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乃霍家产业, 飞云社输了比试后,薛灵渺屏退侍从,坐在房间燃香静待。

  外面人声鼎沸,门忽然被推开, 苏玙挥洒热汗喜不自胜地朝她跑来, 不由分说地将从座位起身的少女搂腰抱起:“阿喵, 你听到了吗?我们赢了!”

  她的快乐纯粹而简单,被她抱着绕圈圈,灵渺喜她所喜,柔柔的双臂揽着她脖颈, 笑得灿烂:“听到了听到了, 阿玙很厉害。”

  失而复得的宝贝嘴里说着满心夸赞的话, 苏玙笑着在她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

  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少女脸颊泛红, 绽放在心尖的相思如烟花盛放, 指腹抚过未婚妻的侧脸,她道:“不够, 再亲一下。”

  苏玙定睛看她, 确认分别的日子她的姑娘身子康健没受委屈,大胆地抱她在茶桌, 左臂撑着, 右手托着她后脑,细细吻过她的唇。

  温柔如水中勾出张扬如火的情.热,片刻的亲近缠绵, 两人别开脸顾自平复。

  稍顷,苏玙干脆也坐在茶桌,一手搂了她肩膀, 歪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傻笑:“灵渺,我没在做梦吧,霍家主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

  “没有做梦。”少女和她肩碰肩,手勾着她修长的指,双腿悬空着,腼腆羞涩地用靴侧轻碰她的靴子。

  小腿偶尔撞在一处,苏玙眼神微变,打心眼里喜欢极了她这份缠人的劲。她嗓音柔得难以想象:“怎么了?”

  “没怎么呀。”灵渺勾着她手指在她掌心画圈圈,身子下意识贴近,满肚子话愣是捡了最不中听地说道:“你瘦了好多,脸上没多少肉。难看。”

  “不难看不难看。”苏玙冲她露出暖融融的笑脸:“不信你再摸摸,还是很好看的。”她拿着她手在脸上一点点摩挲,没防备这人一声不吭红了眼眶:“我不在,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她眼里噙着泪花,苏玙语塞,平日腻在一块儿不觉什么,离别才知相思的苦,煎熬了好一阵子,茶不思饭不想,动不动就彻夜难眠,再艳丽的花哪有不憔悴的?

  “哭什么?”她讨好地亲了亲小姑娘眼睛,泪沾在唇瓣,烫的。她忍着心疼逗弄道:“阿喵这个爱哭鬼,哭花了脸,我就不喜欢了。”

  “你敢?”

  跟着霍曲仪没多久,气势涨了不少。苏玙很是宠她,及时认怂:“我就芝麻绿豆大的胆,哪敢不喜欢我家阿喵,需知道猫急了可是要挠人的。”

  她将脸贴过去:“呐,手痒不痒?给你挠。”

  少女破涕而笑,甚是娇嗔:“贫嘴。”她骄纵地翘了翘小脚,耳垂染成鲜艳的红玉,看不到她,就想变着法子和她亲近,声音嗡嗡的,细弱蝇蚊。

  苏玙听了一耳朵寂寞,笑道:“说什么呢?好好说话!”

  灵渺哼了一声,大大方方道:“我脚疼~”

  “脚疼?”苏玙从她脸上可半点疼的意思都没瞧见,跳下茶桌取了小竹凳坐下,小意温柔:“我手是干净的,给你捏捏?”

  “嗯……”她不好意思地侧头‘看’向茫然的虚空。脚踝被握住的那刻,耳朵红得欲滴血。

  鞋袜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对寻不见一丝瑕疵的玉足,苏玙被这一幕弄得面.红.耳热,只敢捧在手心,闭了眼睛竟不敢看。

  两个人俱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无关紧要似乎又很重要的小话,情人的抚摸和靠近无声无息中早就胜过了一切言语。

  对于出身诗书礼仪之家的少女来讲,此举当真太出格了。可眼前的人是她肯交托身心的,下一次‘见’她不知又要等到何时,她舍不得。因了这分不舍,起了纵容私欲的念头。

  她身子后仰,撑着细长的手臂,双目微阖,气自己看不到她的心上人。

  娇嫩的玉足捧在手心,苏玙半点亵.玩的意思都不敢有,她出了很多汗,走在竞技场疯了似的宣泄,也有当下烈火焚.心的忍耐。

  她乖得不能再乖,是出乎意料的规矩,少女满意之余,使坏地用脚去踩她掌心,苏玙仍旧闭着眼,脸红地一塌糊涂:“别闹。”

  “就闹。”她仰面朝天,一副享受的神情,慵慵懒懒,天真地过分:“你不喜欢么?”

  苏玙当然喜欢,喜欢地不得了,以至于喉咙一阵阵干渴。少女笑容璀璨,看不见比看得见还厉害:“你出了好多汗。”

  “汗味很重吗?”她蓦地睁开眼,抬眸撞上那截白腻优雅的脖颈以及线条柔和的下颌,心跳漏了两拍,破天荒地生出自惭形秽的微妙情绪。

  “不重。”灵渺粉嫩的脚趾轻轻蜷缩,害羞地触碰心上人规矩不敢乱动的指:“怪好闻的。”

  苏玙心领神会地替她捏脚,胆子也只比之前稍微大了不到半个指甲盖。

  知她生了羞怯之心,薛灵渺更加爱她,手臂撑得生出些许酸麻,念及她的苏小鱼刚刚热火朝天地打了一场比赛,正是该休息时却被喊来做这样伺候人的事,她软声道:“累不累?”

  “不累。”苏玙指腹无意识地划过她脚心,少女止不住笑,激动之下踩在未婚妻平坦的小腹,她羞得急忙缩脚,被人含笑按住:“刚才不是挺威风嘛?”

  她上身坐好,不服气地一下两下地用脚趾踩着那分柔韧:“你倒是让我继续威风下去呀。”

  苏玙看着她一味发呆。

  得不到回应反而握在脚踝的指从温润到火热,晓得不能再闹,薛灵渺往怀里掏了绣了两尾锦鲤的锦帕:“过来,我为你擦汗。”

  细小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苏玙暂且按下心底的情.潮,慢吞吞地替她穿好鞋袜。

  她弯着身子凑过去,少女白皙的手攀着她肩膀,虔诚地托起她下巴,淡香扑鼻,苏玙忍不住一嗅,耳根愈红。

  “这么热吗?”锦帕沾了汗,她毫不介意地叠好收入怀中。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苏玙眸色更暖:“方才,是挺热的。”

  这话不好接,女孩子矜持地保持了沉默。

  “灵渺,咱们的婚书,我拿回来了。”随身携带的婚书被她选在此时拿出郑重地交到喜欢的人手里,苏玙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睛出奇的明亮:“这下,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妻了。”

  “阿玙。”她环着苏玙后颈,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我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要离开!”

  她眉目黯然,苏玙很快觉出不妥,噙在眼里的喜色一点点落回去,她将少女从茶桌抱下来,双手离了她腰,走开两步一个人生闷气,忍了又忍,她道:“霍曲仪欺人太甚。”

  “那是我师姐,阿玙,你……”

  “你不也是我未婚妻么!”

  苏玙烦得扯开衣领,摸出那枚玉扣:“锁心扣不正是你给我的吗?如今一个霍曲仪就让你离我而去,天大地大,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她言辞激烈,显然是连日来的憋闷发作出来。走廊传来侍从匆忙的脚步声,门还未被推开,薛灵渺变了脸色:“不准进来!”

  一瞬四围恢复寂静。

  温情脉脉时眷恋相依,温情不在后便是横眉冷眼,她喜怒不定,少女张开双臂急着抱她,费了些功夫才碰到那块衣角。

  她贴着苏玙后背紧紧抱着:“我能怎么办呢?好容易出来一趟,你能不恼吗阿玙……”

  苏玙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你师姐说我是废物,她当然不能答应你我的婚事,我就不明白了,吃好玩好,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不也挺开心吗?纨绔就没资格娶妻么?”

  “当然有。”她侧脸贴着苏玙的背:“我等你来娶我好不好?除了你我谁也不嫁谁也不娶。”

  “哼,就知道哄我。”

  她火气渐灭,女孩子转过她的身子亲昵地吻她锁骨:“师姐说你心性不定需要磨练,她答应了爹爹要把我嫁给全天下最优秀的人,我相信那人就是你。对不对?”

  苏玙被她哄得半点脾气都没,微仰着头:“你师姐棒打鸳鸯!”

  “不要怪她,她也是奉了爹爹的遗嘱,就当我们为爹爹尽孝了,可好?”她讨好地吻她的喉,苏玙喉咙动了动,察觉到她可爱的反应,少女动作一顿,换为更为讨好地细微舔.弄:“求你了,别气~”

  她呼吸不稳,苏玙抚着她后背也被撩得满身躁.意:“岳父…岳父这是提前挖了坑找好了帮手,逼得我不得不跳,你我不是指腹为婚么,婚书都有了怎么还这么多事?”

  “不准说爹爹坏话……”她累得挂在未婚妻身上:“哪怕指腹为婚,也要看对方品性能耐啊,谁家嫁女儿那么草率?你儿时劣迹斑斑,爹爹不放心你实属寻常,况且,我不值得你用心么?”

  “值得……”苏玙扣着她腰,害羞地指了指喉骨处,哑着嗓子低求:“你多舔两下,再难的事我也给办漂亮了,怎样?”

  这话实在羞人,想来人已经哄好了,灵渺小心翼翼地亲了她鼻梁:“贪得无厌~”

  她走了已有半个时辰,苏玙犹是恍惚,门砰的被推开,晏术煞白了脸:“阿玙,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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