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卓宴看着被紧紧关住的房门，怅然若失。
她知道顾繁不会轻易地原谅她。但是她没有想到，顾繁现在对自己，完全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礼貌又客气。
而且，装可怜这一招好像也不起什么作用了。
想到顾繁在听到自己说完话后，将眼神从窗帘的方向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看似纠结地问道：“不知道我给酒店客服打电话说有人骚扰我好？还是叫来保镖把你赶出去好呢？”
卓宴：“我不怕这些。”
“是吗？那到时候被人拍到发到网上，想必卓小姐一定会喜提热搜第一。”顾繁指了指一直对着沙发的一个花瓶，柔声道：“还是今天第二次上热搜。”
卓宴望去，只见一闪一闪的红点隐匿在假花中。
她忘记了，因为之前出过一次事故，导致顾繁自那以后住酒店一直都有录像的习惯。
卓宴缓缓站起了身子，因为长时间的下蹲，导致小腿的地方有些充血，隐隐作痛。
卓宴没有理会有些肿胀的小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繁，“那顾老师，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吗？”
顾繁眼眸一弯，粉嫩的唇扬起一抹娇媚。
就在卓宴以为顾繁会笑着点头同意的时候，却被顾繁说出的话给了沉痛一击。
“你，”顾繁与卓宴对视，轻声道：“配吗？”
“我……”
“卓小姐。”顾繁开口叫道，她现在已经不想叫出卓宴的大名了。
“我想你应该仔细想想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不都是你的原因吗？如果一年前，你没有和我在一起，我想我现在说不定会很乐意和你交个朋友，或者说，一年前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这句话是真的，因为卓宴的演技与领悟天赋都是顾繁欣赏的。
“相处了一年，你应该也了解我。”顾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窗边，将风景尽收眼底。
转身对卓宴说道：“我们之间，在我说出分手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际了。”
见卓宴想要说什么，顾繁立刻补充道：“哦，这次拍戏完全是一个意外，以后肯定不会再合作。”
“我希望你可以像分手时那么的干脆利落，别再说什么喜欢我，我不会信的。”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顾繁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后，道：“要睡觉了，卓小姐该回去了。”
卓宴抿嘴看了一眼过道，说了一句晚安后，走出了房门。
卓宴走的干脆不拖拉，顾繁关门的动作也利落。
而卓宴之所以没有多说是因为她知道今晚不再适合说些什么，就算说了也会被顾繁怼回去。
卓宴想着顾繁刚刚喋喋不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除了在片场，她还从来没有听见过顾繁会连续说出这么长一段话。
顾繁许是因为每天说的台词太多了，在生活中不怎么爱说话，每次聊天不出二十句就沉默了。
为了把自己赶出屋子，倒是辛苦了。
卓宴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
房门斜对面的电梯此时下来了几个人，嬉笑吵闹的朝着卓宴所在的方向走来。
卓宴听到声音后，立马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在这里被人认出来，说不定会给顾繁带来一些麻烦。
“你看什么呢？”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卓宴。”一个梳着马尾辫子的女生看着刚刚离开的人有些熟悉的侧脸，对同伴低喃着说道。
同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一个身材不错的背影向拐角处走去，根本看不到脸长什么样。
“卓宴？谁？”
女生骄傲的说道：“我本命啦。”然后便向同伴们夸赞着卓宴的种种，安利着卓宴参加过的综艺或者出演过的电视剧。
走了几步之后，几人的谈话声因为进了屋子而渐渐地从卓宴的耳边消失。
本命？
卓宴听到后心中一跳，嘴里默默地念了出来。回眸看了一眼已经模糊了的身影后，走楼梯回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卓子凝听到开门声，从客厅的沙发起了身子，看向卓宴问道：“回来了？”
听到卓子凝的声音，卓宴将因为听到‘本命’两次而产生的惊讶隐藏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回道：“嗯。”
“顾老师没有睡下？”看见卓宴手中已经没有提着购物袋，卓子凝问道。
就在几人吃完烧烤回酒店的路上，路过了一个超市。卓宴就非要走进去说是要买些零食给顾繁送去，顺便请教一下拍戏的小技巧。
原本卓子凝想阻止卓宴去找顾繁，怕打扰了顾繁休息。但是卓宴却说顾繁这个时候应该在看剧本，没有休息。
卓子凝虽然疑惑卓宴怎么会知道顾繁在看剧本，但是也没有问出口，就随卓宴去了。
卓宴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有。”
“那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好。”卓宴虽然点头回应了卓子凝的话，但是在转身走向浴室的时候，脚步顿住了。
卓宴嗓子有些沙哑，叫了一声，“姐……”
“怎么了？”
看着卓子凝明眸奕奕的样子，卓宴将刚刚想要对卓子凝说的事情压了下去。
嘴角上扬了一个乖巧的弧度，笑道：“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卓子凝听到后，抛了一个飞吻过去，道：“知道了，我的小宴宴。”
-
第二天。
顾繁闭眼坐在化妆镜面前，任由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涂抹着。
“顾老师，您的肤质真好。”化妆师手指在不小心碰到了顾繁嫩软的脸后，由心夸赞道。
顾繁听到后睁开了眼，盯着化妆师看了几下。
就在快要把化妆师看的脸红的时候，顾繁说道：“谢谢，你的也很好。”
“谢谢顾老师。”化妆师听到顾繁的回话后，道了声谢，化妆的神情比刚才认真了些。
“小繁姐！”苏念念穿着妙珠的衣服出现在了顾繁的帐篷里。
“念念。”顾繁叫道。
“小繁姐吃过饭了吗？小穆姐姐托我给你带了小笼包！特别好吃！”
穆意恬今天被顾繁安排去了海城的另一个地方给庆笑雯送东西去了，一大早离开的时候就托苏念念给顾繁准备早饭。
“还没吃饭，你来的正好。”顾繁笑道：“先放一边，等我化完妆就可以吃了。”
“好嘞～”苏念念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顾老师可以先吃饭的。”化妆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对顾繁说道。
“谢谢。”
顾繁接过了苏念念递过来装着小笼包的纸袋。
“给你。”顾繁分出了两个包子递给了化妆师。
化妆师接过后，匆忙道谢。
就在几人吃的正香的时候，从帐篷外走进了一个人。
卓宴看着顾繁手里的食物，捏了捏自己手中同样的纸袋。
“卓宴老师，你是来找顾老师的吗？”苏念念在看到卓宴进来后，将刚刚塞进嘴里的包子匆忙咽下，有些开心的问道。
卓宴听到声音，看向了苏念念。原本在看到苏念念的脸后并不想回应她，但是想了想顾繁就在一边，自己如果不回应会显得自己没有气度。
只好从鼻子里发出了答复，“嗯。”
苏念念听到后，眼睛一亮。托腮说道：“是来给顾老师送早饭吗？可是顾老师已经吃了我的了。真是可惜。”
卓宴听到后立马看向顾繁，眼神示意道：看看！这是什么白莲发言？顾老师！你要擦亮眼睛啊！
但是顾繁根本没有看卓宴，而是细嚼慢咽着手中最后一个包子。
一分钟后，顾繁将最后一口塞进了嘴里，不急不忙的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
随后对化妆师笑了笑说道：“可以化妆了。”
苏念念见顾繁连看都没看卓宴，立马站出来解围道：“卓宴老师还没化妆呢吧？快去化妆吧，期待一会儿和顾老师的对手戏。”
说着从卓宴手中把包子拿了过来，朝着卓宴摆了摆手道：“包子就由我替顾老师吃了！卓宴老师不用担心会浪费食物吼～”
卓宴：……
她！在！示！威！
有了这个认知后，卓宴完全不想再做什么文质彬彬满不在乎的样子。给情敌好脸色，卓宴觉得她是第一人。
没有理会苏念念正摇摆不停地手，看着化妆镜里的顾繁说道：“顾老师，早安。”
说完之后也知道顾繁不会理她，便转身出了帐篷。
顾繁在卓宴走了以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眸底掠过一抹说不清楚的色彩。
上午两人的戏份其实不多，主要拍的是文安南的父皇与母后从寺庙内回来后发现文安南不见然后派兵前往寻找的场景。
饰演南国皇帝与皇后的两个演员也算是娱乐圈的前辈了，两人拍过的戏不算太多，但都是观众心里‘会演戏’的老艺术家。
在两人拍戏的时候，顾繁就立在一边，认真学习着两位艺术家展现出来的力度。
顾繁不知道的是，在她认真看片场里演戏的两位前辈时，卓宴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而这一幕，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站着的一个人用手机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