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公主娘子晚上见>第106章

  那日夏旅思果然没有让段泠歌出门, 她午膳过后被夏旅思抱回卧榻厮磨了一番,最后段泠歌复儿酸了又酸,被折腾得睡着了。

  她再次一觉醒来已是夜幕降临。

  两人用了晚膳过后, 夏旅思命人来收拾, 她则一把抱起段泠歌在莲花池里沐浴了一番。

  段泠歌从小娇生惯养,身边总有许多伺候的人, 她本是十分习惯让贴身的宫娥伺候她入浴更衣的。可是今日被夏旅思伺候着, 在那人又热烈又不怀好意的注目下,段泠歌总算体验到了一种“被人盯着看”的羞赧。

  终于在夏旅思要吃人似的眼神里,段泠歌洗好了,她背过身去拿过袍子披上拢好了裙子,然后赶紧提议说:“既然得空,我们继续聊聊政事。”

  夏旅思不喜欢, 像尾巴似的跟着段泠歌走回寝殿后, 瘫在软席上哼唧:“聊政事多无趣, 大晚上的还加班,996啊……咱两妻妻来点消遣不香么?”

  “猴儿!你要什么消遣?”段泠歌还以为夏旅思又意有所指, 差点要怒斥这色猴儿了。

  “唱歌弹琴啊, 不然咧~”夏旅思笑得贼兮兮。

  段泠歌反应过来了, 羞窘得没好气地瞪她:“你若喜欢也未尝不可,弹吧,像你在歌者大赛里一样唱一曲。”

  “耶?”夏旅思接过段泠歌从柜子里抱出来塞在她怀里的琵琶。她的意思是公主姐姐弹琴唱歌给她听, 结果好家伙,变成她唱了。她怎么忘了, 这是一国长公主呀, 在她的观念里, 只有别人唱歌给她听的份!

  “哈, 好吧好吧。”夏旅思笑笑。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软席旁的矮案桌上,抱着琵琶调好音,然后抱起来。

  夏旅思还不忘骚包地给段泠歌抛了个媚眼,一个wink笑说:“那我要唱罗。”

  “快唱。”段泠歌被她逗得忍不住笑。

  结果夏旅思抱着琵琶一阵摇头晃脑,弹出一串重金属摇滚来,然后她一边摇一边唱道——

  ——年轻得碰着谁亦能像威化般干脆

  ——快活到半日也像活尽一百万岁

  ——任何事亦能像青春般清脆

  ——快活到每日大一岁~岁岁岁岁岁

  段泠歌被吓了一跳,然后就乐坏了,这就是别人传说的摇滚儿吗?以前从未得见,怎么是这样的……段泠歌实在忍不住,掩嘴笑起来:“呵~你这闹的是什么嘛。”

  夏旅思笑起来,故意逗段泠歌玩,又蹦又跳地唱着,还故意怼到段泠歌的面前吼着歌词。

  “噗呲,哈哈……我不要再笑了,别闹了。”段泠歌捂着腹,肚子都笑疼了。

  一曲唱完,夏旅思丢下琵琶抱段泠歌,笑说:“怎样,好玩吧,要不你也来试试,我教你唱,吼完一曲保管你全身心舒畅,不要太樉!”

  “我才不要,哈……”

  “不要这个?我懂了。”夏旅思一使劲把段泠歌整个人横抱起来快步绕过屏风往纱帐走去:“我们去樉别的。”

  “不是吧……”段泠歌简直不可置信,娇滴滴地自言自语道:“下午已做过了……女子之间,这事的需求有那么多的吗……”

  “我听见了。”夏旅思露出白牙笑,一口叼住了桃子,扬起视线看段泠歌那美丽绝伦的容颜,夏旅思轻叹:“遇到了你,圣人也忍不住吧……不多,这几天的次数平均到一个月,好几天才一次呢!”

  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段泠歌脑子里这个念头闪过,可是下一秒她便再也来不及仔细思考。而夏旅思也没再用歪理蛊惑大美人。因为抱着比琵琶更美妙的人儿摇滚起来的时候,夏旅思只剩下昂昂直叫地大吼起来,樉死了!

  再一次的昏乱,段泠歌再陷入无边无际的昏睡之前只想到一句话:你塽死了,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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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第二日,段泠歌终于体会了,夏旅思说的那句话。她说:人家拿钱办事,收了公主娘子的赏钱,自然要努力干活呀。

  于是睡醒以后,夏旅思会与她讨论国政大事。从经济,文化,工程,甚至到她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无所不包。每回把段泠歌说得欣喜,甚至忍不住主动拥抱夏旅思。

  夏旅思承认自己没定力,当年长期的职业习惯培养出来的冷静机敏在段泠歌碰她一根手指头的时候,就被她丢到九霄云外。于是段泠歌发现自己和夏旅思这整整两个白天三个夜晚,吃饱了饭讨论事情,而后不知怎么就讨论到船上去了,睡醒了又到了吃饭时间。

  所以这两日夏旅思除了一定会按时给段泠歌喂药治疗风寒,哪怕她睡着了也会哄她起来喂补汤让她调理身体以外,两人过上了规律的,吃饭、工作、睡觉的生活。

  终于在最后一个晚上,夏旅思第二日就要回江州。段泠歌把两人商议的事情记录成册,终于难得能安静地坐下来待一会。

  夏旅思看着段泠歌漂亮的手执着笔,像有魔法似的在纸上变出一个个漂亮的字。都说书法是艺术,但是夏旅思以前完全欣赏不来,直到她这样坐在一旁看段泠歌写字,一笔一划恰到好处,又稳又顺,实在是治愈强迫症的一种视觉享受。

  段泠歌淡笑,问她:“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从来没有这样看你写字,好漂亮。”夏旅思趴在桌上低头看。

  段泠歌抿嘴笑了笑,却把笔放下了。政事虽重要,但是此刻她只想专心和夏旅思在一起,记录策略之类的,回头再说吧。

  “你来写几个字吧。”段泠歌在夏旅思面前铺上宣纸,以纸镇压平。

  “我写不好。还是看你写的好看。”

  “我带着你写。”典雅柔和的声音响起,段泠歌俯身,长发落在夏旅思肩上,伸出的纤指几乎要握住了夏旅思的手背。

  或许,写字是假,段泠歌这样的动作极是亲昵撩人,只要夏旅思稍微动点歪心思,只要她转身稍微一让,轻轻一拉,段泠歌就会因为失去重心而跌坐在她的怀里——

  然而夏旅思全不解风情,她赶紧把手藏到桌下面。看段泠歌突然不写了,夏旅思还以为她思路不清晰呢。

  于是夏旅思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泠歌是思绪凌乱了吗?那我现在给你捋一捋。现在六部听令于丞相,从客观和法理上提供的权臣挟持朝政的可能。待泠歌的羽翼丰满之后,需彻底调整这种结构。从历史上来看,无论是使六部直接听令于你,或是单独设立四五人组成了机要内阁,由内阁直接听令于你再统管全国事务,都是一个可行之法。”

  “你——”段泠歌无奈地轻轻跺脚甩袖,嗔道:“好吧,你继续说。”

  夏旅思还真就认认真真地给段泠歌出谋划策起来,说:“世家们各自为政,皆因管束力不足,不妨先挑软柿子捏。从此你身边设立的机构及其职权要完全服从于君权的需要。另外,官吏的选拔要打破阶层限制,不可让世家与官吏们独断。再加上三院对地方的控制,短则三年,长则十年,必能有所改变。”

  “十年啊。”

  “嗯,怎么了?”

  “太久了。”段泠歌的语调不自觉地带了三分撒娇,似真似假地叹气说:“恨不得马上能成事,恨不能一觉醒来,就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得到一个太平盛世。”

  夏旅思笑起来:“泠歌也有像小孩子似的时候,国家的强盛,以年为单位,甚至以一代人两代人为单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段泠歌又如何能不知这个道理。她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抚摸夏旅思背后的长发,淡定好听的声音调子听起来像一首歌曲:“那或许要留给溪儿了。”

  她身上的风眩疾,比之父皇和皇祖发作得更早,也更凶,按照他们二人发病后到薨逝都是十年的进程来推算。若是她只剩十年寿命,现在已过去两年,这也是她最终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的理由。

  她要留下一个安乐平和的国家,就算是没有她,无论是段溪还是任何一个皇帝掌权,都能平稳长治久安下去,没有战乱,没有篡权,只做一个守成的君主也不会出大差错。

  这样才算完成了她身为一国长公主的宿命,何况她如今还多了一个理由,这个国家里除了有她的百姓,还有夏旅思。

  只不过,国事可以留给段溪,而到了那时候,夏旅思怎么办……她舍不下,把她留给别的任何人。

  夏旅思还如此年轻,若日后漫漫长的岁月中无人护佑,她会不安,可若是夏旅思另寻他人,依偎在了别人的怀中,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下的吧……

  段泠歌说的这句话,却把夏旅思弄得心惊肉跳,这话说得好像古籍上说到的事情真的会发生,段泠歌真的会被人所害一样。

  听着就让人心惊,多不吉利!夏旅思一听就生气了,她抿住薄唇,一把抱起段泠歌大步走向纱帐,把她抛到卧榻上,扯掉自己的衣带。

  “段溪一个小屁孩,你要留给他什么?你是我的!你的所有,每一寸裑子,从今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夏旅思要吃人似的,吻住了她。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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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又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夏旅思早早起床要回江州了。前一日晚上,夏旅思又凶又急,又是要把人折腾死的一夜。

  以至于当夏旅思跪在床边,懒猴子似的趴在段泠歌枕边,哼哼唧唧地嗲着说:她要赶紧出发,船要开了的时候,段泠歌给她的回应只有——

  “快滚蛋!”段泠歌转过身去,忍着腰背的酸疼继续睡觉,甚至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只冷冰冰地赶人走,然后便再次沉入深深的睡梦中。

  夏旅思走后,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段泠歌开始了她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时间,在朝中激起了千层浪,可是这次不同之处在于段泠歌先动了较小的世家和门阀,且没有动他们的税收和财权,无非是把行政、司法和军务等庞杂事务收归统一管理。一些势力较小的世家,原本在这方面就是有心无力,此次倒也没有做多大的抵抗就以留住税收和田产为条件,顺从了段泠歌的懿旨。

  而大世家,如夏孟辅和郑左丞,还有手握全国军权在北方边关雄霸一方的十王爷,他们虽然隐约觉得不对劲,却苦于找不到更好的抓手来违抗段泠歌的这次改革,只能不断从中作梗,却是无法制止段泠歌的举动。

  而蓝陌变得既警惕,又欣慰。因为以前每当君权与地方势力有冲突的时候就是暗杀发生最频繁的时候,然而这次动作那么大,暗杀的次数却减少了。不是因为想暗杀的人少了,而是夏旅思和她建立的一套安全监察系统起了作用。

  她肃清了昭阳宫内的奸细,昭理城内可疑的人、可疑的事件她也能尽早掌握,使得图谋不轨之人甚至没能靠近昭阳宫,就被蓝陌尽数拿下。

  而夏旅思则真的开始执行她说的,每个月都要放假回家省亲的规矩。刚开始的时候真把段泠歌惊得不轻,从江州到昭理城,用最快的船和最熟练的船夫日夜不停疾驰也需要三天,来回各三天加上夏旅思每次回来要在她的床上赖三天,这人一个月三十日之中竟有十日都在“省亲”。

  段泠歌真没见过这么不厌其烦地“浪费时间”的人。

  可是夏旅思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当段泠歌半夜被扰醒的时候,无奈地抱怨她“你怎么又回来了!”的时候,她每次一边摇头晃脑地吃桃子,一边吚吚呜呜振振有词地说:“天天在江州种粮,不得交粮啊?!每个月,人家都得给回来给老婆交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