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恒到达W市时已经是凌晨,单筠安下飞机时都觉得脑袋跟着嗡嗡响。

  这一段时间总是失眠,以至于她现在站着都觉得头疼。

  一旁的许恒一直低头在发信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倒蛮唬人的,不过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单筠安打了个哈气。

  “我们先去咖啡厅,过会儿再去刚刚线人给我提供的线索那里。”坐上出租车时,许恒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递给了单筠安被她拒绝了。

  “行。”单筠安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喝着温水。

  她没有喝别人递过来水的习惯。

  许恒也没在意,笑了笑将矿泉水又塞回了书包里。

  在一家咖啡厅停下,两人点了咖啡,其间单筠安去了一趟卫生间,等到回来时,许恒已经捧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让本就在外面冻了鼻子都红的单筠安忍不住捧在手心里喝了一口。

  香醇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她抬起眼,却见着许恒冲着她微微一笑。

  见单筠安看着她,许恒关上手机的屏幕,仍不改微笑道:“好些了吗,安姐。”

  “......嗯。”或许是有了眉目,许恒微妙的变化还是多少显露了出来。“是不是我爸那里有消息了。”

  “还不确定。”许恒瞥了一眼单筠安喝过的咖啡。“不过大致目的地是知道了,一会儿应该就有人过来接应咱们。”

  “大概多久?”单筠安放下手中的咖啡。

  “半个小时左右。”许恒招来服务员。“我给你点一些甜点,路程有点远,你吃饱一些。”

  从某种方面来说,许恒其实蛮会照顾人的,要不然当初她妈也不会总撮合她俩处处试试。

  也不知道她爸那边什么情况。

  单筠安心下焦躁,看着眼前的甜食一时也没了胃口,翻来覆去的看时间,终于约莫二十七八分钟左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箱车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

  单筠安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车前。

  除了她和许恒,车里就只有司机和三名完全陌生的人,两男一女,女的穿着卫衣,厚厚的口罩和墨镜,像是在睡觉,另外两个则低头看着手机。

  见有人开了车门时,也没人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后继续看着手机。

  单筠安心下觉得微妙,扶着车门的手微微顿住,她看着许恒坐在和车的最后一排,想了想一咬牙同跟在许恒身后。

  只是在路过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时,单筠安警惕的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机,却在看到对方在玩消消乐时戒备心稍微少了那么一丢丢。

  “他们是谁?”汽车启动后,单筠安小声的同许恒说道。

  许恒顿了半响道:“算是同事。”

  什么叫算是?

  难道说这三个人属于线人那一伙的?

  如果是她爸这边的她理应也该认识才对。

  汽车内的暖意以及颠簸让单筠安有点昏昏欲睡,她强打精神,却总止不住眼皮落下。

  “还有多远?”单筠安用力的拍了拍脸道。

  “应该快了。”许恒看着单筠安笑了笑,声音也跟着放轻下来。“安姐,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要不然先睡一会儿,到地方我再叫你?”

  汽车快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温暖的车厢忍不住让人昏昏欲睡,单筠安脖子一歪倒在后车座时,刚刚那个玩消消乐的大汉回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许恒身上时嗤笑了一声。

  “我说你这费老半天,把我们三个都叫过来,就为了这么一个女的?”

  “这不是怕有变化?”许恒一改刚刚谦和的模样,此时他懒洋洋的靠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道:“单伟民他这闺女可不简单,一路上警惕的要命,我都没办法下药,要不是趁她去卫生间我在咖啡里下了点东西,现在指不定还的靠咱们哥几个武力镇压呢。”

  “一个娘们,本事能大到哪里?”大汉明显不信。

  “游轮那次你没去,那个叫老鬼和大兵,可都是折在你口中这娘们手里。”穿着卫衣戴着墨镜的女人开口道。

  大汉脸色微变。

  “要不是老鬼被抓,付瑾萱也不会怀疑到老大头上。”说话是前排一直低头敲手机屏幕聊天的男人,相比大汉穿的随意,他要穿的显的正式一些,黑色的西装西裤,白色的衬衫中一条黑色的领带规规矩矩的竖在中间。“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咱们抓住单筠安,真的能让单伟民就范?”

  “不知道。”许恒耸了耸肩。“单伟民明显已经不信任身边任何人,要不然也不会在逃跑后没联系我。如果不是老大在单伟民被抓后让我动手单筠安这边,估计现在单筠安这条线都会被废了。对了,魏川那边什么情况?”

  “一个死人还能有什么情况?”穿着卫衣的女人嚼着口香糖道。“死的干净,什么把柄都没落到下,不然老大也不会怀疑单伟民得到了魏川手里的资料。”

  “不管怎么说,抓到单筠安,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说这话的是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司机。“本来我还真不没看好。”

  “嘿,瞧您说的,这事哪会让您分心。”西装男笑的痞痞的。“好歹咱们几个出手,还真能让单伟民她这个闺女跑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大汉咧嘴一笑。“这娘们也就是仗着单独一个人行动,我们三个人一起动手,不会坏事。”

  “我还是个少女呢,别把我说的好像跟你一样孔武有力。”女人吹了一个口香糖泡泡。

  许恒微笑的坐在最后一排,他笑眯眯着眼,像是在倾听,瞥了一眼单筠安,便将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哎呦,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忘照顾呢。”西装男吹了一声口哨。“你在单伟民身边一年,不会真对她闺女动情了吧?我好想有听说过,单伟民她婆娘想撮合你俩来着。”

  “你觉得如果我动情的话,还会诓骗单筠安,让她误认为是付瑾萱做的手脚,又把她带过来?”许恒微微一笑,也不辩解,只是斜斜的靠在软垫上。

  西装男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这时他手里的手机又传来信息提示的声音,他继续低头敲打屏幕起来。

  大汉继续认真的玩着消消乐,另一边的少女再次闭目养神。

  夜色中,汽车行驶在国道上,绕过弯曲的山路,逐渐隐没在漆黑的密林里。

  颤颤的寒风中,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喘息以及奔跑缭乱的脚步声在偏静的小径上格外的清晰。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狼狈的跑在灌木丛,眼看着就要穿过密林,却在这时一辆车却横在了她们的眼前,迫使两人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一男一女下来的同时,他们的身后又先后开过来六辆车。

  “于碧涵?还真是你。”那女人下了车,棕色的大衣,烈风卷起了她耳边的发,她微掀起眼帘,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的,月色下,更衬托着她眉眼艳丽。

  “付瑾萱!”于碧涵脸色阴沉,她紧盯着眼前气色极好,远没有之前狼狈的付瑾萱,暗恨之余又察觉到被她搀扶的人咳嗽的厉害,连忙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却被对方摆手挡住。“舒缘?”

  郑舒缘低声咳嗽着,寒风中她本就不大好的身子在这时看着极为虚弱,她看着眼前眉目张扬的付瑾萱,半响低低笑了起来。“到底是我小瞧你了,付瑾萱。”

  “不敢当。”付瑾萱嘴角弯起弧度,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论手段,谁能比得过郑家三小姐。”

  “手段再多,也不是还让你钻了空子。”郑舒缘说着,又继续低低的咳嗽了起来,吓得一旁的于碧涵手忙脚乱。“不打紧,碧涵,只是老毛病。”郑舒缘对着于碧涵微笑道。

  刚刚还目眦尽裂面对付瑾萱的于碧涵却在郑舒缘的话语中一瞬间红了眼,她几乎有些狼狈的垂下眼,试图遮掩眼中的情愫。“你总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说给了郑舒缘。

  付瑾萱站在两人身前冷眼旁观。

  本来一切都万无一失,偏偏中间出现了于碧涵搅局,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出现,又有她带过来的人阻拦,郑舒缘也只能是瓮中之鳖。

  只不过倒是让她看漏了眼,于碧涵竟然对郑舒缘有情?那之前对方作出了一切,是为了混淆视听,还是别有用心?

  付瑾萱微不可查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表情自始自终都极为寡淡的单伟民。

  相比于在单筠安和单妈妈平时见到的那副老实慈祥的模样,此时的单伟民不苟言笑,冷静的眉眼下沟壑出不怒自威,在月色中越加的让人心惊胆战。

  “还真是终日大雁终被雁啄。”就在这时郑舒缘开了口,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单部长。”

  单伟民看着她,半响低低的笑了起来。“是不是雁啄我是不知,不过,郑小姐这一招的暗度陈仓却是玩的极为巧妙。”

  “再巧妙也比不过单部长您的金蝉脱壳以及......”郑舒缘深深地看了一眼付瑾萱,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的。“釜底抽薪。”

  单伟民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让人辨不清眼底的虚实。“早有耳闻郑家三小姐心有七窍,身子却不大好。”他似有叹息笑得意味不明。“夜深雾重,还望郑三小姐和我们走一趟。”

  他话音刚落,身后武装部队已经齐齐将□□指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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