聊着聊着,大白猫就睡了过去。

 

    柳纷云挪过去,将猫抱在怀中,捋了两把,突然觉得手感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掌心和指间已多了一撮猫毛,黑色外袍上也落了不少白绒绒的毛,像吹散的蒲公英一样,瞧着很扎眼。

 

    这些天莲衣一直保持人身,和她做成年人的事,柳纷云压根没想到,大白猫居然不声不响地进入换毛期了!

 

    把捋下来的猫毛团好,柳纷云取了猫猫专用的梳子出来,小心地为莲衣梳毛。

 

    莲衣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梳子一眼,又闭上。

 

    柳纷云动作利索,很快把莲衣掉的猫毛收在一个布囊里,梳得差不多了才罢手,趁莲衣熟睡,开始肆意揉猫。

 

    自从她们神魂相交后,莲衣好像对她抚揉自己的妖身没有那么敏感了,哪怕柳纷云把脸怼在她毛绒绒的肚子上吸,她也不会惊醒,最多只会稍微折一折耳朵。

 

    柳纷云揉够了猫,缩在被炉里,开始查看系统给的狩猎教学资料。

 

    她虽然跟着虞清月习武,但并没有学过骑射,皇室出去狩猎的时候,医师一般都是做后勤的,也不会去拈弓搭箭。

 

    柳纷云看了会儿资料,觉得还不如用新学的符术狩猎来得方便。不过君上早就规定了不能用符术狩猎,她还是得学骑马和射箭。

 

    -

 

    “这是参加春猎的人员名册。”

 

    车队出发没多久,络冰轮便取出一本名册,递给虞清月,“包括随行的侍从、护卫及奴仆。”

 

    虞清月没有接名册,只是垂眸看向她,笑问:“给我做什么?我又不知谁是谁。”

 

    “我带着不方便,给你保管。”络冰轮解释。

 

    虞清月这才接过名册,当着她的面翻开查看。

 

    络冰轮端坐在原处,时不时掩口咳嗽,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虞清月纤长而白皙的手指上,内心莫名生出些不该有的期待。

 

    虞清月早已发现她的目光,却当做没看到。

 

    “四公主的人都在上面么?”她翻到写着刹萧曼名字的那页,边问边看。

 

    络冰轮回过神,忙答:“都在。”

 

    虞清月颔首,目光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停住。

 

    齐然。

 

    “她是谁?”虞清月点着这个名字。

 

    络冰轮瞥了眼,道:“四公主的暗卫,在她府中待了六年。”

 

    “只是暗卫么?”虞清月故意问,“没有别的身份了?”

 

    络冰轮一怔,回忆一番,确定地摇了摇头。

 

    “我听说过她的名号。”虞清月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敲击在“齐然”二字上,“她是妖族之中的除妖师,擅长以血气来隐藏气息,本体不明。”

 

    络冰轮吃了一惊,脱口道:“四公主竟养了妖族?!”

 

    毒物让她哑了嗓子,络冰轮的声音本就虚,不响,即便如此,她还是迅速将嘴捂上。

 

    “妖族作暗卫,这在人界并不少见。”虞清月道,“倘若她便是我听说过的齐然,你中的毒或许真的来源于她。”

 

    络冰轮攥紧了拳,按捺下杀意。

 

    “别动气。”虞清月合上名册,抚着她的背,“入夜,我寻个机会去会会她,你装作从未听过此事便是。”

 

    “你别去!”络冰轮下意识握住她的手。

 

    虞清月看过去,四目相对,络冰轮脸上一热,又松开手,掩口以咳嗽来遮盖面上绯红。

 

    “对方若是妖族,你不是她的对手,甚至会死。”络冰轮低声道,“不要去,算我求你!”

 

    虞清月凝视她片刻,道:“你的恳求没有诚意。”

 

    络冰轮一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追问:“那……我要如何求你,你才不会去?”

 

    “有诚意的条件,我若开了,你也不肯履行。”虞清月淡淡道,“莫要多想了,我只是去瞧瞧传闻里的她,不会与她动手。”

 

    “你会!”络冰轮叹道。

 

    她太熟悉这位故友的脾气了。别的天字医师出行,需要很多护卫保护,而虞清月不同,她徒手便能将得罪她的一个壮汉揍到爬不起来。

 

    眼下有人对朋友下致命的毒,虞清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你开条件罢。”络冰轮坚持道,“我倒要听听看,究竟是什么条件,让你这么笃定我必不会做。”

 

    “我要你主动吻我。”虞清月用不带感情的语调说道。

 

    络冰轮:“……”

 

    “你看,你做不到罢?”虞清月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十分挑衅的笑容。

 

    压下内心骤然升起的雀跃,络冰轮咬牙切齿道:“你明知我是大祭司,明知我忠于火神教义……”

 

    “我知晓,也没有勉强你。”虞清月慢慢收起名册,“今夜你只管好好睡一觉,路上颠簸,须得养足精神才是……”

 

    “虞清月!咳咳咳……”

 

    “还有,莫生气。”虞清月无视她恼怒的目光,起身往车外走,“你该吃药了,我去弄些温水来。”

 

    她自顾自离去,留下络冰轮独自在车内咳嗽到发抖。

 

    待到终于平静下来,络冰轮躺回榻上,蜷缩起来,只觉心跳得剧烈。

 

    她早已不是不懂情与爱的少女,这些年来对虞清月到底怀了什么样的感情,她清楚得很。

 

    四年前,她便被虞清月狠心拒过。

 

    是时,虞清月连正眼都不看她,冷冷地道了声“大祭司自重”,拂袖离去,任她在身后千呼万唤,也不曾回头。

 

    如今她宁愿单相思,也不想再试一次了。

 

    即使虞清月已主动示好。

 

    作者有话要说:虞清月:我可不会再让你单相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