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不是付瑾萱本人,就是和付瑾萱相关的人做了手脚。”

  许恒走后,单筠安呆愣的坐在沙发上,耳边仍旧回荡对方离开前说的话。

  她一时觉得脑中混乱不堪,又空白一片。

  想给付瑾萱打电话,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心里有一道声音隐晦的嘲笑。

  看,你是在怀疑她的。单筠安。

  手几度放在手机上,半天也只是手指摩擦在屏幕后就被紧握住。

  她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脸色憔悴她根本就无暇顾及,随便的上了淡妆送了绵绵上学,单筠安就前往了公司。

  她先是直接去了付瑾萱的办公室。

  “付总昨天就出差了。”秘书处的小姑娘微笑的向单筠安说道。

  单筠安心底一沉。

  “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的飞机。”误以为单筠安找付瑾萱有事,小姑娘回答道。

  “付总几号回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姑娘摇摇头。

  这时一旁的赵蕈走了过来,她见单筠安脸色憔悴,疑惑道:“老单,怎么了?你找付总?”

  单筠安只是凝眉看了她好一会儿,哑着嗓音道:“付总出差,你没和她去?”

  一般来说,付瑾萱出差,不出意外总会带着赵蕈。

  “没有啊。”赵蕈不解,她又笑道:“虽说我是大秘,但付总去办私事我也跟着吧?”

  这句话说的还真没毛病,但耐不住此时变得疑神疑鬼的单筠安多想。

  “小郑总也去了吗?”

  “这倒没有。”赵蕈见单筠安面色有异,抬手支开一旁好奇的不得了的小秘书。“怎么了?不会是项目出事了吧?”

  还真不怪赵蕈多想,前有陈家插入项目,后有付瑾萱最近情绪暴躁,现在单筠安又面色有变找付瑾萱,难保不让人想得多。

  “没什么。”单筠安牵强的笑了笑,她隐晦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付瑾萱办公室的门,随口道:“有时间没,我请你喝杯咖啡?”

  赵蕈见单筠安不愿多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能让你这铁公鸡请客,还真是不容易。”赵蕈笑了起来。

  两人去了咖啡厅,虽说是单筠安主动提出要请客,但赵蕈也自然看出对方的心思压根就不在随意“聊天”这件事上。

  “郑舒缘也和她一起去的吗?”

  赵蕈心里还正琢磨单筠安请客定有事要说,就听单筠安开了口。她垂下眼,半响笑了笑。“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虽说郑副总在公司任职,但多数时她也不长在公司坐着。”她停顿了一会儿,抬眼看单筠安盯着眼前的餐点迟迟不动,心下越加觉得不对。“我也知道这句话不该我说。”她左右看了看见没公司的人,这才凑过去低声说道:“郑家就是一滩浑水,你别蹚进来。”

  单筠安一愣,继而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能蹚什么浑水,你多想了。”

  “要不是咱俩有几年交情我还真懒得理你。”随意的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赵蕈掀起眼皮撩了她一眼。“咱就做好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也别多想就是了。”

  不多想?她现在早就方寸大乱了,怎么可能不多想!

  到底是从咖啡厅离开前赵蕈只字没提关于付瑾萱以及郑家的事,原本单筠安也并不抱希望对方会知晓什么,只是两人在分开前,赵蕈多少还是透露了一些。

  “我是不清楚郑副总的动向,不过我听销售部的人说,这两天郑副总一直没来。”

  单筠安回到办公室就给付瑾萱打了电话,接连打了好几个皆是对方关机。

  她忽然想起魏老之前说过小心付瑾萱,又提到单爸爸......

  难道说,魏老说小心付瑾萱,难道是要她爸小心......

  单筠安面色微变,心里一时乱糟糟的她怎么也坐不住,提着包提前离开了公司。

  不行,她要见魏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单筠安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两次都是主动要求见她的魏川会拒绝见她。

  一般而言单筠安不是亲属,没有探监的权利。

  只是魏川如今是犯罪嫌疑人,主动要见,那就另当别论了,可现在魏川拒绝,哪怕单筠安极力要求,也不能越过制度。

  无法单筠安只能回到了家,之后又心下不定给许恒打了电话。

  “魏川在这里充当什么?”单筠安捏着手机。

  【......安姐,这事你别参合了,部长应该也不希望你知道太多。】

  “我爸现在都失踪了你让我不参合!”

  本就压着一肚子火的单筠安顿时拔高了声调。“你老实跟我说,魏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顿了好半天,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小许,我爸现在不知所踪,你要真为我好的话,就该如实告诉我,现在的情况是什么?而不是向我隐瞒。”

  【......这样吧,电话里说不方便,我现在去你家。】

  许恒是背着一个书包过来的,他带着棒球帽捂着口罩,从装扮上看就和学生没两差。

  单筠安去厨房给她倒杯热茶时,就看到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约莫半个手臂长的机器满屋打转。

  “你这是干什么?”单筠安拧着眉看他。

  许恒只是冲着他比划了一个静止的手势,然后继续用那支看起来像是棍子的机械到处去碰。

  就在单筠安疑惑时,就听到滴的一声,而许恒就在沙发的附近开始蹲下像是在找些什么。不多时对方就从沙发缝隙中找到了一个圆形约莫有拇指盖大小的物件。

  单筠安盯着那物件,面色微变。

  许恒仍旧继续在屋里翻找了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才停下来。

  之后对方又先后去了一家三口的卧室以及书房,最终又在书房找到一个与客厅相似的物件。

  “我家怎么会有......”心里隐约已经知道了答案,单筠安紧盯着被许恒小心收起来的黑色物件。

  “是窃听器。”许恒收拾妥当后才道。“应该是付瑾萱放进来的。”

  “不可能!”单筠安猛的从沙发上站起,她瞪着许恒,心头越加慌乱。

  “......能时常出入你家的也只有付瑾萱了。”许恒直视着单筠安。“你之前有提过魏川,我们早在一年前就盯上了她,做假账是一方面,还有的是她曾经参与九年前的一起经济案。手里可能存有陈氏以及一些相关企业作假的证据,包括这些年威胁到白家的案底。原本我们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但也不知道是谁将魏川的事抖了出去,使得她提前入狱,证据依旧没有找到。至于付瑾萱,我们也是近三个月发现她的异常,怀疑她向上头的人行贿,并有买凶杀人嫌疑。魏川的事,我们猜测也是她捅出去的。而部长消失,也和她有关。”

  单筠安大脑登时空白一片。

  许恒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镜,站起身时单筠安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瞥了他一眼,墨镜下倒是让人辨认不清他的表情。“安姐,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了,部长应该不希望你有危险。”话毕,他背上双肩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屋内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单筠安失神的跌坐在沙发上。

  思维变得混乱,却又意外的将一条条之前令她疑惑的线索逐渐拼凑起来。

  变成了答案。

  魏川说过的小心付瑾萱。

  付瑾萱说的分手。

  付瑾萱的避而不见。

  以及家里出现的窃听器。

  她忽然想起,那一段时间付瑾萱频繁的来她家。

  所以,对方的接近,并不是自己期待的感情吗......

  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疼,撕裂的让她的眼角擦上了一抹红。

  单筠安缓慢的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爸爸,其他的根本就不该去想。

  既然魏川是重要性线索,那魏川她说什么也要一见。

  单筠安给身为警察局局长的张伯伯打了电话。

  既然正规渠道见不了人,那就走非正规的好了。

  虽说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确实能见到魏川,却不料对方在单筠安之前未见到她离开后,就心脏病突发,在医院里就去世了。

  怎么,怎么可能这么巧......

  单筠安绷紧的坐在椅子上,一旁坐着听到消息皱眉不语的张局长,他也是在前两天得知单爸爸失踪,本来还想瞒着单家母女,哪知许恒那小子自己兜不住,先说了。

  “筠安,你放心,你爸不会有事的。”

  再多的安慰在线索通通都断了情况下都没有一个充足的理由真正让人放心。

  单筠安再次接到监狱那边的电话是在第二天,狱警叫她去领走魏川的遗物。

  “魏川的子女呢?”单筠安看着手里魏川的遗物,除了一个吊坠外还有一封魏川留给她的信。

  “嗨,她哪有什么子女,听说孩子早就死了。”

  信的内容不多,主要是感谢单筠安,并告诉对方她早就买好了墓地,希望单筠安能将她的骨灰和那只吊坠一同埋在墓地里。

  吊坠里有一张照片,是年轻时候的魏川和一个年纪看起来也就四五岁女孩凑到一起笑的开心相片。

  单筠安将魏川的骨灰盒以及吊坠一同安葬时,她站在牧师的身边,脑海里却是翻来覆去的回想着魏川信最后的几段话。

  【吊坠里的照片,是我和我女儿,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也不过比你大了六岁,可是你看,她还没好好看这个世界,就死了。】

  【都说天理昭昭,一报该还一报。我其实是不信这句话的筠安,如果真有天理,就不会发生恶事。】

  【什么是正义啊,其实我现在也不明白。】

  【有些东西总需要一些人去偿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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