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看到祁安和条子一起进病房时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什么意思？难道祁安要突然间掏出证件说类似于“我是卧底”这样的话了？结果祁安瞄了唐羽一眼，在她说骚话之前堵住了她的话头：“医生帮我们报了警，现在条……咳！警察来找我们了解情况。”
“啊……啊~”这么说唐羽就懂了，冲祁安眨眨眼。然而祁安并不想搭理唐羽，她看唐羽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是担心她们等下被分别问话时会出现证词不一的情况。
这个时候唐羽居然出乎意料地醒目，在问话时与祁安不约而同地把矛头都指向了组织，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组织。
如果说唐羽的描述只是大概地指了一个方向，那祁安的描述简直就是一个自带来龙去脉的完整事件。都不用刻意去思考，谎言就在她真假参半的话语中编造了出来。撒谎撒得这么溜，祁安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询问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尤其是唐羽，明明已经浑身是伤了还要被当作可疑人物问东问西，搞得她有点来了脾气，忍不住和警员争执了几句，结果被盘问得更久了。
“他妈的！是不是看我这身纹身就歧视我？”问话结束后唐羽还耿耿于怀骂骂咧咧，祁安瞄了唐羽一眼，感觉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的确很有可能是因为纹身，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态度，反正祁安自己倒是顺顺利利地就结束了。
“算了，反正盘问也结束了……”唐羽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祁安：“小安我们来聊点正事吧。”
“什么？”祁安看唐羽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认真，搞得她一愣一愣的。
其实不光祁安考虑了接下来的事，唐羽多少也有在思考。这次的行动怎么想也是芮宣亏了，而且本人还受了重伤，简直就是血亏。看这样子人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了，那也就说明她的下属又突然陷入了没人管理的尴尬境地。当初芮宣被抓时，唐羽替她做管理，搞得她都怕了，这次她不想再接手这些事务。
不过想来直接和祁安说也不太好，于是唐羽先简单地跟祁安了解了当时仓库里的情况，不料却得知了洪钟已死的消息，她很是不可置信：“啊？死了吗？那个老东西死了？”
“嗯，死透了，因为赶时间所以给了他个痛快。”
“那你们莫总呢？”
“我没敢动手。”
“为什么？”
“怕局面控制不住。”祁安当然是有想过直接一锅端了两个都给除掉，可是就语忆的个性，很有可能就留着一手，准备自己死了也拉别人陪葬。当时在场的也几乎都是组织的人了，如果不留一个镇场，一旦局面失控，芮宣肯定就性命不保了。
唐羽不是很懂局面会怎么失控，可是又不想问，生怕显得自己很憨，于是她挠挠头又问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她很清楚，杀了自己头领的下属，不仅在原来的组织待不下去，而且就算愿意去别人麾下，别人也不敢收，毕竟大家都会怕洪钟的现在就是自己的未来。所以短时间内，祁安也肯定无处可去。
“不知道，可能就单干了吧，去熊苗那种中间机构接点简单的任务过日子。”
“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祁安陷入了沉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唐羽歪着脑袋凝视着祁安，大概也可以猜到她有什么想法，毕竟看喜欢的人差点死在自己眼前这绝对是一件十分有冲击力的事。
既然祁安不想回答，唐羽也不再追问。与其态度强硬不如旁敲侧击，反正只要祁安愿意留下来，唐羽就可以舒服很多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有件事我倒是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说得那么客气就让我感到很不安。”
“呀~也没什么啦……”唐羽心虚地想翘个二郎腿，然而绷到了伤口，她脸色变了变又默默地放下了腿：“你看芮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的，醒过来了也还需要恢复。我现在也伤得不轻，你看……”
哦？祁安算是懂了，她望向了病床上的芮宣：“我……”
祁安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唐羽就一拍手替她做了决定：“好的，十秒过了，当你默认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请多多指教。”
“喂……喂！”这是哪门子默认？祁安感觉又有一阵血往头上涌的感觉，果然唐羽无论做什么都很让人来气，特别是她笑着说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嘲讽效果。
现在祁安虽然生气，但是对唐羽还是莫名讨厌不起来。
算了……
“知道了，我会帮你们的，暂时。”
＊
操！疼死了！芮宣在迷迷糊糊中被剧痛的感觉占据，这是她活了这么久受的最严重的一次伤。尽管很疼，可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醒过来。
怎么回事？在梦里吗？
“我说你不能总是来找我的吧，小兔崽子。”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什……老家伙？！”芮宣从未觉得见到自己的父亲是件这么令人感到惊悚的事，自己……不会真的死了吧？！而且一抬头还看见了洪钟，真见鬼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洪钟应该是被祁安杀了才对。
“你在发什么愣啊……嗯？你在哪里搞了这么重的伤回来？”
这么说来，胸口的伤果然还是很疼，疼痛让芮宣感到很是煎熬，有些难以忍受：“我是不是……死了？”
“你肯定是没那么快死的，小的时候我带你去算过命的，你可以活到寿终正寝，不会死于非命。”
什么啊，算命的要真的这么准你就该给自己算算吧？芮宣这么想着，可是伤口疼得她说不上话。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父亲，芮宣狠狠咬了咬牙：“我没死的话你就快点让我醒过来，我才……不想见到你。洪钟也死了，你也该去投胎了吧？”
“不让我再多看你几眼吗？果然是个没有良心的孩子。”
“这么想看为什么不活下来？”
“你这就问到我了。”父亲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条项链，形状有点像军用识别牌，也就是狗牌，伸手递给芮宣：“这个可以进一步给你一些线索，是否继续深究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什么意思？芮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在胸口处猛地推了一把，往后踉跄几步一脚踏空，脱离了这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