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我的老婆重生而来>第54章 我的大老板

  “医生说,何年这个病症不常出现, 所以他们也不确定她这样的情况, 还有没有可能会好。”袁旦本来以为只要何年醒过来了, 一切都会变好,可谁又能想到,何年竟然会失忆了呢?

  而且她的记忆还回到了她刚刚来到W城的时候,别说冯姣姣她们了,连袁旦甚至是何年以前的那些邻居, 她也一个都不认识了。

  “医生说, 让她保持心情愉快,然后维持以前生活状态, 慢慢让她习惯之后,她能想起以前那些事情的概率会比较大。”袁旦看向了身边的三个人, “你们……觉得我之前的那个计划,怎么样?”

  “我觉得没问题。”冯姣姣看向了柳竹。

  柳竹点了点头,看向了柯韶华。

  柯韶华很是冷淡道,“没什么问题。”

  ……

  很好, 达成一致之后,一行四人,转身走进了病房。

  “医生说我失忆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何年盘腿坐在病床上, 等着面前这高高低低四个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人做自我介绍。

  她这人还是很开明的, 以前大小书籍电视剧什么的看了不少, 对于失忆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很高。

  失忆嘛, 小事情。

  “我们是你侦探所的员工。”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何年立刻两眼发光地跳了起来,“什么?你们说什么呢?我的侦探所?我真的开侦探所了?我这么厉害吗?真的是我的侦探所?我是老板?嚯!”

  何年沉浸在自我优越感中,久久难以自拔。

  看的一旁的冯姣姣有些尴尬地扭过头看向了袁旦,小声道,“之前认识的何年不是这么二逼的啊,她……她这是失忆了,还是有人穿越到她身体里了?”

  袁旦按了按太阳穴,她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她也不知道何年刚来W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先不管了,哄好她最重要。”袁旦头疼,也顾不上太多。

  一旁三个人忍不住摇了摇头,总觉得以后会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会发生。

  *

  办理出院手续以后,何年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她的侦探所办公室。

  “你!”坐在沙发上,何年一脸骄傲地指着冯姣姣道,“是技术顾问。”

  然后何年又指向了柳竹,“你,宣传部的。”

  “你!”何年看向柯韶华,“唔……外勤?”

  柯韶华没说话,她就是个凑数的。

  何年见柯韶华没答应,就直接摆了摆手,不去理会了,然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袁旦的身上,“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

  不等袁旦开口,一旁的冯姣姣便揣着坏笑道,“欠债的,欠债的。”

  何年顿时狐疑地看向了袁旦,“欠债的?欠的什么债,多少债?”

  袁旦忍不住横了一眼冯姣姣,她就知道这人一准不靠谱,偏偏在这个时候捣乱。

  冯姣姣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解释,“情债嘛,情债,我说的是情债。你说你是不是欠情债嘛……”

  看着冯姣姣那副讨打的样,袁旦懒得说什么。

  而面前的何年听到她们几个在那小声说话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们说什么呢?有什么不好让我这个老板听到的吗?嘿!你!你说,你到底欠什么债了,欠了多少,打算什么时候还!”何年伸长了手,直指何年。

  何年讪讪,“我没有,是她开玩笑而已,我也是侦探所的员工。”

  “是吗?身份证!”何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袁旦。

  袁旦也不知道何年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还是按照她所说的,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结果在何年看清楚袁旦的身份证之后,她立刻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好像看破了一切似的,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袁旦:“我……”

  “你一个未成年,怎么可能会是我侦探所的员工呢?你骗人!”何年将袁旦的身份证给递了回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欠我钱不想还,所以故意骗我?”

  袁旦是彻底被何年的脑洞给征服了,她愣在那儿,努力思考着要怎么回答何年的话,可……

  “她委托了一个案子给我们,但是因为是未成年,没钱付款,所以在这里打工还债。”一旁的柯韶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双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地走出来圆场。

  听到柯韶华的话以后,何年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了。”何年看着袁旦,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好像在盘算着什么,“你在我这打工还债啊,主要负责什么?”

  “负责……调控。”袁旦噙着礼貌的微笑,默默看着何年。

  何年皱了皱眉,“调控?你?小姑娘,想什么呢?我才是侦探所的老板,是我来调控你们好吗?你……怎么看也就是个打杂的,说好听点是搞后勤的。”何年又好像大爷似的躺进了沙发,“去去去,给我倒杯水去。”

  袁旦抿着唇,什么都没说,转身去给何年倒水。

  冯姣姣和柳竹两个人,看着袁旦那副被人使唤的样子,忍不住都偷偷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平时沉着冷静,永远都在指挥他人的袁旦,竟然也有一日,被人差遣,还什么都不能说呢?

  一顿闹腾之后,何年累了,想着喝奶茶,就使唤袁旦去买。

  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下,袁旦悻悻地下楼去买奶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冯姣姣发短信,嘱咐她把接下去几个案子的资料准备一下。

  等出了写字楼,袁旦看着天空,阳光灿烂,万里无云,而周围的的树上,路灯上,处处都挂上了为了过年而准备的红灯笼,很是热闹喜庆。

  袁旦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其实也挺好的。

  何年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头来一遍,也挺好的。

  至少,这一次,她能真心实意地,陪在她身边,好好守着她了。

  “袁旦,我晚上想吃烧鹅,你去买一下呗。”

  “袁旦,这里一堆高中教材是不是你的?我扔了啊!什么?我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袁旦……”

  袁旦:“又怎么了?”今天怕是袁旦认识何年这么就一来,听见何年喊自己最频繁的时候了。

  何年一脸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道,“我回家,为什么你俩要跟着我?”

  “我们仨一直都住一块儿啊。”冯姣姣将笔记本电脑包往沙发上一甩,然后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厕所,“不信你自己去看嘛,什么都是三人份的。”

  “你和我合租我还能理解。”何年歪过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袁旦道,“你呢?一个未成年,还是一个在读高中生,你和我合租?你爸妈知道么?”

  听到这话,本来打算去倒杯水的冯姣姣忽然就愣在了那儿,有些尴尬地看向了袁旦与何年的方向。

  冯姣姣本来以为袁旦的脸上会露出哀伤的神情,毕竟对于一个孤儿来说,父母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悲伤和无奈了。

  但是让冯姣姣没有想到的是,袁旦脸上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相反,她还一脸轻松地笑了笑,然后道,“因为我没有爸妈啊,只有你们……”

  那一瞬间,冯姣姣感觉自己的内心格外的充盈。

  在她的印象里,袁旦除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她一直都独来独往,什么事情都自己来,从来不会要求或者拜托他人做什么。她活的那么自我,除了何年之外,她似乎根本不在乎任何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冯姣姣却是忽然意识到,其实袁旦并不是冷漠,也并不是自我,只是她喜欢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不说。

  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那样,其实冯姣姣有偷偷查过袁旦的行踪,这中间冯姣姣对袁旦起疑的地方太多了。冯姣姣的确在乎何年,也在乎侦探所,但是要说有多在乎,她也说不上来。可是眼下她却忽然发现,或许自己早就把这群人当做家人了。

  所以在听见袁旦说,她只有她们的那一刻,冯姣姣感动得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

  可何年倒好,听到袁旦的话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我是孙悟空吗?”

  “……”袁旦有些无奈,她总感觉何年失忆的连带反应似乎是连她的智商也一并消失不见了,“我父母前些年都过世了,之前我一直都在孤儿院里的,所以没人管我。”

  说完之后,袁旦缓步朝楼上走去。

  何年愣愣的在楼下,只等楼上传来关门声了,何年这才一脸纠结地看向了一旁的冯姣姣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好吧,反正袁旦也没生气,不是么?”冯姣姣倒了一杯水,然后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不过也难保袁旦不会默默记仇,然后明天偷偷在你的午饭里加芥末什么的来报复你,对不对?”

  “会……会吗?”何年有点儿担心。

  而让她感到更加绝望的是,她上楼一看,就两个房间,一间是冯姣姣的,那另一间……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你一直都是和袁旦睡一间房的。”冯姣姣拍了拍何年的肩膀,微笑道,“放心,她不会吃掉你的。”

  “是……是吗?”这话听起来,怎么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呢?

  而且,之前何年之前还脑回路抽筋地说了那样的话,袁旦要是真的记仇的话,难保袁旦不会做出什么让她不得安宁的事情来。

  哇!

  袁旦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年一脸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只见袁旦换了睡衣,洗好了澡,正躺在床上看着书。

  看样子,听平和的,不像是有心要报复的样子。

  “袁旦啊……”何年笑嘻嘻地走了进去,“你今天跑来跑去帮我买了那么多东西一定累了吧,我来捏捏肩。”

  何年狗腿地凑了过去,袁旦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何大老板,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了?我有点儿不适应。”

  听到何大老板几个字,何年忽然后背泛起了阵阵凉意,她顿时对着笑,朝着袁旦身边靠了靠,“我这不是担心你累了吗?想着让你放松放松,然后可以用更好的精神状态迎接明天吗?”

  “哦……”袁旦拖长了尾音,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不过她放下了手头的书,然后很仔细地将她的长发拨到了前面,然后将后背展露给了何年。

  何年抿了抿唇,考虑着要如何下手。

  从小到大,她捏过橡皮泥,捏过泥巴,就是没有捏过肩膀。

  刚才信口胡诌,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之前看别人捏肩膀,好像也挺容易的。于是何年在观察好下手的方位后,撩起袖子就是干。

  于是——

  “嘶——”

  何年才刚下手,袁旦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下手真的重。”

  看来前段时间昏迷在病床上,似乎并没有给何年造成太大的影响……

  听到袁旦的评价,何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不过下一刻袁旦就拍了拍她自己的肩膀道,“没事,你捏吧,力道大点就当松松筋骨了。”

  “那你疼了,和我说。”何年再一次尝试性地捏起了袁旦的肩膀。

  这一次,力道还好。

  “袁旦。”捏了一会儿,何年手腕一紧开始微微发酸了,她犹豫着开口道,“我刚刚……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嗯?”袁旦仔细想了想,才明白何年在说什么。

  她就说何年这丫头不会没事献殷勤的,合着是在介怀刚才说的那些话啊……

  “没什么,不知者不罪,再说你也没说什么。”袁旦早就对于自己的过去已经放下了。

  可何年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看着袁旦。

  昏黄的小夜灯下,消瘦的她背对着自己做着,袖长径直的脖子就好像天鹅一样好看,柔软的长发散发着樱花的味道。

  何年按着袁旦的手渐渐变得无力而又缓慢起来,她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最后更是失神到完全就忘记了捏肩膀的事情。

  袁旦感觉到肩上的那只手停下来之后,她便拍了拍何年的手背,“要是累了就别捏了,我没什么……”说着她还转过了身,结果就看到何年在那一个人发呆。

  袁旦顿时有些好奇,“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点儿熟悉。”何年怔怔道。

  “熟悉?什么熟悉?”难不成何年想到什么了?袁旦有些激动地看向了何年。

  何年却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一个以前的朋友。”

  说着,何年扭过头拿起手机。

  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不断地在手机里面翻动着,然后片刻之后她将手机放了下来,略显颓然地佝着背,然后叹了一口气。

  袁旦:“你在找什么?”

  何年摇头,“没什么,只是因为失忆了嘛,忽然想起一些事,确认一下而已。”说着何年扭过头看向了袁旦,她笑得格外灿烂道,“今天的事,我已经赔礼道歉了,你可不能生气。”

  就在袁旦笑着准备点头的时候,何年又补了一句道,“还有明天工作可千万不能偷懒哦,知道吗?”

  听到这话,袁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她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何年便抓起手机,扭头离开了房间。

  看着何年的背影,袁旦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忽然发现,失去记忆的何年似乎和原本的何年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呢?

  “姣姣,你有办法查出何年在刚来W城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什么吗?”趁着何年整理高考复习资料的空档,袁旦找到了冯姣姣。

  冯姣姣叼着棒棒糖道,“手机记录,照片记录,聊天记录,刷卡记录都能查到。但是你问我她那两年经历了什么,你当我是神仙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么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

  “那……你能看看她手机里的那个白哥哥,到底是谁么?”对于那个将何年呼唤醒的白哥哥,袁旦实在心有疑惑。

  “白哥哥?”冯姣姣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什么八卦的味道,“何年的小情人?袁旦啊,你有情敌了!”

  “你能不能别废话,赶紧去查!”袁旦忍不住横了一眼冯姣姣。

  冯姣姣撇了撇嘴,坐回了座位,“白哥哥嘛,你好歹把那串手机号码给我啊,不然我怎么找?黑进何年手机吗?”

  本是玩笑话,结果冯姣姣扭过头就对上了袁旦很是认真的眼神。

  “喂!”冯姣姣翻白眼,“你知不知道黑这玩意费时间,你直接把她手机掏过来不就行了?”

  “她把手机密码换了。”袁旦说的时候,有点儿小情绪,“所以你就简单粗暴地直接处理吧。”

  “……”冯姣姣,摇了摇头,“我真的服了你了。对了,何年这两□□着闹着说离考试竟然只有三个多月了,说什么去抱个高考冲刺班什么的,你赶紧劝劝她吧……之前没失忆的时候,靠着你给她补习,她好歹成绩上去了一点,现在一失忆,我感觉她现在的能力比刚认识她时还要差……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对于何年的成绩,袁旦心里还是有一点底的。

  想想之前何年曾经说过她第一次高考数学就是个位数,眼下她的记忆回档到刚刚来W城那会儿,可不就是第一次参加完高考之后么?

  所以……

  “我们重新开始打基础吧。”袁旦看着面前那张只写了名字的考卷,心中万分无奈。

  这才不过是她找老师要来的高一期末卷而已,何年竟然直接就给她交了一个白卷。袁旦忍不住摇头叹息,却还害怕打击了何年的自尊心,劝慰道,“只要好好努力,明年一定能考上警大的!”

  何年:“明年?可我今年就要——”

  冯姣姣抓起桌上的白卷看了又看,“不错啊,我发现我毕业这么多年了,好多题还会呢。何年啊,你这水平今年去考,估计上个及格线都有点难吧。”

  “行了,干你的活去。”袁旦推了冯姣姣一把,然后扭过头看向了何年,“三个多月是真的有点儿来不及补了,明年嘛,明年我答应你,一定让你考上警大,行么?”

  “你说真的?”何年有些狐疑。

  袁旦十分肯定地伸出手,“我和你发誓总好了吧,如果明年不能让你考上警大,我就一辈子都给你免费打工。”

  “袁旦,你这是在发誓,还是在给你自己谋求福利啊。”冯姣姣探头探脑的,然后下一秒就被袁旦丢过去抱枕砸中了头部。

  何年有些纠结地撅了撅嘴,然后她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明年再考,岂不是……岂不是要来不及了?”

  看着何年那副惆怅又难过的样子,袁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虽然何年很不愿意,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以她现在的条件,离警大差着比十万八千里还要远的距离。

  “算了吧,好好先找点案子来再说。”忙活了大半个月,冯姣姣总算把积压下来的案子给处理掉了,然后她们面临了可怕的空窗期。

  “已经三天没事干了。”

  “已经七天没事干了。”

  “已经十五天没事干了……”

  ……

  “过年的时候谁回来委托案子啊……”所有人聚在家里吃火锅,何年欢天喜地的,丝毫不觉得十五天没事干有什么好担心的。

  直到,过年结束了。

  三月了,开春了。

  树上的枝条都抽芽了,柯韶华都公然带着柳竹回家吃饭了。

  可侦探所依旧没生意!

  何年废了,颓颓的,全然没有之前出院那会儿觉得自己是世界主宰的狂狼。

  “我还以为我们侦探所一直生意特别好呢。”何年趴在桌子上,数着桌上的原子笔,“可是怎么都这么久了,都没有新的生意呢?”

  “你出事之前,我们的确接了不少案子。”冯姣姣在一边小声逼逼。

  何年顿时坐了起来,“难不成是我和侦探所八字不合?”

  袁旦:“行了,别瞎闹了,你们要实在闲的慌,我给你们委托一个案子。”

  何年:“什么案子?”

  现在每天除了复习看书做练习背单词之外,何年什么事情都没得做,感觉人生都在自己不热爱的事情上面消磨着。

  她都快要丧死了!

  而袁旦见何年来了兴致,便浅浅一笑,“帮我找一个人,名字叫吕萍萍,五年之后会在W城工作,是个律师。”

  “???”何年一脸懵逼。

  别说何年,就连冯姣姣也一脸懵逼,“你……刚刚说什么?让我们找人,一个五年之后回来W城工作的人?请问,她今年在干什么?”

  “她在上大学。”袁旦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地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上大学。”

  冯姣姣和何年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宛若雕像。

  何年:“你……你不能为了给我们找事情做,就故意搞点事情啊!”

  冯姣姣:“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你了,我会以为你是神仙,连未来发生的事情都知道……”

  袁旦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是这样的,就是……咳!我们孤儿院里以前有个叫吕萍萍的,去年考上大学了,就和我分开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想找到她,感谢一下她在孤儿院里对我的照顾,但是呢一直找不到她。不过她说过她毕业之后回来W城生活和发展,所以……咳!就这样的情况。”

  胡编乱造这种事情虽然是袁旦的强项,但是有时候有些事硬编真的是有点儿鬼扯。

  不过还好面前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聪明的脑袋瓜,面对袁旦的话竟然丝毫没有起疑。

  冯姣姣摆了摆手,“孤儿院嘛,那你把她的资料给我,我直接利用档案搜索就可以了啊。”

  袁旦:“哦,她进孤儿院早,资料都是手写的,之前孤儿院存放资料的仓库还因为梅雨天气好多档案都发霉了,所以……”

  冯姣姣继续恢复呆滞脸,“你的意思是,你就知道个名字?那样子总该有吧。”

  “我可以描述,让柳竹画下来。”袁旦的目光忽然暗了下来,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过在何年的一声咳嗽下,她很快收回了思绪,然后笑着冲何年与冯姣姣耸了耸肩膀,“其实这事也不是很重要,不过我看你们实在无聊,不如就调查调查。”

  何年忽然回过神,“等等!话先说好了,你给报酬么?”

  袁旦:“给。”

  何年翻白眼,“拿什么给?继续给我打工还债?

  说起这个,袁旦不免想起了一件事。

  袁旦:“我明年一月有五百万,你觉得够吗?”

  何年:“五百万?够!够!肯定够!问题是……明年一月,你怎么想的?想赊账吗?”

  袁旦笑着摸了摸下巴,“反正你们也没事干,且当打发时间了不是么?”

  “那可不能这么说,一码算一码的,唔……”最近没有生意,何年已经很久没有摆摆老板的谱了。如今有了机会,她赶紧抬着下巴摆摆样子爽一爽。

  结果袁旦不买账,直接扭过头丢了一句,“要是不接就算了。”

  “……”何年赶紧堆上笑脸,“接!接!接!唉,别走别走,叫什么名字来这,李萍萍?吕皮皮?叫什么来着?”

  看着跟在袁旦身后,十分欢脱的何年,冯萌萌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侦探所好像是越来越热闹了……

  对于袁旦来说,找不找吕萍萍其实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只要这个世界正常推进,她迟早可以遇到吕萍萍的。

  只是最近何年和冯姣姣两个人最近实在是闲的都快长毛了。特别是何年,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搞得她最近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找点事情干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于找到以后要干什么,其实袁旦也不知道。

  在经历了王瑾和郑鑫的事情,连累何年受伤之后,袁旦其实想了很多。

  上一辈子的伤痛已经过去,倒不是她圣母,选择原谅。

  而是她忽然发现,比起复仇这种带着些许暗黑色彩的事情,好好地和她爱的人,完满地走完这一生或许才是她应该追求的事情。

  吕萍萍,这个和王瑾还有郑鑫这两个名字一同铭刻在袁旦心头的名字,曾经让袁旦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

  如果说,王瑾和郑鑫对袁旦的伤害是身体上的,那吕萍萍对袁旦的伤害,更多的似乎是心灵上的。

  因为这个女人,彻底地毁灭了袁旦对于爱这个字的所有梦幻。

  要说恨吗?

  恨的!

  袁旦到现在一会想起以前的种种,她的双手都会忍不住的颤抖。她想要让吕萍萍尝尽她上一辈子的痛苦,让她也感受一下被欺骗,被出卖,被践踏的感觉。

  可是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难得重来,袁旦越发感受到人生短暂,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去找这个吕萍萍,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袁旦好奇。

  袁旦很好奇这样一个为了成功,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爱人的身体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借着爱的理由,欺骗她、利用她的人,如今在大学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样子。

  其实算一算,这会儿,她应该才上大二吧。

  她真的很想看一看,多年之后的一个坏人,在这个年纪会是什么样子呢?

  此外,其实袁旦也存了私心。

  她是真的很想看看,吕萍萍这一生是不是如她当初所说的,只要不遇见自己,她早就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了。

  想想当初,袁旦顶着那么高的学历,为了吕萍萍一句追求简单安定平稳的生活,她放弃高薪职业,直接考了一个公务员去警局管理档案。

  后来,吕萍萍说要创业,袁旦微薄的工资实在难以维持她的创业路时,袁旦就四处借钱,仅仅为了支持她的梦想。

  再后来,吕萍萍说创业遇到了瓶颈,她想要让袁旦帮帮她,帮她出去应酬,帮她出去陪酒。可以,可以,什么都可以,即便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情,袁旦都觉得可以。

  没错,她就是如此懦弱又悲哀。她单纯地觉得这就是爱啊,为了爱人是可以奉献自己所有一切的。

  她就这样毫无底线的奉献,甚至在吕萍萍说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也同意了。

  然后呢?

  她吃尽苦头,千辛万苦地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吕萍萍抱着孩子离开,然后扭头就和一个富豪男人结了婚。

  而袁旦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打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代孕而已。

  因为那个孩子的血脉里,从头到尾流的,就是吕萍萍和那个富豪的DNA。

  原来,所有的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

  富豪想要孩子,可是吕萍萍不愿意生。于是袁旦就成为了那个可笑又可怜的,抱着自以为是的爱,奉献了自己所有的黄金岁月。

  所以当知道这一切之后,袁旦浑浑噩噩地走在街头,当车子从她身上碾过时,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因为……

  她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身体,也早已没了知觉。

  她感觉自己就是那空气里的尘埃,可有可无,随处漂浮。

  回顾这一生,满眼都是悲哀。

  坐在阳台的吊椅里,晒着初春的阳光,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袁旦的思绪飘的有些远了。

  “我们为了你忙的焦头烂额,你倒好,在这里晒太阳。”何年气鼓鼓地走了过来,然后随手将手里的奶茶塞到了袁旦的手里。

  袁旦收回神,失焦的瞳眸在慢慢聚焦的时候,她的眼底满是悲伤。

  何年在一旁瞧着,微微一愣,还以为袁旦是在为没钱付劳务费而感到头疼呢,于是出声安慰道,“放心吧,我知道你说明年一月有五百万的事情是吹牛的,就算到时候你拿不出来我也不会怎么你的。最多……就再让你继续在我这打工还债嘛!”

  “那倒不用。”袁旦喝了一口奶茶,无糖的,有些涩口,但比起甜腻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无糖的更加适合她,“我明年一月肯定能给你五百万。”

  “就你?打劫吗?五百万,说的好像五百块一样轻松。”何年翻了个白眼。

  袁旦却是神秘一笑,“你应该知道有彩票这种东西吧。”

  “嚯!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明年一月彩票大奖的号码咯?”何年摆着一副看白痴的样子,“你要能未卜先知,何不把明天的彩票大奖号码告诉我?拖到明年一月干什么?年轻人!我跟你说,说谎是不好的!我得好好批评批评你才行!”

  看着何年一本正经的样子,袁旦有些忍俊不禁。

  事实上,袁旦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

  是因为当年吕萍萍在追求袁旦的时候,曾经拿了一张过期彩票给她,彩票中奖号码是袁旦和吕萍萍生日。当时吕萍萍说,她要把所有她和袁旦有关系的东西全都收集起来送给袁旦。

  说实话,这种事情说出去,挺土的。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袁旦,着实被感动到了,所以不仅将那张彩票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来,而且在闲着无聊的时候,她还会忍不住拿出来瞧瞧。

  瞧得次数多了,她也就记下了上面所有的数字。

  不得不说,这算是吕萍萍贡献给她的,最大的财富了。

  不过何年可不知道这么多来龙去脉,她全当袁旦在吹牛,然后就这种吹牛说谎的事情,好一顿教育后,何年坐在袁旦的边上,摇了摇脑袋道,“袁旦,我听说你在让冯姣姣打听白哥哥的事情。”

  “……”袁旦一愣,万万没想到,话题怎么随风一转,竟然转到这个事情上来了。

  扭过头一看,袁旦猛然发现何年淡定如常,似乎有备而来。

  合着前面那一堆不让她说谎的教育,是铺垫对吗?

  袁旦回过头,忽然发现袁旦这丫头失忆了以后,好像还是有便聪明的地方的……

  而就在袁旦感叹的时候,何年瞪圆了眼睛凑到了袁旦的面前,一副要将袁旦看穿的样子,“你说!让冯姣姣调查白哥哥干什么!”

  “谁告诉你我要调查白哥哥的?”袁旦抬起头,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心虚的样子。

  何年一愣,“就……冯姣姣说的啊。”

  “冯姣姣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度高吗?”袁旦反问。

  何年顿时头一歪,顿时就犹豫了。

  因为冯姣姣的嘴啊,那跑火车的速度,当真是飞机火箭都赶不上的……

  这么长时间里,何年被冯姣姣耍的次数,手指头加脚趾头都不够数。

  “那……那冯姣姣是为什么在查白哥哥啊?”何年迷糊了。

  袁旦则是扭过了头,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座,让她坐过来。

  何年倒是真的很听话地坐了过去,然后袁旦小声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发现冯姣姣在查你的白哥哥的?”

  “我就看见她在看白哥哥的档案啊,然后就问姣姣了,姣姣就说这都是你指示她做的。”何年如实回答。

  袁旦会意点头,然后眼中划过一抹狡黠道,“她这么爽快地指认是我,说明她早就做好推卸责任的准备了嘛,她的话不能信的。你仔细想一想,你的白哥哥会不会和冯姣姣有什么瓜葛呢?”

  何年:“怎么可能呢?他又不在W城。”

  袁旦:“那可不一定,现在有网络了,千里姻缘都一线牵了。”

  何年拧眉,“不可能,糟老头子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玩,还网络呢……”何年一脸嫌弃,“估计自打我离开家以后,我家宽带就没缴费过了。就他那副成天种种花养养鱼看看书的样子,能和冯姣姣扯上关系才有鬼咧……”

  袁旦一琢磨,忽然发现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白哥哥是你哥哥?”袁旦尝试着问道。

  何年一脸嫌弃,“当然不是啊,是我爸啊……谁会有这么老的哥哥啊!”

  “???”袁旦有些懵,这哥哥两个字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看着袁旦的表情,何年忽然反应过来,“哦,是这样的嘛!我爸之前和我妈离婚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呢觉得我喊他爸爸会阻碍他的情路发展,所以就让我喊他白哥哥。糟老头子真的是不照照镜子,当时我十几岁啊,喊他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叫哥哥,估计那会儿有不少人以为他是变态吧,所以他情路坎坷到最后又只能和我妈复婚了。”

  这样坎坷的家庭故事,听的袁旦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然后只能默默地喝了一口奶茶。

  “袁旦!”何年推了推袁旦,“你还没说呢,我爸和冯姣姣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袁旦:“可能……是同住一个地球村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