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食局(GL)>第142章

    灼冰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看了看表,“你坐吧,不会耽误你太久。”

    “灼冰,我没有太多想说的,我想,我和你本也没什么交集,今晚唯有给你一个算是友好的祝福,至于你和梓言姐那边,拿了这个礼美,也就结束了,我们也不指望你补偿她什么,放过她就是最好的礼美。”

    她笑着摇摇头,“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来往,我今天找你,是关于你,你和尚宛。”

    我胸中烧起一把火气,站起身就要走。

    “关于飞虹大桥,关于我给裴司翰的那一拳,关于我和尚宛,你就真不想听一听吗?”她冲我的后背大声说道。

    我站住了,走回来,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我告诉你灼冰,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这儿,就想把所有人都玩弄在掌心里,萧梓言那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我们没有!”

    “啧啧啧,”她却面不改色,“动怒,就是认输的开始,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和你有什么输赢可论?我只劝你,别想着临走前捅个娄子,别想着能把我们闹得鸡飞狗跳,”我放开她的衣领,看着她若无其事地调了一下衣服肩线,“别费心了,我不会上你的道儿。”

    “来往,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对这座石膏像感兴趣,”她抚着那座半身女人雕像,“这是尚宛。”

    我愣了愣,转身要走。

    “这些,所有这些石膏像,都是尚宛,”我听到背后什么东西“嘭”的一声,不由转回头,见她将一摞画儿砸在桌子上,“还有这些,都是尚宛。来往,你就把我当个坏人,我无所谓,但你自己和什么女人在交往,真的不想搞清楚吗?”

    那丝嫉妒的火苗已经窜出来,我咬牙切齿,“她是什么人,我会去向她了解,用不着在你这样的人这里听些疯疯癫癫黑白颠倒的话。”

    她笑了笑,“真不怀疑的话,为什么听我说这些人体雕塑和裸体画是她,你要嫉妒成这样?来往,那儿有镜子,”她抬手一指,“你去看看你自己。”

    后来我想,和灼冰的这场仗,我是注定要输的,她准备了太久,“证美”也太充分,我像个傻子一样被骗来,被丢了一身裸体雕塑和画儿,我注定要被砸死。

    “你说是她就是她吗?灼冰,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

    她重新捡起那摞画儿,拎着走到我面前,横在我眼前,画上的女人玉体横陈,眼波含情,我开始怕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输了,也许那身体我认不出来,但那张脸,那精致多情的眼鼻……我撇开目光。

    “你仔细看好,右腰侧的这处纹身,哦,确切地说,是纹身洗后留下的这块印子……”

    她在我的眼中看到疑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看过她的身体!!”

    我拼命压着怒气,我的手、脚,乃至嘴唇,都像被无数的细针戳着,麻、痛、痒、冰凉……我的眉间忽地舒展,苦笑,“我不介意她的过去,谁都有过去。”

    “谁都有过去,但谁都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过去吗?你会吗?来往,她是不是告诉你,她和我从未有过你想象的关系?告诉你我是个疯子?告诉你我载着萧梓言在飞虹大桥时发病了,因为我在那儿发生过车祸?她是不是还告诉你她和裴司翰也没有关系?告诉你她肩负传承尚古的重担,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的自主权为了你们的未来?!”

    我的嘴唇冰冷,我下意识抿了抿。

    “你是不是还对她感激涕零的?”

    、无稽之梦

    我紧咬着牙床,手指头在微微颤抖,我觉得,刚才身体里的那股盛怒在渐渐被另一种更为无力的情绪所代替。

    我害怕。

    我害怕她的话里有真实的部分,我害怕即便在今晚或是不久后,我确认了那部分真实性后,不能原谅又不能放手。

    “来往,如果你真对尚宛有足够的信任,对你俩的爱情有足够的信心,应该不怕听我讲完吧?”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明目张胆地对我张着口的陷阱,对,她都不惮于表现出她的挑衅。我没法回答,没法动弹,说“不怕”,就是接了她的招儿,在她洋洋自得的注视下往陷阱里跳,说“怕”,不是更可笑?

    她见我发愣,笑了笑,“我姑且当你有足够的信任和信心,怎么样?”

    “说来说去,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得了这个空子,转身要走。

    “你可以逃出我这里,但能逃出你自己心里已经豁开的那道口子吗?能逃得干干净净,没有疑问了吗?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我转回身,惨淡地微笑,“你说吧。”

    “所有人都是她和尚古的棋子。”她说了这么一句,眼中唇角都是苦笑,故弄玄虚得像模像样。

    “都是棋子,”她又小声嘀咕一句,“来往,我和她在英国相恋四年,这些画儿都是那时候画的”她将画儿丢在我身边的高脚凳上,“那时候她在伦敦读书,我本来在佛罗伦萨读艺术,因为在伦敦做excursion遇到她,坠入爱河,我这人生来爱自由,我中断了学业,在伦敦陪着她,给一些工作室打些零工,但后来,她硕士的第二年,为了留住那个裴司翰,让他继续为尚古效命,答应了裴司翰的求婚,甩了我,之后又去了美国。”

    我拧着眉头,努力寻找这段话中的破绽……“她并没有和裴司翰结婚啊。”

    “裴司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得知她喜欢女人,本要闹出来,尚宛的爷爷用各种手段说服董事会,额外给了裴司翰可观的股份,这才平息了他的不满,但裴司翰对尚宛仍然心存幻想,所以也一直等着她。”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从电梯出来,听见裴司翰说“小宛,这些年你是我留在尚古的原因”。

    “尚宛对我有愧,又或许,”她“哈哈”大笑起来,“曾经一度余情未了,所以将我带回中国,给我钱开画廊,那些流言说得没错,尚古就是我的主要销路所在,灼冰画廊这几年确实靠着尚古存活,而我这些年,也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尚宛,给她找麻烦,她自知欠我,从不反抗,直到这次,我也确实疲倦了,何况,我进了局子处于弱势,我想要自由,我可以从此离开,但走前我想告诉你这一切,省得你步我后尘。”

    “至于飞虹大桥,”她接着说,“尚家曾想做掉我,那年在桥上我差点客死异乡,尚宛有件事说的是对的,事发地点确实会让我产生幻觉,我曾经接受了一年的心理治疗,那天载着萧梓言路过那里时,不知怎么的,我就发病了,往我出事的大桥栏杆上撞了过去,这也是我后来在录像里看到的。”

    “不可能……”我摇着头,“我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