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夜悬黎>22、惩罚她

  

  “文元,你快来瞧!哈哈,我居然兜到这么多鱼!”尽欢银铃的笑声像小孩般。我正在伙房准备晚膳,听她这般雀跃欣喜的声音,便也过来瞧,顺势夸夸她:“呀!怎地这么能干呀,兜到这么多鱼?”

  

  “嘿!厉害吧,我突发奇想,奇思妙想,神机妙算……哎哟!好文元,你别拧我啊!”调皮鬼捂着耳朵,委委屈屈对我道:“疼!这些鱼你收拾吧,我疼得不能收拾了。”

  

  时间过了半年多,她还是这般调皮。

  

  因已是夏日了,她爱玩水,常去河边钓鱼,我与她皆不擅此道,钓了几回都无甚收获,今日她倒是想着法子,在河边安放了“机关”,兜回这半筐子的鱼,偿了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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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爹爹三年冥诞已至。

  

  出服那日,摆香案上供肉,三年孝期便算守完。

  

  二姑母也过来帮忙,顺便请我与尽欢本月二十日去吃宴,表哥的喜宴。我们连连道贺,道那日时必去。

  

  之后三日,阴天闷热似要下雨,我俩歇在家里。

  

  尽欢正在做午膳,邦邦的敲门声,我去开了门,见一浓妆艳抹的妇人站在门口,便问道:“你是?”

  

  “哎哟!江家四姐儿吧?出落得真水灵啊!婆子我啊,就是这于家请来的媒婆,张氏,四姐儿叫我张婶子就好啦!”张媒婆半点不生分,快言快语着,侧身就往院子里进。

  

  “文元,这位是哪家的亲故?”尽欢探头问我。

  “不是亲故,这是张媒婆。”我觑了她一眼。

  

  张媒婆顺势打量尽欢,眉开眼笑:“哎哟,家里还有一位姐儿呢!我是媒婆张氏,这十里八村的啊,我可是保过不少媒呢!这位姐儿不知道如何称呼?芳年几何?可有婚配?用不用老婆子给你相看相看,寻个如意郎君?”

  

  “不用!我已有心仪之人。”尽欢语气带有几分冷淡,“张媒婆来表妹家,有何贵干?”

  

  我瞥见尽欢眉头一皱,就知她心里不快,不由得对张媒婆的到来生出几分不喜。虽没接受尽欢的心意,却下意识十分在意尽欢的感受。

  

  “哎哟!可惜了……这么天仙似得姑娘,怎地就许了人家?”张媒婆毫不在意尽欢的冷语,转头又啰啰嗦嗦道:“婶子我啊,此来可是有好消息带给江家四姐儿哩!邻村于家村东头的大户于家,于二郎瞧上四姐儿了,托了婶子来保媒。这于二郎家啊,有良田百亩,庄户下人十几人服侍,在于家村可是顶顶的大户呢!四姐儿生的这般貌美如花,又有大孝名声在外,此番若能同意,你两家结个秦晋之好,岂不是天作的姻缘,一桩美事吗!”

  

  唔!说媒的人大抵口齿都好,她说那么长一大段话说出来,中间都不带停歇喘气的!

  

  我没太留心媒婆的话,注意着尽欢白了她一眼,去伙房端菜盛饭,摆到堂屋,连请座都不请了。知她负气。

  

  “劳张阿婆走这一趟了,只是奴家刚出孝期,此时谈婚论嫁未免太过匆忙!”自己下意识的就想赶了这婆子,“奴家暂不考虑婚约之事,阿婆就请便吧。”

  

  张媒婆可不走,端的是铁嘴铜牙:“哎哟,四姐儿诶,你如今年已十八了,都是大姑娘了。你自守孝三年,十里八村无不念你大善至孝。你若嫁过去于二郎家,便算得于家二少奶奶,也是顶户的正妻,底下还有几位妾室服侍,多好呀!若非你这耽搁了三年,恐早就连娃娃都有了,此时还不考虑考虑婚事,再耽搁着岂不要成老姑娘了……”

  

  我还未想到说辞,尽欢便直接严词拒绝:“这位媒婆且打住!那什么二郎既已有好几房妾室,就不可再招惹我家文元!你所保之媒我替表妹谢绝了,你便无需多言!”

  尽欢说罢,拉过我后,下了逐客令:“时辰不早了,我二人尚未用饭,粗食简餐不便留客。张媒婆,你请便吧!”

  

  “诶,这话怎么说的?”张媒婆急了,“于家大户人家,先有妾室亦属正常,于二郎正值二五,正妻悬空虚位以待,况四姐儿若嫁为正妻,妾室还不是随主妻约束安排……”

  

  “停下!说得我头都疼了。”尽欢加重语气,哂笑一声斥道:“我也不与你这婆子多说了,这于二郎妾室成群,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好人。我文元妹妹的亲事须得她亲自点头才算得数。既然文元妹妹不愿,你便莫再多做纠缠!再说下去自取其辱,我可没那耳朵听你在这呱噪!”

  

  “你……你这姐儿,好生厉害的嘴!”张媒婆脸色青白交加,“罢了,我与你说不着……”扭着身子哼哼唧唧地出了门。

  

  “吃饭吧!”尽欢淡淡说了一声,便自己走去堂屋桌边坐下了,拿过一碗米饭,安静吃着,难得一见的在饭桌上“食不言”。

  

  “你生气了?”我见她连菜也不夹,哪里不知她生气。夹了一筷茄瓜在她碗里,开口问她。

  

  尽欢戳了几下着饭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住未说。

  

  这样明显的不开心,我自然感觉到,劝慰她些:“且好好吃饭,何必与那婆子生气,我方才不是已经拒绝她了么?”

  

  “哎,也算不得生气……”尽欢叹道,“文元,你想嫁人么?”

  

  “我不知道……”

  

  从前或许是想的吧!也不是想,女子到了年纪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为人妇,也是应当之事。自己虽无父母,亲族却尚在。

  便是尽欢说愿与自己共度一生,可俩个女子,……两个女子如何一生一世在一起?在一起又该如何生活?唉,尽欢……

  

  “可是,你是我的……我的心仪之人,你尚未给我一个答复,岂能,如此这般,就……哎!我就是不希望你还没想好便草率嫁人。况且,嫁给那样三妻四妾之人,整日低三下四服侍臭男人还要与妾争宠,哪有自由与尊重,那样子过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女子不都得嫁人么?”我,又能如何。

  

  尽欢是男子,自己定然会毫不迟疑应她的。可为什么要同是女子呢?为什么尽欢就不想想女子与女子相恋该如何过下去呢?……

  

  “可你有选择的!不是非得嫁渣男的,就算是嫁……”尽欢神色苦涩,搁在桌上的手握了拳,略显语无伦次:“就算要嫁,也得寻个良人,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好的,还得互相敬重疼惜……只是,文元你年纪尚轻,还差几月才成年,且你身子也单薄,早早嫁人后必会怀孕生子,那实在太伤身了。不若再等两年,待二十岁后?我……我就是不愿意你太早……倘若你日后有喜欢的人,决意嫁了,我也是能接受的……”

  

  心里一暖一疼,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这,便是心动了么?摸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原来,尽欢这样喜爱自己么?……她那样哽塞,心里很难过吧?

  

  “我,我去找酸秀才。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我回神后只瞧见一抹青色的影。……明明说好今日在家歇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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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是很熬人的。我静不下心做针线,整个下午缝了几针,时不时往外看天色,酉时一到,不见尽欢归家,我便坐不住了,起身往秀才家去寻她。

  

  终归,很是忧心她。只是秀才说,今日并未见尽欢来过。

  

  村里与尽欢相识的人家,我都一一去问过,无人见过她。心……顿时慌乱起来。未带弓箭,应不会上山去,尽欢到底跑去哪里了?

  

  河边与后山,寻索后归家,天已大黑,戌时过半。

  

  我坐在石桌边,盯着敞开的院门,等着……很心焦,却静的一言不发。她,到底是伤心了,只是这事,我亦不知如何是好。可她,万不该离家不归。这样,我会担心,……很担心。

  

  她的身影出现时,我恍惚了一下,收起心底的不安与郁结。淡淡道:“回来了?我去热饭菜。”

  

  她亦步亦趋,贴近我歉声道:“对不起,文元,我刚在河边睡着了,我也不知怎地就睡着了,不过刚一醒来我就跑回来了,你没担心吧?”

  

  “嗯!身上脏了,去换件衣服洗洗手,一会儿用膳。”翻着锅里的菜,并不回头看她,淡淡道。

  

  “好!我这就去。”转头去瞧时,她身姿很快去了卧房。换了衣衫便洗漱好,过来用膳,与我搭着话:“文元,现在什么时辰呢?酉时过了吗?”

  

  “戌时刚过。”

  

  “这么晚了?……”大小姐又道歉,“对不起,文元,我不是有意,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用!不用道歉。你自己的事,别人管不住的。还记得回来就已很不错了!”

  

  这回气恼,我说不出重话来。至躺在床榻外侧,心里翻涌着凌乱的思绪:

  

  大小姐做事总是与人不同,私跑出去四个多时辰不归家,竟不知家里有人等,有人急的吗?到底有没有一点把我放在心上,口口声声的心悦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

  

  伪装的坚强褪了下去,眼泪无声往外淌。

  

  身后的人贴近过来,拉过我,一如往日窝进她的怀里!被她轻轻拍顺着背,无声安抚。

  

  我与她,已有日子不曾相拥了。因着她那番心意表白,我不再允她与我贴近。大小姐未曾勉强过。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尽欢的手贴着我的后颈,压到她肩窝,语调发紧,“文元,日后我再不会让你这般流泪了。莫哭了,一会儿眼睛该疼了!”

  

  她这般……我往她的怀里窝着,闻着她身上花香般淡淡的体香,惩罚地咬在她香极了的颈子。

  

  听她闷哼,我又心下不忍,靠拢她,在咬过的地方舔了舔,负气地道:“让你出去四五个时辰也不知道回来!这是罚你的。”

  

  尽欢认罚,可我被她勒得生疼。夜色里看不见她的神色,尽欢忽而翻身压在我的身上,颤声有紧张:“文元!我……我想吻你,可以吗?”

  

  不知如何答她,紧张得忘记呼吸。这是尽欢表白后,第二次用这样情意浓稠的语气,说想吻我了。该拒绝吗?还是试一试?……

  

  只是,数息后,那花草清香便临近了,温热的滑湿的触感,在各处流连,眼,额间,下颌被她细细吮嘬,唇……唇瓣被她含住……磨吸。

  

  我已不能思索,睁大着眼睛,黑暗里却看不清什么,触感放大。

  

  有滑润的柔软从自己的唇间钻进抵着自己的牙,滑润在牙间轻轻用了力,自己的唇还被她的牙轻轻咬住拉扯着,好软!好香!张开一点缝隙也想咬上一咬尽欢的柔软,便有滑润的柔软顺着小口钻了进去。

  

  灵活的小物什在口中来回的清扫,自己就像要飞了起来,嘤.咛出声。只觉尽欢的呼吸忽然加重了,勾着自己小舌的灵活,也愈发放肆起来,吸吮的力度大了起来。

  

  ……呼吸艰难时,我夹住那灵活,咬了一口。尽欢退出后,我才拼命呼吸,活了过来……她额抵着我的肩,亦呼吸换着气。

  

  第一次这般与尽欢做这样的事,尽欢吻我的唇,挑弄我的舌……身体叫嚣着欢喜,可紧张又害怕。

  

  我尚未缓过气来,尽欢又埋入到脖子细细啃着我,这,很令我恐惧惊慌,连声唤她:“尽欢,尽欢不要!”

  

  她依言停下,就着夜色,我看到清亮的两点光,尽欢的眼,很亮。手心被她紧扣住,十指交缠一处。耳边的声音很黏糯,轻轻又柔柔的带了丝兴奋——

  

  “文元!喜欢么?”

  

  喜欢么?喜欢罢!她的唇舌好软,好滑,好香!

  

  “喜欢不喜欢?告诉我,文元!”

  “不,不知道……”

  

  “那,文元,刚刚这般,你讨厌吗?”

  “这般……不是男女间才能的吗?”

  

  “当然不是!不论男女,动情于心,发乎于情,互相倾心以待,便可行此亲密之事。”尽欢解释的耐心。

  

  原来真的是夫妻之间才能这样,尽欢竟是这样的心思,身体此时还是有些奇怪——觉得愉悦却又空虚,仍有些害怕与她那般。

  

  过了半晌,我犹疑着道:“这……我,我虽并不讨厌你……这般,但是你往后,不可再如此!”

  “好!那我们慢慢来!”尽欢答得很轻快。

  

  我似听出她很欣喜,被她抱住我没再拒绝,只是窝在她怀里静静听她的心跳,感受着不一样的情愫蔓延。尽欢待我,还是如从前一样,细腻又耐心,温柔又润泽,心里生不起厌恶来。原来,自己不知何时也对尽欢生了情——原来,这就是情爱。

  是心悦之情,不是姐妹之情。

  

  原来,自己真的和尽欢一样,喜欢上了女子!

  

  真的,喜欢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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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心意明了,下章,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