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女捕>第226章

  翻过年南宫碧落的伤势也好转,应了苏映月的话皮糙肉厚恢复快。还在正月里没出十五,也就赋闲在家,没事喂喂马扫扫雪练练功,再练字读书。剩下就是陪着苏映月闲聊帮五婶做事,但多半都是被她们嫌弃。也不是嫌弃她笨手笨脚,只是习惯了她不在家的日子,突然在眼前转悠反而碍事,反倒是风飘絮在她们身边,她们习惯了,琐事也有说有笑。

  南宫碧落也就乐得清闲,现在整日整夜不着家的成了流觞和曲水。流觞一心钻研腐心丸,有赫连霸和谬空从旁协助,曲水最近对这件事也上心得不得了,为流觞鞍前马后四处跑。南宫碧落也没管,在书房里将案件线索整理。

  她追查了行尸楼很多年,无非是些边边角角,接触的也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从吸血妖姚付新开始才真正与行尸楼主流势力交锋,也是在那时接触到了风月楼。要说是飘絮特意的布局,不如说是机缘巧合,毕竟七年能立足鸣玉坊之首的她要真想引人入局方式多的是。那个案子姚付新虽然伏诛,却遗留下两个侍郎背后的死因悬而未破。

  再然后便是玉飞花的闹剧。采花贼是个乌龙案,但晚云被绑架牵涉了东瀛浪人和漕帮,漕帮当时依附青帮风晨朝,如此看来那个时候风晨朝已经在谋划接管青帮大局。行尸楼苍狼、血屠夫也相继现身,也是在那个案子中飘絮透了底,风月楼是行尸玄字一楼,她想要有人帮她逃出泥沼,但行尸楼庞大的势力和高层神秘的面纱更加扑朔迷离。苍狼和血屠夫的死截断了线索,也让她首次心惊胆寒。不少捕快官兵的牺牲让她意识到铲除行尸楼是伴随绝对的腥风血雨,稍有差池死伤不可估量,更可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急迫不得。

  当真将心思都放在行尸楼上后,线索总会一点点挖出来,得亏行尸楼还有些像赫连霸谬空这种心高气傲不服管教的异类。司徒的贪玩是个意外收获,秘宝有无没关系,谬空他们在她就必须得去一次,英雄大会也让行尸楼高层首次露面。

  魅姬……

  南宫碧落书写的手停顿了下来,她看着纸张陷入了沉思,神情不可不谓复杂。一抹黑影风流相,千叠峰峦万层迷。雾中花,水中月。

  “魅姬。”她呢喃一声,一张纸只有两个字,她将之放到了一旁。

  英雄大会惊险连连,虽说九死一生境,倒也并非没有把握归来,凡事留一手是她这么些年挺过来的谨慎。结识了一些人,又送走了一些人,也是诸多感慨。最挂心的还是行尸楼与汤怀仁的关联,老者有志也有痴,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长眠深海,至今还觉得双生岛是她经历过最奇幻如梦的事件,可惜汤怀仁处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反倒让她的困惑越来越多。一个建文帝墓宫让她意识到了行尸楼的狼子野心。

  人有聚散,日月悲欢,起起落落翻着日子,怎么都得过。她回京后一场令人惶恐的剥皮案闹得沸沸扬扬,剥皮魔最后以死伏诛平息了闹剧。可中间又牵扯了不少事,赔了李恒,除了个刘福通,认识了个龙继,又见识到了玄刚可怕。行尸楼魑魅魍魉让她惴惴不安,司礼监、行尸楼、都察院的角力初露端倪。除了久查未清的行尸楼,还留下个宋擎天疑案。

  越追查越扑朔迷离。好心得善报,林采儿的举措让她掌握了王瑾党羽不少罪证,可抓捕薛丁又让她察觉到除了行尸楼和阉党似乎还有一个势力存在,至今都还无法确认是她多疑还是确有人暗中插手做局?若她并非多疑,那这个做局的人……

  南宫碧落在纸上写下了好几个可能的人,都是王公重臣,居京师者为重,地方上有重权与京城联系紧密的也在其列,连林颜寿都不例外,地方上就诸如越王公之类。林颜寿、李清波、瑞王、兵部吏部尚书、越王公……一共七八人。当把朱洪彦也一并列出来时,她又皱起了眉头,这个王爷还真是喜欢四处插手。

  “如果不是我去抓捕薛丁找你借了马,我还真不想把你也列出来。”

  南宫碧落书写到此处,放下笔手指开始敲击桌面,越想神情越凝重。她深呼吸后,继续提笔,列出接下来的线索。

  她紧追行尸楼无非是怀疑父亲死亡与之有关,益州一行得知了父亲当年去向,回京后继续追查中却得到了陈伯伯殉职的消息,几经波折总算摸到了父亲死亡的线索。浪沙影,这个对她深挖行尸楼起到关键作用的女人,不仅让她对父亲的死亡有了初步猜测,还一并把行尸楼龌龊勾当给暴露了大半。

  鬼城,至今想起来她仍觉得冰冷彻骨。亲眼看过那些石室的痕迹,她都能感觉到深刻的绝望,真正经历下来的人,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还可以为人吗?

  南宫碧落笔尖一停,目光冷凝,继而平定了心绪继续执笔。鬼城所见,让她把各大要案串联在一起,身为总捕最好的地方,就是但凡同侪过问的案件她都会过目一遍。也就是这样她与王锐商讨下抓捕的部署,经过每个捕快不眠不休地追踪查访,多年来累积下来的零碎线索终于织成了一张大网。

  可之后行尸楼那么快的暴露和公然与江湖为敌的一系列举措,让她又产生了困惑。虽说肆意抓捕江湖人让王瑾潜伏的武林势力暴露,但同时也让自己暴露。是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还是有人故意推动?青帮一役,风晨朝的死让她更偏向后者。

  而如今局面恰恰就是验证了这一点,风晨朝是个幌子!要除行尸楼并不是他死就可以。

  “风晨朝位居帅位太久,却不知自己已经不是将帅,而是被弃掉的车。可真正要保的究竟是谁呢?”

  魑魅魍魉,魑鬼玄刚已经落网。魍魉魅姬下落不明,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三个。现在魍魉生死有待确认,接二连三的线索又指向魅姬。

  又是魅姬。

  南宫碧落又拿起了之前搁置的纸张,上面只有‘魅姬’二字,却让她背靠椅背,仰头闭目良久。

  魅姬与师父,魅姬与父亲,魅姬与竹无心,魅姬与……飘絮。

  飘絮是会武功的,无论是敏锐的耳力和每次危险表现出来的镇定,若是没有把握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剥皮魔、柳叶寨以及之后……

  飘絮的容貌,飘絮的过去,飘絮的隐瞒……

  “魅姬究竟是什么?图什么呢?”

  南宫碧落喃喃自语,逼迫自己摒除杂念,她整理一下方才列出来的线索,又一一甄别串联。现在还需要查清的是两个侍郎的死背后有无隐藏?宋擎天的死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及行尸楼残余和她不能确定是否存在的神秘势力。

  她把这些相关的线索给挑了出来。行尸楼残余现在与王瑾互相牵制,仍是要处理的主要问题。侍郎的死现在进展于无,朱洪彦所提供的线索也并未起到帮助。宋擎天的死现在有迹可查,管家、王瑾、人字刀痕,又和行尸楼串在一起。她想起了那几张白纸,观察过王瑾当时看图纸的手法,也许真的另有玄机,稍后可以效仿一试。

  就是这萦绕心头的神秘势力让南宫碧落揉了揉眉心,她打算缓缓思绪,走到书房小榻,盘腿而坐入定。内功运行周天,既舒缓思绪,又排除浊气和疲惫。冥想打坐,一夕入定弥纶天地,是她颇为中意的静心方式。以致这么些年为公务奔波,武功修炼纵是拳脚不勤,这内功倒与日俱增,丝毫没有落下,也是托于易筋经和北冥功之福。

  至于五宝丹,是父亲和飘絮都有之,还是父亲之托假借飘絮之手?这也自会有昭然之日。

  运气中在心底长叹,南宫碧落将内功运转九周天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待睁眼吐浊气欲再思索案件之际,不知何时安静坐在房内的风飘絮让她又暂时搁置了查看那几张白纸的想法。

  南宫碧落看着倚在桌边手托腮似看了自己良久的风飘絮笑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风飘絮看了看外面天色,“没留意什么时候,见你在打坐练功就没出声。”

  “你这般看着我,不无聊吗?”

  “不无聊。”

  南宫碧落灿然一笑,正准备打趣回去,忽然听到前院传来嘈杂:“说了我家小姐还有伤在身,你们怎的硬闯!”

  这是何五的怒斥,她二人脸色一变,立马起身出去。一到前院,好些个厂卫都闯进了院子,何五与一锦衣小太监还动了手,正是王瑾贴身太监春祥。春祥年纪不大,武功却与王瑾如出一辙,这先天罡气乃童子功,修炼困难但一成威力不同凡响。他虽只习得四成,却已不将何五放在眼里,占据上风后,出手狠辣,手成鹰爪就要取何五双眼。

  哪知刚将手伸向何五,一道人影从何五身后奔出,一拳不偏不倚打中他爪心,澎湃内力直压他先天罡气,逼得他倒退回去,经由厂卫一拦才停**形。他手指都被一拳打变了形,正颤抖不已,脸色也苍白,一脸阴沉地看着打他的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一身青衣袄裙,出拳的手往身后一背,挡在何五身前,气定而神闲。“南宫家户门虽小,还由不得什么人都放肆。春祥公公有何贵干?”

  春祥冷哼一声,也将颤抖地手背了回去。“南宫碧落你不是挺好的吗?你这老家奴故意拦我,我也只好出手讨教了一下。他耽误了王公公见你。”

  “王公公还真是会挑时候,我这刚能走,他就要见我。”

  “小姐……”何五有些担心,要说什么。风飘絮轻轻搀住了他摇头,拿出自己手绢为何物绑了一下被抓伤的胳膊。

  南宫碧落瞥了他们一眼,也道:“好,容我换好衣服,就随你们进宫。”

  她与风飘絮对视一眼,风飘絮便扶着何五和她一起离开前院。春祥一行人被晾在了前院里,是进不愿退不行,只能憋气站在原地等。

  何五被后知后觉的五婶和苏映月带去处理伤口,南宫碧落和风飘絮则回了房。一到房间,南宫碧落就一边解开袄裙一边走向架子上公服。风飘絮就在她身边,她一脱风飘絮就一接放好,她便取下架子上冷冰冰的捕服,穿好内衬套上软甲。都不用取腰封,风飘絮已经为她取下套上,并帮她穿着整理。

  风飘絮知道她必然要去见王瑾也就不多过问,只关心道:“你的手没事吧?”

  南宫碧落抬起出拳的手背看了看,脸色冷凝。“有些红和痛没有大碍。小太监武功不错,我不挡那一下,五叔不死也残,下手真够狠的。”

  “你入宫小心一点。”

  “放心。”

  她二人说着话手上动作也没落下,捕服冬装厚实,护腕软甲肩胄佩戴繁杂。南宫碧落蹲低了一些,风飘絮将她的发几下一绕一盘戴上了冠帽,她也直起身整理护腕。两人配合着倒也迅速,可落在赶过来的苏映月眼里就又皱了眉。

  这般场景真是熟悉得再熟悉不过。她为南宫碧落整理时都没有那么利索,只有为南宫昊天穿着时才有这样的默契。自从初一早上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同榻而眠后,她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越观察越让她觉得胆战心惊。容不得她发神多想,南宫碧落已经穿戴完毕,经过她面前。

  “娘,我入宫了。”说完都不带停留就匆匆离去。

  风飘絮上前挽着她,她才快步追上去,到了前院一众厂卫看着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目光朝那领头小太监瞪回去。春祥皱了眉头,不与苏映月计较,收回目光时在苏映月旁边的风飘絮身上停留,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脸就冷脸转头。

  “南宫捕头请吧。”

  南宫碧落不应腔只手也作请,春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南宫碧落回头对苏映月她们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去。

  苏映月看着厂卫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喃喃道:“混丫头别再惹事,安全回来啊。”

  “干娘你放心,南宫有分寸的。”

  换作平时苏映月听到风飘絮宽慰就会点点头,这一次她却盯着风飘絮看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叹气拍拍她的手背,带着她回了屋,然后坐下发呆,看来是要在大堂等着南宫碧落回来。

  苏映月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风飘絮还是在刚才苏映月那短暂打量中感觉到了紧张,心下不安起来。

  “唉。”苏映月叹了一口气从对南宫碧落的担心中回神,一看风飘絮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以为她也在担心自家女儿。

  本来她们亲密一些她还挺乐意,毕竟就是想她们亲如姐妹。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她杂本怪闻看过不少,更何况知女莫若母。女人的直觉有时又是该死的准,恐怕这两个孩子并不单纯是姊妹亲昵。

  想到这里苏映月就如坐针毡,心神不宁,撑在桌上的手是握了拳头又不安摩挲,一点都没有暖和还越来越凉。苏映月终是憋不住道:“飘絮呀,你离开风月楼那么久,不回去看看吗?”

  风飘絮正是天人交战惶然之际,猛一听苏映月这样一说,心里就是一凉,勉强扯起了嘴角,话却忘了怎么说。苏映月也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忙解释:“你看看这小年除夕都在家里过的,是不是也该抽个时间和你楼里的姑娘们也一起聚聚,上次只有红丫头和嫣然,厚此薄彼不好。你想想……”

  “干娘说得对。”风飘絮已经镇定了下来,见苏映月还在解释,心凉倒化作了眼角的热意。也差不多时候了。她笑道:“我本来也打算十五那天就回去,你这样一说我更觉得该早点回去,也方便更好操办庆贺一下。今晚和大家吃了晚饭,我就回楼里。”

  “也不用那么……”苏映月也噤了声,在心底叹息了一下,恢复如常道:“也行,吃了晚饭让老五水丫头一起送你,也把我准备的礼物给你楼里的丫头们带去。反正都在京城,时常来串串门方便得很。”

  “好,那干娘我先去收拾一下。”

  “去吧。”

  风飘絮欠身而退,苏映月也收敛了笑,呢喃道:“到底是察言观色历练出来的一楼之主,飘絮也意识到逐客令了吧。唉~”

  苏映月不知道风飘絮心里会怎么想,但她确实是把风飘絮当女儿疼的,可忽然两个女儿让她意识到一种令她不安的境况,她如何能接受得了!现在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先分开她们,再想办法探探口风。

  “昊天,你个死混球,为什么你不在?”苏映月扶额,久久唉声长叹。

  司礼监。

  春祥带着南宫碧落面见了王瑾,王瑾还是和上次见面差不多的打扮,但气氛明显要更压抑一些,连春祥进屋都只是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公公’就站在王瑾身后。

  “卑职拜……”南宫碧落刚开口,哗的一声,王瑾就从袖兜里拿出一本册子扔她身上。南宫碧落察觉了也没躲被打个正着。册子落地,上面便是她给予的行尸楼名单。

  “公公这是何意?”

  “这就是你给咱家的名单?是王锐打你的板子还不够是吧?”王瑾说话不冲,那双眼却厉,刀子一样。

  南宫碧落苦笑,明知故问道:“我现在还停着职,公公还不满意?我总要知道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公吧?这份名单怎么了?”

  “怎么了?名单上一个个的人,咱家的人刚要动手抓捕,全都死于非命,好几次就迟了那么一步,人都冲进帮派里了,被告知要抓的人死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都死了?好事呀。”

  “好事!”王瑾终于拔高了调。

  “对呀,这些人死了,那不是为公公省时省力。”

  “南宫碧落你少鬼扯。咱家为何要名册你心知肚明,人都死了有什么用?该不会是你派人除去要嫁祸吧?”

  “公公稍安勿躁。”南宫碧落弯腰捡起了名册抖了抖,“公公也知名册并不完全,上面这些,诸如这个逐鹿帮就是臭名昭著的恶匪帮派。很多也都是名声臭污点多的商贾官员,公公要是收纳了他们,这是在给自己招祸,他们死了反倒帮了公公。既省时省力又能在圣上面前邀功。人虽不是我派人杀的,但死得好,不是吗?”

  王瑾冷静了下来,斜着眼打量南宫碧落半晌,然后轻笑一声:“呵,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名单是你给咱家,这个祸也是你想甩给咱家的吧。”

  “公公此言差矣,我的名单不也是从行尸楼手上得来?要说这祸患也可能是行尸楼故意抛出来的。行尸楼现在可是众矢之的,让我们争斗起来,它就好苟延残喘呀。”

  “嗯——”王瑾哼唧了一声沉思起来,良久后笑道:“不无道理。那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挖掘行尸楼名单。凭公公手下那么多藏龙卧虎的人才,肯定也简单。”

  王瑾自己夸下的话被南宫碧落堵了回来,他不免皱了眉,继而笑道:“你倒会戴高帽,是不想为咱家做事?”

  “这话卑职就不太好回答了,毕竟拿的是都察院牙牌,伤虽然好了还没有复职,闲人一个。”

  “哈哈哈,你呀你倒是都不想得罪。先前是咱家火气冲了点,别往心里去,帮司礼监做事总比帮那个刻板不讲理的王锐要好吧?”

  南宫碧落笑而不语。王瑾也摇了摇头,叹道:“罢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过既然你也一直在对付行尸楼,魅姬又是你杀父仇人,让你来找出她你应该会乐意。咱家也不废话,这份名单先留着,剩下的你继续找,找到了就送进宫来。司礼监的人也会全力彻查,咱们双管齐下,如何?”

  “公公这样说,我还能说不吗?”南宫碧落摇头苦笑,继而又道:“不过话要说在前头,公公既然准许我也查办此事,中途要是遇上了司礼监的人阻碍到我,我也是会下手排除的。到时公公可不要找我问罪哦,毕竟最后都是为公公办事。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吧,不然我怎么复职动用都察院人手,怎么让外界信服?”

  王瑾思量了一下,“好,你就按你的方式来办。不过别让咱家等得太久,开春之前要有个结果。”

  南宫碧落咬了咬牙关,沉吟片刻后道:“是。那我告退?”

  王瑾点头,南宫碧落便转身离开。一直没有说话的春祥却在王瑾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瑾挑眉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南宫碧落。

  “慢着南宫,听说你府上多了个生面孔?”

  南宫碧落看了一眼春祥,笑道:“哪是生面孔,公公也认识,只不过她向来戴着面具。我有事得利用她帮忙打听,有必要结交一下。”

  “面具?原来是她。好了,走吧。”王瑾笑着挥手让她离开,南宫碧落便点头退下。

  “公公那女人是谁?”

  “一个老鸨,情报贩子而已。不过南宫碧落做事的确与她爹不同,不会食古不化,咱家喜欢。”王瑾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春祥也就不多话。

  南宫宅。

  等南宫碧落从宫里出来回到家,已经是夜深人静。家里人都还没有睡全都等着,生怕她又被王瑾刁难,见她平安到家都松了一口气,可一扫而去却不见风飘絮。

  南宫碧落笑道:“怎么全守着?我都说没事。飘絮呢?休息了吗?”

  苏映月脸色一僵,曲水流觞识趣没说话,五婶却道:“姑娘回楼里了,说是要和楼里人过十五。等过了十五再把她接回来吧,没她还不习惯。”

  “咳。”苏映月咳嗽了一声,又不好说五婶什么。

  她观察着南宫碧落神情,却见南宫碧落愣了一下后,点头自语道:“回去了也好。好了,大家都休息吧。流觞,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好。”

  苏映月疑惑起来,落儿的反应是怎么回事?怎么飘絮回去她反倒像松了一口气?到底在想什么?看见她带着流觞离开,苏映月连忙又嘱咐道:“别耽搁了觞儿休息。”

  南宫碧落走远没应声,苏映月也就皱眉回房,曲水却琢磨着她们要说什么,偷偷跟了上去。